聞言,賀連城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
芸娘倒是有些幸災樂禍,同時有些看好戲,不知道蕭東陽跟過來干什麼?
唔,這是賀連城的地方,估計把他拒之門外也有可能。
看著賀連城那烏黑烏黑的臉,芸娘強忍住了忍笑齏。
若有若無的傳來蕭東陽扯著嗓子大喊聲︰「賀郎,賀郎……」
賀連城捏著杯子的手上青筋直冒,嘴角下沉殺氣騰騰︰「不知死活!」
蕭東陽哪是不知死活,實在是被逼婚到無路可走了,這才賴了過來。
不過,也有一點,那就是知曉芸娘跟了過來,因此才更不顧一切。
賀連城鐵青著臉,大步往門口走去。
芸娘跟在身後,眼觀鼻,鼻觀心。
蕭東陽看到賀連城過來,蒼白的俊臉上滿是笑意︰「賀郎!」
叫得如此親密和暖昧。
賀連城咬牙切齒︰「你想死?」
蕭東陽察言觀色,知曉賀連城這是動了真怒,雖然以往和他同窗近十載,可他近些年的性子越發的古怪,難以捉模。
還是收斂些的好,免得難以收拾。
這樣一想,收斂了一臉孟浪,熱情萬分的到︰「賀兄,雲歡,好久未見。听聞你們要去南江,正好我也要去辦些事,能否一路同行做個伴?」
芸娘默默的撇嘴,這人還可以再睜眼說瞎話一些。
賀連城目光如利劍,看著蕭東陽,出乎意料的說到︰「好啊。」
答應得如此干脆和輕巧,卻讓芸娘打了個寒顫。
賀連城的性子,哪像是如此好說話的?
更何況是蕭東陽幾次三番的挑畔!
定是有什麼!
蕭東陽笑得一臉春花燦爛︰「那就多謝賀兄了。」
轉而十分厚臉皮的說到︰「趕了大半天的路,倒是餓了,可有吃的?今天想吃紅燒排骨,清蒸帶魚,宮爆雞柳……」
芸娘︰「……」只能說,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賀連城冷哼一聲,未理會蕭東陽,就像沒听到他說的話一樣。
坐了大半天的馬車,人也累了,捏著眉心對芸娘說到︰「早些歇了,明天早起。」
芸娘點頭應到︰「好。」
想來今夜定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蕭東陽肯定會被賀連城收拾。
就是不知,明天會是勝負如何。
蕭東陽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跟過來,就不信他一點準備都不做。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命長,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玉郎可是說過,說他雖然平時看起來文弱書生人畜無害的模樣,其實他是扮豬吃老虎。
芸娘洗刷過後,吹滅燈,躺到了床上。
睡意尚無,凝神傾听動靜。
暗夜中,一片寂寞。
半個時辰後,芸娘听到了腳步聲,而且正是往自己房門前而來。
不由愣住了,會是誰?
再一會後,明了定是蕭東陽。
賀連城的腳步聲不是這樣子的,他的比較沉穩有力一些。
果真沒一會響起敲門聲,是蕭東陽的聲音︰「雲歡,今夜月色甚好,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芸娘想也沒想的,打著呵欠說到︰「不了,累了,已經上床歇了。」
這渾水,當然不能趟。
蕭東陽倒是想得美,想拿自己做擋箭牌。
豈能如他願。
置身事外隔山觀虎斗,比身出局中好太多了。
蕭東陽在門外,落寞的嘆息一聲,好似自言似語的說到︰「唉,本來霍兄還有話讓我帶到呢。」
芸娘一听到說起霍玉郎,立即從床上一蹦而起,高聲問到︰「我家公子有
tang什麼話?」
蕭東陽卻是往院子中走去了,好似沒听到芸娘的話一樣。
惱得芸娘半死,這什麼人!
披衣而起,如了蕭東陽的願,同他月下喝酒。
蕭東陽笑意盈盈,給芸娘滿滿到了一杯,不懷好意的到︰「我們換房間睡,怎麼樣?」
芸娘直覺此舉是陷阱︰「不換!」
蕭東陽嘆氣一聲後,退而求其次︰「那今夜在你房中借宿一晚,如何?」
芸娘一口拒絕︰「不如何!」
蕭東陽幽怨萬分的神色︰「見死不救,不好,不好。」
芸娘為了听到霍玉狼給帶的話,只得讓步。
皺了眉問到︰「為什麼你不回自己的房間?」
蕭東陽一臉正義凜然,十分君子坦蕩蕩的模樣說到︰「屋中有女八個,玉.體橫陳,本公子豈能趁人之危。」
芸娘︰「……」!!!
什麼君子坦蕩蕩,如若真如此,那以往常在風月樓流連忘返的風流公子是誰?!
定是那屋中女子八個,個個不只春情,只怕是陷阱。
賀連城倒是好手段,這麼會功夫,他從哪弄來的女子?
還是這屋中早就時刻備著,供他享用?
想到這里,芸娘撇了撇嘴︰「你明知道賀公子不會讓你好過,你還跟過來!」
蕭東陽一臉悲壯︰「我這是夾縫中求生存。前有狼,後有虎,命苦啊。」
什麼命苦,依芸娘來看,這是太歲爺頭上動土,活該!!!
蕭東陽拿了塊糕點送到嘴里,好吃得眯起了眼,隨後狂風掃落葉一般,把一盤糕點全部吃了個干淨。
引來芸娘側目,餓死鬼投胎不成。
蕭東陽擺了個可憐兮兮的臉色︰「賀連城好狠的心,每樣吃的里面,全都摻了烈性春.藥。」
話落換成了一臉得意洋洋︰「幸好本公子識破了,否則虧得很。」
以賀連城的手段和財力,那藥肯定是極好的,千金難求的無色無味也不無可能。
蕭東陽要有多風流,才能識破吃食中下有藥?
看來這人風流才子之名,倒是名不虛傳。
芸娘無語極了。
蕭東陽抬眸笑問︰「你怎的同他走在一起了?」
還能怎麼樣,禍從天降!要不是霍風香下令,誰願意!
看著芸娘隱忍著答,蕭東陽幸災樂禍的笑︰「霍風香確實是嬌縱壞了,也活該我倒霉!呶,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你家公子說了,這次就算了,若霍風香再有下次,你不必理會她。」
芸娘听了,喜笑顏開。
蕭東陽自命風流的拿出桃花扇,擠眉弄眼的取笑到︰「呦,怎的如此春風拂面!」
芸娘不理會蕭東陽的打趣,問到︰「我家公子什麼時候回來?」
蕭東陽收起扇子,敲了敲桌︰「以往每次他少都會兩三月,有時長達一年半載。這次難說。」
芸娘失望的‘哦’了一聲,希望玉郎早些回來。
以手撐在下巴處,望著天上的半輪彎月,芸娘陷入了沉思中。
蕭東陽看著芸娘這個女子氣息十足的動作,不動聲色的皺起了眉。
暗中仔細打量芸娘,平凡到過眼就忘的臉,身高只比自己矮了少數,身材瘦卻有勁道,一點未見女子的嬌弱。
芸娘猛然覺得不對勁︰「我家公子怎會帶話給你?」
這不對啊,前後也就這麼些時間,公子去了軍庫重地,府中這些事即使有人跟他報備,可是到帶話給蕭東陽,總覺得不對勁。
而且在府中,不管是誰都知曉,軍庫重地,平時連問都不能問的,誰要是敢暗中議論與此有關的事,可是明規定了的,重則被亂棍打死,最輕都要拔了舌頭。
蕭東陽現在又是自顧不及,公子怎會帶話給他?!
見著芸娘發問,蕭東
陽低笑︰「反正,那是你家公子的原話就是了,不騙你。」
芸娘將信將疑。
蕭東陽舒展了下筋骨,扶著腰說到︰「我可是累了,要睡了。」
說著話,就往房中唯一的床上走去。
芸娘就知道,這是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