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前日,蘇芊芊就已經打听到,村子的東南方約五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個小鎮,叫盤桓鎮,也是方圓百里唯一的小鎮,蘇芊芊就打算到盤桓鎮上歇歇腳。
蘇芊芊緊趕慢趕終于在正午時分到達盤桓鎮,看著頭頂的太陽,蘇芊芊累得半死。這該死的身體,也太孱弱了,放在以前,五十公里的路程最多只要6、7個小時,現在竟然走了大半天。
蘇芊芊又渴又餓,到一家小飯館門口累的實在走不動了,于是上前,壓低生意,假咳嗽兩聲,跟老板說︰「老板,老漢我遠道而來,實在又渴又累,能不能跟您討碗水喝?」,店老板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副憨厚象,店里的生意也不是很多,看到真的是已經累得直不起腰的蘇芊芊,連忙扶到店里,「大爺您先坐這,我這就給您倒水去。」
蘇芊芊喝著店家倒來的茶水,就著自己帶的干糧吃起來。看來這副蒼老像裝扮得還算成功。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追著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從後院跑進來,中年婦女手里拿把掃帚,一邊追一邊喊︰「別跑!我打斷你的狗腿!讓你不學好,竟然敢偷為娘的金戒指!快說,你把娘的戒指賣到哪去了?」
男孩邊哭邊跑到店老板身後︰「爹,你救救我,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的!」
婦女喘著粗氣停下來,指著男孩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找你爹也沒用!你上午干什麼去了?問你又不說,我明明早上還帶著戒指呢,這會卻不見了,不是你偷的,是誰偷的?」
孩子他爹,一邊護著孩子,一邊問︰「武兒,你跟爹娘說,上午干啥去了?」
武兒,躲在他爹身後,支支吾吾︰「我……我……」半天說不出來。
他娘一見,又來氣了,舉起掃帚就要打。
「慢著」,蘇芊芊攔住老板娘,「老板娘,老朽听得明白,你是剛才不見了戒指是嗎?」
「怎麼不是啊,這可是俺的嫁妝啊,」老板娘指著武兒說,「這孩子學什麼不好,竟學偷雞模狗,還偷到家里來,看我怎麼教訓他!」
「先別急,你不是要找戒指嗎?老朽幫你找找,找到了就知道是不是孩子偷的了。」蘇芊芊說道。
「您知道在哪?」夫妻倆一臉疑惑。
「讓老朽卜上一卦,你是什麼時辰發現不見了戒指?」蘇芊芊問。
「就在剛才,午時一刻」老板娘道。
蘇芊芊掐指算到︰「上乾下離,金在火中,九一為變,變卦得艮,應在土里……屋里可有灶台?」
蘇芊芊看到男孩腿腳上的河泥,老板娘手上的灶灰,心中早已了然,加上卦象推理,一切再明白不過了。
「當然有啊,就在後院」老板娘說,「我剛還在做飯」。
「這就對了,」蘇芊芊說,「去灶台下的柴灰里看看。」
剛在店里吃飯的人看到這一幕,也圍過來看熱鬧,不一會兒,只見老板娘拿著一個金燦燦的東西跑回來。
「找到了,找到了,果然掉到柴灰里了,老先生真是神算啊!」老板娘高興地給蘇芊芊作揖,轉臉又對武兒說,「娃啊,是娘錯怪你了,可是上午究竟你去哪了,怎麼死活也不說啊!」
「他去下河模魚了,」蘇芊芊說,「一定是你們夫妻平時管束嚴格,怕孩子出事,不讓他下河,他上午偷溜出去模魚,回來了又不敢讓你們知道,所以才不說。」
「啊?你下河去了?」老板驚訝地問武兒。
「恩」,武兒低著頭支吾著。
眾人驚呼,「連這都能算到,真是神了!」「是啊,真神啊,以後我家留東西也要找先生算算。」
「好了,一切都清楚了,」蘇芊芊對眾人拱了拱手說,「老朽蘇易,不才,懂一點術數,正好在鎮上要小住一段時間,鄉親們有什麼疑難事項,大可找老朽一算,論事收費,算得不準分文不取。」蘇芊芊趁機給自己做做宣傳,打個廣告,也給自己改了個男性化的名字。
等眾人散去,蘇芊芊又對夫妻二人說,「有話好好跟孩子說,別動不動就打孩子,光靠打,打是不會明白道理的。」
夫妻二人自是千恩萬謝,又拿出飯菜請蘇芊芊吃,蘇芊芊又從夫妻二人那打听到許多鎮上的情況。酒足飯飽之後,蘇芊芊拿著包袱向當鋪走去。
「店家,當東西」蘇芊芊把包裹中的新嫁衣遞給店掌櫃。
「咳咳,兒子剛娶了媳婦,這衣服太鮮艷,平時干活沒法穿,不如當了換幾匹粗布」,蘇芊芊看到店掌櫃懷疑的目光,忙解釋到,該不會以為是偷的吧!
「十個銅板」店掌櫃收了衣服,拿出十個銅板扔在櫃台上。
蘇芊芊也不討價還價,收了錢,離開當鋪,找到布店,買了二尺白布,剩下的錢買了紙筆,又尋了一跟一米來長的竹竿,回到小飯館,找老板娘要了點鍋底灰當墨,在白布上寫下「蘇易神算」四個大字,用竹竿挑了制成幡,一個標準的算命先生就出來了。
蘇芊芊跟店家借了張桌子,就在店門口支起了算命攤位。還好這個時代沒有城管,還好蘇芊芊自幼在「怪老頭」的威逼利誘下,苦練毛筆字,一手好字盡得師傅真傳,還好因為研習古代易學經典早就習慣了繁體字,還好她的那點技術在這個時代還是準的……
「蘇易神算」就這麼開張了,蘇易(蘇芊芊)在桌子上擺了個牌子,寫明「按價收費」,什麼是按價收費呢?如果是家里的母雞丟了,來找蘇易先生問,蘇易只收一文錢;如果是牛丟了,就要收二十文錢,因為找回來至少值十兩銀子。而且蘇先生算無遺策,還是很劃算的。還有為新生兒取個好名字,就隨便給,你覺得自己孩子命貴就多給點,覺得自己孩子命賤一文不值也可以,但是誰家父母不是希望孩子富貴吉祥呢,況且蘇先生學識淵博,又精通術數,取的名字有學問又有好兆頭,所以各家都不吝嗇。
沒過幾天,就有一個農村婦女報著一只母雞,提著一筐雞蛋來找蘇易問她女兒的下落,蘇易一看,這女人正是她現在的「母親」。好在女人並沒有認出她來。看到「母親」如此憔悴,蘇易心中一軟。假裝推算一番後,蘇易對「母親」說︰「你女兒前些日子險些喪命,好在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目前的推斷,你女兒過得很好,被一個大戶人家收留,衣食無憂,你不必擔心……如果她不離開就要災難不斷,天意如此,你不要難過」。婦人默默流下眼淚,將母雞和雞蛋放下,蘇易知道這是她最值錢的東西,說什麼也不肯收,只留下一只雞蛋,說︰「你女兒命薄,這個就夠了。」女人听了,又流下眼淚,蘇易心中不忍,又掐算一番,寫了一句話,用信封封好交給婦人,並說︰「這個錦囊你拿回去放好,日後若有實在過不去的坎兒,就打開此錦囊照做」。一臉迷茫,戰戰兢兢接過錦囊,放入懷中,千恩萬謝地離去。
小玉,不管怎樣,你娘真的很疼你,希望將來能幫她度過難關。
想到這里,蘇易又一陣惆悵。
蘇易白天街頭擺攤算卦,晚上就在小店住下,吃著便宜可口的家常小菜,喝著店家夫婦自己釀造的黃酒,日子到也逍遙自在。
沒人的時候蘇芊芊就在屋里練練跆拳道,前世只是在大學里參加過一個跆拳道社團,這個時代也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權當活動筋骨,雖然練不成絕世武功,好歹可以對付流氓。
老板叫栓貴,老板娘叫翠娘,大女兒小鳳已經出嫁,嫁到了鎮上開裁縫店的李家,兒子小武幾年已經十三歲了,在蘇易的建議下送到了鎮上唯一的書院讀書。現在店里就老板夫妻二人,一個伙計也沒有。蘇易看二人忠厚樸實,覺得店里的飯菜算是物美價廉,但店里的生意卻一直不景氣,就花心思幫店里擺下「聚財陣」,算是對店家夫妻二人的報答。
自從蘇易幫小店重新布置後,小店的生意越來越好,夫妻二人根本忙不過來,又請了兩個伙計幫忙。老板娘逢人就夸蘇易「神仙再世」,蘇易每日的生意自然不錯,幫張家找找走丟的牛啊,再幫趙家算算娶媳婦的吉日啦,或者幫胡家的老爺子找塊好墳地啊,忙得不亦樂乎,收入也頗豐,沒過多久就攢下一筆小錢。
小店的生意越做越好,店家夫妻準備賣掉小店換個大點的店面,再多顧幾個伙計擴大經營。蘇易覺得小店門面雖小,但還有後院,還有閣樓,位置也不錯,就打算自己買了下來。栓貴和翠娘二人死活不肯收錢,蘇易再三堅持,夫妻二人才同意收下。蘇易又幫二人的新店布置下風水財陣,祝他們開張大吉。
蘇易用手中的余錢把小店進行了裝修改造,改成了「問易居」,室內裝修典雅,前店一份為二,前面接待登記,蘇易在後面解答疑問,還專門請了個伙計小四在前店伺候茶水,頗有現代公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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