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如海臉色一沉,「三少是這個游艇的主人。」
「可是我們不是花了錢上來的嗎?」
「這是上流社會的禮節,你要慢慢適應。」
鐘曉珊沒有出聲,緊緊地握住酒杯,站起來,跟在鐘如海的身後硬著頭皮朝著那個三少走過去。
說實話,她怕他,他身上有股類似猛獸一樣的氣息。
「曉珊,快給三少敬杯酒。」
鐘如海將微愣的鐘曉珊推到了前面,賠著笑臉緊張地看向秦少倞。
秦少倞沒有出聲,掃了一眼鐘曉珊,肆無忌憚地盯著她。
只是瞬間,鐘曉珊被那駭人眼神看得渾身顫栗,手和腳不知該放在什麼地方,耳邊全是他譏誚的聲音,臉上挨了一巴掌一樣熱辣辣的,微微泛著粉紅。
秦少倞收回眸子,修長的手指捻起高腳杯,身子半靠在椅背上,用力地朝著鐘曉珊手中酒杯一撞。
她猝不及防,手一顫,酒杯傾斜出去,一杯紅酒全部潑在秦少倞身上,紅色晶瑩的液體沿著潔白的襯衣、暗紅色的領帶、藏黑色的西服,一滴滴濺在他胯間。
一瞬間,整個大廳靜的可怕,優雅的鋼琴聲也嘎然而止。
一雙雙眼楮全部朝著這邊看過來,卻沒有人敢出聲。
鐘如海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水,「三少息怒,曉珊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沒見過什麼世面…」
秦少倞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聲音不怒自威,「她自己沒長嘴巴?」
鐘如海連忙止住了後面的話,看向鐘曉珊,催促道,「曉珊,快給三少賠罪。」
鐘曉珊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定眼看著秦少倞,在他咄咄逼人的眸光下,竟然一個字一說不出來,胸口中的氧氣,在他的注視下一點點剝離、抽空,有種被勒住咽喉的錯覺。
秦少倞視線落在她緊握顫抖的拳頭上,許久才啪地將酒杯放在桌子上,不羈地一笑,「多大點事!」
鐘如海松一口氣,心中壓著一顆大石頭落在地上。
秦少倞盯著鐘曉珊一點點松開的拳頭,掃向身邊的男子,「給我準備一套換洗的西服。」
隨即,他站起來,掃了一眼鐘曉珊,很快離開。
鐘如海免不了責備了鐘曉珊幾句,「你怎麼如此不小心?」
鐘曉珊沒有出聲,只覺得透不過氣來,來這里,真的是為她過生日嗎?
記憶里,這個爸爸從來都沒有對她這麼好過,甚至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就像剛才,他介紹時,自動省去了她的姓氏,只怕他一點不想別人知道她也姓鐘吧?不想別人知道她是他鐘如海的女兒吧?
一想起他剛才點頭哈腰地和那個男人賠罪,她心頭竟然報復性劃過一絲快感,原來在她和母親面前高高在上的父親,也可以如此卑微,卑微地就像一粒塵土!
她沒有理會鐘如海,徑直朝著外面走去。
鐘如海看了一眼,也不擔心,上了游艇,諒她也跑不了,不過一個私生女,能為他做些事,為鐘家做些事,應該是她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