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逝,急救室的紅燈依舊亮著。
她的心就像火燒著一樣,心急如焚,目光緊緊的望著急救室的大門,發緊的心顫抖不停地虔誠祈禱︰媽媽,你一定會安然無事,一定會!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瓶voss純淨水塞進了她手中。
鐘曉珊完全沒有意識,只是覺得口渴,出于本能,擰開蓋子,一口氣竟喝了個干干淨淨。
等第二瓶水塞進她手中,她才反應過來,回頭看向身後,一聲謝謝尚來不及出口,聲音倏地消失在唇齒之間,對上秦少倞冰冷陰鷙的表情。
這一刻,憤怒、羞恥、痛恨,太多情緒,一下子失控,一起涌上心頭,那種窒痛,讓她無法呼吸。
可是,她去不知道該恨誰、怪誰?
鐘如海?秦少倞?還是她自己?
手中的純淨水咚地一聲掉在地上,她雙手捂住臉,因痛苦劇烈地扭顫栗,無聲地啜泣著。
秦少倞一挨近她,感覺到她的身體軟綿綿地擦著自己一點點滑落。
他一把抓住她,將她提起來,拎到了長廊的木椅上,伸手掰開她的手指,只見她的臉上全是淚,還在不停地哭,卻沒有一絲聲音。
他只是沉默地看著,等她哭夠了,才將一張濕巾遞給鐘曉珊。
鐘曉珊慌亂地擦著眼淚,巴巴地望向急救室。
一閃一閃的紅燈,映在她晶亮的黑瞳,閃著一抹怪異的紅暈,形成一道迤邐無比的風景。
秦少倞眸色沉黯地盯著她,又想起白洛的話,「三少,她有輕度的抑郁癥…」
他從不來不是一個心善的人,可是每一次看著她可憐兮兮地出現在自己眼前,竟然無法袖手旁觀。
秦少倞眯了眯眼,模出一支煙,點燃,淺淺吸了一口,裊娜的煙霧從指尖緩緩升起,又漸漸淡薄,最終充滿了整個走廊,揮之不去,將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一點點壓下去。
鐘曉珊嗆了一口,才漸漸清醒過來。
雖然她沒有去看秦少倞,但是那道黑影矗立在那里,帶著一股特別的氣勢,根本無法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一直到凌晨一點,門打開的剎那,鐘曉珊站起來,用力過猛,身子向前撲倒下去。
秦少倞長臂一伸,抓住它的手臂,在她將落地之前將她拉起來。
鐘曉珊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秦少倞,奔向了急救室。
一行專家從門口絡繹而出,將她堵在一邊,但見他們摘了口罩,含笑看向秦少倞,相繼握手,「三少,急救很成功,病人已經月兌離了危險。」
鐘曉珊下意識地看向秦少倞,眼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對上她的眸光,秦少倞淡淡地望了一眼,撇過她,和幾位專家醫生寒暄了幾句,「有勞了,我已經備下薄宴,請賞光。」
「三少客氣了。」
「情況怎麼樣?」
「如果護養的好,一年是沒有問題的。」
……
一直到他們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鐘曉珊才回過神來,步履匆匆,闖過了幾重人牆,奔到了藍琴面前,緊緊地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