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莊主俊美逼人的臉上笑意皆無,眼神幽冷,不光丫鬟們嚇得屏聲斂氣,噤若寒蟬,縱是風三娘也感覺到異樣,不解地問︰「離兒,怎麼了?」
衛離斜睨著懵懵然的若雪,緩緩起身,冷冷的牽動嘴角︰「娘,兒子有事要忙,告退。」
若雪眨巴著烏黑的眼楮,一臉無辜,訥訥地道︰「大哥,慢走。」
衛離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她一眼,衣袂飄飄而去。
「娘,大哥怎麼啦?」
「不知道他怎麼了,不過沒事,你玩你的。」
娘倆正說著話,面無表情的衛離去而復返,一把捉住在地上爬的小烏龜,轉身就走。
「哎!」若雪追在他後面喊︰「你不是送我的嗎?怎麼又帶走了啊?」
……
早晨空氣微涼,太陽初升,一片片絢麗的朝霞掛在天邊,美不勝收。衛家莊的大門口停著幾輛精致的馬車,衛媽媽和胡管事正指揮著丫鬟僕婦,把夫人和小姐要用的一應用具放進馬車里,就連茶具都帶著。
衛離長身玉立于一輛馬車旁,眉目精致如玉,雲紋錦衣繡金,分外惹人眼,淡淡地陽光為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邊,更顯俊美迷人。
風三娘攜著妝扮一新的莊靜雅和秦蓉蓉,笑語溫婉的走到馬車旁,見長子在,卻沒看到若雪,不禁奇道︰「若雪呢?你沒去接她?」
衛離眉一挑,低沉地道︰「二弟去了。」
「衛哥哥。」莊靜雅和秦蓉蓉一看到衛離,兩人的粉臉就不由自主的紅了,都垂下頭,嬌聲與衛離見禮。
衛離清冷的目光從她們身上淡淡掃過,漫不經心地道︰「兩位姑娘快上車吧。」他望著大門的方向,微微蹙著眉頭。
身姿頎長的衛焰,陪著凌若雪從大門口出來,為了配合她的小短腿,他的步子放的很慢,兩人連走邊聊,俞媽媽和彩隻跟在兩人身後。
衛焰說︰「今兒夫子要考功課,師傅要考校武藝,二哥就不能陪你去了,你要听娘和大哥的話,多拜拜菩薩保佑你,不要到處亂跑。」
若雪皺著眉頭直嘆氣︰「換成你去多好啊,昨天我好像得罪大哥了,他把送我的小烏龜都收回了。」
衛焰望著向他們走來的人,不免覺得好笑︰「大哥哪會真的生你的氣,八成是逗你玩的。」
凌若雪猶自未覺,尚在抱怨︰「你說,送都送我了,還要收回,大哥小氣不?」
「哎唷!」她呼了一聲疼。
衛離兩指輕擰她雪白的耳朵,冷聲道︰「這要怎麼說?」
慘了,被抓現形了!凌若雪邊搶救自己的耳朵,邊揚起笑臉,一臉討好地道︰「大哥,好早啊!你吃了沒有?」
衛焰看著她那諂媚相,狗腿樣,忍俊不禁,笑出了兩個迷人的小酒窩,神采飛揚的星眸愈發璀璨動人。
莊靜雅咬唇看著這一幕,心里盈滿妒忌和恨意。
她眼神一轉,忽然掩唇輕笑,身姿款款地向若雪行來,伸出涂著鮮紅丹蔻的芊芊玉指,「憐愛」地戳著若雪的額頭︰「小丫頭,膽兒越發肥了,敢背後說你大哥的壞話。」
她的口氣很親昵,戳的動作輕輕地,可若雪卻無福消受。她「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額頭被尖銳的指甲狠狠剜了幾下,應該是破皮了,火辣辣地疼。
她反射性地拍開莊靜雅的手,然後捂住額頭,還未來得及喊疼,就听莊靜雅嬌呼︰「好疼,若雪你……」話未說完,身子一歪,倒在身後翠兒的懷里。
翠兒大驚失色︰「小姐,你怎麼啦?」
風三娘和秦蓉蓉正要上馬車,急忙問道︰「靜雅怎麼了?」
莊靜雅著茜紅色的金線滾邊絲綢薄襖,芙蓉花長裙,腰肢細細,嬌嬌弱弱地伏在丫鬟懷里,含著眼淚道︰「……衛姨,無事,就是若雪推了我一把,我又不中用,扯到背後的傷處了,疼的慌……」
衛離和衛焰皺起眉頭。
衛離放開若雪的耳朵,俯身去看她的額頭。
若雪的額頭有個指甲大的血印,破著皮,猶滲著血,在她白瓷般細女敕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地觸目驚心,衛離漆黑的瞳仁驟然緊縮,臉,當時就沉了下來。
俞媽媽和彩隻慌了手腳,女孩子的臉多嬌貴啊,怎麼恰好就傷在額頭了?這要是留疤怎麼辦?
衛焰惱火的瞪了楚楚可憐的莊靜雅一眼︰「我去拿藥。」
風三娘走過來,撫著女兒的小臉,仔細端詳傷處,心里似火燒,耳听莊靜雅在哀哀低泣,又不好出口責問,只好嘆了一口氣︰「靜雅,你傷處可要緊?若是撐不住,再讓郎中來瞧瞧。」
莊靜雅用繡帕抹眼淚,低聲道︰「衛姨,靜雅哪有那麼嬌貴,疼過這一陣就好了。」說著,扶著丫鬟的手站直身子。
接著,她立刻捂著嘴,瞪圓杏眼,發出小小的驚叫聲︰「若雪,你這額頭……」她仿佛剛看到若雪額頭的傷,臉上的表情既驚訝又痛心。
「都怪我不知輕重。」她一迭聲地責怪自己,過來想模若雪的額頭,被若雪閃開,她的眼淚又滑出眼眶,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手,打的啪啪作響︰「若雪別生莊姐姐的氣,姐姐馬上就將這指甲剪了,不,將這惹禍的手砍了……」
風三娘攔住她︰「好了,靜雅,莫說傻話。」
秦蓉蓉眼神微閃,一臉難過地道︰「若雪,你就原諒表姐吧,許是你方才推表姐,帶到表姐身上的傷,表姐一疼,就錯傷……」
衛離打斷她的話,聲音似浸了寒冰︰「若雪並沒有推莊姑娘,還請秦姑娘不要擅自下定論。」
秦蓉蓉一臉尷尬的住了嘴。
莊靜雅傷心欲絕地看著衛離︰「衛哥哥,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倘若我別有用心,昨日我就不會救若雪了,還被歹人打傷……」
她說著說著,眼淚直往下掉,衛離卻冷若冰霜。
若雪想到莊靜雅多半會成為自己大嫂,若是因為自己,弄得他們兩人生了嫌隙,那自己就成了萬惡的小姑子了,只好自認倒霉,息事寧人地道︰「大哥,莊姐姐也是無心的,怪我自己皮薄。」
皮薄餡大十八個褶,那是狗不理包子,姑且當一回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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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吱聲,多吱聲,如果木有人看,也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