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別人沒有辦法,莊夫人只好拿自己的兒子開刀︰「天寶,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你爹在找你,快去!」
莊天寶低頭玩著腰上的香囊和玉佩,假裝沒有听到他娘的話。
莊夫人不知道實情,他知道啊!
莊夫人以為他是在幫若雪,其實只猜對了一半。他兩邊都想幫,一邊覺得若雪是個受害者,這樣做好像也情有可原。一邊又覺得堂姐們已經受到了懲罰,若是陳夫人把事情鬧大了,堂姐們要害若雪的事肯定紙包不住火,到時還會連累到莊家。
再說,他覺得若雪變了——她連堂姐們都敢推下井,還有什麼事是她干不出來的啊?
可惜,陳夫人有自己的算盤要打,絲毫體會不到他的良苦用心,用繡帕抹了抹眼角,哭訴道︰「衛少莊主,你護著妹妹無可厚非,可你也不能污蔑芳怡啊!這世間萬事都講究‘公平’二字,芳怡摔的那麼嚴重,往後可怎麼說親?我這個做娘的,總要為她討個公道吧?」
「公道?」衛離挑眉冷哼,顧盼神飛的桃花眼里寒意縈繞︰「事情都沒弄清楚,不問青紅皂白,如何講公道?陳夫人的行為,讓衛某很懷疑,陳大人不會就是這樣講公道的吧?」
嘩!這話就嚴重了,陳大人是知府,講公道肯定是在公堂之上……一旁看戲的客人開始嗡嗡地議論起來。
衛離短短兩句話,不但說自己蠻不講禮,還影射老爺斷案不公,陳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她先前怒火中燒的的來找若雪,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並不單單是來為陳芳怡討回公道的。
陳芳怡是三個姑娘里面傷的最嚴重的,可能是掉下去的時候,她的面部朝下,正好砸到莊靜雅的頭上——今日莊靜雅刻意打扮了一番,幾乎將所有漂亮的首飾都戴在頭上。
這一砸,陳芳怡的臉被那些首飾扎的鮮血淋淋,大孔小洞的,一條胳膊也摔骨折了。
胳膊斷了是小,對于姑娘家來說,臉才是最重要的。女兒的臉被扎成這樣,往後怎麼說上好婆家?這個問題太嚴峻了!陳夫人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連連追問女兒怎麼搞成這樣了,往後可怎麼辦?
陳芳怡著實嚇壞了,下意識就說是若雪推的。
陳夫人一听,恨不得立刻殺了若雪,同時靈機一動,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既然女兒是若雪害成這樣的,妹債兄還,正好借機逼衛離娶了芳怡。但想到衛離早被人預定,她轉而將主意打到衛焰和夜澈身上。
因此,她不顧莊夫人的阻攔,大義凜然的來找若雪算帳,就是想讓衛家負起責任,乖乖娶了陳芳怡。
只是,若雪的態度那麼強硬,半點心虛也沒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且若雪還要她當眾說出事實。而衛離更過份,不但指責芳怡腦子摔沒了,還指責自己蠻橫武斷。
如果就此放棄,豈不是承認自己蠻不講禮?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陳夫人騎虎難下,眼角掃到泰然自若的若雪,臉上頓時浮現陰冷的恨意,聲音陡然拔高,似豁出去了︰「若雪,你陳姐姐和莊姐姐她們,究竟是怎麼得罪你了,你竟然狠心地將她們推到井里?小小年紀就這麼狠毒,長大了還得了?」
她一片好心,想私下了斷這件事,可若雪這小賤人,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她不講情面了!
「什麼?是衛家那個……推的嗎?」
「不是鬼推的啊?是衛夫人收養的那個女孩推的?年紀這麼小,怎麼這樣歹毒啊?」
「這麼說那三位小姐是她推的咯?」
一石激起千層浪,夫人們七嘴八舌,眾說紛紜。
臉色煞白的莊夫人急的直跺腳,忙命丫鬟去後院請婆婆來坐鎮,她搞不定了。
莊天寶直撫額,恨不得昏倒,他是莊家的男孫,再混蛋,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揚的道理。陳夫人一氣之下,不但把陳芳怡抖出來,還把堂姐們也說出來了,這要如何收場?
「陳夫人,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滿嘴胡言亂語。」衛離笑的優雅,眼里的戾氣卻掩也掩不住。
「被瘋狗咬了吧,見人就吠!」風三娘更不客氣,絲毫不記得和陳夫人的姐妹情誼了。
陳夫人想壞自己的名聲,真真是異想天開,那她就讓她們自食惡果!若雪狠狠地眯起眼楮,攔住要幫她出頭的娘和哥哥,望著陳夫人,揚唇淺笑,聲音清脆悅耳︰「陳夫人,你壽酒吃多了,在說酒話吧!我怎麼可能去推陳姐姐呢,我都沒去過西院。」
眾人的議論聲停了下來。
「你少狡辯!」陳夫人對若雪怒目而視,聲音又尖又利︰「你陳姐姐從不會撒謊,哪像你,小小年紀就這麼缺德,還滿嘴謊話。」
若雪小臉一扳,冷冷地盯著陳夫人,毫不客氣地反擊回去︰「我看是陳夫人缺德吧!不然怎麼教出一個只會撒謊的女兒?」她猛地一伸小手,指著垂頭喪氣的莊天寶︰「莊家哥哥可以為我做證,看我去過西院沒有?」
繼而厲聲質問︰「還是堂堂知府夫人,憑你這德性也配?單憑你女兒的一面之辭,既沒有證據,更沒有半個證人,也敢來冤枉我!」
證人?陳夫人愣住了,她相信女兒不會撒謊,不但沒有找證人,甚至連問都沒有問過莊靜雅和秦蓉蓉,更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她正想開口辯解,若雪卻滿臉憤恨地道︰「就因為你是知府夫人,便可以隨意冤枉百姓嗎?這廣陵你陳知府一家獨大,想冤枉誰,就冤枉誰是吧?看來我要申冤,非得去京城告御狀不可!」
他們家有衛貴妃,還用得著告御狀?陳夫人冷汗涔涔而下,貌似自己樣樣都站不住腳,再讓她說下去,老爺的官也不用當了,慌忙道︰「才沒有,我女兒不會撒……」
「我勸你換一句吧!」
若雪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冷冷一哼,雙眸如冰︰「若我是陳大人,就該羞愧地去撞牆,要不就去跳河,堂堂廣陵知府,娶個是非不分、母夜叉一樣的老婆,還有撒謊成性的女兒,何顏見江東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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