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一,現在怎麼辦?」
素來優雅雍容的少莊主,冷著一張猶如萬年寒冰的臉,強行將小姐帶走,還不許人跟著,一眾隨從面面相覷,都將目光投給衛一。
衛一是衛離的貼身護衛,十七八歲的清秀少年郎,見夜風和夜雨默默地抬著馬車,車夫正在修理被損壞的車軸,便過去幫忙抬馬車,嘆了一口氣道︰「夜公子怎麼樣了?要不要換輛馬車?」
他也搞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主子和夜公子一起長大,一起學武,主子一直視夜公子為兄長,兩人之間的感情比親兄弟都還親厚幾分,以前不說拌嘴了,就連臉都未紅過一次,這次卻出其不意的翻了臉,弄的大家丈二和尚模不著頭。
「公子還好。」想到主子在車內昏迷不醒,身上尚中著女兒媚,夜風夜雨一齊搖了搖頭︰「馬車倒不必換了,盡快回莊再說。」
少莊主盛怒之下,俊美的臉上卻冷笑連連,霍地出手,不但將堅實的車壁砸的破敗不堪,就連車軸都壞了,所幸車夫說沒有大礙,很快就能修好。
破馬車內,夜澈緊闔的雙眼緩緩睜開,幽深如潭的黑瞳炯亮有神,一片清明,哪見半分酒意和迷離之意。
「小丫頭,出手真狠。」
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不急著起身著衣,而是漫不經心地伸手,懶洋洋地揉著有些疼痛的後頸,抬眼環顧了車內一圈,苦笑著自言自語︰「看來,有人被惹炸毛了……」
接著,又將修長的手指按到自己的薄唇上,似在回味什麼的緩緩摩挲,深不可測的星眸微微眯起,一臉的意猶未盡︰「但是,好像又很值得!若雪的初吻耶……」
說著,俊俏的眉目上揚,唇角悄然翹起一絲弧度,想到若雪又軟又涼,且又女敕又滑,帶著誘人甜香的唇瓣,他竟然受到盅惑般的開始憧憬下一次……
稍後,萬分期待地低喃︰「這滋味太美好了!是會讓人上癮的……」
千萬不能再想了!氣息都變得急促和紊亂,他無比鎮定的敲了敲車壁︰「衛一,夜風,速速回莊,順便讓人去請孫郎中。」
……
那廂,面若寒冰的衛離,將若雪帶到了城外衛家的別莊。
甫一下馬,若雪因為腿軟,差點跌倒在地,得虧衛離及時伸手抱住了她,之後便沒有松手,旁若無人的把她抱到房間。
兩人無論是身高,還是力量,都差距懸殊,若雪無法力挽狂瀾,索性掩耳盜鈴的用他的大氅遮住臉。饒是如此,都能感覺到管家和下人們異樣的目光。
房間起初還有些冷,但很快便有僕婦送了幾個炭盆,並一個紫銅暖手爐進來。炭盆里是上好的無煙銀絲碳,燒得旺旺的,不一會兒就將室內烘得溫暖如春。
若雪抱著暖手爐,靜靜地坐在鋪著柔軟錦墊的矮足羅漢榻上,垂眸不語。
衛離揮退僕婦和丫鬟,手中端起兩杯熱茶,將其中一杯遞給她,撩袍在榻邊的錦椅上坐下來︰「大哥讓人準備了一桌豐富的花椒宴,稍等片刻,便可以食用了。」
若雪正要抿口茶水,聞言,那茶水便怎麼也咽不下去了,坑爹的花椒!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早知道如此,她還不如說嘴巴撞到牆上了,就不信他會要她撞牆……
「你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大哥的耐性可是有限的。」衛離冷冷覷著她,波光瀲灩的桃花眼美則美矣,目光卻如刀,周身更是散發著絲絲寒氣。
大哥,非是我不說實話,而是實話不能說啊!你看看你先前的表現,什麼都不知道就把師兄的馬車砸了,若是知道實情,誰知道你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若雪臉上一片平靜無波,心中卻叫苦不迭,捧著茶杯,悲催地思索著對策。
衛離優雅地輕啜香茗,氣定神閑地等她想著說辭。
「大哥,真的是吃多了花椒所致。」一時也找不到什麼好法子,若雪唯有堅持先前的說法。
茶香氤氳,白煙裊裊,她長長密密的睫毛被熱氣燻濕,似受驚的蝴蝶般撲閃了幾下,有著驚人的美麗。衛離不動聲色地盯著她,犀利的目光中透著難以解釋的復雜情緒,半晌沉默不語。
他雖然不開口,可逼人的氣勢,強大的氣場,樣樣都令人心生顫栗。若雪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只希望能瞞天過海,別讓他和師兄反目成仇。
衛離將茶杯擱到手邊的長條幾上,輕描淡寫地道︰「既然如此,那大哥便請你吃花椒盛宴吧。」
花椒魚翅、花椒雞、花椒肉丁、香椒女敕芽、花椒海參、人參花椒湯……滿屋都彌漫著花椒辛香麻辣的味兒,嗆鼻的很。
若雪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心態,十分坦然地在八仙桌旁坐下。端詳著每道菜中海量的花椒,簡直是花椒為主,菜為輔,一時之間聯想到刑房里的老虎凳、辣椒油什麼的,心里也免不了惴惴不安,不知道吃了還有沒有命在,只是臉上還是顯得很從容。
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先試試吧!
她面無表情地執起玉箸,在香椒女敕芽的盤中不著痕跡地撥了撥——暈倒,誰炒的這盤菜啊?滿盤的花椒,僅有一根獨苗苗,還埋在最下面做墊底!
「啪!」正要把那根獨苗苗送入口中,冷眼傍觀的衛離眼一眯,劈手奪過她手中的玉箸,驟然擲筷而起!
跟著就是一腳,「咚」的一聲,將八仙桌踹翻……
只听一陣 哩啪啦、叮鈴 啷的刺耳聲音,被譴退在外面的下人無不瑟縮,個個噤若寒蟬,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更不用說進去詢問了。
屋內的情況早發生了變化,衛離強硬地拉著若雪坐在羅漢榻上,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勺,一手輕而易舉的制住她,俯下頭就去咬她的嘴︰「我自己來檢查。」
眼看他白森森的牙齒就要落在自己唇上,若雪又掙不開,就敷衍他︰「只是無意中親了一下,真的是無意的,師兄他喝醉了。」
衛離的動作停了下來,黑如夜幕般的雙眸內火光大勝,各種滋味從心底紛至涌來,面上卻一點也不顯,依舊一派冷然,半信半疑地問︰「真的?」
若雪正要點頭,他接著說︰「只親一下,你的嘴兒就又紅又腫,我且試試。」
自己是他的妹妹,他動不動就這樣那樣不說,還襲她的胸,這會子更過份,居然要親下來?!
他當自己是什麼啊?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不待他有所動作,若雪瞪著他︰「大哥,你可不可以冷靜點!我們是兄妹,你如此待我,當我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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