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妍兒躺在雕花鏤空的繡榻上,氣息低沉的哼哼唧唧,模樣非常痛苦難受。
她的大伯母一見風三娘和若雪來了,如盼到救星,緊繃的面部表情一下子得到了緩解,一面讓僕婦上茶點招侍,一面把曲妍兒的大致情況向她們說了一遍。
也不怪曲大夫人如此著急,因為楓城近來事務繁忙,風二姐和曲城主一奔完喪便回去了,曲妍兒不願回去,風二姐便將她托付給曲大夫人。所以曲妍兒一病,曲大夫人頓感責任重大。
曲妍兒的大伯現任大理寺卿,位高權重,自家女兒早嫁了,對弟弟的這個老閨女極是疼愛。見曲妍兒病勢不輕,素來沉穩威嚴的曲大人也暗自心驚,忙派人去接風三娘等人前來。
見到曲妍兒的一瞬間,不光風三娘嚇了一跳,便是若雪也有些驚到了︰「妍表姐,你吃海鮮了?」
「沒有……」曲妍兒臉上又痛又癢,那滋味難受極了,她想伸手撓又不敢撓,真是有說不出的辛苦,連聲音都帶著哭音︰「我知道自己沾不得海鮮,吃了便會起疹子,所以我素來都很小心的,怎麼可能明知故犯?」
海鮮美味人人皆知,但有些人士食了海鮮後,全身會出現紅腫斑點,卻是眾人所害怕看見的,這就是海鮮過敏癥。只不過,古代沒有「過敏」這種說法。
在古代,各種花粉草木之類引起皮膚變化的過敏稱做癬,比如桃花癬就是桃花過敏;酒精過敏,一般文獻中稱為病酒,喝多了酒精過敏死掉,就叫做醉死。
由于過敏的的明顯癥狀是起疹子,所以古代通常稱過敏反應為「起疹子」。
過敏反應因人而異,輕重的程度也所不同,但是,曲妍兒卻是屬于比較嚴重的那一類人——不但整張臉又紅又腫,上面還布滿可怕的小紅疙瘩,且她的腰部和胳膊窩,以及腿彎處會極癢,癢的睡不著覺,一撓就是數個紅包,進而發展成全身都是疙瘩,稍有不慎便會潰爛。
所以,不管海鮮味道多鮮美,怎麼誘惑人,曲妍兒都是不敢吃的,那種過敏後的**滋味,經歷過一兩次,她終身難忘,怎麼可能再輕易嘗試?
一旁的祝媽媽和錦兒,也一臉愁悶地表示自家小姐沒有吃過海味。因為曲妍兒這沾不得海鮮的毛病不是一日兩日子,侍候她的下人都知道這忌諱,日常飲食皆是小心謹慎,絕不可能會讓海鮮出現在曲妍兒面前。
而且,此次曲妍兒起疹子的癥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勢洶洶,只看她那張尖尖的瓜子臉,腫的仿佛十五的月亮一樣圓胖,就可以看出病情是多麼的嚴重。
她臉上的五官也變形了,一雙明亮且嫵媚的大眼楮現在無跡可尋,變成一條眯眯縫,就像是用刀子在臉上開的一道口子;鼻子嘴巴不消說了,都被擠壓的不成樣子了。整張臉猶如發面發過頭了的大肉包子,還是帶著鼓鼓包包、疙疙瘩瘩的肉包子……
更可怕的是,除了上述癥狀,她此次過敏還伴有上吐下瀉,發燒等癥狀。俗話說︰「好漢架不住三泡稀」,嚴重的月復瀉,可引起月兌水和身體電解質紊亂,甚至危及生命,這絕不是危言聳听!
「三姨,若雪……我好難受,癢死了……又犯惡心……」縱然只經過了一夜,曲妍兒卻已經被折磨去了大半條命,臉上、身上抓心撓肝的癢,讓她恨不得拿洗鍋用的竹刷子在身上刨,仿佛這樣才可以解癢。
這也就罷了,大不了把手綁起來,但上吐下瀉卻讓她吃盡苦頭,發燒也讓她頭痛欲裂。此時,她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平日神采奕奕,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女漢子,楞是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過敏反應弄的想撞牆而亡。
「大夫怎麼說?」風三娘也很焦急,曲妍兒這毛病親朋好友皆知道,但從未出現過如此嚴重的情況。
曲妍兒腫腫的小眯縫眼滑下淚水來,痛苦地道︰「伯父請了太醫……開了藥……可……」
為了佷女的病,曲大人取了名貼,請了太醫院的太醫來給她診治。但過敏是自身抗體疾病,迄今為止也沒有什麼好的根治方法,最好的辦法就是避免過敏源,避免接觸食海鮮。
故而,太醫開的方子,也無外乎是用徐長卿(蛇痢草)內服外洗、外敷傷患處。還有金銀花,蒲公英,野菊花,紫花地丁,紫背天葵這五味藥做的「五味消毒飲」。
都不是神丹妙藥,不可能一下子就藥到病除,而中間的痛苦過程還得她本人慢慢熬,別人想幫也幫不上什麼,只能干著急。
「別撓,忍忍。」若雪抓住曲妍兒欲伸到臉上的手,心有戚戚焉︰「這要是撓破皮了,以後可就不漂亮了。」
她是個吃嘛嘛香,喝啥啥甜的人,吃什麼都不過敏,蝦蟹一類的海鮮更是她的最愛,因此沒有經歷此等讓人死去活來的滋味。但看著曲妍兒痛不欲生的模樣,也能想像的出。
「若雪……我怕是要死了……」不能撓,曲妍兒便在床上慢慢的蹭,但也不敢用力,怕把皮膚蹭破。
「傻孩子,病糊涂了,疹子很快便會好的,別說喪氣話。」風三娘和曲大夫人等趕緊制止她的口沒遮攔。
不過,大家怎麼勸都不見效,曲妍兒仿佛一個瀕臨崩潰的重癥患者,一徑沉浸在自哀自怨的情緒中︰「這次我真的活不成了……你們都出去吧,不要管我了……」然後又可憐兮兮地道︰「若雪你留下,我還有話要交待你。」
她那語氣,好像要交待遺言一樣,弄得大家心慌意亂,面面相覷,唯恐她真的有個好歹。但她情緒不穩,眾人也不敢擾她心煩,只好讓若雪留下,然後都無奈地出去了。
人都走光了,連祝媽媽和錦兒也不在,若雪坐在她的床沿,拉起她的一只紅痕斑斑的手,撩高她白色的衣袖,仔細檢查她手腕上的小紅包,微蹙著眉問道︰「既然沒有吃過海味,那你是不是還對別的東西不服啊?否則,沒道理疹子起的這麼厲害啊。」
許是真的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曲妍兒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強忍著難受的感覺,想了想,道︰「沒有,除了海鮮,我連水土不服的情況都未出現過,對別的東西也沒有什麼禁忌。」
「那昨天……」本想問曲大人府中昨天有沒有吃過海鮮,話在舌尖轉了轉,換了一句︰「昨天可有外出?」
曲妍兒搖了搖頭,頗有些心灰意冷地道︰「自從師兄走後,我除了去找你,基本都是閉門不出……別人再熱鬧,再高興,也與我無關,看多了反而會觸景傷情……」
若雪垂下眼瞼,沉默地拉下她的衣袖。
夜澈去邊關之前和曲妍兒說了些什麼,曲妍兒沒有主動告訴她,所以她也沒有多事的去問。但從曲妍兒臉上落莫的神情來判斷,想必事情並不如她的意。
「他說此去生死不明,不想耽誤我,讓我另覓如意郎君……」曲妍兒想到夜澈的絕情,一時忘了身上的痛楚,伸手蓋在眼楮上,晶瑩的淚水簌簌地從眼角滑落到鬢邊,傷心抽泣起來︰「我都把話和他說的明明白白了……誰知他油鹽不進,仿佛鐵石心腸一般……還要我怎麼樣?……」
感情的事,旁人根本無法了解,也無法干涉太多,尤其這事好像還跟自己有關,多說多錯。若雪默默無語片刻,拿出帕子替曲妍兒擦拭眼淚,嘆了一口氣︰「別哭了,眼楮本來就腫的不能看了,越哭會越小,你想變那麼丑嗎?」
曲妍兒吸了吸鼻子,又抽抽咽咽了一會兒,可能覺得若雪的話有道理,她停止了哭泣,委委屈屈地嘟囔︰「我也不想啊……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這麼難過過,只要一想到他當時那無情的模樣,我就忒傷心……你不會明白的。」
若雪拉住她又想東撓西撓的手︰「我又不是豬,即便以前不明白,看你這副樣子,不明白也明白了。」
曲妍兒臉上的肌膚繃的緊緊的,這麼一哭,癢痛的感覺加劇,若雪又不許她動,她整個人燥的不行,且心情非常壓抑,實在想找個人傾吐,若雪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收到他的玉佩時我有多高興,你知不知道?」
「知道。」
「可我有多麼高興收到他的玉佩,就有多難過他索回玉佩。」想起當時的場景,曲妍兒還是覺得既委屈又忿忿︰「還有我繡的帕子,他也退回來了!打仗又不是所有的人全死光,也有人活著的是不是?憑什麼他認定會耽誤我?」
若雪凝神思考了一會兒,盡管知道玉佩的事情與衛離月兌不了干系,但她卻不想向曲妍兒挑明,因為衛離送的和夜澈送的,這兩者區別很大,對曲妍兒的意義也不同。她不想看到曲妍兒失望的模樣,既然夜澈都沒有說什麼,她也干脆裝做不知道。
于是她轉開話題,問曲妍兒︰「既然師兄這麼不識好歹,你是不是要放棄?我記得你當時曾信誓旦旦地說過,如果夜澈再拒絕你,你會馬上找人嫁了的。」
「當時是當時……」曲妍兒很沒骨氣的萎了,小聲地道︰「我喜歡他這麼多年,哪能說放棄便放棄?他雖然無情無義,可我……如果我放棄,豈不顯得我是個很隨便的女人。」
「那你想怎麼樣?打算就這麼等下去?」若雪都要給她跪了,這女
錦衣門第
人貌似一固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如果換成她自己,早打退堂鼓了,哪還能這麼義無反顧下去。
稍作沉吟,她委婉地建議曲妍兒︰「你有沒有想過,要換一種方式?」
「他只說怕不能活著回來,又沒說不喜歡我,我為什麼不能等?」曲妍兒倒是理直氣壯。
但她嘆了一口氣,話鋒一轉︰「你說的對,我是要換一種方式,以前也許是我追的太急,逼他太急,讓他覺得我太輕浮了,所以他不喜歡。往後,我還是順其自然吧,也不用刻意去放棄,感情這種事情,不是我想說放棄便能放棄的。」
她這副樣子,倒有一種看穿世事,大徹大悟的豁達與磊落。若雪覺得她就是那打不死的小強,照這勢頭下去,說不定真可以攻克夜澈這座雕堡。免不了夸了她幾句,給她順了順毛,然後言歸正傳︰「即便要等師兄,也要有命來等是不是,你還是好好想想,這次為什麼會莫明其妙的起疹子。」
「你的意思是……」曲妍兒竦然一驚。
若雪不想嚇唬她,攤了攤手,輕描淡寫地道︰「我沒有什麼意思,你也不要多想,但你無緣無故的起疹子,還起的這麼嚴重,如果不查明原因,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或者無數次呢。」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無緣無故的事,只要用心去查,總會有一點蛛絲馬跡的。曲妍兒這事情明擺著,曲大人府中即使吃海鮮,照理都不會讓她沾到,她自己吃過這方面的虧,也很注意。但她身上起了疹子是真,總要有個說法吧。
曲妍兒一听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覺毛骨悚然,頓時有種活不下去的感覺,表示立刻讓人去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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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和風三娘出來的時候,曲府門前停著許多豪華精致的馬車,顯得熱鬧非凡。若雪倒也不意外,曲氏一門是祈國出了名的權貴門庭,家世顯赫,往上追溯,祖輩還有過爵位。曲妍兒這一病,上門探病的人也不少,可謂車水馬龍,門庭若市。
但是,看到別人都不奇怪,唯獨在看到秦蓉蓉時,若雪微眯起了眸子。
「衛夫人,若雪。」秦蓉蓉穿著交領半臂的齊胸襦裙,戴著精美雅致的首飾,淡掃蛾眉薄粉敷面,打扮的花枝招展,身姿款款的過來和風三娘與若雪見禮。
她模樣本來就生得出挑,襦裙系于胸前的下裙大幅度地拉長了她的身體比例,使她看起來更加風姿綽約,嫵媚明艷。
「是秦姑娘啊。」風三娘假模假式的笑著,「不知你來是?」
秦蓉蓉嘴甜如蜜,笑靨如花︰「衛夫人還是喚我蓉蓉吧,這秦姑娘沒地把人叫生份了,听說妍兒身子不適,我來看看她。」
說著,她笑著了若雪一眼,眼神頻頻閃動,嘖嘖夸贊︰「若雪當真女大十八變了,變得你秦姐姐都不敢認了。」
若雪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幾眼,淡淡一笑,望了望遠處有端王府標記的馬車,輕聲道︰「秦姑娘的消息好靈通,不愧為瑤郡主身邊的紅人,這麼快就知道表姐病了。」
秦蓉蓉臉色微微一滯,眼里閃爍著復雜又不甘的光芒,但她掩飾的極好,很快便恢復成笑模樣,「也是剛剛才得知,但我與妍兒也算舊識,听到她的消息,焉有不來之理。」
秦蓉蓉住在莊府時,常與已死了的莊靜雅到衛家莊小住,因此認識了曲妍兒,雖不說有多好的情誼,但也算故人。
風三娘言不由衷地夸道︰「秦姑娘有心了,虧你還記得舊時的情誼。」
衛離束著手,在馬車旁等候多時了,見母親和若雪被秦蓉蓉攔著,便過來催促。
秦蓉蓉看到衛離,目光變得更復雜了,便是臉上的表情都起了微妙的變化,她剛剛特意掃視了幾眼,卻沒有發現衛離,沒想到是馬車擋住了。
「衛少莊主,好久不見。」說起來,當初秦蓉蓉可是一心想嫁衛離的,只是事情不盡如人意,幾經周折,她到了端王府。再見到衛離,秦蓉蓉心里泛起百種滋味,無以名狀。
本以為衛離還會像以前對她那樣,冷冷淡淡地點個頭便是難得了,沒料到,衛離對她微微頜首,然後偏頭看了若雪一眼,俊美絕倫的臉上漾起令人目眩的笑容,「若雪,你怕是還不知道吧,秦姑娘如今被挑剔成性的羿世子調到身邊侍候,想必很快便要成為羿世子身邊的紅人了。」
周羿?若雪微微一怔,秦蓉蓉原本就是莊家送給周羿的,只是後來不知怎麼的跟了周瑤,而今又回到周羿身邊,看來是得償所願了。思及此,她神色從容地向秦蓉蓉道恭喜。
秦蓉蓉微微有些尷尬,一雙迷人的眼眸目光閃躲,卻沒有否認,溫婉柔順地收下了這聲恭喜。
與此同時,端王府的馬車里,周羿透過馬車車窗的薄紗,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這邊,見到衛離長身玉立,意態瀟灑的站在若雪身畔,他修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自言自語地道︰「衛離笑得這麼燦爛愉悅,究竟是什麼使他如此高興?」
八哥眯著狹長的眼楮,想了想,提議︰「主子,與其在這里偷偷模模結胡亂揣測,不如下車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周羿默了默,如玉的俊臉一片冷峻漠然,淡淡地道︰「不用,我只是來驗證秦蓉蓉所說的是真是假,倘若下了馬車,那些吃撐了的家伙還以為我是來看望曲妍兒的,到時還不知傳出什麼子烏虛有的流言。」
「看來秦蓉蓉這個法子的確奏效。」八哥觀察了半天,得了結論︰「雖說曲妍兒是倒霉了點,受了不小的罪,但不可否認,衛夫人肯定不會在她生重病的時候啟程離開。」
周羿的視線牢牢鎖定眸光如水般清澈動人的少女,漂亮的丹唇揚起一個微不可見的淺弧,顯然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至于曲妍兒受不受罪,他沒想那麼多,更不會放在心上。
※※※※※※
一路和風三娘討論著曲妍兒的病情,風三娘也沒想到曲妍兒的情況會這麼嚴重,思前想後一番,決定將回廣陵的行程延遲幾天,等曲妍兒的情況有所好轉了再走。
衛離和若雪都沒有反對,薛燕現在除了記憶不好,其他方面都在恢復,那盅術似乎對她毫無影響。再說解盅的人正趕往廣陵,早幾天晚幾天沒什麼區別。
但,當回到家中,看到況小候爺玉樹臨風,斯文俊秀的身影時,若雪卻冷不丁覺得——早幾天晚幾天,其實還是有區別的。
況鴻霄正陪著薛燕訓練旺財,你沒听錯,威風凜凜的雪獅子被更名為土不拉嘰的「旺財」了,毋庸置疑,給美麗如大家閨秀的小狗取這麼個俗不可耐的名字的人,除了若雪,沒有別人了。
其實,她也覺得很冤枉。她並不想給小狗取名,只不過看風三娘和薛燕為了給小狗取個什麼名字,苦惱糾結不已,聯想到《唐伯虎點秋香》中那只大名鼎鼎的旺財,便隨口一說,沒想到風三娘和薛燕一個勁的稱好,一致決定就用這個名字。
衛離陪況鴻霄寒喧幾句,還以為他是為昨天商談的礦產而來,沒料到,小候爺說是唱戲唱全套,既然把愛寵送人了,那愛寵的小窩,還有桌椅板凳,以及吃飯的盆盆碗碗和玩具就一並送來吧。
若雪听的額頭掛滿黑線,衛離听的要笑不笑,但薛燕很高興,美麗不可方物的臉上神采飛揚,宛若星辰般的美眸亮晶晶的,簡直比天上的太陽還要奪目璀璨——因為況鴻霄正在陪她訓練旺財坐下起來。還是那種要小狗跳上凳子的坐下起來。
就見嬌小可愛的迷你型小萌狗,身姿輕盈地跳到一個用紅漆漆了的小馬扎上,乖巧地仰著美麗溫順的狗臉,饞欲滴的盯著薛燕手里的一小塊肉干,黑寶石般的靈活眼楮充滿渴望和企盼,就等著薛燕下命令。
況鴻霄面容柔和,聲音溫柔的在一旁指導薛燕該怎麼做,一雙湛亮有神的黑眸更是不離薛燕左中,目光灼灼如火。
若雪越看越不對勁,忍不住拐了拐衛離︰「咱們家的守衛幾時這麼松懈了?竟然讓個大男人堂而皇之的進到後院來?」
衛離覺得她的表情甚是有趣,不禁笑著模了模她的頭,憐愛地道︰「他們不可能松懈,小候爺溫文有理,也不是那種強闖民宅的人,可能是姆媽對人不設防,主動讓小候爺到後院來的。」
不愧為衛離,一語中的!
薛燕現在猶如一個孩子般單純,倘若有居心叵測,別有用心的人接近她,她是不會分辯的。從她這會笑若三月桃花的模樣便可以看出來,昨天,她對況鴻霄還不冷不熱,愛理不理的,今兒就小候爺前小候爺後了。
若雪微擰著眉,決定暗中觀察這小候爺,假設他敢打薛燕的主意,她定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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