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溫暖在公司里,一直覺得有些精神恍惚。
手會不由自主的,去撫模仍舊平坦如初的小月復。
她懷孕了,這里面,有一個小生命。
但是,這個孩子,是蘇以晏的血脈。
她明白,自己既然已經決定,就不會容許自己反悔,她知道自己並不適合做一個母親,既然如此,她幼時的經歷,她必定不會讓另一個無助的孩子再經歷一遍。
可是這畢竟是她此生第一個孩子,那種感覺無法形容,感覺很奇異,感覺很矛盾,欣喜藏在恐慌中,復雜的讓她心里不安。
他是一個生命,他是否有意識,她這樣放棄了他,他會不會記恨她?
好像是第一次殺人一樣的感覺,這也是一個生命,而她一定要狠心殺掉他。
其實這也是現代這樣的社會,經常發生的事了,她知道打掉過孩子,甚至打掉過很多孩子的女人也不少,她只是不知道,她們面對自己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如她這樣的猶豫。
「溫小姐,你的拖布上全是水,你準備這樣去拖地?」一邊穿著藍色工作服的清潔部組長看著溫暖,口氣里十分不客氣。
「哦,對不起,我忘記了。」溫暖因為心里想著別的事情,沒心思去反駁什麼,輕聲說了句,進去涮拖布。
清潔部組長扯著嘴角哼了聲,旁邊的人側過來說,「前幾天還老老實實的,這就不認真了?」
「就知道她裝不了幾天,昨天跟著蘇總出去了躺,估計以為自己又有機會飛上枝頭了,所以呆不住了。」
「哎呦,但是蘇總怎麼帶她出去了,也沒管她,還不是任她在清潔部自生自滅,組長,看她現在不就是個清潔工,卻一副連你也不放在眼里的樣子,要不要教訓她一下。」
組長卻有些猶豫,「你沒听過她的事跡嗎,據說木家家破人亡,就是她一手導演的,不僅如此,連木家的大小姐,都是被她用計撞死,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小心沒教訓到她,把自己……」
「怎麼人這麼壞……我之前還以為她就是有點手段……」
雖然組長有些畏懼,但是旁邊的人覺得溫暖這個人實在討人厭,看著她從里面出來了,她走進去。
溫暖有些恍惚,不妨撞上了人,抬起頭來,見是一個略有些肥胖的三十歲女人,她面色不善,瞪了溫暖一眼,「昨天你人不在,我們替你干了多少活,今天要補回來,這些樓層的廁所交給你了。」
溫暖點點頭答應著,拿著拖布出去。
「別裝的一副可憐樣,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沒人知道。」女聲不客氣的在背後說著,溫暖腳步頓了頓,卻沒回頭,拿著拖布,繼續向前走去。
溫暖從小也是吃過苦頭的。
她並不是從小就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千金小姐,所以其實一些工作也難不倒她。
拖地,涮馬桶,擦玻璃鏡,這些工作讓她想起小時候,父親不喜歡她,母親也不管她的日子里,她也是一個人把家里打掃干淨,冬天里,手因為沾水太多,一片的干裂,讓尹歸心看到她就從後面嘲笑她,朝她扔垃圾。
從一樓一直掃到十樓,她筋疲力盡,將口罩暫時拿下來,休息一下。
「哎呀,前面的讓開一點,沒看到木小姐過來了。」後面一個聲音忽然傳來,接著,一個人粗魯的推開了溫暖,讓溫暖讓出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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