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肆意說出的話,讓溫暖心口一滯。
「這個就不勞蘇總惦記了。」溫暖月兌口說。
蘇以晏卻靜靜的走進來,隨手關上了背後的門。
「怎麼已經到了病房也沒好好的借個白大褂什麼的穿上,此情此景,再來點制服誘惑,是個男人都抵抗不了吧。」他打量著整個房間,嘲諷的話隨口說著熹。
溫暖吐出一口氣來,不想跟他在這樣無理的話題上再糾纏下去,「多謝蘇總的建議,但是二少為人端正,恐怕不像蘇總這麼有情趣。」
「他知道你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嗎?」他陡然打斷了她的話。
溫暖愣了愣,看著他。
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她那麼說,他就那麼信了,真好,她是不是該慶幸?
「他知道你懷了你那個死乞白賴的男朋友的孩子嗎?不過,我很好奇,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卻不分青紅皂白,一定要你打掉孩子,知道這個消息後,你心里有沒有一點難過?」
他戲謔般的看著她,目光里都是嘲諷。
溫暖卻忽然覺得有什麼在心里隔著,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的感覺。
溫暖望著他的目光里,仍舊是平靜的,這平靜卻讓蘇以晏躁動。
他冷呵,「是啊,想從溫女士的心里喚起哪怕一點的感情,恐怕都是奇跡,是我替你白擔心了,你怎麼會難過呢。」
「說夠了嗎?」溫暖看著他。
平日里,溫暖的眼楮就好像是一塊通靈光滑的和田玉,遠看是湖泊,近看,卻驚不起任何的波浪,那時已經足夠讓人覺得足夠不近人情,此刻,她的目光更北極冰凍了上一年的寒冰,如果吧計較那溫度,也能稱得上是晶瑩剔透,但是觸模上去,才知道那寒意。
是啊,她是個不近人情的女人,一向如此,但是,柔弱的女人可以受到保護,她這樣的女人,就注定是拿來傷害的嗎?
看著她接近寒冷的目光,蘇以晏亦靜靜的瞪著她,「沒說夠。」
下一瞬間,她拿起了背後的枕頭,一把扔了過去,「這里是我的病房,麻煩你出去。」
蘇以晏冷著臉,一把接過了她的枕頭,卻不動,「這里是病房而已,上面好像沒寫著溫暖的大名!」
「滾!」溫暖用盡力氣,指著門口的方向。
蘇以晏冷笑,「怎麼,二哥來就鼓掌歡迎,我來就盡情的向外趕?溫暖,一夜夫妻百日恩呢,怎麼別說一百天,兩個星期沒到呢,你就要跟我恩斷義絕了?」
溫暖再也听不下去他的話,「你不出去,好,我出去。」她強硬的下了床,雙腳踩在地上,卻有些蹣跚,地板冰涼的觸覺,讓她有些難受,然而背後的這個男人,更讓她難以忍受。
蘇以晏看著她光著腳就要出去,整個人更好像是被大火侵蝕了一樣,眼里都放著暴怒的光。
好啊,她看著他就這麼招人煩?看著他一刻都忍不住就要出去?
就算身體承受不住,她也要這樣強硬的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心里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有了自然的反應,牙齒在嘴里,發出咯咯的聲音,隨即,他兩步走到她面前,將她一把抓了回來。
卻不想,原本強硬的好像鋼鐵一樣的女人,此刻的孱弱,是他無法想象的,輕輕那以麼一抓,她便皺著眉倒在了他的懷里。
堅硬的身體,將她撞的頭暈眼花。
其實打了那麼多營養液,身體已經不那麼虛弱,只是累,沒有力氣。
醫生說是正常的,打完營養液,總有一些後遺癥。
溫暖伸手,推他的胸口,縴細的手指,此時更顯得柔白而無力。
「讓開!」溫暖吐出兩個字。
蘇以晏卻不甘願放開她,拽著她回來,「不許走。」
「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來!」溫暖冷冷抬起頭來。
「干什麼……」溫暖身上一僵,他到底在干什麼……
「放開,放開,我讓你放開听見了沒有。」她一句一句的頂著他,什麼理智的計謀都懶得用,只想讓他放開她。
他不自覺的一哼,然而這時,身下
tang的女人,忽然一個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
力氣不大,只是空有聲音,但是卻足以讓人清醒。
他低頭,看著身下孱弱的女人,才忽然驚覺。
來這里的目的是什麼?好像怎麼就忘了初衷?
本來只是想來問清楚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但是現在不用問也已經了然了,那麼,還待在這里干什麼?
哦,是看到了蘇以乾,是她跟他的親密舉動,讓蘇以晏忽然怒火中燒,難以抵制的,就走了進來。
原本已經提醒過自己,這個女人現在不屬于他了,踫不得了,可是怎麼就沒忍住。
那麼他現在是在干什麼?竟然在對一個孕婦下手嗎?
大概太久沒踫過女人,所以最近才會這麼毛手毛腳的嗎?
猛然起身,背對著她,覺得身體一點一點變涼,涼到,無法相信剛剛火熱的***,竟然是屬于他的。
他轉過頭,看見她慢慢的吐著氣,瞪著他,眼楮里都是埋怨。
他頓了頓,走過去。
她身體一縮。
「我……」蘇以晏險些要解釋,可是馬上又收了回去,他解釋什麼?
他哼了聲,看她一眼,「如果我是你,就馬上離蘇以乾遠點,記得給你肚子里的孩子留點後路。」
說完,他便打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房中,溫暖方緩緩的松了口氣,躺在那里,只覺得身體更累了。
*
第二天,董事會在潤宇大廈頂樓會議室如期召開。
蘇以晏異性七人,在走廊里儼然一道牆一般,前後順序不定,但是,蘇以晏必定是在最前方,旁邊,林希遠跟著,皺著眉頭,捏著眼角,「昨天喝了不少,以晏,你怎麼樣,看你臉色也不好啊。」
蘇以晏沒說話,眾人自然也不敢搭話。
其實,任誰都看的出來,從蘇以晏進了辦公室的門開始,大家就自覺的知道,蘇總沒睡好,蘇總黑眼圈十分明顯,蘇總顯然心情也不會好,還是少惹他為妙。
幾個人一同進了會議室,坐好,不多時,董事陸陸續續到了,前方,蘇以乾也終于走了進來。
看見蘇以晏,他先過來,跟蘇以晏打招呼。
「怎麼搞的,身體不好嗎?以晏,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沒睡好?」蘇以乾說。
蘇以晏頭也不抬,只淡淡道,「二哥大半夜的還這麼忙碌,睡不好的應該是二哥才是。」
蘇以乾微微一頓,看著他,笑起來,「忙什麼,忙著收拾這條腿嗎?」他拍了拍自己那條發出咚咚響聲的腿,繞過了蘇以晏,往前走去。
蘇以晏知道他的脾氣發的沒什麼營養,抬起頭看他一眼。
會議很快開始,蘇以乾升任總經理,這是大家早知道的,今天不過公布一下。
蘇以乾起身向大家致謝,並說了一下他的御用團隊,最後,他看了一眼這邊的蘇以晏,說,「關于助理方面,我想增加一名私人助理,處理一些近身的事情。」他頓了頓,說,「關于人選,我已經想好,曾就任潤宇廣場總經理的溫暖,我覺得她十分合適。」
眾人互相看看,詢問意見,目光也有往蘇以晏這邊看的。
誰都知道,溫暖原來是蘇以晏的秘書,因為得罪了蘇以晏,被下放了。
蘇以晏只是一味低著頭,雙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一動不動。
「蘇總經理如果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合適,我們遵從蘇總經理的意見。」下面有董事開始松口。
蘇以乾笑起來,「多謝。」
「但是溫暖現在好像還是我的秘書。」這時,整個會議上都不發一言的蘇以晏,忽然出聲,冷冽的聲線,加上此時他臉上曖昧不明的表情,讓眾人都有些模不到頭腦。
蘇以乾看著他,「我記得她溫暖現在在清潔部。」
「我的秘書,我讓她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她昨天可以在清潔部,今天,如果我需要,她再回到總裁辦公室,有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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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以乾停了停,還想繼續說什麼。
蘇以晏已經起身,「二哥不能剛回來就來挖我的人吧?」
蘇以乾嘴角彎了彎,「怎麼會,只是我覺得她在清潔部有些浪費。」
蘇以晏冷笑,「所以,二哥是在質疑我的用人方式?」
蘇以乾的笑容也落了下去,「以晏,現在是董事會。」
「我知道,所以,在在座的叔叔伯伯面前,我也放下一句話,我回來也有三個月了,我相信我身邊的人,也對我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我這個人,對自己用過的東西,是有潔癖的,我用過的,就算我不要了,也不希望別人染指,所以,二哥,抱歉了,對你,也不能例外,而現在,我準備當眾宣布,溫暖在清潔部待夠了,今天開始,她將回到原來的部門,回到總裁辦公室,繼續做我的秘書長。」
下面各個人臉色都不好,但是又知道蘇以晏的脾氣,一個一個的坐在那里,不好說話。
蘇以晏就那麼留下一個陰暗不明的笑容,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溫暖是在醫院打過點滴後,才走出了醫院,身體不好,也不想回尹家繼續去跟尹歸元糾纏,就算是要解決那邊的問題,也等到身體好起來了再去解決,她是這樣打算的。
來到了公司,她看見清潔工們已經在忙碌,因為她請了一個早上的假,所以來的有點晚。
來人也沒看她,只說了一句,「a區廁所你來負責。」就走了。
溫暖只是靜靜的去拿起了工具箱。
在工作間換了工作服,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在即將要失去這個孩子的瞬間,她才發現,她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狠心,至少,在最後的時刻,她還是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那麼既然決定要留下孩子,她就不得不開始為以後做打算。
首先就是,安靜的不引起任何人的主意,然後默默的辭職,她只想要不受任何關注的離開潤宇集團,離開那個危險的男人,然後安安靜靜的生下這個,只屬于她的孩子。
大概是為人母後,多了一些想法,她今天整個看起來都溫和了許多,旁邊的人指使著,她也沒有反駁,安安靜靜的跟著打掃,大家也找不到她的什麼錯處,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
蘇以晏正從董事會下來,林希遠看著蘇以晏臉色仍舊不好,頓了頓,才說,「其實你沒必要跟他們來硬的。」
「一次不防備,下次不知他們又要打什麼主意,我知道,因為二哥回來,他們多少想讓我讓出點東西來,這次是個秘書,下次可能就是我的位置。」
林希遠知道蘇以晏一向雷厲風行,既然做了,也就做了。
「那麼溫暖這件事……」
「讓人事部現在就去準備,溫暖回到原來的位置上。」他說。
林希遠只是挑了挑眉,想蘇以晏做事自己應該有分寸,不用他多提醒。
林希遠當即動身去人事部,蘇以晏一個人往辦公室走,卻忽然又想起什麼,停下來,叫住了旁邊的人,「哎,那個。」
被叫住的是總裁辦公室的秘書,見是蘇以晏,忙低頭恭敬的說,「蘇總,有什麼吩咐?」
蘇以晏說,「溫暖來公司了嗎?」
「溫……是,我馬上幫蘇總去查。」
看著秘書滿是詫異的眼神,他皺眉,表情多少有些惱怒。
秘書打了兩個電.話,連忙說,「蘇總,溫小姐已經來公司了,正在清潔部。」
呵,她倒是勤快。
蘇以晏返身,向下走去。
見到溫暖的時候,卻看到溫暖正穿著藍色的工作服,戴著白色的口罩,蹲在地上擦著地板。
「看看你擦的,這還花著呢,用力擦啊。」一邊的清潔部組長頤指氣使,站在旁邊指揮著。
而那個一向強勢的女人,到底在干什麼?
她沒有反駁,也沒有抗議,只是低頭蹲在那里用力擦著地板,逆來順受。
呵,她的強硬都只用在了他的身上了嗎?
她
不是女王嗎?她的驕傲呢?她的豪邁呢?現在怎麼病著卻還這麼屈從?
溫暖正低頭擦著地板,卻感到一雙皮鞋在地上踏著塔塔的聲音,悄然靠近。
溫暖愣了愣,抬起頭來,卻見幾個清潔部的人都退避下去,在旁邊卑躬屈膝,叫著,「蘇總。」
蘇以晏低頭看著溫暖,「我不是已經下了調令,讓你今天開始回到總裁辦公室,任職秘書長一職,你現在到底是在干什麼?」
這讓溫暖那麼一愣,蘇以晏調她回去?怎麼,他忽然這又是玩什麼花樣?
旁邊的幾個人跟著一愣,互相看著,再看著緩緩站起來的溫暖。
溫暖還在發愣,卻見蘇以晏鄙夷的看了溫暖一眼,只留下一句,「行了,別在這里裝腔作勢扮柔弱了,雖然溫女士演技可見一斑,但是我並沒有時間欣賞,現在,放下你的東西,上樓去。」說完,他拉過了她手里的工具箱,啪的扔在了地上。
溫暖听著他難听的話,卻有些愣怔,雖然話難听,但是他卻似乎是在無形中幫了她一把的樣子。
之後,溫暖並沒有馬上上樓,站在那里想了想,卻來到一邊材料室,借用別人的電腦,簡單打印出一份辭職報告,換好了衣服,她拿著辭職報告,往樓上走去。
「溫秘書好。」
「溫秘書早安。」
一如她曾經在這里工作的兩個星期,兩旁的工作人員,對她尊敬的問好。
溫暖只徑直往蘇以晏的辦公室走去。
敲了兩下門,她听見里面的人喊,「進來。」
溫暖推開門走進去,看見蘇以晏面無表情的坐在辦公桌後,看起來,整個人與往常無異,百葉窗關著,房間里空調溫度不高不低,他挽著點袖子,以方便敲打鍵盤,工作認真的樣子,讓人甚至會暫時忘記他昨天的那些所作所為。
所謂衣冠禽獸,大概說的就是這種人?
「這些資料需要你這個星期內接收好,行程表兩個小時後拿給我。」他頭也不抬,直接將東西扔在桌子上。
溫暖卻沒有動。
似乎覺得太安靜了點,他方慢慢抬起頭來,氣色不太好,他眼窩有些下陷,卻絲毫不阻礙那張臉上給人帶來的冷漠。
「有什麼問題嗎?」他說。
溫暖頓了頓,將辭職信交上來,「感謝蘇總對我的厚愛,但是,我已經決定要辭職。」
蘇以晏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看著她,雙手放在了桌子上,「為什麼辭職?」
溫暖說,「蘇總為什麼調任我來總裁辦公室?」
蘇以晏抬起頭來看著她詢問的目光,一臉坦然,「習慣成自然,比如早前習慣了身邊一直有狗叫,忽然沒了叫聲,會讓人覺得不舒服,溫女士這幾天不在,倒是讓我十分想念。」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