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之後的路,他似乎走的略慢了點,遷就著她,但是溫暖不得不跟他並肩著走了。
那排建築物果然正是一個休息區,有便利店餐館和一個汽車旅館,汽車旅館看來有些簡陋,餐館也不怎麼干淨,溫暖想,他恐怕都會吃不慣,于是提意見,「不如在便利店買點泡面吃吧。諂」
蘇以晏回頭看她,「方便面經過油炸,加上油包,油脂含量百分之五十,鹽分超標,蛋白質含量不超過百分之十,而且方便面的油,是使用最便宜的棕櫚油,以防止油炸過多,而棕櫚油中,含有飽和脂肪酸,加速血管硬化,當然,如果他們連棕櫚油都懶得用,直接用地溝油,那味道就更豐富了,怎麼,溫秘書,你還想吃嗎?」
「不想了……」溫暖唇角抽了抽,看著蘇以晏,他翻了個白眼,帶著她一起,率先進了旁邊的小餐廳。
看他那副樣子,溫暖不禁想,她也是怕他吃不慣而已,但是沒想到這個家伙生活這麼認真,對泡面的解釋都這麼頭頭是道。
餐廳里不干淨,有長途的司機在喝酒吃飯,醉醺醺的說著北方話,給人一種很粗獷的感覺,北方男人硬朗,南方男人卻精明安靜,蘇以晏就是那樣一看就十分精明卻冷漠的男人熹。
坐好了,服務員馬上拿來了菜單,看著上面十幾塊一盤的菜,溫暖抬眼看蘇以晏。
蘇以晏說,「隨便吃點。」
溫暖了然的點了點頭,知道這種地方做的肉,估計他也難相中,點了兩個味道大眾,誰都能接受的了的素菜,又要了點米飯。
菜端上來,他看了看,拿筷子戳了幾下,皺眉。
溫暖當沒看到,低頭拿起碗筷快速的吃。
蘇以晏抬起頭,就看見溫暖幾乎要將臉都埋進了米飯里,吃的似乎十分的香甜。
他看了看那些菜,剛想動筷子,忽然看著筷子又愣了愣,然後敲了敲桌子,「溫暖……」
溫暖停下來,「什麼?」
他不等溫暖反應過來,一把搶過了溫暖手里的筷子。
「哎……」溫暖覺得莫名其妙,看著蘇以晏。
蘇以晏拿起筷子,夾了菜吃,說,「這個給你用。」然後把他的筷子給了溫暖。
溫暖驚奇的看著蘇以晏拿著她的筷子吃飯,盯著他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以晏挑眉,「不知道消毒了沒有,我想用。」
溫暖真想翻白眼,「那你搶我的干嘛!」
他勾起唇角,揚眉看著她,「你的一定消毒了。」
見溫暖木著臉,不明白什麼意思,蘇以晏補充一句,「口水有消毒作用。」
……
*
簡單吃過了飯,味道雖然一般,但是總算是吃好了。
溫暖手機被那個男人拿走,也沒辦法聯系別人,只能巴巴的看著蘇以晏。
蘇以晏拿著手機看了看,溫暖說,「幾點了,拖車的還沒到?」
蘇以晏沒回答,卻抬起頭看了眼那個汽車旅館,之後,話也不說,直接走了進去。
溫暖一愣,「蘇總?」
她忙跟上去,竟然看見他在門口,似乎是要在這里住下來。
「蘇總……拖車的來了的話……一個小時也就到市區了。」
蘇以晏回過頭,看了一眼溫暖,口氣清淡自然,「我上午開了三個小時的車,才到這邊,忙到了下午,又開了兩個小時的車道這里,你現在讓我站在外面等拖車?」
溫暖抗拒的目光軟了下來,開車開那麼久,是該累了。
見她不再說話,他轉過頭,繼續開.房間,「一間房。」
「大床間是嗎?」
「是。」
溫暖再次抬起頭來,「蘇總,不開兩間嗎。」
蘇以晏回頭看她,「只坐一會兒開兩間房?溫秘書還真是比想象的慷慨多了。」
好吧,他說的都有道理,只是她總覺得別扭而已。
旅館很破,牆壁上的暗灰色牆紙已經破了不少,下面還有難看的,說
tang不上是什麼的污漬,從狹窄的樓梯上去,上面兩個人正下來,一男一女,男的穿著格子襯衫,四十來歲,女的打扮的十分艷麗,但是看的出,穿的也都是廉價貨。
兩個人偶爾對視一眼,那個眼神艷光四射的,讓人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那個女的是某工作者,溫暖明白。
踫到一起的時候,那兩個人先看著蘇以晏,讓到了一邊,女人的目光一直繞著蘇以晏,眼里閃爍的向往,不言而喻,而她再看到蘇以晏身後的溫暖的時候,眸子里立即閃出了失望,不解,以及不屑,聳了聳她傲人的胸圍,她從溫暖面前過去。
「嘿,這是哪里的女人,玩的是制服誘惑?可比你們店里高端多了。」
「你喜歡那種的女的?哼,那你去找人家啊。」
「哪有那麼多錢。」
兩個人的對話漸漸消失,溫暖臉色不怎麼好。
來這里休息,還不如直接在外面吹冷風呢。
房間其實並不算簡陋,只是東西都有些舊了,也還算干淨,白色床單,兩邊床頭櫃上……擺放著各種的避.孕.套。
溫暖當沒看到,找了個椅子先坐下。
蘇以晏看了她一眼,說,「如果困了,己先睡著,一會兒我叫你。」
溫暖說,「不用了,蘇總開了一天的車,還是你休息吧。」
蘇以晏沒說什麼,靠在了枕頭上,閉目養神。
溫暖也就坐在椅子上,想著這兩天遇見的各種事,真的讓人身累心累。
兩個人如果一直這樣安靜下去,溫暖也覺得時間好過點,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隔音效果不好的牆壁那邊,傳來了兩個人細碎的對話聲,轉而,對話聲變成喘息生,然後喘息聲變成申吟聲……床咯吱的響聲夾雜其中,好不熱鬧。
溫暖很想忽略掉那個聲音,但是奈何那聲音只是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
如果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也還好,但是偏偏,抬起頭來,她就能看到那個躺在床上,看起來似乎睡著了一樣的男人。
他睡著了吧?他沒听到吧?
不然,孤男寡女的,在這里听著這種聲音,著實有些尷尬……
坐在那里,好像什麼也沒听到一樣,兩個人繼續安靜著。
沒多久,對面的女人尖叫一聲,然後聲音似乎終于慢慢停了下來。
溫暖噎了一下,轉頭看到蘇以晏竟然也睜開了眼楮,溫暖臉上微微一紅,想問問他拖車怎麼還不來,便先問了句,「蘇總醒了。」
蘇以晏看著她,「我是個正常男人,听到這個還不醒,怎麼也說不通吧。」
溫暖僵了一下,說,「不如還是出去吧。」
蘇以晏笑笑,翻過身來,說,「你怕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她還真沒看過。
蘇以晏瞧著她臉頰緋紅,雖然被關了一天,但是看起來身體還好,沒有疲憊的感覺,只是樣子有些狼狽,于是笑笑,做起來,拿了個枕頭靠在背後,看著她說,「怎麼,難道溫秘書是在害羞?」
溫暖轉過頭去,看一邊的鐘,已經九點多了,拖車還沒來……
「蘇總,拖車怎麼還不到?」
蘇以晏拿起手機來,說,「是晚了點,大概他們不喜歡來這麼遠的地方吧。」
溫暖提議,「不如我幫蘇總打電話過去問問?」
蘇以晏瞥她一眼,拿起電話來,「再打個問問。」說著,他撥了個號碼,說,「你們怎麼還不來?我的車等在這呢。」
「蘇總是嗎?今天警局突查,我們公司的人都被扣押問話,沒人能去了啊……」
蘇以晏眼楮一動。
警局突查?警局查拖車公司干嘛……
溫暖顯然也已經听到了電話內容,頓時有些著急,「蘇總,他們什麼意思……」
蘇以晏放下了電話,說,「趕得不巧,他們今晚恐怕來不了了。」
溫暖當即站了起來,「要不……我們可以去前面的加油站,拿了油回來。」
蘇以晏挑眉,「你去還是我去?你一個孕婦,走一個小時去加油站,我讓你去未免太不人道,萬一出了事,你又要賴到我身上,我倒是賠得起錢,但是,萬一你不要錢,你要孩子,你還讓我賠給你個孩子?」他說著,目光還掃了一眼她的身體。
溫暖自然听出了他話里的意思,看著蘇以晏,沒話說。
他便繼續道,「要不就是我去?我開車開了一天,晚上一個人走一個小時去拿油,然後開車回去已經是凌晨,明天還要早起去工作……我不是鐵打的,也不想那麼為難自己。」
他話里的意思,難道他們就要在這里睡了?
溫暖看著他,咬咬牙,眼楮轉了一圈,說,「那……蘇總說的也是,蘇總累了一天了,是該好好休息,那我就不在這里打擾蘇總休息了,不如我去前台再開個房間……」
「溫秘書太客套了,你跟我誰跟誰,你在這里,沒事,我可以休息。」蘇以晏琉璃般的眼楮望著她,美輪美奐。
溫暖說,「那怎麼行,讓蘇總屈就在這里,已經讓我很過意不去,我可以委屈,蘇總天之驕子,怎麼能受委屈。」
「溫秘書太緊張了,我從小也是受艱苦奮斗的教育長大的,我爺爺常說,他剛開公司的時候,在外出差不舍得花錢,六個人睡同一個房間也是有的,我倒是從沒體驗過那種精神,不如今晚我就跟溫秘書一起體驗一下。」
溫暖汗顏,孤男寡女體驗什麼艱苦奮斗,體驗的只有艱苦,沒有奮斗吧!
溫暖忍耐著,說,「我沒蘇總那麼‘高尚’的精神,所以比較累了,還是各自休息比較好。」
蘇以晏當即坐直了身體,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是累了,那就快來休息吧。」
之前剛覺得這個男人終于不那麼討人厭,現在才覺得,他這就是沖著她來的才對。
「蘇總……你在旁邊,我沒辦法好好休息……」溫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蘇以晏歪著頭看著她,「哦,原來是這個原因,溫秘書是怕在我身邊,看著我,身體亢奮,沒辦法睡覺嗎?我從不知道我在溫秘書眼里原來是這麼誘人的……」
她並不是那個意思好不好!
「蘇總……是啊,蘇總人中龍鳳,花中花魁,在蘇總身邊,我總是按耐不住,想要撲倒蘇總,但是我自知我身份卑微,配不上蘇總,如果不小心冒犯了蘇總,我會一輩子抬不起頭的,所以蘇總大人大量,為了我不會因此太自責,還是讓我自己在別的房間自生自滅……」
蘇以晏卻看著她,樣子倒是無辜的單純,溫暖還真不知道,這個人裝腔作勢也這麼自然而然,演技簡直無人能敵。
「你早這麼說不就好了。」他笑笑,起身,跳了下來。
溫暖松了口氣,這意思是放過她了?
然而,面前的男人只是踱步到她面前,一本正經的說,「但是你是我的下屬,是潤宇的精英,是公司的棟梁,身為上司,身為一個公司的領.導人,我覺得我應該體恤下屬,偶爾為下屬做下犧牲,也能體現出我們公司以人為本,造福員工的本意嗎,所以溫秘書,你不用客氣,忍不住的話,我當是為公司做貢獻了!」
貢獻個屁!
溫暖看著他越來越近,立即倒退了幾步,直接說,「蘇總,別這樣好不好,我們正經點的說……蘇總還是幫我再開個房間……」
「沒錢!」蘇以晏見她直接凌厲的說了出來,臉也繃了下去,說,「我已經耗費人力物力來救你,花了多少錢你知道嗎?現在你還要讓我出多余的錢,就為了你不想跟我一個房間?如果你覺得忍受不了我,自己去開.房就是。」
她要是有錢還用得著一直在這里看他臉色?
她氣的臉上幾乎要成了醬色,大口喘了口氣,然後,終于果斷的拉開了背後的門,「我去車上將就一個晚上……」
然而門還沒關上,她的手便被面前的人一把拉住了。
溫暖被強硬的拉了進來,隨即,他直接將門關了起來,拉著溫暖,向里扯去。
「蘇總,你干什麼……」溫暖叫著。
蘇以晏不听她的,直接將人按在了床上,說,「矯情什麼,讓你留在這里就留在這里,難道我還會對一個孕婦下手嗎?溫暖你也太小瞧我了。」
溫暖瞪著他
,「蘇總,我跟您的身份,在這里一起同處一室,您覺得合適嗎?」
「讓你一個人去車上挨餓受凍,我覺得更不合適。」
那就給她開個房間啊!
溫暖睥睨著這個不可思議的男人,覺得他這樣無理取鬧,簡直讓人不能接受,「蘇總這是在故意折騰我嗎?」
蘇以晏勾起唇角一笑,瞬間讓人覺得寒氣森森,陰謀重重。
「折騰?這個詞我喜歡,又有情趣,又生動,好啊,我就折騰一回。」說著,蘇以晏抓起了溫暖,一直將溫暖拉到了床上。
「蘇以晏……你……」
她嘴里喊的終于不是那一句恭恭敬敬,斯斯文文的蘇總,而是暴躁的三個字,蘇以晏。
蘇以晏直接壓著溫暖,將她壓在了身下,手腳都被按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