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移到了溫暖一成不變的冷顏上,「溫暖,我不跟你吵,你什麼時候把我的遺產還給我,我就消失在你眼前,不管你是要跟哪個男人去鬼混,是要跟誰生什麼,我都不會出一聲。」
溫暖看了看別處,說,「既然是來參加典禮的,就好好的玩。」她帶著點淺笑,看著尹歸元,轉身要走。
「溫暖,你別當我是在開玩笑!」尹歸元在背後一把扯過了溫暖,也不管她現在是不是孕婦,力道大的驚人。
「尹先生,你不要這樣對溫暖,她身體不好呢。」木子姚忙從後面出來,忙將溫暖護在了身後。
這時,里面的人似乎听見了木子姚尖銳的聲音,忙走了出來。
一出來,卻發現並不是木子姚出了事情,而是溫暖。
尹歸元看著那麼多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臉上燥熱嚙。
而木子姚這個時候開口,「尹先生,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溫經理呢,溫經理愛你這麼多年,你都不會感動一下嗎,竟然還這樣對溫經理,溫經理現在還在懷孕,你怎麼可以這麼粗魯,怎麼可以罵她,溫經理肚子里的小寶寶可是一個小生命,你讓一個孩子在肚子里就听見你這樣的聲音,你不會覺得丟人嗎?」
溫暖愣了愣,她可沒想到,一向膽小怕事的木子姚,還有這麼口齒伶俐的時候。
依稀還記得,曾經她可是在高鐵站被人罵著,也一句話也不會回嘴的人。
但是,她現在當著這麼多人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並不明智,尤其,尹歸元是什麼樣的人?他是要面子不要命的人,他最怕的就是在別人面前丟人。
所以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絕對馬上會爆發。
果然,木子姚話音剛落,尹歸元便叫了起來,「你還幫她說話?呵,她愛我這麼多年?她愛的是尹家的財產吧,她根本就不愛我,不然,一個好好的女人,怎麼會跟我在一起,卻懷了別人的野種?你說啊,溫暖,你肚子里的野種到底是誰的,你敢說嗎?還是你自己都不知道?」
「你……你……」木子姚被說的說不出話來。
尹歸元見大家更加詫異起來,看著他的目光終于不再是那麼鄙夷,他繼續說,「而且,你們知道嗎,我父親死後,她一個跟我父親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也沒有任何親屬關系的外人,竟然把持著我跟我妹妹的遺產,一分錢也不給我們,現在那筆遺產到底在哪里,我們都不知道,她還用遺產威脅我跟我愛的人,讓我們分開,逼迫我跟她訂婚,我不願意為了錢臣服于她,她才想起來到外面找野男人生孩子,謊稱是我的孩子,來拆散我跟我愛的人,你們說,這樣的女人,我要怎麼對她。」
眾人嘩然,看著這一出狗血好戲,不由的對溫暖也刮目相看。
沒想到看著默默無聞的溫經理,原來是這麼有手段的人。
但是手段……確實是很缺德。
「你……你又沒證據……」木子姚臉上紅一下白一下的,還在護著溫暖。
尹歸元冷哼,「沒證據?你為她。她敢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嗎?」
溫暖看著周圍的人竟然都要被吸引了過來,一把攔下了木子姚,「夠了,木小姐。」
木子姚愣了愣,看著溫暖,「溫經理,我是想幫你……」
溫暖看著木子姚,心里卻不舒服,她是真的天真過頭嗎?
「這件事是我的私事,我會處理,至于今天,木小姐是準新娘,不該參與到這樣的事情里來,木小姐快進去吧。」
木子姚臉色有點難看,看著她,低頭說,「是我多管閑事了,對不起,溫經理,那,我先走了。」
溫暖一愣,她好像並不是那意思吧,她的語氣……自覺也沒有「你在多管閑事」這樣的意思。
可是不知怎麼,大家的目光便都帶著種不知好歹的訓斥,圍繞在溫暖的周圍。
有人來拉木子姚進去,輕聲說,「木小姐,先進去吧。」
木子姚被帶進去,尹歸元瞪著溫暖,「這件事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一定然你有生之年,身敗名裂。」
溫暖漠然看著尹歸元,「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尹歸元,你知道,我溫暖,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
說完,她夾著自己的文件夾,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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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經理怎麼這樣啊,看著蠻好的人,原來竟然有這麼多事……」化妝間里,大家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木子姚坐在那里,表情有點頹然,「你們也不要這樣說,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木小姐,你也太善良了,你那麼護著她,她根本就不領情,下次木小姐還是離她遠一點。」
木子姚低垂著眼楮,那個樣子看起來讓人十分憐惜。
「算了,木小姐你也別難過,我們都是知道,是溫暖不好,哪里是每個人都像木小姐這麼通情達理,又有同情心,又善良,可惜,這個世界上不是全是好人的,木小姐下次還是看清楚一點。」
這時,胡伊莉也正進來,听見大家議論,走過來。
「怎麼了,哎呦我的心肝,子姚,誰欺負你了?」她過來用夸張的語氣,拉起了木子姚,心疼的問。
木子姚忙說,「沒有,听他們說。」
大家卻一副不忍心看她蒙受冤屈的樣子,七嘴八舌的告狀。
胡伊莉一听,頓時也是火冒三丈,「我早讓以晏把這個女人開除,呵,之前看她還好,怎麼這些日子她傳聞這麼多,我都不知道,懷了別人的野種?我早說她這個女人心機重,就不值得信任,呵,到底是活該,現在看她挺著個肚子怎麼辦,可是,她這些破事世人皆知,她還好意思留在這里,我到底活這麼久了,第一次見到這麼不知廉恥的女人。」
「阿姨……你別說了,溫經理……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的。」
「有什麼苦衷!我定要跟以晏好好說說了,這種女人,在潤宇不是要敗壞了潤宇的臉面嗎!」
木子姚溫順的看著胡伊莉,一臉的無奈。
*
溫暖自知自己不受待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她無所謂,知道消息的尹蘭頤卻十分生氣。
尹蘭頤其實來這個訂婚典禮,為的就是湊熱鬧,所以即便是來了,也沒像其他人那樣,打扮的華麗美艷,平時只喜歡穿著牛仔褲大襯衫的女警,今天破例穿了條粉女敕的裙子,已經算是給足了蘇以晏面子。
她隱隱從一邊知道了尹歸元來鬧溫暖的是,氣憤不已,看著溫暖,她叫道,「你就不該再那麼慣著他,就把錢給他,讓他看看,他以為他真家財萬貫呢,讓他拿去,全部揮霍干淨,讓他再來糾纏。」
溫暖忙了一上午,趁著這個間隙喝了口水,說,「錢是不多,但是也不少,真給他們揮霍干淨,尹老一輩子就成了個笑話,況且,他要我就給,以此息事寧人,還真不是我的習慣。」
她握著杯子,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只是現在有個孩子,我只擔心我做什麼會連累到孩子,否則,也不會這樣隱忍。」
尹蘭頤知道,這個時候,當母親的總是會小心翼翼,以孩子為先,畢竟孩子還沒長成,脆弱的好像是玻璃做的,稍微有點不對,就有可能夭折在肚子里,怎能不讓人擔心。
尹蘭頤說,「但是他到處這樣鬧,害得你背著爛名聲。」
溫暖想著剛剛的情景,說,「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
她把木子姚參與進來的事說了一遍,尹蘭頤皺眉,「木子姚倒是真會來添亂,不懂就不要亂參與嗎,害得你……」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偏偏她每次這樣說,我都覺得不舒服。」溫暖說,「這個木小姐啊……」
听出了有什麼不對,尹蘭頤在旁邊驚呼,「難道她是故意的?天吶,那她也太會說話了,在那裝著好人就把你推進了深坑,溫暖,這算什麼套路?」
溫暖雙手旋轉著瓷杯,搖搖頭,抿著嘴說,「離她遠點就行了。」
尹蘭頤看著溫暖,「你怎麼不告訴蘇以晏,讓他看看他選的未婚妻,到底是什麼貨色。」
溫暖聳聳肩,「那已經是他未婚妻了,而且還因為他流掉過一個孩子,你以為我這樣去告狀,會有什麼結果?一個是他的下屬,一個是他的選的未婚妻,他會選擇相信誰?何況,這已經是他的選擇,蘭頤,不管怎樣,她注定會是他的未婚妻,會是他將來的妻子,跟他度過一生的人。」
尹蘭頤冷哼,「蘇以晏的好眼光,我現在就想,他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
「蘭頤……」
「好了,我不說了……」
宴會終于開始,溫暖在下面,看著一切按照自己的流程,向前推進,看著蘇以晏穿著白色的西裝,王子一般,靜靜站在人群中央,卻已經不自覺的,成為人群中的閃光。
木子姚在人群中迎向他,他伸手,抓住了木子姚的手,兩個人並肩攜手,向台上走去。
溫暖只是在背後看著,手卻不自覺的,撫模著隆起的小月復。
是不是不希望孩子看到這樣的一幕?
對不起,寶貝,你的媽媽是一個縮頭烏龜,她沒有能力去留住你的爸爸,她甚至從沒想過要留住你的爸爸,寶貝,有一天你出生後,會怪罪她嗎?
當你的童年缺少父親的愛的時候,你覺得,她能彌補這一切嗎?
她希望她能做的更好,讓孩子即便只有她,也能獲得跟別人一樣的幸福。
盛大的訂婚典禮,在儀式後,大家開始狂歡舞蹈。
溫暖安排好一切後,跟尹蘭頤坐站在一邊吃東西。
尹蘭頤嘗著當地美食,點點頭,說,「只是味道怪怪的啊。」
「吃不慣而已。」溫暖沒有踫,轉而去吃桌子上的其他東西。
這時,一個人忽然從旁邊過去,險些將尹蘭頤手里的東西撞在了地上。
「哎呦……哪個不長眼楮的,看不見我端著東西呢,燙死我了。」尹蘭頤被燙了手背,叫了起來。
溫暖回過頭,卻正看到,胡伊莉竟然站在背後。
胡伊莉一听那句不長眼楮的,眼楮一瞪。
因為兒子今天訂婚,她穿的喜氣洋洋,看著兒子要娶她心目中的兒媳婦,心里也舒心許多,被撞了一下,她也本不打算說什麼,卻听到了這麼一句話。
轉頭,更看到尹蘭頤旁邊站著的溫暖。
她自然也是第一眼,便掃到了溫暖的小月復上,心里不禁更加冷哼,帶著這麼個野種,還敢招搖過市,果然不是尋常好對付的女人。
尹蘭頤並不知道眼前的是誰,拍打著手背,眼楮氣的都歪了,抬起頭來,卻見那個撞了人的,竟然還站在那里,看著溫暖笑,連句對不起也不會說。
「喂,大嬸,你走路也不看著點的啊。」尹蘭頤氣憤的說。
大嬸?
胡伊莉臉色馬上更不好了。
未免多生事端,溫暖拉過了尹蘭頤,干笑,看著胡伊莉,「蘇夫人,恭喜您了,蘇總訂婚,最高興的除了蘇總,應該就是您了。」
她倒是會說話,可惜,胡伊莉一早對她就沒什麼好印象,此時也只是冷笑著看著她。
尹蘭頤這時才曉得,眼前的人原來就是蘇家夫人,蘇以晏的親媽。
今晚的灰姑娘,光彩照人的木子姚也已經緊貼著走了過來,看見溫暖和尹蘭頤站在一起,挽起了胡伊莉的手,說,「阿姨,你怎麼在這里,我剛找你呢。」
胡伊莉拉著木子姚,看著溫暖,「溫秘書……啊不對,現在該是溫經理了,怎麼樣,孩子現在多少周了?」
溫暖笑的十分有修養,靜靜回答道,「已經十七周了。」
「哎呦時間過的真快啊,男孩還是女孩,知道了嗎?」
「還不知道。」
「給孩子取名字了沒?」
「沒呢。」溫暖說。
「取名字可是大事啊,這樣,孩子的爸爸叫什麼,我取名字是很在行的,我家以晏,以乾的名字,都是我取的,我幫你也想一想?」
溫暖笑著,「能勞蘇夫人取名字,一定是可以飛黃騰達的人,我高攀不起,還是不勞煩蘇夫人了。」
胡伊莉笑著,看著她,臉上鄙夷之色並不明顯,只是話里的陰陽怪氣,怎麼能讓人听不出來,「怎麼會呢,不過也對,名字嗎,還是跟孩子的爸爸一起取比較好,生孩子這種事,是一個人絕對辦不成的,生孩子是這樣,養孩子也是,父母兩個一起有商有量,孩子以後也會更健全,我就不喜歡那種特立獨行的,自己就把孩子的未來給定下來了的人,所以溫經理這麼做是對的,是我太唐突了。」
尹蘭頤跟溫暖都沒說話,只是看
著胡伊莉。
她眉角帶著冷笑,看著兩個人。
一邊的木子姚拉著胡伊莉,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阿姨,溫經理很聰明的,她以後一定能很好的教育孩子。」
胡伊莉听見木子姚在說話,馬上拉起了木子姚的手來,笑著說,「子姚才是,你善良又大方,以後啊,你跟以晏再好好生幾個孩子,你們兩個有商有量的,教育起來也比我強。」
尹蘭頤看著木子姚羞紅了臉,低著頭喃喃道,「還生幾個孩子……」
尹蘭頤看著溫暖,依舊挑著眉,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她卻忍不住了。
忽然,她看見桌子上的點心,是綠茶餅,她一笑,走過去,拿起一個,對著溫暖喊,「溫暖,來啊,吃綠茶婊……哎,不對,看我這張嘴,我是說,綠茶餅,來嘗嘗,你不是最愛吃了?」
溫暖听了,走過去,拿起一個來,「誰跟你說我愛吃,太甜了……不過你又給人家瞎取名字。」
尹蘭頤笑道,「不是我瞎取啊,最近好多新名詞,我看了也覺得新鮮,就是不小心會記混,就比如這個綠茶婊啊,你說放以前,完全沒听過啊,但是最近越來越被人熟知了呢。」
溫暖吃著綠茶餅,看著尹蘭頤,一臉求知欲。
尹蘭頤說,「我給你解釋一下啊,所謂綠茶婊啊,就是那種,總是長發飄飄,清新月兌俗,人前一走,眾人直呼女神,人後呢,專門喜歡糜爛的生活,拜金的享受,一臉楚楚可憐,人畜無害,歲月靜好,沒事還愛來點多病多災,傷春悲秋,看到她就想起了,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那樣的句子,但是呢,背地里就愛玩點小心思,野心勃勃,手腕高強,到哪里都能引起一股沒有硝煙的站長……」
那邊,木子姚的臉色瞬間從剛剛的微笑宜人,變成了醬紫色。
溫暖撲哧的一笑,說,「蘭頤,這也叫名詞?」
「不信去回去百度一下啊,真的有這麼個新詞,哎,溫暖,你平時工作太賣力了,沒事竟去當資本家的走狗,給人家賺錢,壓榨自己的剩余價值,結果好名聲被愛做慈善的資本家拿去,壞名聲都歸你了,這樣不對,現在流行綠茶婊了,你要多跟人家學學。」
溫暖挑眉,「抱歉,做走狗做久了,還真有點不會表演了。」
尹蘭頤攬著溫暖的肩膀,「不怕不怕,咱們去觀摩一下,沒準這屋子里就有那麼一個,可以供你學習的綠茶婊,咱們放低姿態,虛心學習,到時候你也清新月兌俗一下,男人要多少有都是,備胎一抓以大把,有錢人一攀一大堆,媽媽再也不用擔心你的前途了。」
「蘭頤,你這種心態是不對的,要什麼備胎,女人要靠自己,真正好的女人,就好像是一輛上好的名車,看著樣子普通,但是質量是從內到外的好,不需要那麼多備胎,說實在的,只有越破的車,才需要越多的備胎,是不是?」
木子姚就算再笨,也听出了,溫暖和尹蘭頤是在諷刺她。
胡伊莉罵了幾句就被人叫走了,木子姚站在那里,腦海里,卻反復是溫暖和尹蘭頤剛剛說的那些話。
綠茶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