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笑著看著溫暖,說,「姑娘真是運氣好,你不知道我們張家是干什麼的吧。」
溫暖抬起頭來,沒說話。
保姆說,「我們張家那放到以前是秦家,老爺來了改成了張家,要說秦家,老溫城的人,應該都知道吧。刀」
溫暖還真不知道,但是保姆已經如數家珍,開始說了起來,「當年那是溫城四大家族之一,在八十年代,可是溫城第一,後來改成張家,也是幾次讓人刮目相看,又有前面的明礬場,又有針織廠,現在投資房地產啊,咱們溫城好幾片地都是老爺投資的,你知道咱們家這個房子面積多大嗎。」
保姆擦著桌子上的擺設,「這個瓷瓶那可是藝術品。恍」
「這個酒盅是金的呢。」
「這個台燈可是從歐洲買回來的。」
保姆說完了,看著她笑,說,「姑娘來咱們家,那可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以後咱們老爺夫人是不會虧待你的。」
保姆說完了,抬起頭來看了看時間,「哎呦,到了做飯時間了,姑娘自己待一會兒吧,老爺去洗澡換衣服了,估計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
「好,謝謝你了。」
溫暖看著人出去了,坐在那里,拿起茶杯來喝茶。
抬起頭,掃了一眼旁邊,也沒再仔細的看,又低頭去喝茶。
保姆就在外面那麼看著,特意找的地方,里面的人瞧不到,但是她看的正好,完全瞧的見溫暖的表情。
等了好一會兒,溫暖都沒動,又過了一會兒,溫暖抬起頭來看了看,一臉坦然,看的也不是屋里她說的那些值錢的東西,反而是看著鐘表,好像等的有些急了。
樓上,秦美麗跟張又才下來了。
看到保姆在這里看著,秦美麗笑著走過來,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
保姆看了張又才一眼,說,「什麼也沒拿,根本看都沒看,就坐在那里,起來也沒起來,光喝著茶的等著呢。」
秦美麗一臉失望。
張又才卻一臉喜色。
不愧是他的女兒啊。
張又才又剛換了衣服,洗了個澡,神清氣爽,高興的說,「我就說,人是好姑娘。」
秦美麗嘆了聲,看著丈夫高興的樣子,心想。也罷了,如果真是個姑娘,不像那個尹歸心似的,那也好。
兩個人于是走進了客廳,秦美麗這回率先說,「等急了吧,你干爹又洗了洗澡。」
溫暖搖頭,「沒有。」
這回坐下,沒了剛剛的試探,張又才表現的更熱情了,看著溫暖,一直在心里稱贊。
就是過的苦了點,但是還好,時間還有很多,他要給她更好的生活。
他們叫溫暖在家里吃了頓便飯。
吃飯的時候,還說,「多吃點,家里做的別的不說,干淨,營養還好。」
溫暖吃過了飯,便急忙著要走了,她還要回去照顧孩子呢。
秦美麗跟張又才送走了溫暖,才叫來了保姆,又細致的問了一遍。
保姆便將所有細節都說了一遍,之後,張又才喜滋滋的上去了,秦美麗哼了聲,嘟囔了句,「得瑟。」
那保姆說,「看著真對咱家這些東西沒感覺,看都不看一眼,跟看不上似的。」
秦美麗彎著腿,半躺在貴妃榻上,說,「她還看不上?」
保姆說,「也不是看不上,估計就是沒見識,剛來了這里,怕踫壞了家里的東西賠不起,就不敢動了,也是個怪膽小的孩子。」
這個說法秦美麗倒是更接受一些,她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有見到金子眼楮不亮的,只怕就是農村來的似的,見識不夠,看到了金子也不敢看,嘗到一點甜頭心里就已經滿足了,沒有那麼大的妄想。
這樣也好,她就圖個安全,別被人算計了。
但是想想還是不好,她又叫了人來,想了想說,「去查一下,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讓去查的也不是什麼專業的,就是去溫暖附近的地方去打听一下,看看她都做過什麼。
溫暖休息了兩天後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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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車進了辦公室,辦公室的人還是如常,倒是進來後就沒見著周琳,上去待了一會兒,卻沒見人給她安排工作,她就主動進了總裁辦公室去,給王總倒了杯咖啡,說,「王總,今天沒什麼工作嗎?」
王總看著她,想了想,說,「哦,幫我把這些資料整理一下吧。」
「哦,緊急著要的嗎?」
「不用,你慢慢來就行了,最近也是淡季,沒什麼特別的事。」
「哦。」
溫暖帶著資料出去整理,坐在那里,一會兒,劉小姐走來,看了一眼溫暖,跟人說,「劉麗蘭,資料你來整理。」
大家愣了愣,看著溫暖手里的工作。
這算什麼工作啊。
又見劉小姐那個態度,更覺得詭異。
劉小姐吩咐起來,「王芳,以後王總的辦公室你來負責。」
王芳心里馬上起了惱怒,但是看著劉小姐,敢怒不敢言。
溫暖看著劉小姐,心知大概是那天的事,惹到了她,但是既然她沒明說,溫暖也樂得清閑,不給自己找事。
王總出來的時候,看見溫暖,叫溫暖一起出去應酬。
應酬也不累,只跟著一起去喝個茶,吃點東西,見一見不同的人。
等人走了,王芳看了看遠處的劉小姐,才說,「這是怎麼了?」
旁邊格子間的人于是說,「听說周林調到外面去了,不在辦公室了,所以今天才沒來。」
「怎麼回事?」
「溫暖家里好像不簡單,劉小姐跟王總都嚇著她呢。」
「溫暖家里比王總還厲害?」
「厲害大了,好像跟潤宇有什麼關系。」
「不是吧,真看不出來。」
「人家低調,以後還是多長點心眼。」
溫暖跟著出去工作了一下午,王總還親自送她回家,路上也不似從前那樣,當她是下屬,雖然是個好上司,但是到底是上司,現在卻沒有一點上司的感覺,卻好像是對待自己人一樣。
溫暖下車,說,「謝謝王總了。」
王總說,「客氣什麼。」
看著溫暖離開了,王總才回去接劉小姐。
劉小姐在車上生氣,撅著嘴不說話。
王總說,「你生什麼氣,要不是有溫暖,我怎麼能搭上蘇總,以往都是跟蔣總交涉,現在可好,所有潤宇在溫城的賣場,都油我們供貨了,這下一下就多了多少的營銷額,你知道嗎。」
劉小姐心里沒了底氣,想起昨天去見蘇以晏,她也跟著去看了一眼。
那天在路邊見蘇以晏,還沒那種感覺,昨天,她卻強烈的感覺到了世界的不平等。
蘇以晏是一早讓秘書給王總打了電話,說今天會在高爾夫球場等她丈夫。
她丈夫便花了半天時間整理好所有資料,打扮一新,趕去高爾夫球場。
她只能坐在車上等著,遠遠的就看見蘇以晏在里面坐著,周圍已經清空了場地,只有他跟一個似乎是什麼重要人士坐在里面的涼傘下,遠遠的站著那群堪稱精英的專業保鏢,也不接近,只在周圍站著,將里面圍成一個安全區。
蘇家的防範一向是十分嚴格的,從大少出事之後,幾個少爺就都養了不少的保鏢,一跟就是十幾年,害怕的就是有歹人在對付他們,就這樣,二少緊隨其後,還是出了事,不知是誰在車上動了手腳,出了車禍,至今也沒查出來到底是何人所為。
三少據聞也被擄走過,後來卻因為時機好,讓老爺子給贖回來了,花了三億才弄回來,要不,後來知道是個膽大的黑道人做的,老爺子也沒讓人急著去報復回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了七年,才讓人把人給弄進了監獄,錢是絕對追不回來了,蘇家倒是也不在乎那些錢,就這麼,蘇家幾個少爺的防偽越來越厲害,漸漸的也被人習慣了。
這些都是傳言,劉小姐之前也不相信,但是那天親眼看到了,才知道,空學不來風,雖然傳言未必是絕對的,但是總有幾分是正確的。
那天,劉小姐看著丈夫進去見
蘇以晏,總有種,這完全是兩個世界的感覺。
心里憋悶,覺得自己怎麼也夠不到那個世界,所以才會看到溫暖就生氣。
不知道她哪里特別的。
現在听丈夫這麼說,她慢慢的平靜下來,也明白過來,算了,現在光不甘心有什麼用,她能給自己家里帶來好處,不就行了。
晚上,張又才回來,秦美麗正讓去調查溫暖的人回來回話。
那個人就說,溫暖確實不太好,最讓人驚奇的是,她有個兒子,已經三歲了,但是,只有個兒子,沒有丈夫,她至今未婚,一個人帶著兒子,據說,當年她也是在潤宇做過幾年,後來被辭退了,出來後因為跟宋家走的近,因為孩子,被宋家嫌棄,不許她嫁給宋離,所以就處處迫.害她,讓她找不到工作,她就干脆自己做了店鋪,叫溫言傳媒,做的就是出去發小廣告一類的事,後來店鋪也干不下去了,現在又找了個工作,在個小公司里做文員。
張又才吃驚,她竟然已經有了個兒子?
不比秦美麗的唏噓,張又才忽然想到了她的母親,木槿。
她當年……也是忽然懷孕,嫁給了溫程澤。
他們母女兩個的命運,怎麼這樣相似……
他忽然自責,他害了木槿,而他跟木槿的女兒,他也照顧不周,竟然讓她遭遇了這麼多。
尤其想到她竟然被宋家嫌棄……
宋家算是什麼,當處可是上趕著要娶他的養女呢。
張又才的痛苦,秦美麗倒是不明白,只是奇怪的看著張又才,他坐在那里,繃著臉,身體都因為氣憤僵硬著。
半晌,張又才才說,「老婆,我不能看著人這麼欺負溫暖。」
秦美麗一驚。
張又才這是動了真性情了?
第二天,張又才又給溫暖打過來電話,說要見一見她。
溫暖如期赴約。
張又才看著溫暖,心疼的厲害,他拉著溫暖的手,「溫暖……爸爸對不起你……」
溫暖一驚,坐在車里,看著紅了眼圈的張又才。
她唇角動了半晌,還覺得叫不出口,爸爸……她從沒想過叫他爸爸。
但是此刻,他對她真摯的感情,讓她覺得對不住他。
張又才說,「我沒想到,你跟你母親那麼像……當年,她也是獨自一個人懷著孩子,孤立無助……溫暖,你……你的孩子,什麼時候帶給我看看吧,那也是我的外孫啊……」
原來他竟然是知道了這個。
溫暖看著張又才,「我母親……我可以問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會……懷里我後,卻嫁給了別人嗎?」
張又才悔不當初,他捂著臉頰,幾欲流淚。
「我跟木槿是從小就認識的,她一直是個讓人心疼的人,上學時,她就是全班的尖子生,大家都知道,她家里窮,每天要走路兩個小時來上學,一般人都沒她那樣堅韌,可以挺的過來,我問她,她怎麼能走那麼久……她對我說,邊走著邊背英語單詞就好了啊,她就那麼堅持了十幾年,終于考上了大學。」
「考上了,沒人願意供她,你還有三個舅舅,都不是東西,你外婆家里重男輕女,不想讓你媽媽上學,想讓她早點嫁人,她不願意,自己帶了行李,口袋里只揣了一百塊錢,來到溫城上學,一個人打工,賺獎學金,四年大學,就那麼維持下來,她是在大三的時候,認識了尹厚存,也是那個時候,那個男人改變了她一生……」
溫暖認真的听著張又才說著她的父親溫程澤也不知道的,她的母親的過往,那個已經去世的女人的一切,再次展現在眼前一樣。
她的母親,那樣堅韌和執著的女人,她的一生,也精彩的讓人心疼。
「尹厚存當時是來學實習的學生,比我們大了十幾歲,他擔任經紀科研室的導師,領導你母親做調研,尹厚存那個時候,跟我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富有,有涵養,從國外回來,懂得的浪漫也比我們多,他跟你母親一起去做調研,兩個人一起出差,一起旅行,回來後,大家都說,尹厚存已經跟你母親在一起了。」
「他們說你母親為了得到碩士學位證書,順利畢業,引誘了導師,但是我知道,他
們其實是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的,我還記得,那天下著小雨,我去你母親的學校找她,想給她送家里的信,我看見他們撐著一把傘,尹厚存害怕你母親淋濕了,自己半個肩膀都在傘外面,你母親仰起頭來跟他笑,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好像一幅畫似的,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們是互相有感覺,絕對不是哪個人的強迫。」
「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尹厚存,第一次知道你母親跟一個大她那麼多的男人在一起。那時他們為了顧及這許多,誰也沒有捅破過,就以師生關系相處,後來,都畢業了,你母親被分到了外地去,尹厚存一年後,去找了你母親,他們才真的在一起了。」
「只是,因為這個事,你母親跟家里人都分裂了,老死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