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忡的看著一臉認真的戴亦楓,艱澀的扯了扯嘴角,「亦楓,別……別開這種玩笑……」
「南南,你知道我不會跟你開這種玩笑的,何況,這辦法,其實你也早該想到了……」
確實,當景孟弦與陽陽配對失敗後,她真的有想過的,但她到底只是想想而已。
25%,向南不得不承認,這于她而言,絕對是一個極具誘惑的數字!
向南不停地做著深呼吸,手極為不自在的在雙腿上磨來磨去,展現著她此刻的慌亂與窘迫轢。
她的臉色,白得有些駭人。
末了,掀唇沖戴亦楓笑了笑,「我……再想想……」
而且是,好好想想 !
再生個孩子?與景孟弦?這不是個說做就能做的輕松活兒!
本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已經夠復雜的,如果再平白無故又多個孩子出來,不說他們大人,就說孩子,誰來保證他的幸福呢?生下來又跟小陽陽一樣,一出生就沒有一個健全的家?也同他一樣,一出生就被人要挾生命?說不定是沒出生就被恐嚇……
向南搖頭,光是想來就有些後怕,她不太贊成這個決定。
對孩子而言是自私,對她而言,是難事,對景孟弦和曲語悉而言,更是傷害!
戴亦楓握著她冰涼的手,「你先別著急做決定,再認真想想,但是……」他說到這里,抿了抿唇,「如果決定了,就越快越好。」
畢竟,陽陽的身體是等不起的。
向南艱澀的點頭,「好,我考慮考慮。」
沉重的心,一時間變得紊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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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向南擰著行李站在十樓等電梯。
電梯門一開,意外的,就撞見了穿著白色大褂的景孟弦。
向南一愣,倏爾,腦子里就想到了戴亦楓剛剛提出來的那個關于懷孕生子的救治方法,心下一慌,臉蛋一熱,一時間向南杵在那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門,闔上。
倏爾,又被打開了來。
景孟弦的手,一直按在電梯的開門鍵上,淡淡的問她,「不下去?」
向南回神過來,眼底閃過幾許窘迫,「下去,謝謝。」
她道謝,擰著行李,進了狹小的電梯中去。
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明明不該擁擠的,可向南卻偏生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身體不舒服?」
突然,景孟弦問她。
「啊?」向南愕然偏頭,扯了扯嘴角,牽強一笑,掩飾著心頭的紊亂和緊張,「沒,沒有……」
「你要不要照照鏡子?」
景孟弦又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向南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景孟弦指了指她兩邊臉頰,「你的臉已經紅得快要到脖子上去了,你確定沒在發燒心悸什麼的?」
心悸……
被景孟弦如此一說,向南的臉蛋更紅了。
她忙別開了臉去,「可……可能是電梯里太熱了。」
很快,電梯門打開,停在了一樓,向南幾乎是逃逸般的從電梯里走了出來,才一出去,手腕倏爾被一抹溫熱的力道輕輕握住。
向南一驚,回頭,對上景孟弦那雙溫淡的眸子。
「如果真不舒服,就別死撐,這里是醫院。」
他說著,一把將向南拉近,伸手,就往她的額頭上探了探,劍眉蹙起,「尹向南,你發高燒這麼厲害,你還敢說你沒有不舒服?」
「啊?」
向南也學著他往自己額頭上探了探,還真是,燙得厲害!
難怪她總覺得今兒一整天都有些恍恍惚惚的,以為只是自己心焦力瘁而已,她也沒怎麼當回事,現在看來自己還當真有些身體不適。
「我帶你去掛急診。」
景孟弦拉著向南,就往急診部走去。
向南的手,被他緊緊地牽著,許是因為高燒的緣故,兩個人的手心里已是一層薄薄的濕汗。
小手微微在他手心里掙扎了一下,卻反而被他握得更緊。
「其實我沒關系,吃點藥可能就好了。」
說實話,小感冒那些,向南是從來不到醫院里來就診的,誰都知道,醫院里進一趟錢包就能扁一圈,她多少是舍不得的。
「你先在這等我。」
對于向南的話,景孟弦完全置若罔聞。
把向南安置在急診廳的休息椅上,俯身又探了探她的額頭,蹙緊了眉心。
他走去飲水機前,給向南倒了一杯熱水,「趁熱喝了。」
向南從他的手里接過水杯,手指觸到他指骨分明的大手,心底掠過一分悸動,「謝謝。」
景孟弦什麼都沒說,轉身就去掛號窗前給向南排隊掛號。
他一席白大卦,站在人群中央,顯得極為突兀。
然那挺拔的背影,寬厚的肩膀,卻能給她一種暖人心池的溫實,他于她就像這握在手中的水,溫熱卻不燙人。
「想什麼呢?對著杯水發呆,還不喝?」
突然頭頂響起景孟弦溫沉的聲音來,向南一抬眸,就撞進了他那雙溫淡的深眸中去,教她有一瞬間的恍然失神。
愣了好幾秒,她才低頭,乖乖喝了幾口杯中的溫水。
景孟弦性感的嘴角彎出一個滿意的弧度。
「走吧。」
他拉過她的行李箱,就往急診室走去。
還好,晚上就診的病人不多,向南沒等太久就輪到了她。
量過體溫後,情況不算理想,高燒達三十九度多。
「輸液吧,得趕緊把溫度降下來才行。」
醫生給向南開了藥,景孟弦直接拿過藥單就走,向南一把攔了下來,「我自己去吧。」
景孟弦溫淡的看著她,用下巴比了比她身後的休息椅,「去,坐好。」
向南咬唇,有些為難。
「尹小姐,你就讓景醫生去吧!難得見她對一女孩子這麼上心的,你這可真頭一個,要還不讓他獻這點殷勤,我看他這一晚都要睡不著了。」坐診的醫生都忍不住打趣他們。
向南臉一紅,忍不住抬眸看他一眼。
景孟弦只是勾唇笑著,什麼也沒解釋,更沒否認醫生的話,「我先去拿藥,在這等我。」
景孟弦走了,向南看著他那抹不停為自己忙碌的身影,心窩里瞬間被一股暖流填得滿滿的……
向南總共要輸四瓶液,輸液室里,景孟弦給向南挑了個不靠風口的位置坐了下來。他替她調試好輸水的速度,末了,站在她對面,雙手兜在白大褂里,居高臨下的覷著她,「戴亦楓還不知道你生病的事吧?」
「嗯,他忙。」向南點頭。
景孟弦嗤笑,「忙到連老婆都不顧了?」
他說著,在向南坐著的沙發扶手邊上坐了下來,「給他打個電、話吧,讓他下來陪著你。」
誰都知道,在生病的時候,最希望身邊陪著的人就是那個自己最愛的人!
向南有些心虛,搖搖頭,「這點小事就不打擾他了,他現在應該還在手術室里呢。」
末了,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有些歉疚道,「沒事,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不用陪著我的,你趕緊去忙你的吧。」
「我已經下班了。」景孟弦隨意的應了一句。
「啊,是嗎?那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向南說著,看一眼牆上的石英鐘,「都要過零點了,你趕緊回去睡一覺吧,今天還開了一天車呢!」
確實,景孟弦今天真的還挺累的。
白天開了五個多小時的長途車,然後連家也沒回,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醫院值班,晚上又動了個小手術,才剛送了病人進病房,準備下班的時候,就撞見了生病的尹向南。
景孟弦倚在她的沙發靠背上,劍眉深蹙,眼輕閉,休息著。
向南側頭看他。
精致的五官,深刻凌厲,稜角分明如人工雕刻,垂下的眼睫濃密縴長,鼻梁高挺,異常俊美,唇瓣涼薄,性感幽魅。
只是,如此好看的面龐上,卻依舊掩不住那幾許疲倦來。
向南有些心疼,試探性的用手臂輕輕撞了撞他,「景醫生,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景孟弦好看的眼眸撐開一條迷離的細縫,看著向南,突然問她,「冷不冷?」
向南反應過來,搖搖頭,「還好。」
景孟弦強撐起身來,「在這等我一會。」
他說著就徑自出了輸液室去。
再回來,他已經換下了那身干淨的白大褂,深色的長風衣穿在他身上,身形挺拔得如同t台男模,只是較他們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而他的手里還多了條毛毯。
他將毛毯遞給向南,「蓋上吧,一會這水打進血管里去,冷得厲害。」
向南心下一片溫暖,「謝謝。」
她伸手接過,抬頭看他,「你還是好好回去休息吧,我這真不礙事。」
「已經連續忙了十幾個小時,也不在乎你這兩個小時了,不過,你倒挺會挑時間病的。」
偏要在他忙昏了頭的時候生病。
要說他不想回去休息那一定是假的,可是,他放心得下這個女人嗎?捫心自問,他確實放心不下。
向南歉疚的低了頭去。
景孟弦懶洋洋的在向南的沙發扶手邊上坐了下來,側頭叮囑她道,「明天早上起來,記得量個體溫,如果燒沒退下去,就得趕緊來醫院,知道嗎?」
「嗯。」
向南乖乖點頭。
許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她的精神頭顯得有些蔫,那雙一貫充滿活力的水眸,此刻被一層朦朧的霧靄籠著,嬌弱得有些無辜,卻教人為之心疼。
景孟弦看著這樣的她,無奈一聲嘆息,伸手,又模了模她的額頭,燒還是沒退。
「尹向南,以後別再那麼拼命了,賣那些避-孕套,又能掙幾個錢,那天我把這輩子的避-孕套全買回來了,也不過才兩萬塊錢而已!你能拿兩百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最多的還是心疼。
四年前,她那樣執拗的求他放手,他以為放了她離開後,她至少會讓自己活得比沒有他的時候好,可現實呢?他不知道她幸不幸福,但他知道,其實她過得一點也不好!
向南故作輕松的扯唇一笑,「能拿兩千。」
「兩千?」景孟弦蹙眉,似認真的想了想,「那東西的成本到底是有多低?賣出來平均兩塊錢一個不到?」
之前他倒沒仔細算,這回仔細一算來,景醫生震驚了,嫌惡的瞅著向南,「尹向南,你賣情趣用品也就算了,你居然還買偽劣情趣用品?」
「哪里偽劣了!」向南抗議,打起十二分精神還自己清白,「你以為便宜就偽劣啦!再說了,你憑什麼說它偽劣啊?你又沒用過!」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用過它?」景孟弦眯眼覷著她。
向南慫慫鼻,「你不一直對那東西過敏嗎?」
確實,他從來不用的原因,是因為他對橡膠過敏得厲害。
景孟弦惡劣的笑了,「看來你對我性、愛習慣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向南的臉,倏爾就紅了,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景孟弦嘴角的笑意更深,溫熱的手掌拍了拍向南的後腦勺,忍不住捉弄她道,「我買它們的時候,腦子里想的都是你沒穿衣服的樣子!」
「景孟弦!」
向南臉頰上的緋紅,被他兩句調戲的話語,就已經蔓延到了脖子上去,她嗔睨著他,警告他道,「你別亂開玩笑。」
「你怎麼知道我在開玩笑?」
景孟弦黑眸深深的看著向南,俊臉上那抹紈褲已然淡去,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深意的認真。
向南的心一悸……
突然,胸腔里的心髒就如擂鼓一般撞擊著她的心房。
「我先眯一會,有什麼不舒服的,叫我。」
較于向南的緊張,而她身邊這位罪魁禍首,就顯得淡然許多。
他直接倚坐在沙發的寬扶手上,閉眼,睡了。
向南頓時如釋重負,長松了一口氣。
直到夜里兩點,向南的針才將近打完。
而她,卻早已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散開在秀臉兩側,襯得她白皙的肌膚越發晶瑩剔透。
卷翹的羽睫像兩把小小的蒲扇,輕掩下來,投射出兩抹柔柔的光影,許是真的累了的緣故,她似乎睡得很深。
當最後一滴藥水滲入向南的身體中去時,護士適時朝他們走了過來。
景孟弦卻伸手,低聲阻止了護士的行為,「她睡了,我來吧。」
他輕輕從向南的身邊退出來,彎身,拿過消毒棉,緊緊地壓覆在向南的血管上,而後,小心翼翼的將針頭從她的手背上扯了出來。
睡夢里的向南許是感覺到了輕微的疼痛,秀眉不悅的斂了斂,偏了個頭,轉而又繼續睡了。
景孟弦將她身上的毛毯拉開,握了握她的手,皺眉,還是一片冰涼。
他匆忙月兌下自己身上的風衣,小心翼翼的將沙發上的她扶坐起來,任由著她的腦袋歪在自己的肩頭上,而他則細心的替她將風衣一點點穿好。
許是這藥還帶著催眠的作用,所以,懷里的她,睡得格外沉。
給她穿衣服的時候,她還稍微有些不適感,溫熱的臉蛋似抗議般的在景孟弦的頸項里蹭了蹭,小嘴嘟起,發出幾道嬌嗔的喃喃聲來。
她的肌膚很燙,黏在景孟弦的脖項間,簡直就是往他身上點了幾把烈火,燒得他頓時下月復繃緊,連帶著呼出的氣息都變得灼熱幾分。
景孟弦深沉的眼底掠過一抹炙熱的幽光,眼潭越發深邃了幾許,而後,一彎身,輕而易舉的就將向南從沙發倚上打橫抱了起來。
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這輕如羽毛的體重,讓他心微緊。
從醫院里出來,景孟弦就抱著向南直接上了他的車。
將副駕駛的座椅遙控下來,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她放了上去,關上、門,他越過車身,坐進了駕駛座上。
車里還有些涼意,他下意識的將空調打到最大,又反身從後座拿過靠枕以及毛毯。
輕輕掰起向南的腦袋,將靠枕塞在她的頭下,讓她盡可能的睡得舒服些。
向南似有些不滿意他的挪動,又是幾句抗議的嘟囔聲,小秀眉皺起,滿滿都是嗔怨。
看著她這副不自覺撒嬌的小模樣,景孟弦微微彎了嘴角,卻還不忘柔聲輕哄著她,「馬上就好……」
枕頭塞下去,向南一副很滿足的樣子,小臉稍稍磨蹭了幾下,而後,側身找了個最舒適的姿勢又睡了。
看著她乖巧的睡顏,景孟弦深幽的眼潭里瀲灩出層層柔暖的色澤,落在她的面龐上,越漸深重,也越漸滾燙。
那模樣,宛若是怎麼看她,都看不夠一般。
忽然,景孟弦低頭,就有些自嘲的笑了。
現在的他,到底在干什麼呢?對著一個已婚女性發、情?
替她攏好毛毯後,發動引擎,駛離了醫院,往她家的路線開了去。
半個小時後,車停在了深巷里,已經將近凌晨三點時分。
又隔了半個小時,向南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轉醒了過來。
惺忪的水眸一睜開,就撞進了景孟弦那雙幽魅的眼底去。
他正單手撐著頭,身微側,專注的視線落在向南的眼楮里,分毫沒有要偏離開去的意思。
性感的嘴角,似還噙著半分淡淡的笑。
那笑,讓向南心神一陣恍惚,久久的,跌在他迷離的深潭里,回不過神來。
「醒了?」
景孟弦低沉的嗓音,慵慵懶懶的,輕聲問著向南。
向南一愣,恍然回神,眼底掠起幾分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我睡著了……」
她匆忙坐起身來,掀開身上的毛毯,才發現此刻自己身上還裹著他的大衣。
難怪,剛剛在夢里的時候,總有一種被他感覺,像是被他緊緊地擁在懷里,讓她那麼踏實,心安……
向南的臉,不著痕跡的浮起一層淺淺的紅暈,她忙解上的外套,「這麼冷的天,你就穿一件襯衫,也不怕感冒了。」
倏爾,景孟弦俯身,朝她湊了過來。
突來的靠近,讓向南呼吸一窒。
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拂在自己酡紅的臉頰上,向南緊張得一顆心仿佛都快要從胸口里蹦出來了一般。
向南眉眼微低,看著他性感的薄唇一點點朝自己的櫻唇挪近,卷翹的羽睫緊張的忽閃忽閃著……
終于,她抗不過他,深吸了口氣後,伸出雙手,抵在了他的胸前,「景孟弦,你……你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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