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說到最後,已然哭得泣不成聲。
豆大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從眼簾里涌出來,一滴一滴,澆在景孟弦的手心里,滾燙滾燙的,卻仿佛透過手心,融進了他的心髒。
那里,好疼好疼……
他的眼眶,熾熱而猩紅,薄薄的水氣一點點蒙上他重墨的煙瞳,他幾乎快要看不清眼前的這個女人。
「向南……輅」
他呢喃著她的名字。
灼熱而噙滿著柔情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濕潤的眼簾上……
「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一切,你知不知道我起初接到那陌生電/話的時候,我也多希望那電/話是你打過來的,可是,每次回撥過去都只是一陣又一陣的忙音,到後來我才不得不相信那不過只是網絡上最常見的釣魚電/話,四年里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四年里我從未更換過一次電/話號碼,從來沒有讓我的手機有一天的停機或者關機狀態,知道為什麼嗎?妃」
他眼池猩紅,心疼的凝望著身下這個已然哭得快要不省人事的女孩,「因為我怕,我怕哪天離開的尹向南後悔了,想回來了,可我卻因為接不到她的電/話而與她徹底失聯了。」
「都說我景孟弦是個沒有情感的人,可是,認識你之後我才知道那不叫沒情感,那叫沒找到合適的人。你說我的感情是高傲的,是自負的,可是,當你真的從我身邊離開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也會卑微的想要求你回來!也會卑微到什麼都不想去計較,只想讓那個天真的尹向南回到自己身邊來……」
向南已經哭得沒辦法再去應他任何一句話。
她抬起頭,捧過他帥氣非凡的臉頰,就將自己那雙紅腫的唇瓣朝他的薄唇蓋了過去。
四唇相交之間,動情的眼淚漫進了他們交纏的檀口間,那麼苦,那麼澀……
還那麼那麼疼!
卻也,那麼幸福!!
兜兜轉轉了這麼些年,合了,分了,再轉身,才發現,原來,你還一直在!!
深沉纏綿的吻,仿佛持續了一個世紀之長……
直到向南氣喘連連之後,景孟弦這才不舍得從她的唇間退開來。
他的嘴角,一直噙著笑,柔情的凝視著身下這個滿臉通紅的女孩,他發現,此時此刻的她,是那麼的可愛,而自己對她的情感,又是那般的炙熱!
向南覺得他的眼楮就像一把火,燒在她身上,那麼熱烈,直接。
向南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嬌羞的垂下眼簾,手拍在他的胸口上,抗議道,「你別這樣盯著我看。」
「我喜歡!」
景孟弦撅起她的臉蛋,迫使著她的眼眸直迎他的視線,輕笑道,「你都是我孩子的媽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向南嗔睨了他一眼,「那你也不能這麼看著。」
景孟弦一口啄在她水女敕的櫻唇上,而後腰間一挺,再一次深深的將她佔有。
「唔唔——」
這突如其來的沖刺,叫向南百般不適,她一時間沒能忍住,羞窘的嬌喘出聲來。
而景孟弦的吻,沿著向南的唇瓣,一路往她的耳垂游離而去,倏爾就听得他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的說道,「孩子的媽,謝謝你給我生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孩子,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來表達我對你的疼惜和歉疚,也不知道該用什麼來表達我對孩子的愛,但我知道,我心里的這份激情,是只有你和孩子才能給予!!這麼多年,辛苦你了!以後,所有的壓力和痛苦都交給我,我來替你們母子分擔所有!」
向南再一次哭了。
失聲痛哭。
她承認,在沒有他的那些日子里,她真的過得一點也不好。
尤其在得知陽陽生病的時候,她簡直就快要崩潰了,不管是精神還是生活上的壓力,很多時候真的讓她快要熬不住了,她改變的,失去的,真的太多太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她都有些接受不了,但那時候的她無力反抗,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哭完了,抹一把眼淚,再爬起來,老老實實的往前走,繼續走……
那時候的她,除了堅強,已然別無選擇。
她以為,她或許這輩子就要這麼一個人孤孤單單,堅強隱忍的走下去,可是,她一回頭,才發現,原來她還有他……
「不要再哭了。」
景孟弦心疼的替她擦眼淚。
腰間抽/插佔有的動作充滿了柔情與愛意,他失笑的看著因亢/奮而滿臉潮紅的向南,故意色/情的逗她,「做著這麼歡快的事情,再掉眼淚,好像有些煞風景吧?」
向南破涕為笑,嗔怒的控訴他,「景孟弦,你就是個肉食動物!!你說你從前怎麼就不這樣呢?」
景孟弦肆意的笑起來,腰間的動作來得越發賣力,「寶貝,要從前不這樣,你的肚子里又怎麼會被我種上陽陽的呢?」
「唔唔唔——」
向南呻/吟,還不忘罵他,「你以前也沒這麼沒皮沒臉。」
結果,回應她的是更深更有力的撞擊……
天啊!!
向南小手緊抓被褥,被這突如其來的亢/奮攪得神魂顛倒,腦子里的意識漸漸模糊,到最後甚至于只能隨著他迅猛的節奏,盡情的迎合著他,與他一同沉醉在這份膩死人的纏綿中……
如果可以……多希望這樣的旖旎,能夠延續,一輩子!!
窗外,飄起了鵝毛大雪。
雪花紛飛,鵝黃的路燈微微亮起,投射出一片旖旎的光色,將一片一片動人的雪花,映射成暖暖的棉絮,透過半敞開的玻璃窗,飄入房間里來,消融在白色的波斯地毯上,也悄悄融進了床上兩個人的心田里……
這一切,都變得好美好美……
…………………………
一切歸于平靜之後。
景孟弦修長的手指,溫柔的繞過向南浸濕的長發,一下又一下的撩撥著,每一分動作都噙滿著化不開的柔情。
凝望著身下趴著的女孩,墨染的眼潭多了些分旖旎的色澤,有多情的波光在眼池里一圈圈漾開。
「關于四年前的真相,要不要好好跟我談一談。」他知道她在刻意隱瞞著什麼,當听到她對自己的那一段真情獨白後,心里再多的慍怒都化作了疼惜,還有歉疚,以及感恩。
指月復沿著她白皙的脖頸一路往她細女敕的肩頭描繪而去,手指似玩味般的不停地在她的肩頭上畫著小圈圈。
動作那般隨意,卻撩/勾得向南心里酥酥麻麻的,肌膚上的灼熱直往心頭涌了過去。
她悶哼一聲,「讓我再想想,好不好?」
「好。」景孟弦不為難她,點點頭,在她的耳際邊印了一記吻,起身,下床穿衣服,「你先好好休息一會,我先去看看陽陽,待會我會再打電/話進搶救室詢問情況的,你不要太擔心。」
「嗯。」
向南點點頭。
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向南的眼淚就不自覺的涌了出來。
她在里面受苦受難,而自己竟然還在這里風花雪月,向南心里愧疚難當,卻又真的心動于自己與景孟弦敞開心扉的這一刻……
沒有人會知道,有些愛重重的壓抑在心里四年是一種什麼滋味,直到今時今日,他讓她鼓起勇氣把所有的愛都喊了出來,這于她而言,真的是莫大的一種挑戰,而內心,卻也從來沒像此時此刻舒坦,輕松過。
這感覺就像卸下了人生最沉重的包袱一般,她趴在柔軟的枕頭上,任由著眼淚肆意……
她不知道從此以後她的人生還要承擔多少風風雨雨,但至少這一刻她知道,會有人願意陪著她,一起走下去了。
她不需要再把自己當作無敵超人了!
這種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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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到底沒睡,景孟弦前腳走出去,向南後腳就跟著他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只是,一出去她就後悔了,她恨不能找個洞直接把自己埋起來才好。
病房里,小陽陽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來了,難得的精神頭特別好,哪里像個剛從手術台上下來的小病患呢?
「向南……」小家伙一見向南從臥室里走出來,躺在床上的他就迫不及待的喊她,末了,眨著一雙好漂亮的大眼楮擔憂的瞅著向南看,又防備的瞪了一眼身邊的景孟弦,悄聲問自己的媽媽,「剛剛叔叔是不是在里面欺負你了?陽陽听得你在里面叫得好可憐……」
「……」
向南登時有種把自己埋了的羞恥感。
一張臉瞬間刷得爆紅,她瞪了一眼身旁罪魁禍首的景孟弦,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跟兒子解釋才好。
這種事兒其實也沒法解釋吧?!
景孟弦嘴角那抹迷人的笑意更深,他邁步朝自己兒子的床邊走了過去,在他的床沿邊上坐下,大手輕輕拉起陽陽的小手,說道,「爸爸沒有欺負媽媽,剛剛爸爸是在疼愛媽媽,知道嗎?你還小,不太懂,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小家伙撐著一雙茫然的大眼,完全不解的看著景孟弦。
向南紅著臉走過來,有些嗔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別跟兒子說這些東西啦!你教壞他了!」
「爸爸?」
顯然,小家伙的重點根本不在景孟弦的說話內容之上,他揚著一張天真的笑臉,偏著小腦袋,興奮的問向南,「媽咪,景叔叔要做陽陽的爸爸了嗎?那你跟景叔叔要結婚了?」
小家伙顯得格外的開心。
向南失笑。
在陽陽身邊坐了下來,稍稍醞釀了一下情緒,拉起小家伙女敕女敕的細手,軟著聲音問小陽陽,「陽陽不是一直都期待見到自己的爸爸嗎?」
「嗯。」
小家伙天真的點了點頭,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飛快的又甩了甩那顆小腦袋,「不了,還是不要見到好。」
向南微鄂,小心翼翼的覷了一眼身旁的景孟弦,發現他竟然難得的,有些緊張了起來。
「為什麼又不想見到爸爸了呢?」向南問陽陽。
「爸爸不是已經有了自己幸福的生活嗎?陽陽不想再去打擾他了,只要他好好的就好!反正我知道爸爸是愛著我的,不然他也就不會每個月都給陽陽打電/話了,是不是?」
小家伙笑起來,露出那兩顆甜甜的小虎牙,讓向南既開心,又心疼不已。
開心他已經學著替別人著想了,心疼他這麼些年來對父愛的缺失。
景孟弦費解的看著向南。
向南一聲嘆息,抿了抿唇,才低聲同他解釋道,「因為有時候陽陽真的特別想爸爸,所以,我只好讓亦楓每個月裝作他的親爸爸給他打個電/話……」
向南說到這里眼眶已經紅了,她抬起眼簾歉責的看一眼對面的景孟弦,心里一片自責,「我是不是很自私?因為害怕,卻把你們之間的這份親情給殘忍的剝奪了。對不起……」
她真誠的道歉。
景孟弦探手扶住向南的腰肢,手指攫起她的下巴,沉聲道,「雖然我不確定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這樣奮不顧身的離開我,但有一點我很清楚,你一直就是一個堅強善良的好媽媽,如果不是有難言之隱的話,你不可能會舍得這麼對待我們的寶貝兒子的。」
他說著,在向南的唇瓣上疼惜的印了一個吻。
向南的眼淚終究沒能抑住的從眼眶中滾落了出來,「謝謝你如此大度的諒解我,真的謝謝……」
「媽咪,別哭……」
小向陽心疼的伸手要替向南擦眼淚,即使手臂撐起來還有些艱難,「你是又想爸爸了嗎?沒關系,我和景叔叔會一直陪著你的。」
「嗯嗯……」
向南連忙點頭,抹了一把眼淚,握住兒子的手,笑道,「媽咪沒哭,媽咪這是因為太高興了,來,陽陽躺好,媽咪有件非常重要,非常開心的事情想跟你講。」
「向南要跟陽陽講什麼呢?」
小陽陽雀躍的看著向南。
向南回頭看一眼身後的景孟弦,他也正用一雙熱切的眼眸盯著自己看。
向南向他投去一抹安心的笑,又折回頭來看向陽陽,「陽陽不是一直期待能夠見到自己的爸爸嗎?你看,現在陽陽的爸爸就在你眼前,嗯,景叔叔就是陽陽的爸爸,媽媽說的是……親爸爸!你懂嗎?」向南說著,緊張的看一眼自己的兒子。
就見他神情有一秒的呆滯,雙眼一眨一眨的看著自己,漂亮的睫毛忽閃忽閃著,卻好久都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陽陽?」
向南有些擔心了,忙湊近他緊張的問道,「怎麼了?不喜歡嗎?你不是一直就很喜歡景叔叔的嗎?現在他成了陽陽的爸爸,陽陽不開心嗎?」
「爸爸?」
終于,小陽陽有了反應。
向南和景孟弦一同笑起來,松了口氣,「對!景叔叔就是寶貝的爸爸。」
向南連連點頭。
小家伙圓溜溜的大眼不停地轉動著,最終,視線回落在景孟弦那張期待的迷人俊顏上,他眨巴著大眼痴痴地看著,然後看著看著卻突然落下了眼淚,淚珠兒一顆一顆,無聲的往外涌。
這可憐的小模樣直接把向南和景孟弦兩個人給嚇壞了,一時間竟有些茫然失措起來。
向南忙單手從被子里抱過小陽陽在懷里,用那只斷臂輕輕的替他擦眼淚,心疼的問他,「寶貝,怎麼好好的就哭了呢?你不喜歡景叔叔嗎?」
「喜歡……嗚嗚嗚……」
小家伙埋在媽媽柔軟的懷里,哭得更厲害了。
可憐新手爸爸景孟弦在一旁急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第一次當爸爸,也是第一次見到小朋友掉眼淚,突然遇到這種情況,他還當真不知該如何處理才好。
「那不喜歡景叔叔做陽陽的爸爸?」
「喜歡!喜歡!!」
小家伙一邊答著,一邊哭著往媽媽懷里鑽。
向南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她沖景孟弦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懷里的小家伙,輕笑道,「他害羞了,哭也因為喜極而泣,別緊張。」
听聞向南的話,景孟弦一整顆揪著的心都松了開來,他長舒了口氣,才發現額際間早已是層層汗水。
向南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又寵溺的撫了撫陽陽的後背,「寶貝,要不要讓爸爸抱一抱?」
听聞向南的話,景孟弦怔了半秒,隱隱的喜悅躍然于眼底,他小心翼翼的問向南,「可以嗎?」
小陽陽趴在向南的肩頭上抽噎著,沒有出聲。
向南知道,小東西害羞著呢,不答當然就是默認了。
她起身,將懷里的小家伙送入景孟弦攤開的手臂里,才一感覺到懷里一軟,景孟弦就覺心頭一熱,差點有股熱流就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原來,做爸爸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軟軟的,熱熱的,綿綿的,說不出的歡喜,道不明的踏實!
人生其實到這一步,幾乎已經完美了,不是嗎?
景孟弦下意識的將懷里軟綿綿的小東西抱緊,又抱緊……
向南在一旁看著,感動得直抹眼淚。
那一刻,她越發後悔自己將這樣的真相殘忍隱瞞了四年之久。
到底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抵得過一家人這樣溫馨的在一起呢?或許,愛情與親情能戰勝所有的困難險阻也不一定呢?
向南看著眼前這于她而言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她急忙掏出手機,打開相機,「 ——」的一聲就將這唯美動人的畫面永恆的長存了下來。
她會永遠記住這美好的一刻的!
或許,這是今日最值得她展顏一笑的事情的。
「爸爸,你抱得陽陽好緊,陽陽快要透不過氣來啦!」
小陽陽掙扎的喘氣聲從景孟弦懷里傳了出來,景孟弦嚇了一跳,忙松開手,讓他把小腦袋從自己懷里探出來,「對不起,對不起。」
他連聲道歉,臉上掠過幾許尷尬的紅暈,「爸爸是新手,還不太明白怎麼抱你會比較舒服。」
「沒關系。」小陽陽不計較的一笑,「你只不要太用力就好,怎麼抱都很舒服的啦!」
看著他們的親子互動,向南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起來。
被她這麼一笑,景孟弦更覺不好意思了起來。
不過,不得不承認,‘爸爸’這個稱呼真的超動听……
那種溫馨的綿綿感,幾乎都快要把他的心都化了。
父子倆在床上打打鬧鬧了一陣,小家伙又累了,而後就歪在景孟弦的懷里,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里,小家伙似乎一直在不停地做著美夢,嘴角總會不自覺上揚,甚至于有時候還會夸張的笑出聲來。
這個時候,向南也會忍不住跟著他一起笑。
看著這一大一小的迷人笑顏,景孟弦從來沒覺得生活像如此這般充滿陽光過,這種感覺,簡直不能單單用幸福或者溫馨來形容,他整顆心髒都被一股強烈的熱流充斥得滿滿的,它們在里面激情的翻涌著,盤旋著,舞動著……
他貪戀這種感覺,甚至是深深的沉迷!
景孟弦小心翼翼的替小家伙蓋好被子,這才輕輕從床上起了身來,「待會我會去血液科抽血檢查一下。」
他低頭看著被子里軟綿綿的小東西,一想到他身患重病,他的心,就如細弦一般拉扯著一般,疼得厲害。
「你是想去看看你能不能和陽陽配上對嗎?不用去了……」向南搖搖頭,神情難掩些分的失落,她咬了咬唇,才低聲道,「其實……我早就瞞著你,讓亦楓幫你們檢測過了,就是上次你們體檢的時候……對不起,我……」
向南歉責的低下了頭。
景孟弦深深的盯了她一眼,而後,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嘆了口氣,把她抱進自己懷里,任由著她靠在自己的腰間,「別再跟我說對不起了,我還能指責你什麼呢?都幫我把我們的孩子養這麼大了,便宜我這個老爸了。」
向南笑起來,伸手圈住他結實的腰肢,貪婪的倚在他的懷里,享受著他身上那股讓她安心的溫熱以及那淡淡的香草味……
「對了,關于陽陽住院的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景孟弦說著就在向南的身邊坐了下來,「我想把陽陽從醫院里接出來。」「嗯?」
向南錯愕,「接出來?可是他的病……」
「你放心,我會安排好所有的特護以及專屬教授,也會每隔三天帶陽陽回醫院檢查一體,我想把他和你都一起接到家里來,我不希望陽陽每天都住在醫院里了,醫院的感覺,你也知道,即使環境再好,每天窩在這里,小朋友也不會太開心的。但是回家的話就不一樣了,小區里有很多可愛的小朋友,陽陽每天沒事的時候,可以去花園里曬曬太陽,散散步,可以在家里的溫泉池里泡泡澡,游游泳,還能在游戲廳里打打游戲,還可以請其他小朋友回家做客,甚至于還能種種花草,喂喂小魚,對!陽陽很喜歡小魚的,我馬上叫人送一個大魚缸回去!」
他說著,便掏出手機一邊撥通了電/話,一邊往門外走去,雷厲風行的安排魚缸去了。
向南囧。
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這些,已經足夠讓她怦然心動了。
「考慮得怎麼樣了?」
很快,安排好一切,景孟弦折了回來,問向南。
「很好。」向南笑著點頭,起了身來,「我同意了,我相信你,你是醫生。」
景孟弦探手,貪戀的將她摟入懷里,迷人的面龐貼在她的臉上,鼻尖觸著鼻尖,問她,「那你呢?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你覺得呢?」向南不答反問他。
景孟弦勾著嘴角微微一笑,「跟我住的可能性非常小。」
「知道就好。」
景孟弦挑挑眉,「我也不為難你,我知道,你除了孩子,還有其他家人需要照顧。但是,有了孩子在我這里,我想,想要天天見到你應該也不是件難事。」
向南听了這話,忍不住笑起來,「敢情你讓兒子去你家,就為了這事兒?」
「一半一半。」
他笑說著,在向南的鼻尖上用唇瓣親昵的含了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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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秦蘭從重癥室里出來,尹若水卻又相繼被送入了重癥室里去。
向南在病房里照顧著母親。
「媽,你都躺了好些天沒好好吃東西了,所以今兒我熬的這雞湯你可得好好吃完。」
向南坐在母親的床沿邊上,將雞湯擱在床頭,給她喂湯。
秦蘭開心的喝了幾口,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今天不是周末嗎?怎麼沒見若水那丫頭過來呢?她不知道我今天出重癥室嗎?」
提到若水,向南的臉色微微煞白。
她想跟母親說實話的,卻又擔心母親的身子,只好出言隱瞞,「媽,若水現在……大概正忙著呢!」
向南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和苦澀。
她到底不是演員出身,而秦蘭又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雖沒活出什麼精彩來,但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
「南南,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媽?」
秦蘭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那碗雞湯也不喝了。
向南心下一慌,「媽,沒……真沒有。」
「還不跟我說實話?說起話都支支吾吾的了!還想騙媽?是不是她偷偷跟景醫生約會去了?你老實給我說!別想替她瞞著!這女兒可真是越養大越不中用,成天到晚都不讓當媽的省心,你看看我含辛茹苦的養了你們,有什麼用!!」
秦蘭越說越生氣,她重重的喘了幾口氣,眼淚都差點滾落了出來。
向南擱下手里的湯碗,「咚——」的一聲,就在母親的床前跪了下來,眼淚‘啪嗒啪嗒’就往外涌,「媽,你打我吧!你把我往死里打!!媽……」
秦蘭被女兒這突來的架勢嚇了一跳,她忙掀了被子,就要坐起身來,「南南,你這到底怎麼回事啊?你起來,先起來……跟媽說……」
向南哭著搖頭,不肯起來,「媽,你住院的這幾天是我沒把若水照顧好!她……她前兩天為了救我和陽陽出了事,現在……現在還躺在了重癥室里。媽……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她,你打我,你打我吧!嗚嗚嗚……」
秦蘭一听這消息,那張好不容易回了血色的臉一瞬間煞白,差點就再次昏死了過去。
「媽——」
向南急壞了,起身朝母親迎了過去,「媽,你別這樣,別這樣……」
向南淚眼漣漣,咬著唇,哭喊道,「您不能再出事了,媽,別讓我承受這份痛苦了,好不好?看著自己身邊的親人一個又一個的躺進醫院里,真的比殺了我自己還難受!」
「媽沒事,媽沒事……」
秦蘭看著女兒哭得這麼肝腸寸斷,心里疼得厲害,一想到自己的小女兒現在還睡在重癥室里生死不明,她就更覺整個世界一片灰暗。
老淚縱橫,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來,「我要去看看那丫頭……」
「媽,您現在身體不好,咱們先不去看,行嗎?」
向南根本不敢跟母親說妹妹被截肢的事情,她怕母親一個熬不住就昏過去,到時候身體恐怕想好起來都難了。
「讓我去看看她!!」
秦蘭的語氣登時就厲了幾分,她生氣的喊道,「女兒的命難道不比我這老婆子的身體重要?都這樣了還不讓我去看,是不是要急死我啊!!」
向南無奈,含著淚道,「媽,我不是這意思。」
秦蘭圾了拖鞋就蹣跚的往外走,向南急著追過去扶住母親,「媽,您別急,我帶您過去。」
………………………………
重癥室外,秦蘭踮著腳往玻璃窗口探眼看著。
那眼淚一把一把的往外流,「你說我們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就一個一個都跟這醫院過不去……」
「媽,您別哭了,您身體不好,別把自己身體哭壞了。」
向南拿著紙巾,心疼的替母親擦眼淚,柔聲安慰著她。
她慶幸重癥室里不讓進,所以母親還察覺不出若水被截肢的事兒。
向南一想到妹妹沒了雙腿,她心里就忍不住發怵,渾身抖得厲害,這個殘忍的事實,別說她們接受不了,她簡直不敢去想象,當若水醒來發現自己沒了雙腿會是個什麼情況。
「南南,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身體抖得這麼厲害,是冷嗎?」秦蘭關心的問著自己的女兒。
「媽,我沒事……」
向南抬起紅通通的雙眼,搖搖頭,「今兒有點冷……」
她說著,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臂膀。
「知道這麼冷的天,也不多穿點,走吧,別看了,越看越心疼……」秦蘭說著又抹了一把淚。
「嗯,媽你別凍著了。」
向南摟著母親的肩膀就要走,卻突然听得與她們擦肩而過的兩名小護士正議論道,「唉,這個尹若水也挺可憐的,臉上燒傷毀了容不說,連兩條腿都被截了,這再堅強的人,我看也難接受這個現實吧,可憐她還這麼年輕,而且長得還那麼漂亮……」
向南一听護士這話,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蛋頓時一片煞白。
毀……毀容?
不是只說截肢嗎?怎麼又說會毀容了呢?向南只覺腳下有些輕飄飄的。
秦蘭一听兩名護士的話,整個人就像瘋了一般朝那兩名護士撲了過去,「護士,你們剛剛說的誰,說誰被截了腿?誰毀了容??」
她的面色蒼白如紙,滄桑的面頰上,老淚縱橫,「你們說的一定不是若水,對不對?一定不是她,不可能會是她的!!」
「媽,媽——」
向南急得眼眶都紅了,忙一把將母親抱入自己懷里來,「媽,別這樣,別這樣……」
那兩名護士見這情形就知道自己犯了忌,一時間杵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秦蘭抓著向南的外套,如同抓著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哭著問她道,「南南,告訴媽媽,若水沒有被截肢,對不對?對不對?你告訴我啊!!」
向南豆大的眼淚,無聲的往外涌,听著母親那一陣陣可憐的哭聲,最後她到底沒能忍住,嗚咽的痛哭出聲來。
「媽,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向南不停地同懷里的母親道歉。
秦蘭那雙滄桑的眼眸,越漸灰暗,絕望,到最後……已然沒了分毫色澤,忽而,雙眼一閉,就那麼沒了知覺的昏死了過去。
「媽,媽——你別嚇我!!媽————」
長廊里響徹著向南淒厲的哭喊聲,「醫生,醫生!!我媽暈過去了,快救救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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