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兮月復中的兩個小胎兒似乎感受到母親的決定,相互推搡著往月復腔下部移動。
「啊。」葉雲兮驚愕的捂著肚子叫了一聲,身下突然涌出一些潮濕液體,似乎羊水破了。慘了,她還沒來及實施那個方法,孩子就等不及要出生了。
小銀聞聲望向主子的月復部,兩只烏溜溜的黑眼珠都要瞪爆了。鼠眼所見,那里涌動金芒一片,波瀾壯闊的像浩瀚無邊的大海,耀眼奪目的金珠裊裊從翻騰的海里升起,映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流光,兩條雲斑黑蛟如閃電般躍出海面繞著金珠來回穿梭。驀地,金珠爆出萬丈金光,一分為二射進兩條雲斑黑蛟嘴中。旋即,風平浪靜,二蛟重回金芒光海,一切恢復正常。
巫月一把抓住葉雲兮的手腕,冰冷陰柔的眉眼之間隱隱透出些許驚慌。脈搏急促,胎兒待產。
「要生了,我們快回去。」
「啊…不行,我不能動。」葉雲兮並緊雙腿不敢動,不動還好,一動就有很多液體往下流。
「必須回去。」巫月臉色一沉,逆天之子違天道所生,出生必有異象,會引來諸多維護天道之人的誅殺。這里沒有尤若山安全,他不能冒險。
揮揮衣袖施出瞬移之法,一朵碩大的黑色曼陀羅花幻影出現,攔腰抱起葉雲兮就要走進花中。
「放下兮兮。」一聲怒喝,一道墨色身影出現桃花林外,赤紅如火的光劍如虹刺穿花影。黑光、紅光交錯漣漪,斑斕閃閃後虛擬的曼陀羅花幻影消失。
「明玉。」葉雲兮扭頭望著突然出現的面具男子驚喜的呼喚,一張蟒頭面具擋不住她對他的認出。他來救她了,他叫她兮兮,他可是記起了她?!
巫月臉色陰沉的異常難看,瞬移之法被至邪之妖的誅妖劍所破,一時之間他無法再次使用。心中憤怒惱恨,眉間顯出一朵蠶豆大小的晶亮黑色曼陀羅花。無盡的殺氣籠罩整座崖底,瞬息間,天昏地暗,鬼影重重,仿佛兮,千軍萬馬的士兵沖向花明玉。
「吱吱,巫族招魂魔法陣,黑貨小子,小心別被鬼影踫上。」小銀竄起尖叫提醒花明玉。巫族招魂魔法陣以精魂煉制而成,鬼影具有蠶食魂魄之效,踫上就像感染病毒一樣身傷難愈難逃一死。
花明玉瞬閃著躲避鬼影,一雙鳳眸流光溢彩的緊緊與葉雲兮的杏眸對視。心上的痕跡在回應,曾經的感覺在回憶。她撲在他身上替他遮擋刺客的寒劍,她將他推出馬車自己墜入崖底,她喚著他的名字不準他死去,她抱著他的蟒身說要與他一同走下去,她與他恩愛纏綿要做他的太子妃…
「兮兮!」他大聲地喊道。充滿深情,注滿愛意,他記起了她。從一開始他就是用心在接受她,記憶只是心的折射,心若不死,她亦永恆。
「明玉,小心!」葉雲兮捂著嘴痛哭失聲,她听出這聲呼喚里的深厚感情,他真的記起了她。要有多深的愛意才能讓他從遺忘中將她記起。明玉,此生愛上你,是我的幸運。
花明玉淡淡笑了,他的兮兮回來了,他的幸福回來了。揚手揮袖,赤紅如火的光劍劃起一片火海焚向重重鬼影。
愛如火烈,火如愛堅,愛火所至,一片光明將鬼影焚消,招魂魔法陣,破。
巫月陰柔的俊臉猙獰凶惡,他不相信,他以巫族至寶凌霄魄為代價都沒有讓花明玉失去記憶,他更恨,天道給那人的都是幸運,給他的都是不幸。
他放下抱著的葉雲兮,冰冷的手卡在細女敕的脖子上,他想毀了那人的幸福,他想毀了那人的一切。他想為他的不幸找到安慰。
「巫月,只要你不傷害她,你要什麼我都答應。」花明玉望著桃花林中的兩人緊張大喝。他的心在顫抖,他的世界在搖晃,他的天空即將坍塌。
「哎呦。」葉雲兮捂著肚子大叫一聲,隨即臉色痛苦不堪,冷汗淋灕。她本想假裝陣痛叫一聲,喚起腦殘月對孩子的在意不對她下殺手,誰知一叫之下,真的引發陣痛,讓她疼的難以忍受。
巫月的手只是卡住還沒有用勁,聞聲陰冷的眼神往高挺的月復部瞥了一眼。孩子,他的孩子即將出生,他不能在這個時刻殺了女人。他不能讓該死的天道如願。
手一松,將女人輕輕推開。
「本神尊只要孩子。」巫月嘲諷冷笑。深藍色身影輕飄出了桃花林,一把碧綠欲滴的玉簫攻向花明玉。因著花明玉剛剛的那句話,他此時松手放開女人就等于花明玉答應將孩子送給他。哼,痛苦嗎?恢復記憶也好,知道幸福才會更知道痛苦。
花明玉揮劍抵抗的瞬間瞄了一下葉雲兮高挺的月復部。此時他才意識到那高挺的月復部代表什麼,兮兮懷孕了,那里是他和兮兮的孩子。
巫月居然想要他的孩子,絕不允許。冷清的鳳眸殺氣四溢,招招要命襲向巫月。
一時間,天地一片肅殺。兩個絕色男子在漫天飄舞的妖嬈花瓣雨中劍來簫去。風起兮,墨色衣袍凌舞,傲氣睥睨天下。風過兮,藍色道袍翩飛,孤狂顛覆古今。
葉雲兮慘白著臉扶著一棵桃樹緩緩躺到草地上。隨著陣痛一陣緊過一陣,腥紅的液體潺潺而下,染紅裙袍,染濕一片土地。她咬著牙望向廝打的兩人,明玉已解開了異能封印,而且異能超強,希望他能戰勝巫月,將她和孩子安全帶走。
小銀三兩下竄到主子身邊,蹦來蹦去不知如何是好。它活了千年,見過的大場面不少,可唯獨沒見過接生。主子要生孩子,它現在到底要做什麼。
忽然,一道銀光劃過蒼穹落于桃花林外,一襲月白色勁裝,外罩青緞披風,頭戴斗笠的男子憑空出現。銀色月牙在他掌中泛起森寒冷輝,映著一墨一藍兩道身影來回晃動。
葉雲兮此時陣痛稍停,抬眸望向來人,心頓時往下沉。屋漏偏逢連夜雨,巫族之人怎會出現在這里?
正在廝打的花明玉和巫月見狀,臉上都顯出緊張之色,錯步之間都有意無意的將戰場向桃花林靠近。
玄離靜靜注視兩人,方才他感受到一股詭異又神秘的力量在此一閃而逝,故來查看一番。此時所見,讓他很是費解。
蟒頭面具那人,似妖非妖,似道非道。妖能和道法並存。
一襲道袍那人,似巫非巫,似玄非玄。巫能和玄氣參雜。
天道言,妖與道相克,不能相容。巫與玄相斥,不能相近。
可是,這二人偏偏集兩者于一體,天道有誤矣?
妖要誅,道要護;巫要滅,玄要保。他該如何選擇?
「嗯吭。」葉雲兮咬著下唇悶吭,陣痛再次襲來,那種痛到不能痛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哼出聲。
「咦,怎麼是你?」玄離聞聲看向躺在一片血泊中的葉雲兮驚訝一聲。那個護著半妖的聖道中人居然是個女人,而且還即將臨產。
葉雲兮沒有理他,哆嗦著手去解內褲。她感覺到一股力道向下沖擊,孩子要生了。沒想到生個孩子會踫到如此窘境,要當著三個男人的面月兌褲子。囧就囧吧,總不能讓孩子憋在肚里不出來。
青影一閃,青緞披風從玄離身上飛出蓋住葉雲兮的下半身。
「你…你懷了半妖的孩子?」玄離不可置信的疑惑道。從那日這個聖道中人對半妖奮不顧身以死相救的行為來看,這個孩子極有可能是那個半妖的。可是,這真的可能嗎?天道言,半妖身負天譴沒有生育能力,天命永無子嗣。
葉雲兮此時可沒精力回答他的話,她弓起腿憋足勁向下使力。上輩子的知識足夠她應對生孩子,唯一遺憾的是要被幾個男人觀摩。
玄離托著月牙刀靜靜站著,森寒的刀身反射出涼涼冰意。他不需回答他只需等待,是不是逆天之子只要孩子出生就可知道。
花明玉和巫月見玄族那人托著月牙刀等著孩子出生,兩人心里都存不住氣了。互看一眼,居然默契的停止打斗一起撲向玄族那人。
「哼。」玄離冷哼一聲,三人打在一起。
白影如雲,墨影如山,藍影如海,交織出一副傾天絕地的玄妙戰場。
桃花紛紛颯颯舞,一道霞紅萬里空。
「哇啊。」一聲嘹亮的啼哭響徹空曠的崖底,久久回蕩在天上地下。
玄離往這邊看了一眼,妖氣彌漫,果真是逆天之子。
「天命殺。」古老的吟唱響起,一輪銀色月牙冰冷無情的射向剛出生的小小嬰兒。
「吱吱。」小銀驚慌失措的尖叫一聲,縱身撲起去擋銀光。可惜它現在沒有靈力,銀光還未近前就已被其上的殺氣沖飛。
一墨一藍兩道光影拼命追上銀色月牙,一躍擋在前面。
「嗖。」銀光刺穿花明玉的身體繼續前飛,揮灑出的鮮血飛濺著暈染桃花血嬈。
「噗。」銀光又刺入撲住嬰兒的巫月背部才堪堪停住,血色妖嬈在深藍色的道袍上綻放瑰麗。
「咿呀。」小小的嬰兒睜著琥珀色的眸子望著陰柔的俊臉咿呀一句,揮舞著小拳頭在上面輕輕踫了一下。
巫月的心莫名的輕輕顫抖,牢牢抱住小嬰兒護在懷中。
「大膽,阻擋天道維護者,死。」玄離憤怒,逆天之子比半妖還要危險,半妖只是不容于天道,逆天之子卻是可摧毀天道。這個小嬰兒必須死,即便將這些人的命都賠上,也在所不惜。
月牙刀從巫月染血的背部倒飛而出,劃著肅殺的弧線,帶著死亡的冰涼再次射向小嬰兒。
「砰。」一襲血色墨影擋在巫月身前,一把赤紅如火的光劍狠狠擊飛月牙刀。花明玉鳳眸血紅,像一頭被激怒的瘋狂豹子凶殘嗜殺的撲向玄離。
「哇啊。」又一聲清脆的啼哭響起,異香撲鼻,香風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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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今天碼完又過了編編下班時間,大家會晚看上一點時間,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