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真的要笑然離開嗎?」凌笑然的聲音有些沮喪。
見到凌笑然這樣,喬渝就先心軟下來,「唉,你是爹爹的女兒,爹爹怎麼舍得你不在身邊呢。可是爹爹見到你在這里這麼不開心,更是覺得心疼,笑然啊,出去散散心吧,也見見世面,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希望可以看到一個健康快樂的女兒。」
凌笑然望著喬渝,過了一會兒,這才輕輕地點頭,「好,我听父親的。」
凌笑然在本意里也是想離開這個傷心地,只是這里有自己的父親,有自己的家,說什麼也不應該輕易地拋下,現在父親又這麼說,她也只好同意,不只是為了讓父親放心,也是為了把所有的嘲弄與罪責都帶走,也許隨著時間的流失,大家的注意力就不會再在她這邊,特別是東方墨,他是皇家的人了,絕不能有任何的污點留下。
見到凌笑然答應了,喬渝很是開心,「既然你同意了,我就著手讓人準備一下,睿兒需要的東西多,尤其是你現在服用的湯藥,可是要不少藥材呢。」
「夏侯睿……他,他也去嗎?」凌笑然有些猶豫,雖然說她與東方墨現在不可能了,可是她對東方墨的感情卻還存在,這樣的她,他會要嗎?
「怎麼會不去呢?他是你的正夫啊,妻主去哪兒,自然他也是要跟著去的,以後可不要再說這話,免得讓人傷心。」喬渝見到夏侯睿能在這個時候回來,那就已經是很滿意了,至于其他,還是不要太過計較的好。
凌笑然一陣沉默,想了想,這才說︰「爹爹,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強求吧,我已經對不起他們兩個了,萬不可再繼續這樣。」
「笑然,你不會是想要給睿兒休書吧?」喬渝一下子緊張起來,「在你暈倒的時候,我也想過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其中也有我的錯,可是我現在還是要繼續錯下去,你的身體不好,身邊需要人照顧,慎行不過是能照顧你的日常生活,而且他還是一個下人,有些事他能做,有些事卻不能做,有些話他能說,有些話他只能是忍著了,想來想去,還是睿兒在你身邊,我才放心。」原本喬渝也不想再強求,感情的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可是他在看到凌笑然虛弱的模樣,做父親的心還是佔據了上風,好吧,就讓他為笑然再自私一次好了,若是有懲罰,有災難,那就都報應在他的身上。
凌笑然搖搖頭,「爹爹放心,我是不會給夏侯睿休書的,他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我也沒有這個資格這麼對待人家,只是,我想讓他想清楚,不想再用身份什麼的來引誘他做出無奈的選擇。」
「這……好吧,我們就讓睿兒自己選擇。」喬渝還想要勸說,可是他見到凌笑然疲憊的模樣,也說不下去,再說他總覺得夏侯睿既然這個時候趕回來,自然就不會輕易地離開,那種性子的人,動情不容易,滅情自然也不是簡單的事了。
這個時候慎行給喬渝端進了茶水,凌笑然眉頭微皺,顯然是不喜歡,等到他出去了,這才說︰「什麼時候他也這麼大膽了,竟然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擅自進來。」
「哦,這是我同意的,我見你身體暈倒了,你身邊也需要人伺候,就讓他進來了。」
「爹爹,你可知道,夏侯睿有個毛病,不喜歡別人進我們屋子,你看著吧,他又要不高興了。」
喬渝听到這話,心里卻是十分的高興,雖然凌笑然嘴上說對夏侯睿沒有別的情分,也說了要給夏侯睿自己選擇的機會,可是凌笑然還懂得尊重他,懂得顧忌他的感受,這就是一個好兆頭,當然了,現在喬渝不會點明這一切,生怕會把這個好苗子給扼殺了,更害怕會把這兩個孩子的感情引到了歧途。
隨即喬渝壓下心里的暗喜,轉而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你也看到了,你現在的身體這樣,確實是離不開人,睿兒又在給你熬藥,總不能讓我這把老骨頭來伺候你吧。」
凌笑然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只有無奈的嘆氣,不知道夏侯睿以後又要怎麼鬧騰了,這個時候的凌笑然卻忘記了夏侯睿是不是還跟隨她的現實問題。
害怕凌笑然太過勞神,所以喬渝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屋里的安靜讓疲憊的凌笑然昏昏欲睡,心里掛心著東方墨,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又覺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夏侯睿,一時間竟然恨不得暈過去才好,可是這終究不是解決的之道,所以原本應該休息的人,怎麼也無法入眠。
慎行進來的時候,就是見到凌笑然輾轉反側的模樣,禁不住問道︰「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慎行找少爺來瞧瞧?」現在他可是對夏侯睿的醫術佩服的五體投地。
「額,不用了,我還好,只是覺得嘴里澀澀的,再給我拿碗茶來好了。」凌笑然原本是想著要糖的,知道他們這些人也不會違背夏侯睿的意願,自然也不再強求。
慎行忙給凌笑然倒茶,凌笑然看到又是夏侯睿給她專門配制的花草茶,不自覺的就皺起了眉頭,「算了,還是給我一碗水好了。」
慎行明白凌笑然的意思,看看房門沒有其他人,再算算時辰,想著夏侯睿這個時候也不會過來,這才輕聲說︰「小姐,要不要喝茶啊?真正的茶哦!」
凌笑然眼前一亮,「茶……」
「嗯,趁著現在沒有人,慎行去給小姐沏一碗來。」慎行實在是不忍心見到凌笑然這樣。
凌笑然有些猶豫,但是也扛不住誘惑,隨即點點頭,「小心些,別讓夏侯睿發現了……」
「小姐放心,慎行去去就來。」慎行的笑臉一下子放大了許多,這還是他第一次感覺他與凌笑然這麼貼近。
卻不想在慎行轉身要出去的時候,迎面進來了夏侯睿,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他心虛的低下了頭,凌笑然更是一愣,這個家伙走路怎麼沒聲啊,也不知道他听見了多少,在轉眼見到慎行,已經是站在一旁不敢吱聲了,想著在這樣下去,定會弄出什麼事來,隨即說道︰「慎行,你還在這里做什麼?還不快出去給少爺沏茶來。」
見到凌笑然趕人了,慎行雖然不喜歡,但是面對夏侯睿的時候,自己也無可奈何,只能是不情願的往外走。
夏侯睿眉尖一挑,看向凌笑然的眼神,那是明顯的不相信。
等到慎行離開,夏侯睿這才過去給凌笑然把脈,現在凌笑然的身體很是虛弱,再加上心結未解,所以凌笑然的情況會有隨時變化的可能。
給凌笑然把完脈,夏侯睿也沒有詳細解釋,反而是直接坐在床榻旁等待著什麼,這讓凌笑然看的有些懵,直到慎行把茶端進來,見到屋內的景象,更是身子一晃,差點讓茶水溢出來。
夏侯睿接過了茶杯,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然後對慎行直接冷聲道︰「記住自己的身份,雖然爹爹說了不會再管妻主娶夫納侍的事,但是也不代表著我這個正夫會容下你,滾出去!」
這一句話就讓慎行的臉色是又紅又青,望著凌笑然想要尋求保護,但是凌笑然更是傻了眼的看著夏侯睿,這是什麼跟什麼啊,她怎麼覺得自己暈倒的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呢……
原來,喬渝覺得自己干涉凌笑然太多,不想再因為自己的想法來影響到凌笑然,所以就放任了這些人,想著只要是為凌笑然好,他就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他們是否有資格成為凌笑然的人,那就要看凌笑然的意思了。
等到慎行沮喪的離開後,夏侯睿直接回答了凌笑然的疑惑,「我不會同意慎行過門。」
「呃,我也沒有要他過門的意思。」凌笑然吶吶的表達了自己的意願,這個時候夏侯睿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點,凌笑然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明白,他怎麼突然間進房間了,而且他的表現竟然還怪怪的,原來是爹爹的緣故啊。」唉,爹爹看到她暈倒,一定是自責了,所以才決定不再管她後宅的事,豈不知就算是爹爹一直很贊成她與東方墨在一起,他們也未必能走到最後,畢竟還有一個權利傾天的皇家壓在他們的頭上呢。
「房子不是問題,等到我們離府後,母親答應我會重新給我們建院子,到時候再給他下命令就好。」對于夏侯睿來說,只要是凌笑然不讓慎行進門,那就一切都好說了。
呃,凌笑然沒有想到夏侯睿會這麼霸道,但是她的心思現在不在這里,更想知道夏侯睿是怎麼想的,隨即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了東方墨要進宮的消息,你才回來的?」
「不是,我是看到你們去請大夫,我問了一下,知道你病了,我才回來。」其實夏侯睿也沒有走多遠,不過是在夏侯家常去的藥鋪里待著,說到底他還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