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墨是故意忽視凌笑然身邊的人,既然東方硯點出來了,他也不得不正視,「研兒,這就是他的可取之處,很多時候,妻主要的不是一個能干的夫郎,也不是一個討巧的夫郎,更喜歡的是一個守著她,陪著她的人,再說了,笑然是個聰慧的女子,很多時候不需要身邊人做什麼,所以夏侯睿這種靜靜守護的方式,反而是最適合她的。舒愨鵡」
「才不是呢,我覺得哥哥才是最適合笑然姐姐的人呢。」東方硯噘著嘴一臉的不高興,雖然他知道哥哥不能與凌笑然在一起,根本不是夏侯睿的原因,可是他現在看到哥哥這麼辛苦,而凌笑然身邊還有別的男人陪伴著,他就為哥哥抱不平。
「我……更適合的位置,應該是她的知己吧……」東方墨痴痴地望著凌笑然,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他應該知足了,最起碼他在她的心里也是有位置的不是嗎?再說了,注定了他不能再陪伴她身邊,那麼能看到有適合她的人在照顧她,這不是很好嗎?
像是感受到了一道不尋常的視線,凌笑然回望過去,看到的是一輛熟悉的馬車,東方府的標志,讓她身子一晃。
夏侯睿條件反射的攙扶住凌笑然,「不舒服?」另一只手已經去把脈了。
「還好。」凌笑然艱難的收回了視線,「我們進去吧。」
夏侯睿看向引起凌笑然異常反應的馬車,「你,決定了嗎?」他不是大度的人,但是他也知道凌笑然的心,現在在那邊,既然凌笑然都答應他要遠離這里了,那麼讓他們見一面也應該沒什麼,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凌笑然的病多是思慮過重引起的,若是能幫她心情好轉一點,這也沒有什麼不好。
凌笑然微微的苦笑,如果她可以做主,她一定不會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如果依照她的性子,她一定不會讓別人牽著鼻子走,但是……這件事關系到他,而且已經做出選擇的人也是他,在她無能為力的情況下,除了尊重他的決定之外,她什麼也不能做,就算是……就算是她強烈的感覺到他就在馬車里,就算是她的靈魂已經飛奔到那里,她還是要用殘存的理智控制自己,既然不能給他幸福,不能給他想要的生活,那麼她能做的就是不再拖累他。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丑死了。」看著凌笑然的這樣,夏侯睿感到很不舒服,就像是吃下了十斤黃連。
凌笑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所以一歪頭,「我沒听錯吧,什麼時候你也開始在乎一個人的外貌了?這還是那個只懂得醫術,只在乎藥草的夏侯睿嗎?」
按照夏侯睿以前的習性,一定會冷冷的拿出銀針來威脅凌笑然,但是這一次他沒有這麼做,可能是凌笑然大病初愈的模樣,讓他一時心軟,不,他怎麼會有這種怪異的情緒,他只是不想讓凌笑然病上加病,拖延他出門采藥的時間,更不想浪費了他用在救治凌笑然身上的藥材,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沒有教訓她。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夏侯睿定定的眼神,讓凌笑然感到有些不舒服。
「我是夏侯睿,我更是嫁給你的夏侯睿。」
「呃?嗯……」凌笑然被夏侯睿突然的話弄得有些懵,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夏侯睿是在告訴她,他已經把她納入他的世界,他也已經有了為人夫郎的意識,這份情意,讓凌笑然有些動容,夏侯睿曾經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是不知道,曾經何時她是那麼的羨慕他的灑月兌,他的簡單,可是自從夏侯睿結識她之後,又有了什麼樣的轉變,她也是非常的清楚,也許他不懂得愛情是什麼,可是他對她的付出,卻是讓人無法忽視,凌笑然又不是木頭,自然也感覺得到,只是……夏侯睿付出的越多,她的心里就感覺越是沉重,因為她不能給他相同的回應。夏夏侯睿的視線並不火熱,但是很專注,緊緊地盯著,沒有絲毫的放松,好像這個世界上,除了藥材,也只有她能引起他的注意了,所以凌笑然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之後,低垂下雙模,借此躲避著他的視線,「嗯,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夏侯睿根本就沒有想要凌笑然給他什麼回應,也沒想要她做出什麼承諾,他只是順應著自己的內心說出自己的感受而已,至于對方接不接受,又是怎麼樣的,那就不再他考慮的範圍了。
凌笑然剛要往前走,夏侯睿卻伸手攔住了她,「你要做什麼……」凌笑然的問話還沒有說完,夏侯睿就自動自發的給她理順了一下微亂的發釵。
凌笑然感覺到臉頰在發熱,沒想到冷清的夏侯睿也能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可是再抬頭看他神態自若的模樣,好像事情就應該這麼發展似地,這讓
凌笑然暗暗的訓斥自己多想了,像夏侯睿這樣的人,怎麼能懂得這些嘛。
夏侯睿已經把凌笑然當做了自己的所有物,就像是自己的藥材一樣,亂了,不好了,那就是需要自己收拾,還有,他雖然與夏侯翔他們沒有什麼來往,更不在乎他們的死活,但是他知道這是凌笑然在意的,他就不會讓凌笑然丟人,所以他見到凌笑然發髻亂了,手也就有意識的伸出去了。
給凌笑然整理好之後,夏侯睿又上下的打量一遍,發現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這才往後後退了半步,站在凌笑然一側,等待她的下一步。這就是規矩,就算是身為正夫,也不能與妻主平起平坐,要謹記自己的身份與職責,照顧妻主,服侍妻主,這才是根本。
凌笑然留意到夏侯睿後退的舉動,夏侯睿也許不懂情愛,但是這些大套上的禮數還是不會錯的,看來自己的公公教導的很好,把男子應該學習的規矩禮儀都教到了,而夏侯睿也確實是都明白了,只是什麼時候做,又會做什麼,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呵呵,說到底,夏侯睿也是一個很自我的人,不管遇到什麼事,什麼人,都要依據自己的喜好來處理。
想到這里,凌笑然的嘴角往上揚了揚,「好了,我們進去吧。」
隨著這兩個人走進大門,馬車里的東方硯才大口的呼氣,雖然不知道凌笑然與夏侯睿在說什麼,可是看到他們之間的互動與表情,他就感到氣悶,很想沖過去掐死他們算了。
「哥,你可看到了?這一次你應該同意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了吧?」明明哥哥才是凌姐姐的心上人,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要說哥哥對凌姐姐的情深意重,就是凌姐姐對哥哥的感情,他也是看在眼里,感動在心里,可是,為什麼沒幾天的功夫,凌姐姐就……就可以對另一個男人和顏悅色?難道說凌姐姐已經忘記哥哥了嗎?
東方墨收回痴戀的目光,苦笑著說︰「你答應過我的,不會說,永遠都不會說。」
「可是哥哥,這樣你豈不是太辛苦了嗎?」難道說哥哥就真的不擔心凌姐姐把他忘在腦後邊嗎?
「若是你告訴了她,那麼她就會跟我一樣辛苦……」得不到的苦,貪戀的苦,揪心的苦,這種滋味太難熬了,他又怎麼忍心讓她品嘗?
「哥……」東方硯還想要勸說,但是他卻看到了東方墨無力的靠在軟枕上,緊閉的雙眼上是濡濕的睫毛,打抱不平的話就一下子硬吞了回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後,東方硯就直接吩咐下人把禮品送進去好了,原本他就沒有興趣來參加這個婚禮,只不過這是夏侯將軍的兒子出嫁,所以他們宰相府不得不出面,又因為夏侯翔不是從夏侯府出嫁,所以他母親不便前來,只能是讓他這個做晚輩的過來,全了禮數就好,現在又看到哥哥這副神情,他更是沒有心思參加了,想到一會兒要見到那些虛偽的人,還有令哥哥傷心的人,還不如回家陪哥哥好。
可是這個世上就是有一種看不得人家舒服的人,那就是夏侯怡,她早就感覺到了凌笑然與東方墨之間不單純,現在又知道了凌笑然在東方家門前又哭又鬧的丟盡臉面,讓她高興的差點放鞭炮慶祝,只不過,凌笑然出了這麼‘一點點’丑,完全不能讓她解氣,一定要看著凌笑然碎尸萬段,她才會心滿意足,所以她要好好的把握夏侯翔出嫁的機會。
就像是現在,她猜得到東方家一定會派人來,而凌笑然,那只狐狸,與公與私也會來,那麼她就要好心好意的給他們制造一次見面的機會好了。
所以夏侯怡讓人緊緊地盯著大門口,只要東方府,或者是夏侯府的人一出現就通知她,為此她已經躲在大門口見到這兩家人的互動,可是卻沒有她期盼的場景,反而看到了夏侯睿與凌笑然恩愛的情景,可惡,什麼時候哪個活死人也懂得情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