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嫡妻︰錦繡權色,第一百章浮出水面
好一會兒,又沒再听到什麼聲響,听露的表情這才稍稍放松,這段時日說不擔心不緊張那都是騙人的。ai愨鵡
坐下來抱過針線盒,翻出正在做的小孩兒衣物就著暈黃的燈光繼續飛針走線,期待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幾乎成為她最大的響往。
心里也開始計量,是不是要將丈夫交給喬蓁,這樣一來,可能自身會更安全一點,可丈夫呢?一想到這里,她模了模肚子,始終下定不了決心。姑娘好辦,她怕的是年徹,那個姑爺是不會輕易饒過她的丈夫。
那個男人再不是東西,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真個害死了他,將來孩子問起,她該如何回答?難道說她這個母親親手將他的父親害死了嗎?
煩心事一起,她再沒心思做這小衣物,隨手放到一邊,躺了下來,閉上眼楮。
屋外卻是開始打斗起來,持續了這麼久的互相制衡,終于到了互相動手見真章的時候,張貴的行蹤查不出來,突破點只能在他的妻室身上。
永定侯府,年老侯爺看到匆匆進來的兒子兒媳,臉色十分難看,「我還以為你們改過向好了呢,原來時我空歡喜一場。」思及年初晴今晚的情緒低落,他就更為不能理解兒子。
年復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女兒,不由得臉上有幾分緊張地道︰「初晴呢?」
「你還記得你有這個女兒?」年老侯爺吹胡子瞪眼楮地看著兒子,語出嘲諷。
「爹,我不是來听你說氣話的,她呢?」年復加重語氣道。
盛寧郡主也到處張望著,確沒看到女兒在這廳里,「公爹,晴兒是不是在後邊蕩秋千?」
年老侯爺這才點點頭,「我剛處理了一些事務,她說想要蕩秋千,我讓人看著她,出不了事的……」
年復沒听父親把話說完,急匆匆地抬腳就往廳外走,盛寧郡主也追了上去。
年老侯爺又瞪了眼兒子的背影,不過很快,他又滿意地模了模胡子,還是自家孫女這小靈精的計謀多,早就看穿她娘要去找她爹,所以這才聯合演出戲來給她爹娘看。
難為那小靈精了,他嘆口氣,攤上這對不讓人省事的爹娘。
院子里的年初晴朝外張望著,然後看到她安排好的下人給她打了個手勢,表明侯爺與郡主就要過來了。
她忙用廚房里面拿來的大蔥抹了抹眼楮,然後給一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蹬上秋千,兩手抓著那鐵鏈搖了起來,越搖幅度越大。
嬤嬤忙提高嗓門一邊張望一邊勸道︰「晴姐兒,別蕩那麼高,待會兒摔下來怎麼辦?這萬一傷著哪兒可如何是好……」
年初晴的眼楮燻了大蔥,眼淚很自然地就落了下來,語帶哽咽地道︰「你別管我,我也不要你管,我爹我娘都不管我,你算什麼東西?」看到她爹的衣角,她腿彎了一下猛一用力,「反正我也沒人管也沒人愛,摔不摔也與你無關,你是我什麼人……」
「哎喲,姑娘啊,這要真摔了可咋辦?」嬤嬤忙又勸著,其實她這會兒也不算是做戲了,這麼黑燈瞎火的,這寶貝疙瘩真有個閃失,她也甭想活命了,「你慢著點啊,別蕩那麼高……」
「我都說摔了與你無關,我是沒人要的可憐蟲……」年初晴邊說邊嚶嚶哭著,「他們老說我爹我娘的壞話,現在我爹寧可管那個狐媚子,他也不管我,我死了干淨……」
年復與盛寧郡主听到這些個對話,頓時臉上都緊張得很,就怕這女兒鑽了牛角尖,真從秋千上摔下來那就糟了。
年復的速度很快。
年初晴看到他後,算好距離,故意從秋千上跳下來。
旁邊的嬤嬤嚇得背脊發汗,她以為這小姑娘是說說罷了,哪里知道她來真的?忙想上前去用自己肥胖的身軀去接住那飛下來的小身影,哪知身體遭人用腳一踢,飛倒在一旁的地上,接著就看一道身影極快地飛起。
年復一把抱住女兒的身體,沖力很大,他緊緊地抱住,還往後滑了幾步才止住退勢。
躲在暗處的暗衛看到侯爺出手了,那跨出去的步子立刻收回,按年初晴吩咐的立即屏息靜氣,不讓侯爺發現他早在一旁待命。
年復真實地感受到懷里的重量後,臉上被驚嚇的表情才漸
漸恢復自然,此時他也感覺到後背的陰涼,想到女兒大膽的行為,重重地一巴掌打在她的上。
「嘩——」的一聲,年初晴放聲哭了出來。
盛寧郡主心疼地奔上前,瞪著眼看向丈夫,「年復!」
「你不疼我,你還打我……」年初晴控訴地雙眼紅紅地看向老爹。
「誰讓你這樣做的?你還要命不要?」年復表情極其嚴肅,「我哪不要你了?不就沒與你一道用晚膳罷了,你至于這樣嗎?都是大姑娘了,換成窮人家只怕都可以出閣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是小孩子,我不要你管……」她掙扎起來,悄然地抓著老爹的衣服擦起眼淚鼻涕。
「你是我女兒,我就得管你。」年復這會兒氣也消了泰半,語氣也柔和下來。
盛寧郡主只顧著查看女兒有沒有摔到哪里,待看到她一切安好後,這才放下心來,「下回可不許這麼嚇爹娘了,知道嗎?」
年初晴吸了吸鼻子,雙眼不太敢看向母親,但看向父親的時候卻是睜得很大,「你說過的話要算數……」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年復表情嚴肅地問她。
「你今晚就沒過來與我們一道吃飯,這還不失約了嗎?」她強詞奪理地質問父親。
年復哭笑不得,他又沒說過天天都要過去與她一道用晚膳,怎麼現在變成是他的不是?
盛寧郡主瞪了一眼年復,要他順著女兒一點,別又激得女兒去尋短,真要出了事,她可饒不過他。
年復拿出帕子不嫌髒地給女兒捏了捏鼻涕,「好,我往後絕不輕易失約,這回滿意了吧?」
「我們拉勾,拉勾了我就信你。」年初晴得了父親的準信兒,這才破涕為笑,自己掙扎地下了地,舉起小手指向著父親。
年復笑了笑,幼稚了一回地與她拉勾。
年初晴這才滿意地收回手,頗為高興原來自己在父親的心目中也是有份量的,至于父親院子里的那個狐媚子,總有辦法收拾他。
當夜,一家三口與年老侯爺話起了家常。
寧木森披著衣服沒睡,在窗前踱來踱去,也沒等到年復回來的消息,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最後一臉陰深地坐在圈椅內。
「寧爺?」
他听到聲音,抬頭看去,這人是他的親信,「侯爺什麼時候回來?」
「侯爺今兒個不回院子里歇息了,夜深了,老侯爺留他在那兒呢……」
話還沒說完,寧木森就將桌上的物品掃落在地,「出去!」
那前來稟話的小廝撇了撇嘴,趕緊彎著身子離開。
寧木森捏緊手掌,好你一個盛寧郡主,竟然拿著女兒來做筏,以前還沒發現她也是如此卑鄙無恥的女人。
今晚又如昨晚一般,年復與盛寧郡主又不得不同處一室,在老侯爺院子這兒的東廂房里,家具簡單地令人發指,只有一張八仙桌與大床,別的什麼也沒有,更離譜的是只有一床被子。
盛寧郡主看了看,著人去搬屏風來,哪知那下人卻說屏風壞了,用不了。
這話惹得盛寧郡主瞪大眼楮,這是什麼蹩腳借口?
讓去搬羅漢床、貴妃榻等物,甚至是多抱一床被子來,通通被告知都壞了,用不了。
這會兒夫妻二人都明白了,這是年老侯爺苦心經營的啊,今晚就算是換房間,只怕也還是這局面。
年復也有幾分後悔,干嘛一時心軟答應留下來,這兒連個躺的地方都沒有,這一宿怕是不好睡,想到女兒,到底不忍她失望,答應了明早陪她用早膳就不能失約。
盛寧郡主坐在鋪好的床上,看了眼高大身影的男人,「不就一晚嗎?將就吧,又不是第一次,扭扭捏捏的像個大姑娘,讓人看不慣。」
年復瞪了她一眼,這說的是什麼話?看到她大喇喇地親自動手月兌下外衣,他也惟有硬著頭皮也月兌下外衣。
盛寧郡主著中衣躺在床上,還沒來得及多想,旁邊就有人躺下,他的味道飄進鼻端,比
昨兒夜里聞了一晚上的味道還要濃郁,她不禁拉上錦被蓋到下巴處。
年復的鼻子同樣也很靈,為免尷尬,他翻了個身子向著床外。
盛寧郡主看到他連被子也沒蓋,自己一人霸著一床被子也有幾分不好意思,再者也擔心他會著涼,到時候女兒又要失望了,遂將被子分了一半到他身上。
他轉身愕然地看著她。
「省得你又說我霸道。」她惡聲惡氣地道。
年復看著她嘟嘴的樣子,不由得低笑出聲。
「你笑什麼?」她睜著眼楮瞪他。
「盛寧,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多少歲了?」他將手枕到腦後,她時常精明,時常傻乎乎地像個姑娘家,完全看不出來年齡。
「廢話,我多少歲你會不知道?」盛寧郡主也躺平。
「……」
兩人難得地沒有頂嘴,而是平和地聊起天來,而沒有排斥彼此的存在。
漸漸地,盛寧郡主睡了過去。
年復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的回話,剛要轉頭看她,她的頭一歪,靠在他的肩上,紅唇離他僅只有些微距離,而她的睡相似乎不太好,身子似八爪章魚地纏了上來,將他整個人都纏住。
他頓時如石化地僵在那兒,她屈起的**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手臂更是在他的胸上來回撫模著。
這樣的她,也是生平僅見,那幾次同房,兩人完事後,他就下床睡到了羅漢床內,沒再與她同床共枕。
他試圖將她的手腳拿開,只是才一會兒,她又纏了上來,最後試了幾次,他也只得放棄,轉了身子面向外面,試圖入睡,而盛寧郡主幾乎整個人黏在他的背上。
這一夜,簡直是如芒在背。
半夜時分,已經熟睡的年徹與喬蓁被一陣急促的稟報聲驚醒。
年徹立即掀被下床,套上褻衣褲,然後將肚兜等物遞給赤著身子的妻子。「我先出去看看。」邊走邊穿著外衣。
喬蓁也急著套上衣物,這稟報聲似乎事關听露,她更為著急。
待她收拾妥當出來的時候,看到丈夫表情凝重,正揚聲吩咐人備馬,似乎要外出。
「怎麼了?」她拉著他的衣袖追問。
「听露被人抓走了。」他用平緩地語氣述說著讓她會擔心的話,只是不說也不行。
「怎麼會這樣?」喬蓁咬著下唇難以置信。
「你先別擔心,我立刻去查看一番。」年徹安撫地拍拍她的背。
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我跟你一道去。」她道。
「錦繡,別任性。」他語氣加重。
喬蓁搖著頭道︰「我不是任性,而是我在這兒只會更擔心,我要親眼去看看。」
年徹看了她半晌,見她的表情意志十分堅定,知道拗不過她,惟有點頭同意,這回改備馬車。
喬蓁二話沒說,披上大氅,轉身到隔壁的耳房,看到掛在牆上的聖琴,她想也沒想就將它取了下來,只要有它在手,她也不怕遇上更為強勁的敵人。
三更天,永定侯府的大門打開,一輛馬車駛進外面的風雪當中。
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就連更夫也不知道躲在哪兒避風雪,永定侯府的馬車與護衛都沉默前行。
速度極快,到達听露所住的地方。
沒待馬車停穩,喬蓁就第一時間下了馬車,看到在飄搖的燈火中,也可見到這里廢墟一片,牆面倒塌,屋頂空了幾個大窟窿,可想當時的戰況有多激烈。
「听露?」喬蓁喚著她的名字,只是這昔日的侍女卻沒再出現。
年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然後攬緊她進到那屋里,見到張貴買來的三個僕人瑟瑟發抖地縮在漏風的屋角。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年徹頓時怒聲責問。
「回主子的話,我們本來已經將听露姑娘
護好了,一切本來都很妥當,哪知對方卻有念力高級者,他們用念力將听露姑娘控魂了,我們又不敢真傷了听露姑娘,這才在最後的關頭失手讓對方將听露姑娘抓走。此事都是我等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話音一落,碩果僅存的幾名暗衛都跪了下來。
年徹與喬蓁的表情都沒有松弛下來,現在再罰這些個暗衛能頂什麼用?
「可知道對方的身份嗎?」喬蓁凝著臉問道。
「屬下無能,對方的功夫很雜,念力高級者也有數名,而且蒙著臉又是黑夜,所以我們無能得知對方的身份……」
話音未落,年徹已是一腳踢過去,「一群都是廢物。」
跌倒在地的暗衛擦干嘴角的血跡,又直挺挺地跪在原地。
喬蓁深呼吸一口氣,這引蛇出洞的計劃是完全泡湯了,鼻子聞到的全是血腥味兒,這群暗衛也盡力了,架不住對方勢在必得,雙方的死傷人數怕是差不多。
年徹環住妻子的腰,「我立刻派人去守住出城的路,務必要找到听露。」
喬蓁的臉從雙手中抬起,這時候她還能說什麼?要找到听露真不容易,突然,她睜大雙眼看向丈夫,想到自己被勾魂的那一次,這次她完全可以如法炮制。「走,我們到內室去。」
那兒有許多听露的物品,憑著這些氣息,她應該能追到她的魂靈去了哪里?
年徹頓時也知道她要做什麼?眉頭皺緊了,這是下下策,萬一有個好歹,他承受不住那後果。
在進了內室後,他攔著她抓起掉在地上的小衣服的手,「我來吧。」
「不行,我與听露的關系更近一些,我比你要容易許多。」喬蓁搖了搖頭,「你在一旁給我護法吧,不會有事的。」
年徹拗不過她,只得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記得你還有我,如果情況不對不要硬拼,第一時間就是撤。」
喬蓁點點頭,握緊他的手告訴他,她會保重自己。
她抓著小衣服,閉上雙眼,從丹田抽出念力,隨著小衣服發散出去,然後似獵犬追蹤獵物一樣,無邊的念力沖出這間簡陋的屋子,飛馳在夜空中。
飛過衛京城的夜空,直入那無人的角落……
約莫半個時辰,就在她擔憂無比的時候,發現了听露的痕跡。
「不好,有人用念力追過來了。」
一道極重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個老者。
喬蓁沒有與他過多的糾纏,而是沖進听露的身體里面,進入她的精神識海,只見里面一片黑乎乎的,這就是被控魂的後果。
她費力地驅趕著黑霧,尋找著听露的魂靈小豆子,「听露?」
好半晌,黑霧去除一半,她方才听到听露的聲音,「姑娘?」
「是我。」
喬蓁喜悅地沖過去,只是驅散的黑霧又回來了,這控制听露的人念力比起那回玉申公主所帶的嬤嬤還要厲害,與她漸漸纏斗起來。
清醒了不少的听露忍受著頭痛欲裂的痛苦,喊了一聲,「姑娘,快走——」
「听露?」喬蓁喚了一聲。
听露的聲音听來很弱,最後她只能傳達幾個字眼,「阿貴……床……地道……」
喬蓁與那人斗法的動作一頓。
那老者也听到這聲音,頓時大喊出聲,「爺,找到張貴了,原來他還在那密道里面……」
喬蓁一听,知道對方肯定要調人回去,頓時心急如焚。
听露也听到那道聲音,努力聚起最後的力量,「姑娘……別管……我……走……」
喬蓁衡量了一下利弊,現在的她沒能力救出听露,只得狠狠心先退走,才能謀後路,「听露,你等我,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听露沒法回答。
喬蓁也知道時間很緊,咬緊牙根退出听露的精神識海,一出來就看到一群雷黑衣人,而其中一人的眼楮卻有幾分熟悉,似在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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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不過由不得她細思,那老者的念力攻擊過來,她且戰且退。
好不容易才擺月兌掉,回到自己的軀體里面,此時她手中的小衣物頓時破裂成幾塊,這媒介是再也用不上了,而她自己也軟倒在年徹的懷里。
「快,那床下有密道。」她顧不上恢復力氣,立即一鼓作氣地說出來。
年徹看到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已經是虛月兌了,「你別說話,趕緊調息,我這就喚人進來找密道。」
喬蓁點點頭,盤腿坐下調整呼息。
年徹出去喚人進來將那道土炕仔細研究,看到妻子的狀況還好,這才出去再度調派人手,對方只怕還會再來襲擊,就為了掩飾身份。
等他忙完後,就進來守在喬蓁的身邊,看到她的臉色漸漸好了些許,這才放下緊繃的心。
這時候,密道的門被打開,他立即著人下去找張貴。
屬下帶著那瘦得皮包骨的張貴上來的時候,張貴的表情十分的驚惶。
喬蓁調息完畢,站了起來,走近張貴,看到他就恨得可以,舉起手就甩了他一巴掌,「你可知道听露被人抓走了?她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卻這樣利用她,你還是人嗎?」
「你說什麼?」張貴表情十分緊張,「听露被抓了?」
喬蓁重重地點頭,「你現在還要隱瞞你主子的身份嗎?只怕他已經對你的妻兒不利了,你還要為他賣命?」
張貴的表情一僵,成婚以後,听露對他還是不錯的,更何況想到他的孩子,他臉露痛苦,抱著頭蹲在地上。
「既然他不合作,那就用搜魂術吧。」年徹冷聲道。
一听到搜魂術這三個字,張貴就打了個冷顫,似乎他曾經吃過這樣的苦頭,這回他不打算再隱瞞,而是舌忝了舌忝唇開口道,「真正主使者是什麼身份我不知道,連他的長相也沒露給我看過,我只知道他的書畫都很厲害,這是我從他身邊的人那兒打听來的,家世似乎挺顯赫,只是又好像在朝沒當官……」
這些個信息一透露,年徹與喬蓁對視一眼,符合這個身份又有可能這麼做的似乎只有那一個,他們同時想到這個人名︰連永。
喬蓁的表情一僵,自打她與年徹成親後,連永沒再來糾纏自己,她以為與他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到這人真是陰險得可以,暗中布下這個局,步步為營,只是可憐了听露。
「爺,公主,不好,有人正向我們這邊而來……」外頭的暗衛稟報。
年徹拉緊喬蓁的手,「我們先走。」然後吩咐暗衛看好這張貴。
喬蓁也點點頭,為了掩去他們骯髒的痕跡,這張貴是他們的第一目標。
將喬蓁送上馬車,年徹翻身騎在馬上,這些人步步都算好了,現在的喬蓁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聖琴的威力根本就發揮不出來。
坐在馬車里的喬蓁不用探頭也能听到外面的打斗聲,丹田里面還有一點點剛才恢復的念力,只是到底不夠她使用。
不過坐在待斃從來不是她的風格,將旁邊的聖琴打橫放在膝蓋上,她的表情十分的僵硬,十指在上面翻飛。
她彈奏的琴曲不再是攻擊性的,而是騷擾,類似于前世用噪音驅趕人群。
這不過是她在急智之下想出來的,利用聖琴的特性,她的攻擊有一定的範圍,不過這招有個不好的特點,就是難分敵我。
外面的人群听到這琴音,不再是愉悅的享受,而是感覺到頭痛欲裂,包括年徹這個高級念力者,只是他的情況比起別人是好了不少罷了。
他擔憂地看向馬車里的妻子,忍著這難受,將動作遲緩的人手起刀落,收割著生命。
這一地滿是鮮血。
有受不住這聲音的來襲者選擇逃走,動作非常快,年徹也沒讓人追,而是將來不及逃走的人收拾干淨。
等到危險去除之後,沒再听到琴音,他忙掀起車簾子,看到喬蓁暈倒在琴旁。
他立即進了馬車里面,將妻子抱在懷里,吩咐車夫趕緊起程往府里趕去。
城郊,連永拿下那遮住面容的黑巾,看了一眼听露,表情
凝重地坐在一顆巨樹下,此時天露魚肚白。
「爺?」小北上前給他遞了一碗茶。
連永接過輕茗了一口,看著那天露魚肚白,「功虧一簣啊……」
這計劃設計得十分周詳,他是萬萬沒想到在這最後關頭會出這樣的紕漏,如果抓不回張貴,只怕他連家的處境要艱難得多。
「爺,他們回來了。」小北興奮地道。
連永轉頭看去,只見到己方的人已經回來了,看到那幾人狼狽的樣子,就知道行動失敗了。
「主子,我們沒能殺掉張貴,他被帶回永定侯府了。」
連永將茶碗捏碎,起身道︰「事已至此,不用多想,立即傳令給本家,做好準備,只怕大魏這回不會再給我們苟安之地,避免族人過多的傷亡。」
「是。」立即有人領命,準備化妝混出城去。
「爺,我們也還是趕緊回去吧,這京城只怕天一亮就會滿城搜索了。」小北擔憂地道,至于喬蓁與聖琴,看來爺只能放棄了。
連永看了一眼听露,花費了這麼多心機與時間,他不能這樣退回去,握緊手中的拳頭,心中漸有決斷。
這一夜發生的事情,年復與盛寧郡主並不知曉。
年復今天休沐,不過仍是準時準點醒過來,看著那壓在他身上的人兒,他的表情有幾分不自然,她似乎睡得很熟,頭埋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手輕輕地踫觸她的肩膀,想要推開她,哪知她一個翻身卻是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臉頰踫觸他的臉,擦過他的唇。
踫觸到她嬌女敕的肌膚,他的臉瞬間漲紅,那被她無意識間磨蹭的身體,立即就有了反應,這讓他相當的吃驚。
這是他很少會有的反應,其實與她同床的那幾次,父親給他備下了藥物,他當時為了盡快完成生孩子的任務,是同房前是吃下了壯陽的藥物,因而這二十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女人是沒有反應的。
可如今這算是什麼?
身下的叫囂容不得他忽視,那種緊繃的急于宣泄的感覺似乎很熟悉也似乎很陌生。
「唔……」
她微哼一聲,女敕滑的臉蛋摩挲著他的臉,更是火上澆油。
「轟」的一聲,將他最後的理智都甩到了爪哇國。
一個翻身,已介中年的他如毛頭小伙子一般,將她壓在身下,他吻上她的臉,一如她摩挲時那般香女敕軟滑,這吻如急雨而下。
盛寧郡主卻是在做著春夢,這夢一如昨晚,她都夢到與年復上床的激情,這也是她想要壓抑下去的。
就在她處于夢境中打壓自己本能的需求時,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人大力撫模著,一股麻癢從脊椎處升起,她輕哼出聲,「嗯……」
兩手無意識地攬上自以為是夢中的年復的脖子,讓他吻得更為徹底,手往他的懷里探去,撫模著他的胸膛……
在欲火的主宰之下,兩人都失了理智。
就在一切發展得如同世間男女歡愛的過程一樣時,外面有敲門聲,「侯爺,郡主,不好了……」
這急切的聲音像一盆冷水澆到兩人頭上,年復徹底地恢復了理智,而盛寧郡主也從春夢中醒來。
兩人眼楮大張,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對方,鼻尖對著鼻尖,這還不是最尷尬的。
盛寧郡主感覺到體內似乎有異樣,她不可置信地掀被子低頭看去,千萬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樣……
年復同樣也是震驚不已,與她一道都往被子里的看去……
最後,兩人同時抬頭。
「年復,你……」盛寧郡主想罵他,一時間卻找不到詞,都多少年了兩人沒有歡愛過,這怎麼會糊里糊涂地做了起來,「混蛋!」
年復的臉上頓時充血紅了起來,只能怔在那兒任由他罵混蛋。
「你還不趕緊拿出來……」半晌看他沒動作,盛寧郡主推拒著他,只是這人比她重,她推不動他。
「侯爺,郡主,世
子爺與聖公主出事了……」外面的人久侯不到他倆的聲音,只得再度催促。
一听到兒子兒媳出了事,夫妻兩人顧不上清算這次是誰對誰錯。
年復迅速地抽身而出,抓起衣服穿了起來,所有的**都不及家人重要。
盛寧郡主的身體卻是哆嗦了一下,咬牙看了眼丈夫,然後也趕緊穿上衣物,不過在看到胸前的指印與吻痕的時候,她仍止不住地咬牙與臉紅。
年復將外衣遞給她,「有什麼話我們回頭再說,這次是我的錯。」
盛寧郡主將外衣一把奪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經她的允許,他怎麼能將他的東西亂用在她的身上,不過此時確時不是說話的時候。
待他們夫妻二人出現的時候,老侯爺也整裝待發了,三人看了看彼此。
老侯爺道︰「有什麼話去到墨院再說。」
夫妻二人點點頭,同時臉色凝重。
三人到了墨院,看到院子里很是安靜,都有不好的預感,三步並做兩步到了內室。
丫鬟來回拿著藥物,而喬蓁卻是躺在床上。
盛寧郡主奔向床前,查看了一下喬蓁的身體,沒發現有什麼異樣,這才松了一口氣,看到果著上身的兒子身上有傷口,頓時怒道︰「這是誰干的?」
年復也沉下臉來,敢打他家主意的人,他都要他們不得好死。
「連永。」年復陰沉地道。
年老侯爺一听眯起了眼楮,「連家還沒有安份?」看了眼床上的孫媳婦,「孫兒媳婦如何了?」
年徹喝了口熱湯,「沒大礙,我已給她喂了滋養魂靈的藥物,幾個時辰後她就會醒來,只是這兩天可能會比較疲累,母親,過年的事情只怕你要多勞累了。」
盛寧郡主點點頭,「你放心,這回我親自坐鎮,不會讓兒媳婦累著。」
年徹這才放下心來,看向祖父與父親,「我打算待會兒就進宮,有這張貴在手,聖上會同意出兵將連家連根拔起的。」
連家,其實是很特殊存在的,世人以為他們偏安于一隅,卻有不俗的影響力。其實與年家一樣,他們的先祖也是追隨太祖打天下,不過在功臣閣里面卻沒有連家的一席之地。
這與當年的一個老道的預言有關,那個老道說,連家將來必出皇者,就憑這一言,連家的先祖嚇得立即交回兵權,發誓子孫後代永不為官,回家吟詩弄畫去。太祖皇帝當時也顧慮著天下初安,看到連家甚至將祖墳遷至那風水最差之地,並且連殺兩個戰功赫赫的兒子,表明了只要一家子性命得保,並沒有爭雄之心。
這才容得連家存活下去,也記念著曾經的功勞,並沒有趕盡殺絕。
當然,看到連家這樣的氣數,當朝每一任皇帝有疑慮卻沒擔那惡名,連家在儒林頗有影響力,免得天下人說皇家涼薄。
幾代下來,當權者也沒再將這事放在心上,當然試探是有,譬如老皇帝曾多次就試這連永有沒有出仕的意願,好在連永表現得極為穩妥。
現在連永意圖搶聖琴奪喬蓁,那麼事情就不再簡單。
年復嚴肅道︰「我跟你進宮去面聖。」
年徹應了一聲「是」。
建章六十一年的十二月二十九日,老皇帝就下旨滅連家全族。
一大清早,年馮氏就迎來了預料以內的客人,「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找我?在侯府之時,你都是極力避開我。」帶著自得之意,「說吧,你有何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