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嫡妻之錦繡重華 第一百零五章 一鍋端

作者 ︰ 築夢者

侯門嫡妻︰錦繡權色,第一百零五章一鍋端

年馮氏卻沒有留意到寧木森的表情已變,背對著那個死角的她並不知道背後的騷動,徑自叫囂著,「寧木森,別以為這樣你就能要脅得了我,陳年舊事,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你若還想要命,就乖乖地配合我……」

寧木森卻是臉色漸漸蒼白,對于年馮氏叫囂的話他是一個字兒也沒听進去,兩眼直直地看著走向他的人,尤其看到他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唇,艱難地喚出兩個字來,「侯爺……」

年馮氏一听到這兩個字,頓時心驚地轉頭,只見到一身藏青色華服的年復正黑著一張臉走過來,頓時大為吃驚,他是怎麼知道自己與寧木森約在這兒見面的?

年復的兩眼只差噴火地看著這狼狽為奸的兩人,原來當年的事情是他們合起伙來的,利用了他厭惡女人的心理,給他調了這麼一個局。ai愨鵡這兩人可知當年他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時曾經有段時間寢食難安,日夜難眠,自責不已,只是這一切都要掩在平靜無波的臉下。

「年復,你听我說,這事與我無關,都是寧木森自己做的孽……」年馮氏急忙上前道,只希望現在亡羊補牢未為晚矣。

年復惡心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推開這個令人討厭至極的女人,定定地看著寧木森蒼白至極的臉,這麼多年來,他養著他,給他該有的尊榮,哪怕他要求個一官半職,興許他也會滿足他,這只是因為他覺得當年糊里糊涂地上了他,讓他也跟著變得扭曲,都是他年復的責任。

哪怕他已移情至盛寧郡主這妻室,也還給他應有的體面與尊嚴,到頭來卻只是一場笑話,二十多年的人生在今天全都必須得全盤否認,全都是拜眼前這兩人所賜。

「你有什麼話要說?我給一個說話的機會。」他微昂頭睨著他,這會兒眼里再無半分溫情,有的只是說不出來的高傲與冷然,這是他從未在寧木森面前展現的一面。

寧木森伴隨年復這麼多年,從未听過他用居高臨下的口吻與他說話,就算惹他不高興,他也只會板著臉表達情緒,從來不會這樣的。

「說話!」年復大喝一聲,這表示他已出離憤怒。

這一聲巨喝,讓躲在暗處準備幫忙祖母的年行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大伯父發作起來真的很可怕,目光看向祖母年馮氏的老臉上神情黯然,頓時知道這已經不是他能插手的。

手往後一擺,他示意所有人按兵不動,這會兒他絕不能引火燒身。

身處這暴風圈中的寧木森卻是險險要崩潰,顫抖著唇,蒼白的臉一垮,「侯爺,我都可以解釋的,我都是听從老夫人的指示,當年他拿我娘的性命來威脅我,真的,侯爺,你要信我……」

「寧木森,你在說謊,當年是你毛遂自薦地找上我,說你可以令年復愛上男人,這些話都是你說的,你還好意思狡辯?」年馮氏當即反駁,「年復,我說的都是事實,你被他騙了這麼多年,我這當繼母的真的沒有害你……」

「你住嘴。」寧木森惡狠狠地看向這個老虔婆,「你才是一心一意要害侯爺,無非就是兩眼盯上這個爵位,你才是惡毒的老妖婆,」兩眼看向年復,「侯爺,你別听他瞎說,我真的沒有與她合謀,是他逼我的……」

話還沒說完,寧木森就遭到年復狠狠一踢,頓時倒在地上,沒有血色的唇角流下有鮮血流出,胸口一陣疼痛,忍不住咳起來,看起來越加狼狽。

年復蹲來,一把攥住他的衣領將他提到自己的面前,「寧木森,到了這步田地,你還你騙我?如果你說實話,我還會放過你,可你讓我一再失望,你說我還會放過你嗎?」

「侯……爺……」寧木森艱難地擠出這兩個字來。

年馮氏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頭直跳,年復連寧木森都容不下,更何況是自己?此時她握緊手中的信,這都是不能讓人發現的,狠狠心,她張開嘴想將這些信都吃下去,這樣就沒有憑證,自己還可以賴。

一直都有緊盯年馮氏的年徹,微眯雙眼,把玩在手上的小石子射出,帶著暗力的小石子打中年馮氏的手腕,一陣酸麻襲來,手中的信件立時掉落地下,她急忙彎腰想要將其拾起。

這段時間老了許多的她手上滿是皺紋,就這樣的手被人踩在腳下,又是一陣疼痛,她表情一僵,看著那華麗的鞋子,慢慢抬頭看去,年徹那張俊逸非凡的臉出現在眼眶之內。

「急什麼?讓我瞧瞧都寫了些什麼?」他冷笑緩緩

地道,看到年馮氏努力抽回手,還要鍥而不舍地去撿那信,腳下一用力,真個將年馮氏的手骨踩碎,年馮氏痛叫出聲。

毫不留情的年徹將年馮氏一腳踢飛,然後著暗衛捉住她,彎腰撿起信一一看起來,不看猶可,一看臉上連冷笑也掛不住,這老女人比想象中要惡毒百倍,哪怕早已猜到知曉,仍不急親眼看到這實打實的證據。

他走近慢慢站直的父親,將信遞給他看,「爹,你看看?這老女人與寧木森做的好事,他們居然給爺爺下毒,還將初晴推落冰窟窿,這就是你曾經寵愛過的寧木森做的好事。」語氣中忍不住帶了幾分譏誚,這些都是無法原諒的事情。

年少的他看多了父親對寧木森的好,那是他身為兒子求也求不到的,若非他是年家的繼承人,只怕他也換不來父親一次的回眸。

寧木森在听到年徹的話後,兩眼滿是失望,眸子里不再有光彩,現在真相擺在眼前,他無法想象年復會如何對待他?全身都止不住地打冷顫。

年復一封封仔細地看著,里面有他們關于計劃一次次修正的商量,竟是沒將年老侯爺與年初晴的性命看在眼里,只有滿滿的一己私利,甚至有年馮氏建議寧木森用火燒死年初晴的惡毒主意,只是礙于現在的天氣,這個計劃不好實施,寧木森最終才沒有采用。

若換成是夏秋兩季,只怕年初晴早早就會化為一坯黃土,年復一想到那個嬌嬌俏俏地挽著他的手臂問她好不好的女兒,變成一具燒焦的尸體的樣子,那憤怒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忍不住目眥欲裂地瞪向寧木森。

寧木森縮著身子,不敢與年復對視,他承受不住他眼里的輕蔑以及鄙視,這都是能將他徹底擊垮的存在。

「爹。」年徹催促地喚了一聲。

年復這才將信一一折好,他的動作看似很慢,只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在這緩慢的一刻他早已有了決斷,不再猶豫,他下令將這兩人押回永定侯府處置。

「侯爺,世子爺,有人在听牆角。」暗衛現身,提著抓到的年行上前道。

年行的臉上也是血色盡失,這些個暗衛行動迅速,他連逃走也來不及,這就被對方抓到手中。他不是直系繼承人,這些個暗衛從來都不將直系主子以外的人看在眼里,哪怕認出他來,到了他們的嘴里也與陌生人無異。

他們只認年老侯爺、年復這永定侯、世子年徹、世子夫人喬蓁,就連盛寧郡主也不是他們效忠的對象,只因當年年復並沒有認可她,至于其他人一概不看在眼里。

「你們放開我,大伯父,大哥,我真的不是有心听牆角,」年行忙分辯,腦海靈機一動,「是……是祖母讓我在一旁給她把風及壯膽的……」

他把一切都推到祖母身上,暗中更是給年馮氏打眼神。

年馮氏看到被揪出來的孫子,一陣心疼,這會兒只能棄軍保帥,忙道︰「這不關行哥兒的事,是我這祖母逼他做的。」

年復與年徹父子倆對視一眼,事已至此,他們是不可能完全再信任三房的人所說的話,半晌,年復才道︰「將他們都押回去。」

年行的表情一僵,萬萬沒想到大伯父此刻是半分情面也不講。

府里等候的盛寧郡主與喬蓁都有幾分心焦,不知道這次能否一次性將這一窩人都抓起來,寧木森身邊的心月復小廝經過這麼多天反復用刑,已是開口招出一切,惹得盛寧郡主大火中燒。

而年老侯爺身邊的小廝侍女經過一一排查與用刑,從那種似乎人人都可排除在外的景象中找到了給老侯爺下毒的人,矛頭一一指向年馮氏與寧木森。

「娘,大嫂,你們坐一下吧,爹和哥一定能將他們押回來。」身體還虛弱的年初晴在侍女的攙扶下從里屋走出來,那小臉瘦得只剩皮包骨,更顯得眼楮大大的,好在那雙大眼很是靈動,這才看起來沒有很糟。

盛寧郡主轉身抱住女兒,摩挲她的秀發,「你身子還沒好,出來做甚?太醫吩咐要好好養一段時間的。」

喬蓁也道︰「小姑,婆母說得沒錯,這身子傷了元氣,可不是開玩笑的。」在古代,可沒有什麼抗生素可用,一個風寒就可以要人命,所以看到年初晴的病情好轉,她才徹底松了一口氣,這段時間更是按周大夫開的藥方子,全用上最好的藥,就是希望小姑娘可以再度蹦蹦跳跳的。

年初晴扁著小嘴,「別再叫我躺著了,我躺得骨頭

都要痛了。」

她早已醒了好幾天,免得打草驚蛇,所以她一直都在屋子里,連門也沒邁出,周圍的侍女小心翼翼地侍候,早就是乏味至極。

至于落到冰窟窿的經過,她只能講到自己看到寧木森似乎要干壞事,才跟在後面的,至于是何人推的她,她也沒看到。

這樣的話並不能證明寧木森有罪,只能提供一個方向,年徹與喬蓁這才完全鎖定住在寧木森的身上,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做過就會露出馬腳來。

「怕了你了,」盛寧郡主輕刮女兒挺立的鼻梁,「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訴娘,別硬撐著。」

年初晴點點頭。

喬蓁看著這對母女的互動,只覺得頗為溫情脈脈。

此時,有人急匆匆地進來稟報,「老侯爺醒了……」

這些天靠獨參湯吊命的年老侯爺最終是挺了過來,盛寧郡主與喬蓁都急忙過去,因為周大夫正在醫治老侯爺,所以她們才回避。

年老侯爺同樣也瘦得皮包骨,精神頭並不太好,但說話已是有文有章,一旁的兒子兒媳與孫子孫媳們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侯爺的健康畢竟是他們最牽掛的事情。

當年復與年徹父子回來,听到老侯爺清醒過來的喜訊,都急忙過來探望。

年復看著白發蒼蒼的父親,一陣心酸,忍不住跪倒在父親的面前,「爹,是兒不孝,才讓那些個賤人害了您,如果您有個三長兩短,兒萬死不足以謝罪……」忍不住捶地痛哭。

一向要強的年復從來沒有當著人的面有這舉動,如今這樣,更令人感到他內心的悔恨與痛苦,自責與辛酸。

年老侯爺顫微微地讓年徹扶著他下床,親手扶起自己的嫡長子,「這如何能怪你?你也不知道他們的惡毒與無恥,快起來吧,地上涼。」

年復抬頭看向寬容的老父,一直以來最為包容他的父親,哪怕他再如此荒唐,他都沒有放棄過自己,從來沒有一刻感覺到自己前半生是如此愧對父親,「爹,兒今後必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不然就必定天打五雷霹。」

听著兒子的誓言,年老侯爺從沒覺得心如此甘甜過,這表示著兒子會痛改前非,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好好好,往後好好與你媳婦過日子。」

年復忙不迭地點頭,忍不住看向盛寧郡主。

盛寧郡主卻是立刻轉頭看向一邊,笑話,她又不是他爹,哪有可能痛哭兩句,她就原諒的?這都是痴心妄想,尤其想到那天他用狠話來威脅自己,她就恨得牙癢癢的。

別說他不是非她不可,她才是那個不需要他的人。

年復的眼神一黯,依他對妻子的了解,她怕是不會那麼輕易地原諒自己,罷了,既然有錯的是他,他待會兒低頭向她賠禮認錯,應該就能和好如初。

他想得很美好,卻不知道現實會很殘酷。

年徹道︰「既然祖父已經醒過來,那兩人也該處置才對。」說這話的時候,他看了一眼仍笑得溫和的三叔父年咎,不知道他待會兒該如何面對祖父以及一家人,但再也不能成為寬容年馮氏的前提。

年復冷酷道︰「等人齊了,就解決這事。」

一再的寬容成為了罪惡喬級的溫床,實在到了不能再容忍的地步。

威武侯與妻子馮蘭氏接到年家的信後,趕緊就往永定侯府來,一路上,夫妻二人都氣得鼻孔要歪了,這老女乃女乃果然是禍家的主兒。

「侯爺,我們絕不能再心慈了,她已經害得我們的兒子沒得襲爵,我現在是提到她就要咬牙切齒。」馮蘭氏怒道。

威武侯不作聲,只是握緊的拳頭發出聲音,顯示著他也到了零容忍的邊緣,年馮氏這次是將他所有的耐心都耗盡了。

因而這對夫妻到達永定侯府,看到年家眾人都早已端坐著等他們,頓時覺得自家臉面全失。

年馮氏祖孫二人與寧木森都被押了上來,三人都掙扎著。

年咎這時候才知道這涉及到他的家人,忙起身道︰「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

年復將一沓信交到他的手中,「三弟,你自己看看吧。」

年咎接過,心里止不住地打鼓,這信才看了一半,他就兩眼大張地跌坐在椅子里,隨後不可置信地看向母親,「娘,你真的做過這些天理不容的事情?」

年馮氏無法回答兒子的質問。

年老侯爺定定地看著年馮氏一眼,「我娶了你,一直待你不薄,對正妻該有的態度我都有了,你卻是這麼對我,那是我的兒子,你怎麼能做出那樣豬狗不如的事情來?」最後的話說得極為痛心,其實他也對不起兒子,只因娶進了這個禍國亂家的女人,才會導致了今天的局面,他責無旁貸。

「老侯爺,你說這樣的話不誅心嗎?」年馮氏看向年老侯爺,「為人繼母甚艱難,不敢打不敢罵,就是怕別人說一句繼母惡毒,我忍了多少年,你可知道?只因他佔去了名額,我的兒子連繼承權也得不到,我甘心我嗎?」

「娘,你從來不問問我,那是不是我要的?」年咎大聲地打斷年馮氏的自述,「你讓我如何面對父親,如何面對兄長,如何面對佷兒佷媳,如何面對佷女,這些你都想過沒有?你只知道你的不甘,你的痛苦,可有想過我?」

這一聲聲的質問讓年馮氏閉上了嘴巴,她辛辛苦苦謀算的一切都不是兒子想要的,到頭來她里外不是人,這真真是始料未及。

「你只知道你的不甘,可我有架著你的脖子讓你與我成親?」年老侯爺冷笑道,「這婚事是如何來的,你比我清楚,嫁進來的那一天起,你就知道你不是嫡妻元配。」

年馮氏止不住地嚶嚶哭出聲來,幾十年了,挖空心思算計一切,她到底得到了什麼?

小馮氏卻是奔向兒子年行,「行哥兒與這事無關,你們不能罰他。」

「娘,你救救兒子,兒子真的是不知情,這一切都與兒子無關……」年行膝跪著爬向父親,「爹,兒子真的是冤枉的……」

年咎沒有理會長子的哭喊聲,現在他已無法信任這幾人,到底誰在說真話誰在說假話,他哪里還能分辯得出來?

年行暗叫一聲不好,老爹現在是不打算救自己了,如今要怎樣才能月兌身?

喬蓁靠近年徹,低聲道︰「這三叔看來不像冤枉的,我們可不能再像上回那樣縱容他們,不然怕是要再讓別人弄ど蛾子。」

年徹握了握她的手,點了點頭,這年行確是不適宜再留在年家了。

年初晴憤恨地看向年行,這人真是假得惡心。

威武侯滿臉的痛苦與尷尬,這姑姑已經成為了馮家的恥辱,若是不處決,馮家的姑娘日後只怕無人問津。

「年家要如何處置年馮氏,我們威武侯府都沒有意見。」

威武侯府這時候的表態讓年馮氏的表情迅帶垮了下來,這表明她這次再難逃出生天,思及此,她整了整衣領,「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與行哥兒無關,他只是孝順我這祖母罷了,要如何處置,我也隨你們……」

「別說得如此大義凜然,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年復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年老侯爺,「爹,送年馮氏上路吧。」

這話一出,眾人並沒有驚訝的表情,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年馮氏再回娘家也是不妥,威武侯府不會再收留她,只有一死,才是洗清她犯下的罪孽。

年馮氏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只是真的攤到頭上,還是忍不住全身發抖。

年老侯爺連看年馮氏一眼也沒有,點了點頭,「她死後沒資格入我年家祖墳,這早已是說過的話,」看到馮家也表示不會讓年馮氏葬在馮家祖墳,又再道︰「既如此,就落在亂葬崗吧。」

年馮氏的眼楮瞠大,她居然落得這樣的下場?「老侯爺,你不能這麼狠心……」

年復懶得再听她說話,揮手示意僕人拖她下去,「已備好了毒酒,留你一條全尸已是我的恩德了。」

年馮氏被堵上嘴巴拖走。

在另一間屋子里面,卻有人在等著她。

周大夫看到年馮氏被拖進來,搖了搖手中的毒酒,「這可是侯爺讓我調配的,服下手,保證會讓你像螞蟻在血管爬一樣癢痛,全身潰爛而死,全程只需十個時辰即可。」

年馮氏一听,哪還顧得上別的,她不要接受折磨再死去的痛苦,

給她一個痛快好不好?只是沒人再听她的,口中的布被扯開,毒酒被強灌下去。

死亡的恐懼籠罩著她,周大夫恐嚇的話在耳邊響,她已是精神崩潰,沒一會兒,就慘叫出聲,那種癢痛讓她痛苦到了極點……

周大夫只是微笑著站在一旁看著年馮氏的垂死掙扎,還模了模下巴,「嗯,藥性還需要再加強才行……」

正堂內的氣氛還是沒能緩過來,小馮氏一臉的蒼白,與兒子有得一拼。

威武侯與夫人馮蘭氏起身告辭,再坐下去他們只覺得臉面盡失。

「且慢。」

夫妻二人把目光都看向出聲的盛寧郡主,不知道她葫蘆里面賣的是什麼藥。

盛寧郡主緩緩起身,走到小馮氏的面前,指著她道︰「把這個人領回去。」

「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做錯了什麼,你這是公報私仇……」小馮氏沒想到這大嫂會在此刻發難,兩眼看向丈夫年咎,要他為她辯駁幾句。

年咎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妻子是什麼貨色,他還能不清楚?以前是為了兒女設想,所以才一再容忍她,可看她把兒子都帶歪到哪兒去?「明天我就讓人送休書去威武侯府。」

「爹?」兩兒一女都喚出聲來。

年咎仍是沒有再改主意,家不靖則不寧,他這回舍了臉面也要絕情一回。

威武侯道︰「這不合常理,我妹妹並沒有做錯什麼,你們要休她回娘家絕對不行。」

「對。」馮蘭氏也出聲支援丈夫,這樣一來,他們馮家的名聲徹底臭了,這如何使得?

喬蓁輕聲道︰「要證據有何難?原本婆母只是想給你們留點顏面罷了,所以才會這樣輕描淡寫。」

她一使眼色,凝雁就會意地下去。

小馮氏的心猛地在跳,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沒一會兒,帶過來的是年馮氏的侍女,只見到那侍女跪下行禮後,從袖口掏出一物來,立刻就由人呈到年老侯爺的面前,那不是一封燒焦的信,只有落款與幾個大字還能看得清楚。

年老侯爺看到信中有自己的名諱還有下毒等幾個字眼,然後落款卻是清晰不已,正是小馮氏的名,也是她的字。

他抿著嘴將信交給凝雁,然後由她再呈給年咎過目,最後落到威武侯的手中,這信十分的沉甸甸,這對姑佷都干了什麼?這是給馮家抹黑啊。

盛寧郡主冷笑一聲,「威武侯,我算是給你們夫妻顏面了,沒將這事鬧上衙門,不然有個給公爹下毒的媳婦,你們家的女兒怕是在人前都抬不起頭來。」斜睨了一眼小馮氏,「所以讓你們帶她回去,真真是再仁善也沒有了。」

威武侯這會兒也說不出話來,不用人再說,他粗魯地扯過妹妹小馮氏就疾步離去,小馮氏一路掙扎一路痛哭,可都掙不開兄長有力的手腕。

馮蘭氏也感到沒臉見人,趕緊跟上丈夫的步子。

除了年行,年衡與年初潔兄妹倆一路哭著一路追出去,這人再不好也是親娘啊。

年行怔愣在那兒,他到底還是太女敕了,斗不過大房這一家子,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年咎雙眼失神地癱坐在椅子里,對于這些事他早已麻木了。

年徹道︰「三叔父,哪怕再往你心上插一刀,這話我還是要說,確實是沒有確切的證據說三弟也參與了這一起事件的策劃,不過慎重起見,三弟還是不要留在主宅為好。」

這等于是將年行放逐。

年行頓時兩眼看向這個大哥,他到底還是不放過自己,如果是大伯父說的話,他還能痛哭搏搏同情,換成這個冷面大堂哥,一切皆沒有可能。

「我沒有意見。」年咎兩眼無神地道,「把他送到鄉下去吧,這一輩子,都不允許他再回來。」

「爹?」年行上前抱住父親的腿,「你不能這樣,看在我們的血緣上,你救救孩兒……」

年咎不為所動。

「那這事就這麼定下了。」年徹冷酷地道,著人將這三堂弟拖下去,如今不再是講情面的時候,面向父親,

「爹,這賤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寧木森看著三房的悲劇一一上演,心里早知道自己躲不過,他也沒有再求饒,兩眼定定地看向年復,「侯爺,我不求開恩,只求你給我一個痛苦就不枉我們相識相愛一場……」

「我呸!」盛寧郡主不屑地說出這不雅的詞匯,「听得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相識相愛,想想都可笑至極。」

年復有幾分不自然地看了看妻子那嘲笑的嘴臉,其實他也听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不能理解自己當年是什麼眼光,這樣的貨色也在一起了二十多年。

這回再處置寧木森,他再也沒有了半分猶豫,「要個痛快?只怕我不能答應你,」看到寧木森的身體一僵,他再度冷然道︰「你把我的女兒害得這麼慘,不讓你還回來我枉為她的父親。別再說什麼相知的話來,其實我听了很惡心,我年復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

這是最能打擊寧木森的話,他將二十多年來的情都全盤否認,他的心底再也沒有他立足之地,留下的只是惡心與悔恨,他的情,他的愛,都通通付諸流水……

「既然要處置就快點。」盛寧郡主催促道,看在他還想到女兒的份上,她到底還是看了年復一眼。

年復點點頭,手一揮,立即有人去做準備。

過了春節,這雪是下得越來越稀,這一天,天氣陰沉,雪花再度飄撒。

下人很快就鑿了一個冰窟窿,只容一人的身型,很明顯是為了寧木森量身定造的。

站在岸上看的年復一聲令下,被剝了外衣僅著中衣五花大綁的寧木森就被丟進了這個冰窟窿里面,刺骨的冰冷之水浸在身上,刺激得他連喊叫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一會兒後,他被提起再緩了一口氣,很快,就又再度扔進冰窟窿里面,周而復始,他在痛苦是輪回。

年復只是板著臉看著,手卻是模了模女兒的頭頂,一抹歉意與愧疚浮現在眼底,「晴兒,爹對不起你。」

年初晴對于寧木森的慘狀,半絲同情也涌不上,這人真惡毒,她可是巴不得他早死。等听到父親這句話,她抬頭看向父親的臉,「爹,我從來怪你。」

听了女兒這樣的話,年復更是愧疚得無以復加,這都是他識人不清的錯。

盛寧郡主卻是半分感動也無,她才不是女兒,只一句好話就全部原諒,一把從年復那兒將女兒拉回來,「得了,我也沒興趣再看這人,年復,我可丑話說在前頭,等他氣絕了,抬出去讓狗吃了,別虧了我的地盤。」

說完,拉著頻頻回頭的年初晴,盛寧郡主揚長而去。

年復的嘴角一陣抽搐,只有冷風拂過他的身子。

一旁的喬蓁一臉同情地與年徹道︰「我看公爹要挽回婆母的心,怕是很難很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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