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嫡妻之錦繡重華 第一百二十二章 相遇

作者 ︰ 築夢者

「回稟陛下,我們掌握的戲索不多,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沒能見到人影了,不過出現的人確是陛下要找的……」

百里翼握緊手中的密報,轉身看著窗外的景致,心喜若狂的感覺仍充斥在心間,臉上卻是漸漸凝重,見到愛人那一幕還在心頭翻轉,她為何在見到他時是那樣的陌生……

沒錯,就是陌生,這是他反復回想那一天夜里摘下她面具時她眼眸呈現出來的感情,她看他沒有興喜若狂,也沒有當年眼中的情意流轉……想到這林林總總,他的心頭一窒,有種壓抑的痛苦在其中。

半晌,他做出決定,「備馬,朕要出宮。」

他是一刻也不能待在這兒等消息,已經等了太久,久到他都要絕望了才能收到這零星的消息。拳頭握得很緊,無論是愛人還是女兒,他一個也不會再輕易放手,這麼多年的行尸走肉,他已受夠。

「可是陛下,您若離開都城,賈後她怕是不會安份……」

「不用管她,收拾她的時間不會太久。」百里翼冷聲道。

這麼多年來他都采用蠶吞鯨食的方式將國內的勢力整合,賈氏一族借後位染指皇權,各大氏族早就恨之甚深,一步步地瓦解才能漸漸將權力收回手中。

賈家與他明爭暗斗這麼多年,早已到了容不下對方的程度。

「皇上,公主來了……」

侍人進來稟報的話還沒說完,百里翼揮揮手道︰「讓她回去,朕沒工夫搭理她。」

這個孩子與賈後走得太近了,最近他的疑心漸重,不查她還不知道,一查竟發現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許多的手腳,這就是他疼若眼珠子的女兒,實在讓他心寒。

本來還有些許的憐憫之情,此刻也漸漸消散,到底是不甘啊,這本來是他女兒才能享有的殊榮,居然給了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而這野種還是口蜜月復劍的那種。

「一定要查清楚安親王的死因給朕查清楚。」

「是,皇上。」

百里翼一想到死得不明不白的佷子,一股怒火在眼底燃燒,如果真是玉申公主有份參與造成這慘案的,那麼他將不再對這個便宜女兒心軟,這不再是他能寬恕她的理由。

站在御書房的門前,玉申公主焦急地來回踱著,看到匆匆出來的侍人向她回稟父皇的決定,她的臉色就是一沉。

父皇已經有兩天拒絕她的求見,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莫非他知道她是假冒的?不對,依父皇的性子不會這麼平靜無波。

「你去告訴皇上,就說我昨兒夢見親娘,心里有感,萬分想念,竟至晝夜不眠……」

她編織著一個莫須有的理由,小時候她只有一哭,父皇就會哄她,與她說那個所謂的親娘,若不是賈後一直提醒她,她不是真公主,她或許就會真的將那個女人當成了自己的親娘。

侍人表示明白,很快就又袖攏著雙手往里屋而去。

玉申公主再度耐心地等候,正在踱第十個圈的時候,听到那匆匆而去的侍人又回轉,傳來父皇同樣拒絕見她的話,她的表情這會兒已經難看得無以復加。

憤恨地看了眼這侍人,她不甘地轉身離去,剛出了父皇的寢宮,就見到那個男人在等自己,她看也沒看一眼,板著臉與他擦身而過。

手臂被男子用力地抓住,「走那麼快做甚?」

「放開。」玉申公主怒道,「賈靜波,我還不是你的人,對我尊重點……」

「我呸!」高大身影卻一臉橫肉的賈靜波冷冷一笑︰「對你尊重點?你配嗎?以前皇上還護你一二,可如今他卻是不再看你,你還想要什麼尊重?我告訴你,玉申,以前你看我不上,現在你給我挽鞋也不配,討好我,或許我不計較你婚前失貞,將來還賞你一口飯吃……」

「啪」的一聲,玉申公主的左手已經狠狠地甩到了賈靜波的臉上,「我是我見過最無恥卑鄙下流的男人——」

賈靜波眯著眼楮看著這個打小就高傲的表妹,他早就想要一親芳澤卻屢被拒絕,這次好不容易才在家族中取得與她成親的資格,這個女人已經是他的。

一股戾氣浮現在眼底,一個大巴掌迅雷不及掩耳之飾扇向玉申公主女敕滑的臉蛋,這巴掌比起玉申公主打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玉申公主的臉上火辣辣的,想要再度回擊,手卻被男人用力地攥緊往別處拉去,她的念力凝聚,想要給這個不將她放在眼里的男人一個教訓,就算不能置其于死地也不會放他好過。

只是這念頭才剛起,她的頭突然一陣銳痛,那是瞬間被攻擊的疼痛,疼得她五官都扭曲起來,眯起的眼楮恨恨地看向賈靜波以及他身邊突然現身的男人。

「老子是沒有念力那玩意兒,可不代表老子身邊就沒有高人,你給老子安份點,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玉申公主的表情痛苦之極,仍不及被羞辱的自尊,一直高高在上的她何嘗被人如此踩在腳底下?如果是換作以前,她早就將其打出去,可如今她卻是畏手畏腳,真個攻擊賈靜波,賈後不會放過她的。

玉申公主這邊發生的事情,已經有人一五一十地與百里翼稟報了。

「皇上,要不要去救玉申公主?」

百里翼正要出宮去追回自己的女人與女兒,哪有心思管玉申公主的事情,再說這個賈靜波,他就反對這樁婚事,以前以為這是自己的女兒,無論如何是不能讓她被豬給拱了。可她倒好,竟求到他這兒,說要嫁給賈靜波,他為此發了無數次火,她都寧可受賈後支使也不肯松口。

這次從魏國出使回來更是變本加厲,對這婚事異常地執著,他也終于知道這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順水推舟不再替她擋下這婚事,依皇族慣例,與賈氏一族聯姻。

他當了她十多年的父皇,她卻是由頭到尾都沒打算與他說一句真心話,或公然與賈後做對,是他這父皇當得太失敗還是她對他根本就沒有半絲信任?

一想到這里,他的嘴角就緊緊地抿著,養了這麼多年說是沒有感情幾乎不可能。

「不用,由得她吧,這都是她自找的。」

他扣好衣領上的扣子,沒有一刻心早就飛揚起來,匆匆地安排了一下就出宮去。

皇宮一角寢室的雕花龍鳳大床上,玉申公主的手緊緊地攥著身下的床單,憤恨地看著賈靜波一臉滿足地下床穿衣,身體的疼痛使她無法忽略他加諸在她身上的殘暴,她發誓,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突然下巴被男人捏住,她被迫抬頭看他。

賈靜波輕蔑至極地在她的紅唇上落下一吻,看似憐惜,實則卻是帶著勝利者的驕傲,「玉申,下次再讓你好好享受。」

「你給我滾——」玉申公主怒喝。

「哈哈……」賈靜波大笑地離開。

玉申公主感覺著身下傳來的血腥味,就知道這人的粗暴到何種程度?「來人,給我拿金瘡藥……」

握緊粉拳,她將這一切都記住了。

與玉申公主被強暴的憤慨相比,山中的夫妻卻是悠然得多,因喬蓁有孕,這再怎麼趕速度也快不起來,為了進城打掩護,喬蓁更是遇到了上百年的好木都會要年徹將其最好的部份砍出來,這樣一來,年徹就不能再背著喬蓁,只能充當苦力帶了好幾根上等的木頭離開山林。

到達平地的時候,兩人都有幾分唏噓,身上略有些狼狽,精神頭卻是尚好。

喬蓁用念力引著聖琴跟著她,伸手想要幫丈夫搬一下木頭,年徹的身子一側避開她伸過來的手,「別弄這個,我來即可,你的身子重。」

這一段山路,什麼粗活重活髒活都是年徹干完,喬蓁只需要邁開雙腿走路即可,但即便這樣,年徹還是心疼不已,從不趕路,就怕她的身體吃不消。

「我又不是易碎的女圭女圭。」喬蓁嗔了一句。

「我也沒說你是,舍不得你累著罷了。」年徹笑道。

夫妻倆正說著話,听到不遠處有牛車「 轆」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這對于他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年徹將背後的木頭背好,喬蓁則是將聖琴招至手中,緊緊地抱好,肚子微凸的她略顯孕相,本來她還擔心這肚子小,孩子會不會營養不良?後來找了大夫問詢,一切都是正常的,這兩天似乎又大了一點點。

夫妻倆邊走邊張望,想要搭個順風車,果然沒多時,一個駕車的老漢出現在兩人的視線里面,喬蓁怕年徹說話得罪人,忙展開一個笑臉,讓那老漢同意載他們一程。

老漢一看就是趕集的莊稼人,牛車上還有要帶到城里去賣的農產品,一看到他們,眼里略有幾分懷疑,眼尖的他看到喬蓁的肚子,這是個懷娃的孕婦,戒備就甩到一邊去,同意他們上牛車。

年徹忙將木頭放到牛車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扶著喬蓁上牛車,將外衣月兌下來鋪在一邊讓她坐下,希冀著這樣可以減少牛車的震動。

一路上,老漢都倚老賣老地數落年徹不該帶著懷孕的妻子到山里找什麼木頭,這萬一有個好歹,連哭的地兒也沒有。

「你媳婦懷著娃呢?你可不能讓她累著……」老漢神神叨叨地念著讓人心煩的話,「我那兒媳婦有孕,我兒子可是得時時在跟前侍候著,這時候可要好好待女人才行……」

喬蓁有幾分擔心,怕年徹受不了氣對人家老漢動粗,畢竟自己的丈夫一向都是天之驕子,何時受到過這樣的待遇?能忍才是怪事。

故而她急切地看向年徹,想要寬慰他幾句,哪知一看過去,丈夫的臉上沒有不滿,竟是一臉慚愧地與老漢道︰「老大人說得沒錯,確是我讓她受累了,就怕這胎有個好歹,那我就後悔莫及,都怪我事先沒有做好準備,不然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

「徹之?」她沒想過他會自責如此,伸手握緊他的手。

年徹自然伸手環著她,讓她靠在身上會舒服一點。

老漢明顯對于年徹主動認錯的態度相當贊同,回頭朝他們笑露出一口白牙,「你們這一路必是渴了吧?老漢的車中尚有新摘的甜瓜,你且開來與你媳婦一道吃,可不能讓她餓肚子……」

喬蓁一臉的不好意思,忙想要拒絕。

「謝過老大人,那我就不客氣了。」

年徹卻是大喇喇不客氣地謝過挑了個最大的甜瓜,手掌劈開,露出里面已經熟透的紅色果 。

「徹之,我們這樣不好。」喬蓁的臉皮薄,忙阻止丈夫。

年徹卻是塞了一大塊到喬蓁的手里,「別辜負了老大人的一番心意。」主要是他也看出喬蓁口渴了,等走出山林的時候,他們帶的水都已經告罄。

喬蓁被迫接過這所謂的甜瓜,其實看這樣子就知道是她在現世的西瓜,這兒似乎換了個說辭,這玩意兒孕婦倒是可以適當吃一些,不但能補充水份,還有一些嬰兒可以攝取的微量營養元素。

喬蓁看了看,最後還是抵不住誘惑吃了起來,夏日吃起來真的是一種享受。

如果還在永定侯府,用冰庫里的冰鎮一鎮,怕是更美味。

年徹也是大口地吃起來,換在以前他何曾對這玩意兒在意過?

喬蓁吃飽喝足後,困意上來,頭枕在年徹的懷里睡了過去。

年徹小心地抱著她,眼里有著化不開的情意,共患難後,這情比以往更為深刻,大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部,希望她能睡得好。

借著老漢的牛車,過城門的時候倒也沒被人為難,畢竟他們兩人穿得也不是很好,在山林里幾天時間,再好的衣服也會變成咸干菜,更何況這衣服是一向高高在上從沒干過粗活的年家世子親手所洗,能晾干穿回身上就不錯了,難不成還能指望這公子哥兒能洗得平平整整?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所以他們編了個故事,也就順理成章地混進城中。

進了城就要與老漢分別,年徹扶著喬蓁下來牛車,一人將木頭背好,一人將聖琴抱住,在與老漢告別之時,年徹故意將一個細小的金瓜子放在老漢的車上當做報酬。

他們揮著手離去。

老漢正要再上牛車的時候,發現了那枚金瓜子,忙大喊︰「誒,你們落了東西了……」

年徹大笑道︰「這是給老大人家中的兒媳婦補身子的,家有孕婦,要好好補補啊……」

老漢頓時傻眼了,反應過來想要再追去時,哪里還能看到這對年輕夫妻的身影,只得跺了跺腳,「真是敗家子……」

嘴上雖然這麼說,心里卻是感動得很,這一程他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壓根沒想過要他們年輕夫妻的報酬,再說這是金子,看他們夫妻穿得也不是很得體,這錢怕是也不好賺來?

他不能佔這便宜,竟是駕著牛車找起這對夫妻來,才不過一會兒功夫,他竟沒發現他們的蹤影。

待老漢的牛車駛過,年徹與喬蓁才從陰影處出來,施展的念力幻覺竟是將老漢瞞過。

「我們找個地方落腳吧。」年徹道。

喬蓁點點頭,眼楮卻是笑眯眯的,現在的年徹比起以前更讓她傾心,至少他身上多了點人情味兒,不似以前總有著一股高高在上的疏離感,當然,那不是對她的,而是他展現在世人的一面。

那樣的年徹讓她又愛又心疼,可如今的年徹更像個人,妖孽的面容經過這幾個月的艱苦生活更添男性的剛毅。

「看著我做甚?」年徹斜睨她,眼里有著似笑非笑地戲謔之意。

喬蓁看了看這巷子里左右沒有人,掂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徹之,我發現你更帥了。」

「我一向就很帥好不好?」年徹當即瞪大眼楮反駁她,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長相一向是人中龍鳳。

喬蓁噴笑出聲,「得了,你就別黃婆賣瓜自夸自贊了。」

「我可是與你說真的。」年徹一副不依不饒地道。

喬蓁開始有幾分後悔夸他了,這人就是不能夸,她有幾分憤憤地想。

這幾乎成為夫妻雙方的樂趣所在,年徹將喬蓁安頓好後,即換了個裝束,將落海之前身上戴的佩飾拿去當鋪當了換銀兩,本想用金瓜子的,想到可能會給老漢帶來麻煩,這才改用了自己身上的玉佩,反正這玩意兒都是裝飾品罷了。

之前在秦鼎岳父的車隊里面,他還沒打算這麼做,如今,靠夫妻二人的能力上都城,就不得不另做打算。

為免不必要的麻煩,他當了後不要銀票,只要白銀,一出當鋪,就將身上的衣服換下,卷了卷扔到一邊去,施展念力在周圍搜尋,沒看到有人埋伏,這才走了條隱蔽的小巷子,去成衣鋪買了幾套換洗衣服,再轉了幾個巷子這才回去與妻子匯合。

置辦了馬車,他們就將木頭放好,再將聖琴擺在上面,給人營造一種兩人是高雅琴商的印象。

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

這一日,他們在古道上停下馬車,年徹正要跳下來去打水,喬蓁掀起車窗簾子透氣,這古代沒有空調還是遭罪的,模了模已經漸圓的肚子,她的孕期已過了六個月,身體一日笨重過一日。

越發想念在大魏的親人,不知道婆母盛寧郡主與堂姐喬茵的情況如何?正緊鎖眉頭的她听到馬蹄的聲音,不禁抬頭張望了一下。

「徹之,有大批人馬正過來……」

年徹也是注意到了,臉色不禁一沉。

好在這前面的護衛明顯沒將這麼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看在眼里,竟是直直而過。

喬蓁張望的時候,正好與那輛華麗馬車內的主人四目相對。

她的眼里是好奇,對方的眼楮卻是猛然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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