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榮氏表情一怔,想到這兒媳的霸道,隨後臉色一板,「你娘知道怎麼做?不用你們教。」起身準備到兒媳婦住的廂房去。
章氏姐妹也不含糊,一左一右地跟在自家母親身邊。
「娘,不是我們壞心眼,實在是大嫂她太過份了。」章玉春不忿地道,不過是求她幫個忙罷了,就推三阻四的,沒了她,現在升了官的大哥可以娶個更好的,這新大嫂絕對不能再像喬茵這般。
章瑜春恨恨地道︰「姐可沒說錯,如今她家那個公主堂妹搞不好早就死了,我們也無須再看她臉色行事,這個仇無論如何都要報。」
章榮氏瞪了眼兩個女兒,這傷天害理的事情,她是半點也不想沾,架不住女兒們一再地相勸,她也想著下一個兒媳婦可能會是軟柿子,這樣一想,內心雀躍不已,到底也是受夠了這兒媳婦。
臨近兒媳婦的院子,看到丫頭僕婦們進進出出,章榮氏的步了加快,可以不在乎兒媳婦,孫子那可是她的心頭肉,在乎得很。
一把拉住過路的僕婦,她問,「里面如何了?」
那僕婦看到是老夫人,忙躬身行了一禮,「夫人已經做動了,只是穩婆說產道未全部打開,可能要一兩個時辰後才能生得出來……」
章榮氏沒待她說完,就趕了她離去。
母女仨到得里屋,喬茵的呼痛聲漸向,穩婆指導的聲音也傳入耳內,挑簾子看了半晌,三人這才到暖閣坐著喝茶。
沒一會兒,那穩婆出來,看到章榮氏時愣了愣,忙上前見禮。
章榮氏一把拉住她,細聲詢問了一下里面的狀況,送穩婆出來的春柔看了看,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這才不再理會再度進去給喬茵擦汗。
章氏姐妹看到喬茵的心月復進去了,忙給母親打眼色。
章榮氏背著人給穩婆塞了張大額銀票,表示自己留子去母,更叮囑一切要做得自然些。
穩婆早就與章榮氏接觸過,沒想到這當婆母的如此狠心,這可是正兒八經地嫡妻正房,不過微一打開看到手中那張三百兩的銀票,心頭又狠狠一跳,正缺錢使的她仔細盤算了一番,只要做得隱秘,不會有人發現,這昧心錢說什麼也要賺上一回解燃眉之急,遂會意地將銀票塞進袖口,「老夫人放心。」
章榮氏這才松開穩婆的手,看她上道,遂道︰「做得好看點。」
穩婆點點頭,這才再度轉身回去產房里面。
章榮氏再度落坐的時候,听到里面傳來穩婆的聲音,「夫人要吸氣,對,再吐氣……待會兒才好生……」
她顫著手端起茶碗茗了一口茶水,眼角又再度瞟了瞟產房。
「娘,別前怕虎後怕狼的,沒得惹人起疑心。」章玉春按住母親打顫的手。
「你娘這一輩子就沒做過這等虧心事。」章榮氏低低地不滿道。
「她不仁,我們不義,何來虧心?」章瑜春幫腔道。
章榮氏這才不再多言,而是坐在那兒等著里面待會兒會傳出的喜訊與噩耗。
江南的風光還是很秀麗的,歐博來此已經有段時間了,雖然是行軍打仗,他可是不缺美人侍候,出京時就帶了兩個最得寵的通房。
大白天的在屋子里享足了美人恩,他方才踱出來,一旁的小廝看到主子出來,忙上前稟報一些重要事務。
歐博一听章京找他商議軍務的事情,頓時表情一怔,兩手捏緊交握到身後,沒想到會與章京共事,每每看到這個男人,他都會窩著一肚子火,喬茵這個心傷到現在還沒有愈合。
朝小廝擺了擺手,他徑自往章京暫時的住處而去,這個男人一路上倒也規矩,並沒有帶通房或者找年輕女人,思及此,他的鼻子冷冷一哼。
遠遠地就看到章京與士兵打成一片,身為上層貴族的他很少會搭理這些個下層士兵,那「章哥」的聲音不絕于耳,可見章京是相當地受捧。
「章哥,這是嫂子給你寫的信啊,給兄弟們念念……」有人發現章京胸口處有信封的邊緣,遂想要抽出來念給大家听。
章京一把搶回,笑罵道︰「有甚麼好听的?不過是家長里短的嘮叨,女人都這樣,去去去……」
「章哥,別那麼小氣嘛,你與嫂子的感情有多好大家都有目共睹,不然豈會三天兩頭一封信?」有人笑著起哄。
「沒錯,我可是親眼看到章哥挑燈夜戰,就是為了給嫂子寫信,那勁頭可是足得很。」
章京笑道︰「有這閑功夫跟我開玩笑,不如你們也去給妻兒或者親娘寫封平安信,這比什麼都強。」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紅了眼眶,出門在外,最是記掛親人。
「我想我娘了……」有那些個年紀小初入伍的小士兵眼楮紅紅地道。
眾人沉默起來。
章京撫模了一下這小兵的頭頂,「打勝仗給你娘爭軍功爭餉銀一樣強。」
那小兵一听,這話在理,頓時手背一抹,終沒再眼楮含淚。
「章哥,算算嫂子快生了,你一回京就能抱個大胖小子,羨煞我們這些個人。」有那親近的人轉移話題,說點喜慶的事情。
一說到這個,章京一臉的驕傲,「那是,老子可算是等到了……」
歐博的眼神一黯,心頭涌起一陣苦澀,她要生娃當娘了,可娃他爹卻不是他,如果當年他能更清楚地認知自己的情感,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遺憾?而她與他也會生下一堆孩子,只是人生再無法回頭。
悠長地嘆息一聲,他再抬頭時正好看到章京看過來的目光,頓時收起所有的心傷,背著手走過去,「听說你找我?」
章京點點頭,一看到這個歐世子,他就恨得牙癢癢的,那手也是癢癢的,巴不得再也見不到此人,讓周圍的士兵散去,他點點頭,「我們到那邊說話吧。」
歐博跟他一道到了旁邊,路上忍不住提及,「茵兒她是不是要生了?你這個時候離開她,就對得起她……」
章京的步子一頓,猛然一轉身提起歐博的衣領,「你是誰?憑什麼提及我妻房的閨名?歐博,你別太得瑟,我們夫妻的事輪不到你指手劃腳!」
歐博一把甩開章京的大掌,面容也是一冷,「我為什麼不能提?當年若不是你橫插一腳,今天她生的就會是我的孩子,你才是那個插到我們中間的人,這一筆賬我一直都記得。」
章京一拳就打過去,這人太不要臉了,「你給我閉嘴,歐博,別以為出任務我就會容得下你口出惡言?你休想,茵兒是我的妻子,你給我牢牢地記住。」
歐博避開這一拳,也迅速反擊,他也早就看不慣這個男人,「這話是我說才對,奪妻之恨,你以為我就能忘得了?」
「呸,你那妻送我,我也不要。」章京一臉鄙夷,「茵兒與我是結發夫妻,拜過天地高堂,入了我章家族譜,不是那個跑到我家來說話顛三倒四的妻子可比……」
听到這話,歐博的步了一頓,就這樣被章京一拳打中,嘴角腫了起來,他正色道︰「徐氏去找過你們?」
章京握緊拳頭,冷哼道︰「有什麼出奇的?你們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她有 癥,不知道胡思亂想些什麼齷齪的念頭,這樣的女人也就你受得住,當然,你們也是‘門當戶對’嘛。」
嘲笑的話月兌口而出,絲毫不給歐博半分面子,他早就想出這口惡氣了,只是現在才逮著機會罷了。
歐博沒想到妻子真的做出這種事來,面容十分的難看,握緊拳頭轉身就走。
「我們還有軍務要相商……」章京攔住他。
「改天再議。」歐博一手推開他。
章京想想也不是十分重要的軍務,遂冷著臉讓他離開,轉身就回到後邊看到他倆動手的士兵中去。
「章哥,你與歐世子不對付啊?」有人八卦地問出口。
章京嘴角一撇,「誰與他對盤?那等人,本來就與我們不是一路的。」
「沒錯,就他還帶了兩個美人一道來,這行軍打仗最忌這個,我也看他不慣……」有士兵附和。
章京笑了笑,伸手到胸口處捂了捂,到底擔心家中的妻子,不知道她何時才會順利生產?離家越久,才越明白思念早已深入骨髓。
喬茵沒有時間悲春傷秋,孩子一直沒下來,直到天擦黑,她的陣痛越來越明顯,兩手攥緊身下的床單,在穩婆的喊聲中努力將嬰兒推出體外,生育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了這麼久,也沒听到嬰兒的啼哭聲,章榮氏著急地來回踱著。
沒多時,有小丫鬟匆匆進來,說是喬二夫人喬朱氏正過來。
章榮氏一听這親家登門,心里就「咯 」一聲,她來做甚?遂滿臉不願意地去迎喬朱氏。
喬朱氏接到女兒要生的消息後,原本在家等著,後來喬荏急忙回來後,她這才心驚地與這佷女一道趕往章家。
「親家母。」章榮氏笑著喚了一聲。
喬朱氏臉上半分笑意也沒有,徑自越過這陰險的親家,趕往女兒的產房里面。
「親家母,里面血腥重,我們在此等候即可。」章榮氏笑著相攔,放這喬朱氏進去,里面的計劃就泡湯了。
喬朱氏一把推開這個老婆子,「走開,別在這兒擋我的路,章榮氏,我可告訴你,若我的女兒在你章家出了什麼事,我與你沒完。」
「親家伯母,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家待嫂嫂可好了,哪有半點怠慢,這孩子還沒生下來,我娘可是連女乃娘與補品都準備好了……」章瑜春力挺生母。
「放你娘的狗屁。」喬朱氏頓時髒話出口,「這里面就你的想法最見不得人,你給我滾開,別以為我家聖公主出了事就沒能人了?我告訴你,宮里還有位芷太嬪呢,這可是皇上親封的。」
喬芷被封為太嬪的事情,就連喬家自己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她的孩子還小,太嬪又不是什麼高位,能給口飯吃就不錯了,也不能幫家族升官發財,自然沒有人去拍馬屁逢迎。
此時的章氏母女一听這什麼芷太嬪,心里都不以為然。
喬荏冷冷一笑,「你們打的是什麼主意,別以為沒人知道?這天下可沒有不漏風的牆,多行不義必自斃。」
「你瞎說什麼?一進來就咒我們家。」章榮氏不再忍,也不給好臉色。
喬荏輕蔑地道︰「你們先讓開,事後再與你們算賬,如果我五妹妹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母女一個也走不掉,大不了我們上公衙。」
章氏母女一听上公衙幾個字,頓時身子一僵。
偏在這個時候,里屋傳來嬰兒的大哭聲。
生了?
爭執地眾人俱是心頭一震,急急想要進產房去看。
「恭喜老夫人,是個哥兒呢。」穩婆喜氣洋洋地抱著嬰兒出來,準備要賞錢。
章榮氏一听是孫子,頓時眉眼笑成一團,急忙抱過穩婆手中的孩子,「哎喲,我的乖孫喲,你們看看,這孩子長得多像他爹小時候……」
章玉春與章瑜春一听老娘的話,頓時就撇撇嘴,這一團皺巴巴的,哪里看得出來像她們的哥哥了?這孩子是喬茵生的,她們自然愛不起來。
喬朱氏徑直越過她們就要往里走,心里焦急女兒的情況。
章榮氏忙喚道︰「誒,孩子在這兒呢……」
「你的孫子是在這兒,可我的孩子還在里面。」喬朱氏頭也不回地冷聲道。
抱著孩子的章榮氏心頭一顫,她也是為人母的,手中的孫子不由得沉甸甸起來,想到十月懷胎的辛苦,喬朱氏的話還是讓她動容了。
「娘?」章氏姐妹忙推了一把親娘。
章榮氏卻是一把抓住穩婆,「你進去,將我兒媳婦救活,趕緊去——」
穩婆也是一愣,這老夫人改主意了?
「別傻站著,趕緊去啊。」章榮氏喊道。
穩婆忙不迭地點頭,她也不想做這有損陰德的事情,急忙轉身進去。
「娘,我們都說好了的,你怎麼改主意?」章玉春急道。
章榮氏抱緊懷里的大孫子,淡道︰「等你們有了孩子就會知道娘今天為什麼改主意了。」說完,抱著孫子坐下仔細打量,還是她的大孫子好看。
屋里傳來「姑娘大出血——」的話,章氏姐妹對視一眼,這回再度抱希望,說不定這大嫂挺不過去呢?
兩人故做鎮定地坐著,喝著口中的香茶,就等著听好消息。
產房里,一陣血腥味兒,喬朱氏表情著急,喬荏扶著這二伯母,她對于這血腥的場面頗為不適,可也不能就此離開,這章家沒一個好人。
那穩婆急忙掏著胎盤,只要這個她故意留下的東西掏了出來,產婦就會有救。
「你倒是快點啊。」喬朱氏催促道,伸手輕撫女兒汗濕的頭發,看著她一臉蒼白地躺在尋兒,她就急得想哭。
已經失去了大女兒,再也經不起失去這小女兒,哪怕母女平日里也有口角,可這也是她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
沒一會兒,胎盤下來了,穩婆趕緊動手給喬茵芷血,產婦本就是順產,若不是她故意為之,是不會有這驚險的。
「血,血止住了……」春柔喜極而泣。
喬茵仍然昏迷不醒,呼息綿長,看來沒有生命之險。
喬朱氏這才放下心來,給女兒撥了撥頭發,她這才吩咐春柔好好地看著女兒,這才與喬荏一道往外走,有些賬還要好好算算才行。
之所以她會知道章氏母女的打算,也是因為在夫家張揚的章氏姐妹,尤其是章瑜春,她在夫家打壓妾室,對公婆無理,早就引得上下對她憤恨久矣,兼之又與丈夫勢成水火,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夫家的小妾一听說有此事,立即就說給丈夫听。
章瑜春的丈夫與喬荏的夫婿尤信是相識的,況且他早憶忍夠了章瑜春的無理取鬧,處處管他,以前還礙著她大哥不好休妻,如今這小姑謀害長嫂,章京這大舅哥若知曉哪會放過章瑜春?
他早也看出來了,章瑜春在章家沒甚地位,娶了她也不會給他帶來半會實質的益處,早就想名正言順地休妻,遂將這事說給尤信知曉,尤信一听心中大驚,立即回府告知妻子喬荏,這才有喬荏與喬朱氏趕往章家的一幕。
此時听到喬荏的話,章氏母女俱都臉色一灰,那穩婆更是沒臉見人,將那昧心錢掏出放到桌子上,「好在老夫人與老身都沒有造下這大孽。」
喬朱氏看了眼面如死灰的章榮氏,不管她有沒有改主意,她也不會讓章氏姐妹好過,遂道︰「這事你們章家如何處理?不然我可是要去見官的。」
章瑜春怒道︰「沒有這等事,我是被冤的,那個狐狸精早就想要取而代之,她的話豈能可信?」
章玉春大氣都不敢喘,她沒像小妹那般沒頭腦,這事被揭穿,她也恨極了小妹,這樣的事情哪能大嘴巴地到處嚷嚷,沒得還要害了她。
果不其然,章榮氏還沒說出解決的辦法,章瑜春的夫家就已是送來了休書,章瑜春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休,當即暈了過去。
章榮氏自然是扶住女兒,又是一陣地兵荒馬亂,章玉春怕禍及自己,早早就溜出娘家,回夫家去,一定要回去穩住夫家才好,她不能步小妹的後塵。
喬朱氏恨恨地看了眼章榮氏,女兒正在月子里,她的章氏母女又要施什麼詭計,遂打算暫住在章家照顧女兒。
她朝喬荏道︰「這次還是謝謝你了,你還是先行回去吧,不然你夫家也要有意見。」
「二伯母,不礙事的。」喬荏道。
喬朱氏知道當兒媳不同于當女兒,還是讓喬荏先回去,喬荏敵不過,這才起身離去,「二伯母,五妹妹醒來,你趕緊派人報與我知,我好放心。」
喬朱氏點點頭。
喬荏離去的時候,星子早已爬滿了天空。
東陵國的夜空也是一片星光燦爛,喬蓁挺著個大肚子在原地焦急地等待著,年徹讓她坐,她也坐不安穩,心里擔心著親生父母的安危。
經此一役,曾經有的隔閡已經被打破了。
「怎麼還沒回來?徹之,他們會平安無事吧?」她拉著丈夫的衣袖,希冀得到他肯定地答覆。
年徹抱緊她,在她的頭頂落下一個安撫的親吻,「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你別太憂心。」
喬蓁點點頭,努力地安撫自己劇烈跳動的心,壓下不好的念頭。
那去尋找的人已經第一撥回來了,帶來了並不太好的消息。
「什麼?人為什麼找不到?」喬蓁瞪大眼楮道。
「可公公還在那兒焦急地搜尋著,可也沒有陛下的蹤跡,現場只有幾片破布。」那回稟的人將破布遞給喬蓁。
喬蓁一接過,展開來看,果然是親生父母身上的衣物,頭一暈,險險要倒下來。
年徹扶住她,「我們趕過去看看。」
喬蓁早就在等這話,忙點頭。
夫妻二人坐上馬車,連夜趕往出事的地點,就連楊長老也是沉著一張老臉,看了看夫妻二人,沒再言語。
他們在出事地點尋了三天也沒有發現百里翼與燕飛的蹤跡,喬蓁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錦繡,找不到也是好消息,那個用秘術引爆魂靈的人是不好對付,可也不代表他們就應付不了。」
喬蓁站在崖邊迎著山風,心里一片煩亂,丈夫說的她何嘗不是這麼想?可心到底平靜不下來。
可公公一臉憔悴地踱過來,「我們先往都城去吧,讓人在此繼續搜尋陛下他們,只怕現在都城也出事了,陛下一向命大,他會追上我們的。」
「錦繡,可公公說得在理。」年徹握緊妻子的手傳達他堅定的信念。
半晌,喬蓁方才點了點頭。
看了眼那邊的山谷,她放聲大喊,「爹,娘,你們一定要活著——」
山谷回蕩著「活著、活著——」的聲音。
發紅的眼眶強力忍著那擔憂的淚水,喬蓁模了模渾圓的肚子,祈求著一家團圓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