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貴妻難為,79因為我知道你
寧錦看著楚懌一步步的逼近,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1
她知道慕容長離就藏在屏風後。
若是真被楚懌發現,就是她原本和慕容長離沒有其它別的關系,也會因此說不清楚。最重要的是,她不久後就要提為正妃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實在不想和楚懌杠上。
想到這里,寧錦不由得因此蹙起了雙眉。
一旁半躺半坐在軟榻上的寧雪看著這情況不明所以,但她也不是傻子,知道楚懌和寧錦之間肯定是有什麼不妙的大事發生了。對于這兩人之間的不合,寧雪是喜聞樂見,不過現在的她還得依仗著寧錦,自是不能表現的太過幸災樂禍,她低低的喊了一聲,「寧庶妃。」
從這聲音中不難听出有幾分擔心的意味。
寧錦沒有說話,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寧雪,又看了眼即將走到屏風處的楚懌。
寧雪是個聰明人,當即明白了。
寧錦這是在跟她使眼色——讓她攔住楚懌。
寧雪垂下了眼眸,盡管她再不想幫助寧錦,但也不能在明面上駁回寧錦的命令。畢竟經過白氏小產一事,寧錦已經對她不信任了,或者說寧錦從來就沒給過她信任,所以她更得小心翼翼的在寧錦面前做事,不能再鑽一絲絲的小空子。
「哎呀——」
寧雪揉著自己的腳踝,痛叫了一聲。
寧錦也適時的擔心的問道︰「七姐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動了胎氣?」
楚懌聞聲,側首看了一眼,果然見到寧雪紅腫的腳踝和慘白的臉色,他微皺了皺眉,卻並沒有因此止了步,而是徑直走到了屏門後。
他這個舉動,頓時讓寧錦和寧雪同時都心一寒。
寧雪向來都是知道她在楚懌的心目中沒有多少分量,畢竟是她先不知廉恥的引誘了楚懌,她也不指望在楚懌能在一開始把自己看得有多高,只是暗想著以後能慢慢的改變楚懌的想法,在他心目佔有一席之地便好。可看如今的情形,即便她懷了他的孩子,在他心中也是低賤如塵埃。
讓寧錦心寒的是,楚懌如此較真,慕容長離的存在怕是……瞞不住了。
她得趕緊想個法子。
而紅檀木漆畫插屏屏風後——
空無一人,並沒有楚懌所猜測的藏身在此處的趙彥清。1
只有一件掉落在地上的白色的披風。
楚懌彎腰拾起這件披風,細細打量了一番,才確定是寧錦的披風。
見楚懌拿著一件披風獨自一人從屏風後走出,寧錦猛然松了一口氣,只是這心上的一塊石頭落下後,又堵上一塊——慕容長離不是在屏風後麼?怎麼不見了。那麼,現在他在哪里?
楚懌看了看這件披風,又看了眼寧錦,眼神銳利的問道︰「這麼晚了,還準備著披風,你想去哪個地方?見趙彥清麼?」
寧錦見楚懌已經口不擇言,還是執著在她是否紅杏出牆的問題上,不由得冷聲道︰「楚懌,我便是去見趙彥清又如何?我們只是兄妹!」
更何況,她若是真想紅杏出牆,肯定得做的萬分小心,能讓楚懌如此輕易的發現麼?
楚懌捏住寧錦的手骨道︰「你非得如此氣我嗎?趙彥清只是一小小的三品將軍,何能比得上天潢貴冑?」
寧錦被楚懌給氣笑了,她都快無力解釋了,「楚懌,趙彥清和我當真只是普通的兄妹關系。我和趙彥清門當戶對,若是真對彼此有意,早該結為夫婦了。」
一旁一頭霧水的寧雪在听到這句話時,終于明白了些前因後果。
楚懌在懷疑寧錦與趙彥清有染,而寧錦如何解釋都不得,所以兩人才會鬧崩。
寧雪從旁懦懦的說道︰「王爺,妾可以作證,寧庶妃和趙將軍從小一起長大,當真沒有其他的關系。」
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楚懌的臉色更沉了些,盯著寧錦說道︰「趙彥清和你的關系倒真是不一般!」
寧錦看了眼唯恐天下不亂的寧雪,爾後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道︰「楚懌,我便是說什麼你也不信。而今你懷疑也懷疑夠了,查也查完了,若是沒其他的事情,我累了,想休息了。」
楚懌見寧錦如此示弱困乏的模樣,也微有些心生憐惜。
而且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他原本因為失第一子喝酒,而產生的酒意也醒了七八分。且他再一看寧錦的房內凌亂不已,也有些暗自惱悔。楚懌軟下三分聲音,道︰「今晚是本王……喝醉了。」
寧錦撫了撫耳邊垂下的鬢發道︰「我知道了。」
楚懌想伸手模模寧錦的發,卻被寧錦一個側身躲過了,他微嘆了口氣道︰「錦兒,此事是我太莽撞了,你別放在心上。」
寧錦敷衍的點了點頭。
「趙彥清,始終不是你的親哥哥,以後就別再與他接觸了。」
又是趙彥清,她和趙彥清明明一直以來都是清清白白的,何來的其他的不正當的關系?寧錦倒真是想知道她和趙彥清到底做過什麼越矩的事情。
只是現下寧錦也無力和楚懌辯駁,她在擔心著沒有躲在屏風後的慕容長離到底去了哪里,敷衍道︰「王爺的叮囑,妾謹記于心。」寧錦語氣淡淡的下著逐客令,「妾很累了。」
楚懌嘆聲道︰「你休息吧。」
從旁的寧雪抓住時機道︰「寧庶妃,妾也先離開了。」
寧錦知道寧雪所想,也願意先給她些甜頭,便道︰「王爺不如先送寧雪回去,再去留宿白氏那里吧。」
這最終能不能留住楚懌,就得看寧雪的能耐了。
待這兩人離開許久後,寧錦才徹底壓在心上的那塊大石頭。她四下張望著,小聲的喚道︰「慕容世子?慕容長離?」
無人回答。
寧錦還以為慕容長離是趁亂走了呢,心口微有些不明所以的發悶。她走到燭台前,將一盞一盞的燃燒的燭燈給挑滅了,正準備模黑回到床上歇息時,卻在轉身踫到一堵溫暖的牆。
「什麼東西——」
在黑暗中,沒有絲毫武功內力的寧錦無法做到目視,陡然踫到一個溫熱的東西,差點沒大叫出聲。
慕容長離捂住她正準備大喊的嘴道︰「又不認識我了?」
他這句話問的太有內涵。
一個「又」字讓寧錦微微蹙起了柳眉,她拉開慕容長離溫熱的手,道︰「怎麼不認識?你是慕容世子。」
黑暗中慕容長離的唇角微揚,他問道︰「還想出去嗎?」
寧錦挑眉道︰「自是要出去的。」她這話說的有些口不對心,經過楚懌懷疑的這件事,寧錦確實有些疲乏了,倒不是身體的困倦,而是精神上被折騰的疲倦,她想好好歇歇。
只是礙于今日是慕容長離的生辰,寧錦實在不好掃他的興。
慕容長離能看得出她的不舒適,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道︰「若是乏了,今晚就不去了,以後有的是時候。」
寧錦反骨來了,她不依道︰「不行不行,現在就要去。」
慕容長離無奈。
兩人躲過一干王府的侍衛,從後門溜出了王府。
一路上,他們兩人都是緘默了先前楚懌不悅上門的事情,只是談論著民間一些有趣的事情。這種相處方式讓寧錦十分安心,她知道自己本身就不是能輕信他人的人,在夢境後就是更加多疑了,對別的才相識的人,總是不信任。
而慕容長離仿佛是知道這點般,從不與寧錦過多的討論一些關于相府和王府的事情。只是單純的指導著寧錦,給偶爾在困境中的寧錦一些建議,讓寧錦一點一點的卸下心房。
可越是這樣,寧錦就越是疑惑。
她在慕容長離不善于隱藏這些瑣問題,大概是慕容長離太能容人了些,以至于寧錦想到了這個問題,便開口問了出來,「世子不疑惑?」
疑惑她和楚懌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系,疑惑她為什麼虛報孕事,甚至疑惑她這個人。
慕容長離牽著她的手走在從王府後門出來的,這條沒有燭光的小徑上,沉吟了一下後,才道︰「我不疑惑。」
「為什麼?」若是換了旁的人,早該疑惑她了。就連林遲,在知道她有孕事時,也忍不住的想要核對一下,在她嫁給楚懌的那一個新婚之夜,也曾在側面問過她為何一絲反抗也沒有的要嫁給楚懌。
慕容長離默然了許久。
等穿過這條微暗的沒有人煙的小徑,恍然走進一條熱鬧、有明亮燭火映著的夜間鬧市,他才緩緩出聲,回答了寧錦了問題,「因為我知道你,懂你。」
寧錦走路的步伐微微一頓。
她似乎在黯淡中又夾雜著明亮燭火的夜色下,微微勾起了唇角,仿佛在笑,很美好。
只不過,這卻是一抹嘲諷的笑容。
因為,她早已連自己都已經看不懂了,有些時候,她除了知道不能再重蹈夢境中的覆轍,且要為之不斷的思考應該怎麼做之外,都不知道還應該做些什麼。
所以在听到慕容長離說出這句話時,寧錦只能自嘲和嘲笑。
這是她認為的,听過的最沒有誠意的一句話。
而她不知道,說的人,是實實在在的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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