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感覺有電擊在自己的胸前震動,耳邊還有模糊的聲音在不斷響起。這樣的場景讓長安覺得很熟悉,想了想才發現自己應該是又回到了醫院,還是在搶救室。
多次的經驗告訴她,這個時候哪怕再累,也要睜開眼楮告訴醫生自己沒事,她還活著。
這樣想著,長安就用力的睜了睜自己困乏的眼楮。白茫茫的一片打在長安的臉上,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但也只是一瞬間,她就再次冷靜了下來。
這是手術燈的強光,她再熟悉不過了,還有臉上氧氣罩的束縛感,這熟悉的一切都讓她失控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長安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醫生的臉,雖然他戴著口罩,但長安還是認出了眼前的這個老大夫就是一直為自己看病的老爺爺。
感受著老爺爺溫暖的大手輕柔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長安眨了一下眼楮,隔著氧氣罩向老爺爺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
「長安乖乖的躺在這里,爺爺去給你叫爸爸好不好?」老大夫特意壓低聲音慈愛的問。
恩,長安輕輕的點了點頭。
听著醫生漸漸走遠的腳步聲還有護士們收拾搶救器械的聲音,長安的小臉上又變回了一片。
長安努力的抬起手模模眼角,又模模自己的臉。不一樣了,這輩子和上輩子不一樣了,哪怕都是被拋棄,但過得卻是不一樣的生活。
長安知道,不管自己曾經表現得多麼淡然,多麼的無所謂。但被親生母親拋棄的事實,卻一直像一根刺一樣的扎在她的胸口,不想不問的時候,什麼都好。但凡有那麼一天,她想到了或者突然遇到了,那麼那根刺就會在瞬間化為最鋒利的尖刀,一刀刀的剜在她的胸口。
她一直再問,憑什麼。
這個問題,長安想了兩輩子都沒有想明白過。長安不明白上一世自己的家人為什麼要遺棄自己,她不明白他們憑什麼,憑什麼那麼自私的就決定了她的命運。這一世,長安一樣不明白,憑什麼,憑什麼她徐蔓柔那麼的理所應當,丟的也是她,想要的還是她,憑什麼所有的好事都讓她佔了去。
一波一波的怒意再次席卷了長安的內心,讓她的心髒又一次痛了起來。一只手輕輕的貼在胸口感受著心髒疼痛的反抗,長安逼迫自己靜下心來。
其實長安知道,她只所以這麼憤怒,不僅僅是因為徐蔓柔,也是因為上一世。那就好像是個魔障,踫不得,一踫就會讓她發狂。
這麼多年歷經兩世,長安都無法釋懷自己被遺棄的事實。上一世的時候,長安就常會想,如果她沒有被拋棄的話,迎接她的會不會是另一種生活,然而那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而這一世,當徐蔓柔以一個被害者的姿態出現在長安面前時,她所承擔的不僅僅是長安的怒火,還有上一世,那個至死都還是一個孤兒的長安的怒火。
這是不對的,長安這樣告訴自己。
所以當殷簡陽小心翼翼的問她是否記得徐蔓柔的時候,長安異常平靜的告訴他。
「當然記得,我記得自我出生起的每一件事。我記得她不顧我和太平的哭聲決然的離去,也記得太平哭著問我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說她是個沒媽媽的野孩子,我也記得在病床上的我是多麼羨慕別的孩子都有媽媽照顧。所以,我不會認她的。」
「絕不。」最後兩個字,長安是盯著殷簡陽的眼楮說的,她想讓他看見自己眼楮里的堅決與毋庸置疑。
殷簡陽看著自己的女兒蒼白著小臉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仿佛只要自己說出她不願意听得話,她就會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恩,我們不認她,我們長安不認她。」殷簡陽溫柔的將長安擁到自己的懷里,大手輕柔的撫模著長安的後背。
「茵茵也不認。」長安悶在殷簡陽的懷里說道。
「嗯,長安不認,茵茵不認,爸爸也不認,我們所有的人都不認,沒有人會認。」
「嗯。」
殷簡陽輕輕的退出病房,將門關上,轉身就看見坐在醫院走廊里的徐蔓柔和趙澤州。
徐蔓柔看見他出來,幾步就迎了上來,一臉的蒼白,雙眼紅腫的看著他。
「孩子沒事吧?」
「我只是想見見她,讓她叫我一聲媽媽,我沒別的意思的,我不會要回她的,真的,我現在又有了孩子,這一次我會給她完整的母愛的,我只是不想自己有遺憾……」
「滾!」
「啊?」
「我叫你滾,叫你和你的臭男人一起滾,從今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長安的面前了,你听明白了麼。滾!」
殷簡陽憤怒的喊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響,引來眾人憑憑的目光。而殷簡陽只是紅著眼盯著面前的這對狗男女,恨不得將他們打一頓。
而他也這樣做了,一聲脆響過後,徐蔓柔捂著臉驚叫出聲,一臉的不可置信。
「徐蔓柔你不配做一個母親,你真讓我惡心。」
「還有你,趙澤州,管好你的女人,別讓她再出現在我家人的面前。」
「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殷簡陽陰森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走廊里,讓徐蔓柔然不住打了個冷顫,緊緊的靠在趙澤州的懷里。而趙澤州則是一臉復雜的看著殷簡陽遠去的背影,半響後才半擁半扶著徐蔓柔向外走去。
這麼多年了,蔓柔還像個孩子一樣的天真爛漫,好像全世界都在以她為中心一樣,是我把她保護的太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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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重復的章節,主要是三十三章大修審核不過,所以只有新開一章。
但以前的章節也刪不掉,只能重復存在了。
這是新章節,也算是二更了,求票,求花,求鑽石,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