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老看著並排坐在沙發里的兩個年輕人,輕輕點了點頭,在心里喟嘆到,「江山有待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啊」。青年才俊,都是好孩子啊。
然而當他的目光掃到齊向北的身上的時候,卻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個孩子,認識這三四年來,每見一次都讓他忍不住同情一次。
那個姑娘他曾經也是遠遠的見過一面的,雖然是個殘疾,但能書能想的,就連是一般的正常人都比不上的。那是個真正的鬼才啊!只可惜,後來慘死了。
慘死了,真的是慘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手上腳上二十枚指甲蓋都被撥了個干干淨淨,身上的鞭痕更是一層疊著一層,新新舊舊腐爛生瘡。他們找到她的時候,身體還是軟的,但人都臭了。
老爺子還記得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躲得遠遠的,只有小北沖過去抱著那具尸體,跪在地上哭的像個失怙的孩子,更像是古猿長嘯,讓人不忍傾听。
那以後原本還是個大男孩的小北,一夜之間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活到了地底下,活到了尸體里。
而那些個傷害過那姑娘的人,都被小北要了過去,現在還活著幾個就不知道了。只是每次小北問他借醫生過去,醫生回來後都要嘔吐不止,連著做好幾天噩夢。
可以說那個姑娘活著的時候造就了一個有著商業天賦的齊向北,那個姑娘死後也帶走了一個叫做齊向北的人,留下了一個叫做齊向北的魔鬼。
那個姑娘,哦,那個姑娘叫做什麼來著?
龔老爺子眯了眯渾濁的雙眼,最後溫柔的看向懷里的小家伙。
對了,那個姑娘,也叫做長安。
只可惜沒能一世長安,就連半世都沒有啊。
老爺子伸出手去模了模長安的頭,眯著的眼里閃過一抹厲色。
上一個長安沒能長安也有他老頭子的緣故在里面,這一個長安,他老頭子一定要許她一個真的長安。
溫柔的拍了拍長安,老爺子又將視線轉會齊向北的身上,蒼老的聲音透著一股無奈和自責。
「小北啊,該放下的事情,就不要再緊緊握著了。握不住的……」
老爺子憂心的看著仿佛是藏在黑暗里的齊向北,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這句話他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從來沒有得到過半個字的回答,看來今天也依舊會這樣了。沒有辦法老爺子只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哎……」。
沒有想到,在這聲悠長的嘆息聲中,一聲干淨的溫柔的近似呢喃的聲音輕輕響起。
「好。」
听到這一聲「好」,老爺子懷里的長安好像被電擊了一般,狠狠地顫栗了一下。兩行滾燙的淚就不受控制的從長安的眼中滑落。
曾經的多少個日子里,有一個小小少年撒嬌的趴在自己的膝上,輕聲地溫柔的,干淨的依賴的對自己說出這一聲「好」。
她舉起自己的小手狠狠的咬在嘴里,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然而那淡紫色的小嘴卻是忍不住向上翹著,讓一張布滿淚水的小臉又哭又笑,難看的扭曲在一起,卻讓看到的人有一種入骨的悲戚。
這一邊老爺子還沒有對等了許久的答案做出什麼反應,懷里的長安就發出了嗚嗚的哭聲,就如同悲鳴的小獸。老爺子緊張的捧起長安的臉就看見這樣一副悲戚的模樣。雖然不知道小家伙為什麼會哭的這麼傷心,但老爺子還是把她抱在懷里細細的哄著。
說完「好」後的齊向北看著老爺子懷里哭泣的小姑娘,清秀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到極致的宛若凋謝的笑容。
姐姐,從明天起小北要做一個溫暖的人,就像你一樣。
但今天,就讓小北再做一次魔鬼,就讓小北一刀一刀的懲罰掉那些傷害過你的人,就讓,小女孩稚女敕的哭聲成為你最後的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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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我修我修修修……
好累,求花,求鑽石,你要不給我送,我就哭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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