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長安,你怎麼了?」
就在長安想要閉上眼楮休息一下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驚慌的叫聲。長安一把握住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睜開眼楮示意面前的人不要出聲。
艾瑪迎上長安罕有的凌厲目光立馬停止了呼喊,只是仍然擔心的蹲在一旁扶著長安的身子不知道該干什麼。
長安看著面前驚慌無措的快要落淚的女人,淡定的拍了拍她緊緊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有些氣虛的問道。
「帶藥了麼?」
「藥?啊,對,藥,帶了!帶了!對,藥!藥!」
原本還在一旁慌了心神的艾瑪此刻一听長安的問話,立馬就回復了往日里的鎮定與干練,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白色的小藥瓶倒出要來喂給長安。
他們這些時常跟在長安身邊的人身上是常備著藥的。一開始大多是小北或是樊旭這些長安親近之人要求的,後來卻都變成了一種習慣。
有時候掏包掏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即便是長安不在身邊都會覺得安心無比。偶爾拿在手里把玩,听著藥瓶里叮叮當當的響,都會漸漸退卻心里的浮躁與火氣。就好像是一個定海神針,拿著這個藥瓶就會想到那個淡如風,暖如陽的女子。
正在長安吃完了藥靠在艾瑪肩膀上休息的時候,穿著一身鵝黃色小媳婦的李理從樓下跑了上來。
一看見李理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長安就趕緊伸出手去制止了男人呼之欲出的尖叫聲。
如果說艾瑪是個披了女人裝的沉穩男人,那李理絕對就是投錯了抬的鄉村小媳婦。
果然長安一抬頭就看見李理半彎著腰雙手捧心的站在那里,一雙眼楮睜得大大的,明顯是被面前的場景嚇到了。
對于這個都過了十多年卻依舊像第一次見面一樣,單純又月兌線的老男人,縱使是心髒還在隱隱作痛,長安仍是忍不住抹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
「李理,過來,扶我起來。」
長安溫柔的聲音輕輕淡淡的飄進李理的耳中。已經四十多歲的老男人驀然紅了眼眶,委委屈屈的癟著嘴,好像是在控訴長安剛才嚇到了他一樣。不過腿上卻是邁著大步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把長安扶了起來。
艾瑪和李理扶著長安準備轉身向長安身後的臥室里走去,卻不想長安拍了拍艾瑪的手讓她停了下來,說道。
「下樓去小北的房間。」
听著長安的話二人都有些猶豫,不過二人都習慣了完全听從長安的決定,所以在猶豫了一下後,就順從的扶著長安去了二樓小北的臥室。
下到二樓的時候長安微微探頭向樓下看去,當然除了樓梯沒有看到什麼。
「李理,你剛才上來有沒有看到我小舅?」
長安輕輕的皺著眉頭問道,心里有些擔心。原本剛才艾瑪大聲叫她的時候長安就有些擔心,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不怕唐果母子听到,只是怕樊旭被艾瑪的叫聲吸引上來,長安現在並不想家里人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所幸剛才只有李理上來了,這讓長安的心微微落下了一些。
「我剛才停完車在院子里踫見了老板,好像沒有看見我,匆匆的就過去了。」
二人是開車過來的,李理剛才去停車所以上來的要比艾瑪晚一些。听完李理的話長安在心中暗暗思索了一番才真正的放下了心來。看來剛才艾瑪說話的時候舅舅應該是已經出去了,只是不知道去做了什麼。算了,先解決完眼前的事情吧。
長安輕輕的靠坐在床頭上看著站在面前的李理和艾瑪二人,示意兩個人也坐下,等到二人都搬了凳子坐在自己面前了以後,長安才輕輕淡淡的開口道。
「當初第一次見你們還是在十三年前,我還是個小孩子。現在我長大了,你們也都老了。」
听到這里,艾瑪和李理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以為長安這想要辭退他們的意思,沒想到下一句話長安就話鋒一轉。
「後來我又接替了舅舅的位置和你們一起共事了五年,現在想想那個時候你們也真是膽大,我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讓你們干什麼你們就干什麼。」
听到這里二人更是琢磨不透長安想說什麼,最後還是艾瑪開口接了話過來。
「我相信你,從你第一次對我微笑的時候,我就相信你。」
听到艾瑪真摯的話長安才從自己的思緒里微微的回過神來,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其實長安並不是想要他們的回答或是忠心,也許是因為已經決定了要和他們分別,所以才一下子忍不住有了這麼多的感慨。此刻被艾瑪的聲音打斷了思緒,長安也終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開口繼續接下來的話題。
「艾瑪,我讓你帶的文件帶了麼?」
「啊,嗯,帶了。」
還沉浸在剛才莫名悲傷里的艾瑪有些跟不上自家老板的思維,不過這麼多年練就出來的功力還是讓她在第一時間根據長安的只是掏出了包里的文件。
長安接過文件靜靜的翻開看了看,抬頭說道。
「現在的各個方面都已經準備好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次的標一定會是我們的。到時候就按之前做的策劃來,該找哪家合作就找哪家合作。這是我們進軍地產行業的第一步,千萬要保證質量,不要想佔別人的便宜,不然最後吃虧的只會是我們自己。」
看著面前的艾瑪認真的點了點頭,長安就知道她是听進去了。所以又接著說道。
「除了這個項目,公司正在做的其他項目你也做個表格中來。明天交給舅舅去過目。」
「從明天開始,舅舅會重新接任公司的管理。你已經是舅舅手下的老人了,舅舅的風格你也是了解的。我就不多言了。」
「李理,雖然我不在了,但之前要開子公司的事情不要停,這件事你放手去做,我會給舅舅說的你放心。現在公司慢慢的加入了太多的元素,已經不利于服裝設計發展了。所以我給你一個分公司,只希望你還能保持你這種為藝術而奉獻的赤子之心。也希望你帶領的子公司,你的成員和你一樣,單純,熱血。」
「長安…」
「老板…」
艾瑪和李理兩個人听著長安仔細的交待,明明是平平淡淡的語氣,但听在二人的耳里卻是莫名的揪心,想哭,卻又沒有其他的話能夠表達自己的感情,只有無措的叫著長安的名字,以此來緩解自己心中的不安。
長安伸出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二人都不要說話。
「我的身體,你們也是都知道的。此次正好舅舅回來了,我才決定回來的。我還年輕,想要到處走走看看,可不想向你們兩個老人一樣整天忙忙碌碌的被壓榨著。」
听著長安難得的玩笑話,艾瑪和李理也放松下來了緊張的心情。長安的身體他們一直都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總是隨身攜帶著藥,而且最近幾個月來,雖然別人不知道,但作為一直跟長安在一起工作的左右手來說,卻是很清楚的知道長安的身體是有多麼的疲憊。
「所以什麼都不要說了,跟著你們的老板好好干吧。爭取早日解放,能夠多留些精力看看山看看水吧。」
長安說完這句話就沖著二人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人可以出去了。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麼的兩個人看著長安明顯疲憊的靠在床頭上不想多談的樣子,也只好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等走到門口的時候,艾瑪轉過身來看向坐在床上目送著他們的長安,對上那雙盈盈溫柔的眸子,還有那張蒼白的臉,艾瑪只覺得自己的心中開始隱隱的痛。
忽然之間,艾瑪甚至希望時間能夠退回十幾年前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那個小孩還坐在老板的懷里,冷冷的對她說「你什麼都不說只會讓你的敵人笑的開心」。
艾瑪不是受虐狂,她只是想要回到那個時候。起碼那個時候,她能夠知道,這個小孩可以平安的活到成年。而不像現在,一切都好像顯得撲朔迷離,而一切又讓人覺得那麼的凶險無望。
艾瑪看著靠在床上的長安輕輕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給她,那雙美麗的大眼楮也彎出了一個美麗的弧度,溫柔的注視著她。
不自覺的,艾瑪也露出了一個笑容給她,盡管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甚至覺得臉上都有了淚水的滾燙,但她還是露出了一個最美的笑容還給長安。
艾瑪深深的鞠了一躬給長安,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雖然心中充滿了不好的感覺,但艾瑪願意相信背後的那個女孩,相信她的生命會想她的笑容一樣,溫暖,向陽。
看著被徐徐關上的門,長安慢慢的仰起了頭,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小北,怎麼辦,似乎所有的人都是那麼的相信姐姐可以活下去。可是,為什麼,姐姐看不到路在哪里呢。
小北,如果,姐姐說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一起消失好不好,讓所有的人都找不到我們,讓所有的人都以為,我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的活著。
小北,乖乖的呆在那里,等著姐姐。
------題外話------
我的懶毛病又犯了,哎。
從我開始寫長安起就再也沒有看過其他的小說了,只是這兩天連著看了兩天小說,卻莫名的讓我燃起了努力更文的信念,因為一下子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是多麼的苦逼追著一部文。雖然蘇蘇不是那種作者斷更就罵娘的人,但每一次發現文沒了的時候就會好委屈好委屈。這兩天忽然一下子找回了那種感覺……真的是好懷念。
親愛的,我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