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的前兩天,凌水一中選在了下午舉行了一場智力趣味運動會。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規模不大,只在操場靠著坡牆這邊截取了五十米遠畫上了六條跑道,分年組師生分別進行了比賽。比試的內容有些挺正常,吊瓶跑、滾鐵環、拔小旗、兩人組綁腿走,這些主要是針對老師的項目,學生而言則要傾向于知識類多一些,什麼地理、歷史、音樂等各輔科都有。可有些問題就很無厘頭,比如一中有多少排房子、主席台前的台階有多少蹬、掉牙的主任姓什麼等等,真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門。
由于這次主要是老師們競賽,參加的學生人數比較少,並沒有硬性規定要鼓掌助威,大部同學都站在了坡牆上看熱鬧。這時候的陽光正暖,曬在身上特別的舒服,比窩在教室里舒服多了。
下面剛剛結束了一年組老師的吊瓶比賽,跑了第二的高研難掩興奮的跟失誤落在最後的梁振宇一陣炫耀說笑,那邊執發令槍的老師已經在催促下一拔比賽人員就位。
「這次比什麼?」重在參于始終保持笑容的梁振宇向高研探听小道消息,剛才就看見她跑過去偷看箱子里的紙條。
「這次是歷史題,梁老師,你叫你們班李燕參加,她歷史學的好。」高研一個星期前進行了次單元考試,李燕成績全班最高,答了九十六分。沒有哪個老師不喜歡學習好听話的學生,尤其還是從二中轉過來的。雖說她自己不樂意跟那三個‘老’字輩的近親待一塊兒,可是並不代表著不能分享屬于他們的榮譽。李燕這麼好的學生可是從他老爹當校長的學校出來的,她這當閨女那是相當的展揚。
對于李燕這個學生梁振宇是也相當的喜歡,起初還擔心她會是個麻煩,現在看來還真是撿到寶了,各科老師就沒有不夸獎她的,他這個班主任也覺得臉上有光。
「李燕,我下來——」梁振宇朝著坡牆上二班門口招了招手。
「哦。」李燕應了聲下了台階走過去。
梁振宇把別在上衣兜里的鋼筆遞給她,交待道︰「等會兒考歷史題,高老師說你學的好,你好好答,快去——」信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四名學生全部就位後,發令槍一響全都朝前跑去。隔著起點十米遠的地方,每個跑道上都放了一個疊好的紙條,李燕打開她手里的這個先是愣了一下,緊跟著邊往前走邊書寫著。三個字的人名很快就寫完了,她是第一個沖到了終點,另外三個也碌續跑到。
負責驗收的老師身邊呼啦一下子圍滿了人,等著看結果。
「來,我先看看第一名的問答,不戴眼鏡的校長叫什麼名字——劉仕明,嗯完全正確。」
听見結果李燕稍了口氣,梁振宇也是笑容滿面,道︰「還以為是歷史題呢,李燕,答得好。看你才來兩個月學校的大致情況都已經模熟了,不錯不錯。」
他這接連兩個不錯讓李燕直汗顏,要不是上輩子的記憶這回肯定得吃癟,別說兩個月,那時候她將近一年才算免強把學校領導的臉全都認齊全了,至于叫上來名字那可是一年後的事了。
高研在那邊直笑罵道︰「這誰呀這麼缺德半道兒換題了?出題的人也是,這都是些什麼問題呀?」她們班的學生抽到的題目是一年組女老師里短頭發和長頭發的比例是多少?
其實這個問題挺簡單,只要對年組老師熟悉就行。可問題是這人一緊張腦袋就不會像平常時候思路那麼清楚,稍不注意就可能落下了一個兩個老師,這答案也就錯了。
三班學生分的問題是學校從上數第四排房子右側有幾間教室?他答的是兩間。正確答案是第四排房子是食堂沒有教室。
四班學生的問題更叫絕,學校花壇里帶顏的花叫什麼名字?看到題的那瞬間,該同學判定這是寫書錯誤,應該是‘學校花壇里帶顏色的花叫什麼名字?’這可難住了他,花壇里好幾種花哪個都帶顏色,這怎麼答呀?琢磨了半天眼瞅著時間到了,逮了個最多的‘串紅’寫了上去。不幸的是他也答錯了。這道題的答案是牽牛花也叫喇叭花,別名‘朝顏’,可不就是帶‘顏’的花嗎?
最終,李燕成了一年組唯一寫出正確答案的人,又是第一名,贏得當之無愧。
這第一名的獎品是一條毛巾兩塊兒肥皂,比賽完當場就分發。李燕手里托著肥皂,上頭放著條疊得四方形的白毛巾。東西雖說不值得幾個錢,可勝在是自已努力所得,心情那是相當的爽。連上著台階的腳步都比往常輕松利落不少。
「呀李燕,得獎品了?」又軟又嬌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迎面一個豐腴打扮成熟的女生從台階上往下走。
李燕抬頭一看,是班上的陳紅霞,習慣了她過于熟女的打扮,在靠近時聞到那一身的香氣和她波濤洶涌的上圍還是稍稍感慨了下,還真是‘熟’啊。
听其他同學說這陳紅霞家里相當有錢,她爸是開煤礦的家里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嬌慣的了不得。單從她身上經常更換的各式華麗的衣服和手上的玉鐲、脖子上的珍貴項褳就不難看出端睨。像她們這個年紀的女生,哪有幾個帶得起這麼名貴的手飾,再說以學生的身份沒有足夠過硬的後台,又怎麼會讓老師看見也裝看不見,不許佩戴首飾的校規對她來說就是一紙空文。
要說這陳紅霞穿戴牛氣歸牛氣,倒沒有什麼大小姐脾氣,跟班上的同學處得還算是和睦,並沒有出現什麼以勢壓人的行徑。要說她除了風流一些外也沒什麼太大的毛病。
當然,‘風流’這個詞不是李燕給評定的而是全班公認的事實。陳紅霞長得很不錯,黑眉鳳眼翹鼻薄唇,皮膚也白皙細膩,身才豐滿,尤其是那對大胸稍跑動起來那才叫個雄偉壯觀。這樣的她卻留著純情的直長披肩發,發質烏黑油亮,抬手輕撩發尾,鳳眼輕眯那才叫個風情萬種。
這樣一個尤物在一群留著清湯掛面頭,稚女敕青澀的女生堆里無疑特別的吸引男生眼球,一年級的男生還好些,有的年紀小還沒完全開竅,中二中三的男生大多發育成熟,對異性最是好奇易沖動的時候,那見著了陳紅霞無異于見著鮮肉的狼,那眼楮嗖嗖直冒色光,明目張膽也好,眼角偷溜也好,總之是對她那高高聳立的兩顆肉球充滿了興趣。想也知道這幫男生背後不知道怎麼yy她了。
同桌蔡穎跟李燕偷偷說,班上有人看見晚自習的時候陳紅霞跟高年級的男生在操場的籃球架子下面摟在一塊兒親嘴兒,那衣服都月兌了一半兒了,也不嫌臊得慌。
對于這種桃色花邊新聞李燕听听也就算了,風流不風流的那是她陳紅霞自已的事,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兩人仍舊維持著良好的同學關系,偶爾說上兩句踫面打聲招呼,就像現在。
「嗯,是啊。」微笑著應了聲,抬腳拾階而上。
「哎,等一下——」已經錯開身的陳紅霞又返回來,站到跟她同一高度的台階上,青蔥玉指指向她的臉,嘻笑道︰「李燕,你這臉上都整上什麼了?我這里有小鏡,你自已照照吧?」從褲兜里掏出巴掌大的粉紅色的小圓鏡子遞過去。
一頭霧水的李燕怔愣的接過來往臉上一照,頓時忍不住的樂了,啥時候弄了一臉的‘雀斑’還不知道呢,想了下大概是剛才邊跑邊寫答案,那鋼筆水被顫悠哆嗦到臉上,小米粒大小的黑點倒也布置的挺均勻,打眼兒不仔細還真看不出來。
「你這是早上臉沒洗干淨還是怎麼弄的?」陳紅霞倒挺熱心,隨手拿起李燕手上那條剛獎勵的新毛巾就往她臉上挺。
「沒有,剛才比賽弄的鋼筆水。」李燕解釋著去接毛巾︰「好了,我自已來吧——」
正說到這兒,耳朵後脖子內側陡然被什麼東西觸踫了下,她受驚的猛回頭。在她轉身的剎那,一個聲音同時響聲︰「你這里還有一滴——」
李燕皺著眉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高年級男生,笑眯眯的看著就讓人覺得討厭。可偏偏找不到合適的詞罵他一頓,弄不好會反受其辱,猶豫了兩秒鐘還是決定算了,只是憎惡的瞪了他一眼。
把手里小鏡子還給了陳紅霞,拿過毛巾轉身就走。
只听身後傳來陳紅霞嬌嗔的聲音︰「你干嗎跟人家動手動腳,真色!」
「我那是好心告訴她一聲別忘擦了。」
「得了吧,我還不了解你那點兒心思,看人家好看想佔便宜,呂樂,我可跟你說——」
兩人聲音漸行漸遠,直到完全听不見。
李燕去了水房擰開水籠頭把臉好頓的洗,尤其是耳朵後面被踫了的地方搓了好幾遍,就差沒搓吐嚕皮了,一想到剛才被個陌生男踫觸了就覺得像吃了只蒼蠅似的惡心的慌。某些想忘也忘不掉的記憶像重放的電影片,不斷在腦海里回映閃現。閉了閉眼楮,強自壓下那陣陣竄上來的惡心感。大口的灌了兩口涼水咽下肚,涼意沖淡了不適感。
「李燕,你怎麼了?」
門口陡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李燕猛的直起腰,眨了眨眉毛滴落到眼睫上的水珠,用力過猛造成眼前短暫的失明感快速的恢復,陳舊月兌皮的門框里站著個身姿挺拔的少年,一身老舊經過裁改的中山裝已經洗得發白的,平凡的長相沉穩的氣質,家境貧寒卻成績優異,他不是別人正是一年二班的班長吳玉良。
「哦,沒事,班長你過來吧,我用完了。」李燕撤到一邊,把水籠頭讓出來好給吳玉良打水。後者把手里的水桶放到水池里擰開了籠頭,把擱放在台子上的毛巾遞給李燕︰「你的毛巾吧?」
「嗯。」李燕點點頭接過來胡亂的抹了把臉,就朝外面走。
「……心情不好就回去吧,今天晚自習也沒什麼輔導,老師那兒我替你請假。」
李燕頓了下,沒有拒絕的道︰「那謝謝了。」現在她的心情確實很復雜,就算是免強上晚自習也多半是干坐著學不了什麼東西,倒是不如回去了。
回到教室簡單的收拾了下課桌,跟同桌的蔡穎打了聲招呼,又在一班門口看見了龔霞知會了她一聲,下了台階往校外走。
這時候已經將近五點鐘了,操場上盡是活動和往返于食堂、宿舍、教室的學生,李燕從空檔處穿行著走到外緣,延著土坡往下走。剛走到三分之一,迎面過來輛變速車,‘吱嘎’的聲停在了跟前。
「你這是要去哪兒?」
李燕稍感意外的看向來人︰「勒小東,你怎麼過來了?」
「我過來問問你那個軍大叔那邊有消息了嗎?」兩人這一對臉兒,勒小東輕咦了聲︰「怎麼回事兒,眼楮這麼紅,你哭過了?」再一聯系她這個時間往校外走,當即沉聲的問︰「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煩?」打從認識她開始,從來沒見過她像別的女生那樣因為某件小事兒哭過鼻子,到底是什麼事讓她這麼不痛快?
李燕一怔,不算覺的模了模眼楮,她以為拿冷水洗臉已經把痕跡洗掉了,想不到還是露了一些。難怪剛才吳玉良看出她心情不好,多半兒也是因為眼楮的問題。
「哦,沒有,我——」
「別告訴我你眼楮里眯進了沙子,當我白痴啊?趕緊說怎麼回事兒?」勒小東把車支上,湊到近前仔細盯著她的眼楮看,根據自已的判斷得出了結論︰「像你這種老實的好學生老師肯定不會批評,是班上同學給你氣受了?女生還是男生?」之所以這麼問是女生有女生的教訓辦法,男生有男生的教訓方式。
人在脆弱的時候對于別人的關心特別的敏感,就算清楚的知道要盡可能疏遠他,可在這一刻李燕卻從心底里覺得溫暖,不自覺的語氣變得柔和道︰「真的沒事,你放心吧。」
勒小東不無懷疑的又注視了一陣,見她真的不想說倒也不再逼問,只是叮囑了句︰「要是有事別憋在心里,時間常了對身體不好。」
「嗯。」
可能是這樣的關心多多少少讓她覺得感動,又或者是這一刻良好的氣氛讓她為之心軟,總之是李燕沒向之前那麼強烈反對,覺得有個熟悉的人陪在身邊倒也不錯。
季雲倒很守信,第三天就給了消息,他在跟李燕和李吉昌分開以後當晚就坐著火車去了s市,專門找到了認識人聯系了這方面的專家,經過鑒定手上的礦石確實像李燕所說是紫晶石。雖然有一定市場價值,但跟正規的寶石還是有一定差別,價格上也低出許多。這些全都打听妥當了後,他直接又返回了凌水鎮,把這事情跟李燕一說,後者堅持要到原產地去。于是,季雲又把電話打到了部隊上,聯系好了常濤,五一假期的時候到他老家去走一趟。
本來這次李燕是打算跟她老舅一起過去,可是崔文武已經答應考上師專的未婚妻鄭圓月要帶她到周邊的幾個市轉一轉。考慮到兩人分隔兩地好不容易有聚在一起的機會,李燕可不想來個棒打鴛鴦再受埋怨,決定實在不行就拉著她老爹一起去。這倒不是因為她膽子有多小,主要是覺得她根季雲不算太熟,既便有她三爺大兒子那層關系在那,可到底也只算是初識,再說人家是軍人,放次探親假也不容易,她總不好讓人家為了她這點兒事再耽擱過多時間吧?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季雲真的不去,讓她自己跟著不認識的人走這心里多少有點兒底氣不足,既便那是個當兵的,也無法抹除不安的情緒。只要涉及到金錢貨物,任何可能性都能發生,謹慎些還是好的。
這些想法都僅限于見到勒小東之前,在心底里柔軟的那部分被他這幾句關心觸及的那一剎那,李燕突然改變了主意,沖著他輕柔的一笑︰「勒小東,你不是說要陪我一起去s市做鑒定嗎?那我問你,再遠些你敢不敢去?」
「開玩笑,什麼遠地方我勒小東不敢去?你盡管放馬過來,就是外太空月球上只要你敢去我就敢跟,怎麼樣?」西沉的太陽金黃色的余暉照在少年臉上,鍍上淡淡的一層暖光,整個人越發顯得神氣飛揚,映顯著那妖孽般的臉龐俊美得讓人不敢直視,呼吸為之一滯。胸腔里那顆小心髒慌得快要無處安置。
李燕不得不承認,勒小東的這張臉實在是太有殺傷力,難怪古代會有妖顏禍水這一說法,這長得太妖孽了的確容易讓人迷失理性,好在他不是個女的沒生在古代,不然的話指不定得禍害多少男人了?
當然,這種想法她也就敢暗里想想,勒小東最生氣的就是別人拿他的長相說事兒,這要讓他知道了肯定得炸毛兒。趕緊把心神拉回來,扳上正題道︰「我找算假期去趟j市的達嶺,你願不願意去?」
「好啊,反正我也沒事兒,全當出去玩兒了。來吧,你去哪兒,我載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