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條理清楚的把各個疑點全都攤開一一點出來,臨到末了道︰「她怎麼就敢那麼肯定東西在我箱子里,難道不知道這樣私自搜查是犯法的嗎?要是真沒有,她就得負起被我追究的責任。@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她很清楚這一點,卻還是找人那麼做了,這只說明一個問題,她有百分之百的信心知道東西肯定在里面。可她又憑什麼會這麼肯定?」
「也許是她發現你把東西藏起來的呢?」沈祥提出疑問。
李燕看了他一眼,道︰「那她傻嗎,不會當面掀穿啊?非得興師動眾的讓所有人看見,萬一在這之前我把東西轉移了呢?還是說她本來就動機不良,純心要讓我出丑?」
「不管怎麼說,鐲子是在你箱里發現的,捉賊捉髒,這髒也見著了,不能光憑你一面之詞就洗月兌掉你的嫌疑。」沈祥是二班的班主任,自然會偏坦向著些周偉娜,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對她有利。
跟他一樣,孫勵當然是向著李燕︰「這件事確實挺多疑點,不能因為在李燕箱子里發現了就斷定是她拿的。」
「老師你們倆想一想,玉鐲子質地堅硬只有踫到更硬的東西才會碎裂,放在衣服箱里又沒有震動,怎麼會碎成幾截?唯一的可能就是放進去之前就已經斷了。」
沈祥道︰「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有可能是你不小心弄碎了再放進箱子里的呢?」
李燕道︰「你覺得這種可能性大嗎?我明知道鐲子碎掉了沒什麼價值了還要冒著被發現的危險把它藏在箱子里,難道我不會把它丟掉消滅證據嗎?」
「你沒有機會唄?」沈祥說完可能也覺得自己的說法有些站不住腳,臉上微赧了下。
果然,孫勵適時的反駁道︰「碎鐲子能有佔多在地方,揣在兜里去廁所也能丟了。」
「對吧,老師你們也覺得不太對勁兒吧?」李燕道︰「只要有點兒腦子的人就都會這麼想,至于沒腦子的傻子那就另當別論了,給別人當了槍使還不知道呢?」她看了眼坐在旁邊玩俄羅期方塊的張誠,意有所指的道。
「這件事咱們也真是做不了主,要不等科長來了再說吧?你的意思呢孫勵?」
孫勵點點頭︰「也行。李燕,那你先回去吧,有事兒再叫你。」這是間接的說明了李燕沒有問題,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輕易放她走。
李燕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正所謂是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門。這話真是說的一點兒都不假。打從一開始她雖覺得氣憤,但是卻一點兒都不擔心。人人都有腦袋,並不都像張誠一樣只是個擺設,知道去思考分析,孰對孰錯總會有定論。
張誠本來玩游戲玩得頭不抬眼不睜,好不容易打到八千分又死掉了,哀嘆一嗓子︰「啊,又死了!」抬頭一看李燕正要往外走,愣了兩秒鐘,問道︰「怎麼,審完了嗎,她招供啦?」
孫勵拿他當小孩兒哄道︰「好,這事兒我們來處理,你繼續玩兒吧,打多少分了?」
「呵呵——都打到八千了,我厲害吧?」
「嗯,厲害,比我們強多了。來,你再打一局看看,我也好學一學。」孫勵側身擋住他的視線,沒回頭的朝著李燕揮了揮手讓她趕緊走。
沈祥坐在窗口的椅子上沒放聲,眼角的余光掃到了外面有人影剛晃過去,叫住李燕道︰「行了,你別走了!」
沒用上十秒鐘,余威光和周偉娜就氣勢洶洶的殺到了學生科辦公室。跟在他們後面的是那兩個學生會干部之一,看樣子是過去通風報信去了。還有另外兩個人都在二十左右歲,並不是建校的學生。
李燕剛走出幾步遠,跟他們正好來個踫頭兒,余威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意思是說你先給我等著,待會兒再收拾你。轉頭沖著孫勵就開口大罵道︰「你mb的孫勵,有你這麼辦事兒的嗎?東西明明是她偷的你眼瞎耳朵還聾啊,你要是真想替她出頭,行啊,拿十萬塊錢出來,這事兒就算結了。你要是拿不出這些錢,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抬腳‘ ’的聲就把旁邊的椅子踹翻了。
孫勵被他都給罵蒙了,等反應過來怒氣翻涌,滿臉通紅的斥道︰「余威光,你嘴巴放干淨點兒,你跟誰倆在這大呼小叫的,你爹媽打小沒教育你要尊師重道嗎?你少在這兒跟我倆撒野,痛快給你滾出去——」
余威光不屑的撇嘴‘嗤’了聲︰「你算個什麼東西,給誰當老師呢?別以為留校帶了幾天班就覺得了不起,誰還不知道誰啊?你讓我走,好使嗎?」搬了把椅子就坐下來,回頭故意跟周偉娜道︰「你給我好好听著,今天要是不給你個交代,誰也別想出這個門兒?」
孫勵氣的那臉是青一陣兒白一陣兒,他本來就是留校生,只比余威光他們高了兩屆,確實有些壓不住陣角。再加上這時候對方人多勢眾,太強硬的明擺著要吃虧,只能按捺住怒火強忍道︰「那你想要怎麼樣?」
余威光在學校里向來橫行慣了,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里,翹起了二郎兒腿,指著李燕道︰「讓她跪下來給周偉娜道歉,再讓她家里人送十萬塊錢過來,把鐲子錢賠了,學校這邊兒直接把她開除。這些里頭有一條做不到,我就讓她去吃牢飯,在監獄里頭待個十年八年。」
他這番話一說完,孫勵那臉都氣的不是色兒了,磨著後牙糟道︰「余威光,你不要欺人太甚!」先不說李燕偷的可能性微乎欺微,就算她真的偷了,也用不著這麼狠吧?下跪道歉,賠償巨款,還要斷她前途,做不到就人多蹲幾年牢,做人用得著這麼絕嗎?
沈祥可能也覺得有些過份了,開口求情道︰「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學生,怎麼說都有些情份在,讓她賠完錢道個歉也就行了,下跪、開除就不必了吧?」他很懷疑,單就這十萬塊的賠償款她都未必能掏得出來。
「不行,哪條辦不到都不行。」
周偉娜扯了扯余威光的衣服袖,遲疑道︰「威光,要不就讓她把錢賠了吧,別的——」她想說別的就算了吧,還沒等她說完就被他給打斷了。
「你給我閉嘴,沒你說話的份兒。」
余威光的這聲訓斥,讓周偉娜立時縮回了手,不敢再放聲。
一時間沒人再出聲,偌大間辦公室出奇的安靜,頓時場面陷入了僵局中。
這時候,一直站在那里的李燕面色清冷的緩緩開口道︰「你說的這些我一樣都不會做,你想要我蹲大牢,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說完目露寒光,朝著余威光掃過去一眼,轉頭抬腳就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余威光起身沖過去就要拽她︰「想走,哪那麼容易?啊——」下一秒,陡然發出一聲慘呼。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李燕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不等他手指觸踫到肩頭,猛的回身左手肘下壓,右手握拳直搗他面目。
要說余威光也挺能混,這架也沒少打,正常情況下是不能吃這個虧。可是他這回完全是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誰能想到一個嬌滴滴的女生會有反抗的能力,防御上松懈直接導致被一拳搗出了鼻血。
眼見血花賁流,李燕一陣快意,這麼長時間的學習今天總算是派上了用場。都說有技傍身心不慌,還真是不假,她這一拳出得又快又穩,這全都拜季雲那個好師傅盡職訓練所賜。後面拍肩的應對招式她練了不下百回,幾乎是下意識的出手,對方當然是反應不及。
李燕這一手把屋里所有人都給震住了,主要是她這動作做得太利落太瀟灑了。余威光捂著竄血的鼻子彎下腰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周偉娜尖叫著跑過去,慌亂不已的到處找面紙手絹。
張誠就近遞了卷手紙,側彎腰往前湊過去一瞅,當時就喊了聲︰「媽呀,血——」,手里游戲機都嚇掉地上了,也顧不得撿了,慌不擇路的磕磕踫踫好不容易繞到桌子後,縮脖兒蹲在地上就不起來。
這時候誰也沒心思去搭理他,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正對恃的兩人身上。余威光接過周偉娜遞過來的手紙混亂的擦了兩下,目露凶光的狠聲道︰「媽的死x,你還敢跟我動手?」用力把沾血的紙團摜到地上,上前一步就要去揪李燕。跟他一起來的那兩小子怕他吃虧似的擼胳膊挽袖子的就要上來幫忙。
「唉,你們可別亂來?」孫勵上來就要制止,他身材瘦小,被其中一個小子伸手直接推搡的倒退了幾步。
沈祥也站起來勸道︰「不能動手哈,有話好好說,她怎麼說也是個女生——」
「滾一邊兒去,沒你什麼事。」這時候余威光已經有些失去了理智,被個女生當著這麼多人面給打出了鼻血,覺得太沒面子了,怎麼著也得找回來。誰勸罵誰,無差別對待。
那兩個學生會干部雖然也覺得不太好,可都攝于他的yin威沒敢吱聲。周偉娜欲言又止,那眼神里隱隱透出些期待和興奮,跟她看起來憂慮擔心的表情搭配起來,顯得特別奇怪別扭。
李燕不自覺的心里打了個突,要知道她這兩手冷不丁的使出來還挺好使,對方要是有了心理準備就不佔什麼優勢了。再加上以一敵三,對方又都是人高馬大,看起來也不是什麼窩囊貨,不用多說那肯定就只有挨揍的份兒。
余威光鼻血糊了一臉,瞪眼扒皮表情猙獰。他身後那兩小子,一個緊隨其後為意欲為虎作倀,另一個背轉身堵攔著孫勵靠前。
人在面對危險時最直接的反應就是逃避,古人的三十六計里也有走為上之說。單就眼前的形勢來說,硬是對著干的那是傻子,好漢不吃眼前虧,除非是覺得皮癢了想挨揍。
李燕完全沒有這種嗜好,一步步後退的同時已經想好了逃跑的路線,就在退出門口的剎那,猛然把辦公室的門使大力關上,看也不看結果,轉身就往外跑。
余威光急忙往後閃身,門板堪堪擦著他的鼻前尖,愣了下大喊了聲︰「別跑,你跟我站住——」推開門就去追。
李燕就是利用這短暫的幾秒鐘,飛快的奔出走廊,大力的推開教學樓的外面的大門沖了出去。兩扇半開的玻璃門在她身後來回的搖晃,還沒等到它停下來余威光就帶著兩小子到了跟前,推開門就要繼續追。
下一秒,迎面飛來一腳正中胸前,余威光被踹得往後倒,撞開了玻璃門,身後那兩個小子急時的把他托住,也跟著被沖力連帶的倒退了好幾步出去。
好容易穩住沒摔下去,余威光反應過來還沒等看清楚來人,張嘴就罵了句︰「我操他媽,誰啊這是?」
三人定楮仔細一瞅,門口站著一個小子,頎長的身材,俊美的能讓女人感到慚愧。
「這小子長得真tm好!」三人不約而同的在心里感慨了句。
余威光站穩了身形,伸出手指頭就指向來人道︰「你想找死啊?m的,看我不弄死你?」往前邁出兩步,這就要找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算帳。
「住手——」一聲斷喝陡然響起。
隔著玻璃門,鮮少在學生面前出現的校長柳成先大步的走進來,在他身後是黑成包公臉的張萬行,李燕和個寸頭一臉雅痞像的青年走在最後。那個長相特別俊的小子側身站在邊兒上,兩眼放著寒光直直盯著他們。
余威光平常沒少給張萬行送東西,自認關系處得不錯,只稍稍愣了下就迎上去笑道︰「科長,你怎麼過來了?我剛才還想給你打電話呢,你就來了?」套近乎的靠到眼前,跟著他往辦公室走。
張萬行皺著眉瞪了他一眼,沒放聲。
柳成先進到辦公室,相當威嚴的下了命令道︰「不相干的人都給我出去。這里是學校,不是黑澀會,容不得你們亂來。」他這是意有所指,針對著誰都很清楚。
張萬行見余威光沒有動作,看了眼那兩個小子低斥道︰「沒听見嗎,校長叫他們出去?」轉頭沖著自己的傻兒子道︰「張誠你也別呆這兒了,趕緊的出去。」
「他別走留下,還有事兒得問他。」柳成先沖著門口站著的一幫人道︰「你們都別堵在那兒,全給我進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把事說清楚了?」吼完這番話,轉頭臉上立時換上了溫和的笑容,甚至有些討好的表情沖著寸頭青年道︰「大佷兒,你坐哈,要不要先喝點兒水?」
張萬行有眼力見兒,立馬接下話把朝著正往里走的孫勵和沈祥道︰「你們找人泡點茶進來,沒見有貴客嗎,一點兒眼色都沒有。」
兩人互看一眼,大懶支小懶的叫過來被勒令站在門外的學生會干部,讓他們去跑這趟腿兒。
柳成行隔著門喊︰「我那校長室的櫃子里有好茶,去沖那個——」回過頭笑得兩眼眯縫起來,瞅了眼那高個俊小子,沖著寸頭青年問道︰「大佷兒,剛才來得急也沒細問,這位是——?」
青年道︰「他姓勒,勒小東——」只有姓名,沒有任何前綴和其他方面的述訴。通常這樣介紹的方式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此人是聞聞無名小卒一枚,說出來也沒有人認識。另外一種就是這人太過出名,光是名字就能說明一切。
毫無疑問勒小東屬于後者,勒家先家主勒恩生有失常態的在臨終前把掌權的位置交給了剛成年的孫子,這件事d市上流人士差不多全都知道。
這小子也算是奇葩了,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愣是把個混亂的局面給穩住了,不光是這樣,勒家那些個生意人脈被他全盤接管,可以說是現在風頭正勁的一個人物。
柳成行听別人形容過他,之前就有些懷疑了,那樣的外形實在是太特別,想被人忽略都難。
「喲,是勒先生,失敬失敬!」站起身隔著辦公桌往前哈腰伸出雙手過去。
勒小東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客氣了!」稍握上手即松開。
兩人一個年過半百,一個未及二十,理應是少敬老,可現在卻完全相反。更奇怪的是在場者竟然全都不覺得有絲毫違和感。氣場這東西還真是玄妙!
張萬行在听到勒小東這三個字時,那心情可真是跌到了谷底了。稍稍有些黑道背景的他,當然听說了前段時間勒家新掌權人跟黑虎堂大哥和解拜了把子的事,這種人可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還不知道這事兒怎麼了結呢,不僅擔憂的看向自己的傻兒子。
這時候茶已經泡好,從外面端了進來。
這回沒等柳成行有所動作,張萬行先站起來接過茶盤兒先是端給了柳成行,然後給勒小東和鄒鐵,最後才是自已。
勒小東板著張臉,朝著門口喚道︰「李燕,別站在那里了,你進來喝點荼,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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