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在十幾分鐘前勒小東的那聲怒吼時李燕就已經醒了,不過她並沒有像鄒鐵那樣迫不急迫的跑過去看,而是睜著眼楮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在發呆。推薦百度/棋-子*小/說/網閱讀
是的,她就是在發呆,大腦里什麼都沒想,完全呈現空白狀態。昨天晚上的漫長審視和自我剖析花費了她太多時間,用掉了大量的腦細胞,現在完全是疲勞過度,提不起精神再去思考。
為什麼會提出那種見意,李燕最終得出結論是她閑得蛋疼,沒事兒找事干。明知道這麼做沒有任何意義,可就是控制不住那種沖動。
鄒鐵想不明白,她卻無法自欺欺人。
仔細回想了下當時的情形,李燕覺得她是真的吃醋了,那個叫京京的夜場小姐,勾起了她以為早就被丟棄的情緒。嫉妒,想不到她李燕竟然有一天還會體會到這種心情?
不是早就已經看破了嗎,那心里頭的酸澀的滋味又是怎麼回事?
嘴上說著讓他放棄,真正看見他對別的女人溫柔又這麼放不開,女人還真是矛盾的動物,發明這句話的人還真是了不起。
自我厭惡的程度倒還達不到,不過倒是提醒自己不要深陷下去。讓那叫京京的留下來,某種程度其實是促使著她認清男女之間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一場游戲,不必認真。
而另一方面講,這也算是種試探,看他勒小東是不是真的對別的女人不假辭色,就算躺在一張床上仍然可以不動心做他的柳下惠。一旦他受不住這種誘惑,那樣的話,他們倆人之間的關系就不必那麼復雜,單純的就是情人關系,沒有任何的承諾,不需要為以後負責,這樣反倒可以輕松不少。
鄒鐵的這一嗓子嚎叫出來,李燕當時就嚇的渾身一激凌,勒小東的脾氣她很清楚,他既然是怒了那指不定得作出什麼來,實在沒法再在床上躺著了,急忙坐起身下了地。
可能是動作有些過猛,眼前發黑只覺得‘呼悠’下的差點兒沒一頭栽倒,估模著是昨晚上想的太多沒怎麼睡好,閉了眼楮稍停了會兒沒那麼暈了這才走出去。
鄒鐵在外面喊了兩聲沒見人應聲,屋里靜悄悄的沒音兒,他還尋思著能不能是李燕這家伙半道跑了,丟他一個人在這里承擔後果,剛想敲門進去,伸出到一半兒房門就開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鄒鐵愣了下,道︰「李燕,你臉色不太好啊?」臉色蒼白,兩只黑眼圈兒特別的明顯,一看就是晚上沒睡好。
「嗯,頭有點兒疼。」不想多談的說了句敷衍過去,直接朝著主臥室方向走。
鄒鐵這時候才想起來他過來找她干什麼了,忙抬腳跟隨其後,邊走邊道︰「你快看看吧,小東那家伙真是發瘋了,簡直是不要命了——」什麼都能砸,那電視也是能砸的嗎?這要是弄個不好,他們這幾條小命兒可就全交代了。
他說話的工夫李燕已經走到了門口,里面情形全都映入眼底,房間里像是台風過境後到處凌亂不堪,勒小東站在報廢的電視機旁邊正憤怒到冷凝的側首看著她,渾身都處于繃緊狀態,像是一桶份量十足的**,只需要一丁點兒的火星就能‘佟’的聲炸開。
離他不遠處的牆邊傳來些微響動,被摔到腦袋暈死過去的京京申吟了聲,撫著額頭撞破的地方相當痛苦的睜開眼楮,把目光投了過來,當她看見凶神惡煞似的勒小東,當時就‘媽’的聲叫出來,一高從地上蹦起來就往外沖,驚慌失措的大喊︰「殺人了,救命啊——」
顯然,她還沒從之前那一摔中回過神兒來,記憶還停留在被甩出去撞到牆壁上那一幕。
李燕正好站在門口,見她無頭蒼蠅似的一頭撞了過來,趕緊側身避讓。
「站住,你瞎跑什麼?」鄒鐵在後面把人攔住。
京京驚魂未定的邊掙扎邊指著里面語無倫次的道︰「他、他瘋了摔我,想殺人——」
「閉嘴!」鄒鐵被她尖銳的聲音震得耳根發疼,煩躁的厲聲喝道︰「再叫,再叫我就讓他真的殺了你。」
這句威脅相當湊效,京京滿臉驚恐,頓時閉上了嘴,不敢再出聲,生怕真的沒了小命兒。
解決掉一個,鄒鐵再去看房間里那兩個,還在那大眼瞪小眼的沒動彈地方,無奈的嘆了口氣︰「小東,你這東西也砸了人也摔了,火撒的差不多就行了哈,這事兒還真就怪不著我和李燕,我們明明是照著你的意思來的,這好沒賣著反倒被你大發了通脾氣,你說說這上哪說理去?」
他這番話的對像雖然是勒小東,可是後者像是沒听見一樣,仍舊直直盯著李燕,理都沒理他,這讓鄒鐵很受傷,抬腳往前走了兩步,低頭在李燕耳邊小聲的說了句︰「我可是盡了力,剩下的可就靠你了。」那意思是我說服不了他,還是你來吧,能不能消了他的火,全你說了算。說完抱著胳膊倚在門邊兒等著看戲。
李燕無聲的跟勒小東又對視了一會兒,最終認輸的先收回了視線,面無表情的扭頭回身往外走︰「你們繼續待著吧,我先走了——」
鄒鐵道︰「……」
勒小東道︰「……」
「唉,李燕,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呀?」她這一轉身走把鄒鐵給整蒙了,他還等著看戲呢,沒曾想她就這麼就撕丫子了,那剩下這爛攤子怎麼辦?他可不想再挨某人的眼刀子了,先前那一拳已經夠受的了。
李燕可不管這些,既然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還是先避開冷靜一下的好。
從她回到房間里拿包到走出來統共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勒小東那臉色一變再變,鄒鐵看的那叫個心驚膽戰,要知道能摔的東西都已經全都摔了,剩下的也就是人了,數數統共也就這麼仨人兒,其中一個還正要走,可想而知他成為撒氣筒的概率直接從百分之三十變成了二分之一。另外那二分之一已經渾身發抖,隨時都有歇斯底里的可能,想想即將要面對的場面,真心頭皮發麻啊!
「李燕,要不你再等會兒,咱們一起來的就一起走唄?」這爛攤子,好歹也多個人分擔分擔不是?
已經走到門口的李燕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道︰「我相信你的實力,你能擺平的,加油吧!」
「不待這麼玩人的,別忘了這主意可是你出的?現在出亂子了,小東他發了 ,擺不平了你就想先跑路,李燕,你可不仗義啊?」
李燕滿臉黑線︰「你能再大聲點兒嗎?」
她這一說鄒鐵才意識到剛才這一著急聲音不自覺的拔高了好幾度,心說壞菜了,這不是火上澆油嗎?急忙回頭,就看見勒小東光著腳走了出來,整個人陰沉的嚇死人,簡直比暗黑**oss還boss。
沙發上腦袋磕破的京京嚇的當時就尖叫了聲,蜷縮起身窩到一角埋頭渾身抖得跟秋天的落葉一樣。
鄒鐵是男人也忍不住心頭直突突,這樣的勒小東可是他頭次見,他骨子里就是個陰狠的家伙,真氣到一定程度那可真是什麼都能干得出來,這點他可是毫不懷疑。
李燕也被嚇著了,對恐怖片情有獨終的她自然而然的就往某些經典片段上聯系,還沒怎麼地就覺得身上直發寒,不自覺的往後倒退了兩步,一手已經模著了門把手。
「李燕,你要走啊?」一臉森冷像的勒小東就突然笑了,只是聲音怎麼听怎麼都覺得陰測測的,讓人汗毛直豎。
李燕不爭氣的收回了手,扯了扯嘴角想要笑笑,可是臉上肌肉直發僵,愣是沒成功。心里對自己這樣的膽小狠狠的鄙視了一番,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實在是這樣的他看著太讓人害怕了。
鄒鐵正在因為自己的口誤而後悔呢,這時候就想著能盡量彌補下,眼看著李燕本來就蒼白的小臉兒嚇到血色全褪,心中不忍的替她回了句︰「小東,李燕她還得上班兒呢,你看要不讓她就先走吧?」
勒小東轉過視線看向他,仍舊陰測測的笑︰「你讓她走啊?行啊,那你留下來陪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之前砸東西時上面被碎碴兒崩破了幾處肉皮,血流了些在上頭紅紅的直刺眼。
鄒鐵咽了下口水,捂了下腮幫子,舌忝了舌忝嘴里那兩顆松動的牙齒,然後沒骨氣的嘿嘿一笑︰「小東,其實李燕她不是很著急,晚點兒走沒什麼關系,我可是真有事兒,那什麼你小佷子還在家等著和我一起洗澡呢?」
一說完,三人全都拿眼瞪他,像在瞅神精病。
「……哦,是有些早了哈?」鄒鐵訕訕的笑了聲,跟著朝沙發上那位短暫的不再發抖的摔破腦袋的倒霉蛋兒招了招手,意思是你還坐著干嘛,還不趕緊的跟我一起走啊,難道還要坐等著再被摔一次啊?
京京趕緊的跳起來跑過來,鄒鐵沖著兩人擺了擺手,縮著脖子道︰「那小東,我就先走了哈?」他也清楚,小東再怎麼發火也不能拿李燕怎麼著,讓這倆家伙鬧去吧。不過,到底也算是出賣的行為,沒敢看李燕是啥表情,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推了門就帶著那叫京京的一起走了。
門被重重關上的那剎那,李燕那心跟著突了下,腦仁一蹦蹦的疼,知道是躲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見招拆招吧。
兩人就這麼站著停了良久,誰都沒開口,直到勒小東覺得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沉聲的道︰「你必需給我道歉。」這絕逼是肯定句,沒有任何質疑的余地。
「我為什麼要給你道歉,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李燕表情平靜的道︰「你昨天晚上跟人家那麼親熱,光是交杯酒就喝了十多杯,我這麼做不是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嗎?」
「你明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那麼做也不過就是想看看你吃醋的樣子。李燕,我自認對你的心思明明白白,你也不可能猜不到。要不是鄒鐵嘴快說這主意是你出的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就這麼想把我推給別的女人嗎?你這個女人還有沒有心,難道真是銅鐵石頭一塊,我這麼捂都捂不熱乎,你真是太讓我心寒了。」
這一字一句盡數敲擊在李燕心頭,心髒像被只大手狠狠揪住一樣,桎梏的讓她無法呼吸,喘息間又是鈍鈍的疼,渾身都覺得在發冷,有種想要痛哭的沖動。
強行克制著有崩潰跡像的情緒,慘然一笑︰「我就是你說的這種女人,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既然覺得不值,那就收回你的感情,沒人會攔著你。」
「該死的你——」勒小東眼楮都快噴出火了。
李燕揚著蒼白的一張臉,直視回去道︰「現在覺得我該死,早干什麼去了,又不是我讓你喜歡我,之前就跟你說清楚了,是你自己死心眼兒非得纏著我不放,怎麼現在卻來怪我了,別這麼沒品了勒小東?」
隨著她這些話說完,勒小東那臉上的表情已經冷到了極點,眼神里透著失望,直直望著她不說話,最終點點頭,冷聲毫無感情的道︰「好,如果這就是你希望的那麼好,我成全你李燕。」
「你想清楚最好。」李燕也回應的極淡。腦袋疼的像要裂開了一樣,胸口更是悶的透不過氣,她毫不懷疑再待下去真的會隨時倒下去。
「你臉色不好看,我送你回去。」聲音毫無起伏感,平靜的像是在說著天氣。
這只是對待普通朋友級別的禮貌,李燕還不致于生出誤會,點點頭應了聲‘嗯’。她也確實不太舒服,在這方面倒也不必矯情,只是覺得渾身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下就離開了房間,坐著電梯去了地下一層,昨天晚上勒小東是開車過來的。
花開兩朵,單表一支。再說先前鄒鐵帶著京京到了一樓大堂,這時候除了前台值班的保安外也沒有什麼人,倒是餐廳外賣部還有些人氣兒。後者捂著腦袋,直嚷著頭疼肚子餓,鄒鐵看她也可憐巴巴的,就尋思著帶她吃點東西再去趟醫院,照個片子什麼的確定沒啥問題了給筆錢打發了也省得以後再有什麼麻煩事兒。
兩人坐下來等飯的時候,鄒鐵往家里打了個電話,匯報了下行蹤︰「老婆,我剛出來,小東那家伙惹了事兒,我給他擦**呢?……嗯,給個小姐打了……是呀,等會要帶她到醫院,看完了我就回去……你放心吧!……小東啊,還在上面唄,還沒發完 呢……誰管他們倆……小寶呢……怎麼醒那麼早,昨天晚上玩晚了?都玩什麼了?……」
他這邊吧啦吧啦嘮上了育兒經,也沒發現旁邊有人听到他叫著‘小東’兩個字就怔了下,跟著豎起了耳朵听他還說什麼。
康小雅大早上就被家里的小祖宗給攆來買早點,那小子嘴巴特別叼,就喜歡吃羅曼的外賣部的小籠包,別人家的根本不稀得吃。這孩子也是被她給寵壞了,好幾歲了也不懂個事兒,要東西不給就又哭又鬧,實在沒辦法只能趕過來給他買。
這里的包子很有名氣,需要排號才能買得到,她正坐著閑無聊的工夫,就听見旁邊有人打電話,熟悉的兩個字讓她心里一動,並不是她敏感,實在是這陣子听某個名字听得耳朵都快生繭子了,一听就條件反射的去注意。
听了幾句她大概能串聯起來,正想著要不要近一步確認的時候,就見那個摔破腦袋的小姐站了起來往窗口走,估計是喊到號碼過去拿包子的。瞅了一眼,見那男人還在繼續打著電話,她想也沒想的就跟了過去。
手上拿著小票兒,康小雅喃喃道︰「怎麼這麼慢,還沒到啊?」裝作無意的往旁邊瞄了眼,湊近過去搭話︰「哎小姐,你是多少號啊?」
「72。」京京看著服務員正在往下拿籠屜,不太耐煩的回了句。
「是嗎,我看看,怎麼我19號在你前面卻還沒輪到呢?」康小雅不太相信似的側了頭往她手上瞅,有意無意的踫到了破了的傷口處。
「哎喲,嘶——」京京疼的直抽氣,沒好氣兒的尖聲罵道︰「你有毛病啊,不都告訴你多少號了嗎,離這麼近干什麼?」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見你頭上有傷,真是太對不起了。」
「對不起有用嗎?」京京狠剜了她一眼,伸手就要端包子,被康小雅搶了先︰「你受傷了,我幫你端過去吧?」
有人代勞京京自然樂意,全當是剛才踫她的補償了,手指了下們置,讓康小雅端過去。
「哎,小姐,我看你受傷才想起來,我一朋友在這里上班,她說有個姓勒的客人把個漂亮小姐頭給打破了,該不會就是你吧?」
京京白了她一眼,看面她嘴里那‘漂亮’兩個字,免強回了句︰「對啊,就是我,怎麼了?」
「哦,沒什麼。」猜測得到了證實,康小雅沒空再陪她玩兒下去了,把手里的托盤往她懷里一放︰「你自己端過去吧。」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邊掏出電話按了號碼︰「喂,媽,你交代我的事有著落了——」
京京瞅瞅手里的托盤,再看看那女人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忍不住罵了句︰「純粹是腦袋有病,出門忘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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