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子不語,當著甘太太的面,她沒必要同四娘子爭這個長短,就算是贏了也沒什麼意思,都是自家姐妹,不過口頭之快而已。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對著劉焦氏,她自是不會輸,好歹她也是甘太太的臉面,果然,下一刻甘太太就接過話去,「小姑娘家互相學著就是好的,不必爭那些個,芳姐兒做的鞋子好,小九這些年做的荷包也不錯,你們幾個,也都要學著點才是。」然後不欲就這個話題說下去了,四娘子也是伶俐的,知道了甘太太的態度,立馬就不再糾纏,停了話頭。
「你也跟著去照看照看,按照七娘子的份例給芳姐兒準備東西,少了什麼只管開了庫房去取就是。」這話甘太太是對著身旁立著的三姨娘說的。
三姨娘連忙應了,甘太太這才端了茶杯起來喝茶,劉焦氏也不是傻子,一看這樣子知道甘太太這是乏了,連忙起身告辭,幾個姑娘也都起身,甘太太到底還是留了三娘子和六娘子,「我留她們兩個還有事,你們且都回自己院里用去吧。叫四姨娘五姨娘也都不用過來了,先安置好芳姐兒再說吧。」
三姨娘連忙帶了劉焦氏和芳姐兒跟著七娘子去紫藤院去,四娘子和九娘子則是和劉焦氏道了乏,回碧蓮院去了。
劉焦氏知道三姨娘是甘太太身邊得力的,一個勁地上趕著對三姨娘說著奉承的話,三姨娘只是笑,卻不怎麼搭話,七娘子同芳姐兒一道走著,臉上還是溫柔地笑著,但細看就可以發現,那笑容遠遠未達眼底。
到了紫藤院,早有小丫頭過來說了甘太太的吩咐,五姨娘在門口迎了三姨娘一行人進來,「姐姐,姨太太,你們瞧,我已經著人將西院的三間房都收拾出來了,東西倒是齊全的,只是久沒人住了,有些潮,姐姐和姨太太看看,可還使得?莫教芳姐兒受委屈才是。」
劉焦氏听言,忙走到了西院,這紫藤院也是兩個跨院,東院自是住了七娘子母女倆,這西院連著後頭的一個小園子,倒也不錯,三間大廂房也都還寬敞齊整,只是果真如五姨娘所說,久不住人,潮濕陰冷了些。
三姨娘便點頭道,「虧了妹妹細心,都挺好,一會兒開了庫房拿些擺設家具也就罷了。」然後又讓幾個粗使丫頭端了幾個炭盆放在屋里燒著,這才回頭對劉焦氏說道,「姨太太,您瞧,這樣可還使得?」
劉焦氏自是不太滿意,三娘子也就罷了,就要出嫁的人,沒功夫搭理別人。本來打算著怎麼也能和六娘子蹭上的,沒想到甘太太壓根就沒這個打算,只把她的芳姐兒推到了庶女這頭。
這庶女的院子怎麼能同六娘子的比?劉焦氏心里對甘太太也都了幾份埋怨,她的芳姐兒差了什麼嗎?同庶女住在一起,讓她心里很是不舒服,但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頭罷了,這會兒,三姨娘問起來,她也只得點頭道,「姨娘安排的自是好的,只是芳姐兒自小體弱,還請姨娘回頭和太太說說,炭盆什麼的,多給芳姐兒備著些才好。」
三姨娘含笑點頭,「姨太太放心,才剛太太還說過的,芳姐兒的份例照七娘子的給,七娘子有的,芳姐兒自然都會有的。」
劉焦氏見三姨娘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再計較了,只好賠笑說道,「真是有勞二位姨娘了,我這就同芳姐兒安頓去,多謝二位了。」
三姨娘同五姨娘對了個眼,知道這劉焦氏是要同芳姐兒說私房話了,二人便告辭出了西院。
劉焦氏待二人走出院子,這才拉著芳姐兒的手到了里屋,看著屋里的雕花大床,整套的家具,叮囑芳姐兒道,「姐兒,這兒可比咱們外頭的屋子好,你可得機靈著點。多討你姨母的好,還有你三表姐和六表妹,這幾個庶出的,少搭理她們。還有,別忘了娘跟你說的……日後你就可以成這府里的主子了,榮華富貴還少得了你的?」
芳姐兒听她說前頭的話還好,說到後頭,頓時臉也紅了起來,嬌嗔道,「娘,女兒都記住了,您就別說了,怪羞的……」
劉焦氏也笑了起來,「娘和你大哥可就指望著你了。」揉了揉芳姐兒的頭發,又正色道,「還有那個小賤人!若不是她,我們一家人怎麼會被趕出府去?你給我逮著機會就往死里整她!娘教你的那些個法子,你都記住沒有?」說起這個,劉焦氏的眼神頓時毒辣起來。
芳姐兒點頭,「娘,您放心,女兒都記住了。」
劉焦氏這才收了剛才的毒辣神情,「這兒也只是你暫住,有什麼委屈先受著,只要哄好你姨母,逮著機會多見見你表哥……那事不怕不成……」劉焦氏又對著芳姐兒的耳朵耳提面命了一番。
劉焦氏走之後,下午,芳姐兒就開始了對各個院子的拜訪之旅。
因為借住在七娘子母女的院子,因此芳姐兒帶著自己做的荷包和帕子就到了東院去答謝七娘子母女了。
七娘子母女都是好性子,接了芳姐兒送的不值錢的玩意,說了一回話,芳姐兒這才告辭出去了。
五姨娘擔憂地看著芳姐兒拐出院子,「這可好,又接來個瘟神。」
七娘子抿著嘴笑道,「姨娘有什麼可擔心的,不過一個窮親戚罷了,您沒瞧見母親的臉,女兒瞧太太也沒太上心,不過一個破落戶家的女兒罷了,值得您這麼著急上火嗎?」
五姨娘皺了眉頭,「你知道什麼?你哪里知道這對母女打的什麼主意?礙不著咱們我才懶得管,可是如今,她住在咱們這,太太就將照管她的責任交給我了嘛,到時候,若是有個好歹……太太還不先拿我做筏子呢?」
七娘子聞言詫異地看向五姨娘,「她還能有什麼想法?咱們府里也就父親和大哥罷了……難不成……」話還沒說完,七娘子便突然想到什麼一般,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那話從自己嘴里跑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