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遇見的愚蠢的中原人
萬花晴晝海,南疆五毒潭。(鳳舞文學網)
這兩處地方據傳種植著各種奇花異草,並稱為天下奇景。
曲譚在五毒待了近二十年,對五毒潭的每一處地方都了解得十分透徹,今日乘著和唐謙外出游歷的機會,曲譚突然想去萬花晴晝海看看這能和五毒潭並稱的奇景。
唐謙模了模手中的孔雀羽,默默地跟了上去。
萬花花海素來有情緣聖地之稱,除卻來采摘草藥的萬花谷弟子,也常有不少江湖人士喜歡來此欣賞美景。所以兩人拜訪完落星湖的花聖宇晴前輩,便相攜前往晴晝海。
晴晝海里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尤其是小溪附近一塊凸出的石頭上,仿佛約定俗成地成了江湖弟子聚集聊天的場所。
曲譚和唐謙走到這塊石頭附近時,毫不意外地吸引到了一群人注視的目光。
無他,只因為兩人手中的孔雀羽和浴凰太過顯眼。
孔雀羽為西漢暗器大師孔雀所用武器,浴凰則是五毒教第一代大長老所用蟲笛。兩者皆是唐家堡和五毒教所珍藏的絕世武器,如今一齊出現在晴晝海,自然引人注目。
曲譚身為五毒教大師兄,已是內定的五毒教下任掌門,是以門派長老早將浴凰傳給了他,而唐謙雖也有唐家堡大師兄的稱號,但唐老太卻堅持讓唐無影繼承門主的職位,所以將唐門二代長老的地淵沉星給了唐無影,傳至唐謙手中的則是孔雀羽。
好在花海眾人雖好奇兩人的身份,卻畢竟知曉此時是在萬花谷內做客,亦只是頗為好奇兩人的身份,不曾有其他唐突的動作。
待兩人走到石塊前時,眾人已恢復了常態,繼續著之前的話題調侃著。
「听說不久前藏劍山莊大莊主葉英的親傳徒弟葉子衍失蹤了,還引得葉莊主親自出門查探,據說至今葉子衍仍未歸來。」說話的是一名七秀弟子,因藏劍山莊和七秀坊同在揚州瘦西湖旁,兩派之間的交流也更多一些。
旁邊一名天策弟子笑道︰「我也有所耳聞,連葉莊主都束手無策,只怕這位藏劍弟子是凶多吉少了。」
雖說江湖多風險,但大多數江湖中人生死傷亡都能有個確切的消息,如葉子衍這般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的雖不是沒有,但也十分稀少。
但是這些日子來江湖上各大門派失蹤的弟子卻不在少數,唐謙不由沉思了半晌,卻被曲譚用浴凰「啪」地一下敲在了頭上︰「我說你想什麼這麼入神,難不成你認識這位藏劍山莊大弟子?」
唐謙轉頭時,曲譚正雙手抱肩,挑眉望著他。
唐謙不由低聲笑道︰「這你可說錯了,葉莊主收有不少弟子,但稱得上親傳的也就只有兩個,而藏劍山莊大弟子,可不是這位葉子衍。」說著他頓了頓,又道︰「怎麼說你也是五毒大師兄,怎麼連藏劍山莊弟子都記不清楚?」
「呵。」曲譚冷笑一聲,道︰「中原人,總是這麼麻煩,藏劍山莊有幾個弟子干我何事?」
唐謙默默看了他半晌,到底想起他師傅曲雲和藏劍山莊的恩怨,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兩人在石塊附近並沒有滯留多久,待他們再次往前走時,那邊的話題已經從「失蹤的葉子衍」轉移到了「惡人谷莫雨和浩氣盟穆玄英不得不說的故事」上了。
再往前便是花海深處,來往的行人也逐漸少了起來。
萬花晴晝海果然不愧為情緣聖地,愈走到深處,便愈感覺自己如同置身于一片溫馨的海洋之中。
唐謙和曲譚的相識過程其實很簡單,當年唐小婉和藏劍山莊五莊主葉凡私奔,因唐小婉已和霸刀柳驚濤定親,唐家堡憤怒于葉凡劫走唐小婉,遂命唐謙前往藏劍山莊討個說法。
而曲譚知曉師傅曲雲和藏劍山莊二莊主葉暉舊事,心下想為師傅討個說法,便趁著出門游歷的機會偷偷前往藏劍山莊。
不巧兩人便在前往藏劍山莊的路途上相遇,當時到底年少氣盛,因一時沖突而大打了一場。
唐謙精通各類毒藥,卻偏偏對五毒教的蠱毒束手無策,曲譚是個下毒高手,卻在武力上輸給了唐謙,最終唐謙挾持著曲譚一路到了萬花谷尋求萬花弟子解除蠱毒,兩人也因此結下了孽緣。
曲譚生平一大愛好便是將手中的浴凰如拄杖般敲人的頭,唐謙在他面前向來不設防,十次中有九次都會被他敲中,每當這時,曲譚都會得意地挑挑眉,道︰「又在發什麼呆?」
唐謙撫了撫臉上了面具,突然笑道︰「在想我們過去的事情。」
這一句話引得曲譚也怔了怔,不由開始回想當年的事情。
兩人第二次見面時是曲譚一生中最狼狽的時刻。
那一年,天一教烏蒙貴借屠龍大會的名義,邀請中原各大門派掌門前往,暗中下毒將他們關押在燭龍殿。
各大門派並不清楚天一教和五毒教的恩怨,只當他們皆是邪教中人,身為五毒大師兄的曲譚遭受到了中原各大門派弟子的圍攻。
曲譚自負蠱毒之術一流,但到底雙拳難敵四手,身上蠱毒用盡,又被各大門派弟子逼到絕境。
那一刻曲譚怒極反笑道︰「你們中原人也不過如此,若非你們人多勢眾,今日必將你們一個個煉做尸人!」
「邪教果然是邪教!今日我便殺了你,已慰藉我派失蹤弟子!」
「何必與邪教中人多言,殺了便是!」
「他擅長使用蠱毒,各位小心,一起上!」
曲譚冷哼一聲,本著殺一個還本,殺一雙還賺一個的心態,最後一招百足正打算往對面人群中間扔去,卻不料此時腰上一緊,一條鎖鏈牢牢箍住了自己的腰身,下一刻他整個人便順著鎖鏈被帶往了一旁,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曲譚猛然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他曾經深惡痛絕的那張銀白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