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白笑凡和秦嵐走在一起的時候,喬汐整個人狠狠一怔,心里好像被什麼尖銳的利器,慢慢的,緩緩的,凌遲一般,劃出一個缺口。睍蓴璩曉
很痛,從內至外的痛,整個人,整個身體,都在抽搐著。
這算不算是捉、奸在場?
她想,她應該走上去質問白笑凡一句為什麼?
可是,身體動不了,哆嗦得仿佛不是自己一樣燾。
要不是雙手一直抓著車門借力,估計,她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
下意識,上回計程車里,狼狽的躲著,不敢去面對,也沒有勇氣去質問。
這樣懦弱的她,很可笑是不是?她也覺得是桫。
明明她沒有錯,她也沒有背叛過白笑凡,但是,反而害怕躲起來的人,卻是她。
確實很可笑!
如藍時默所說的一樣,她真是一個蠢到無藥可救的女人!
可是,此時此刻,她真的無法上去質問什麼,她怕,真的怕。
當她好不容易對白笑凡交出了心,喜歡上他,無條件信任他的時候,卻在此刻,遭受他赤、果、果的背叛。
這種打擊,太殘酷了,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
她也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有著所有人都有的自私和軟弱。
司機大叔通過後視鏡不停的看向喬汐,不解道「誒?小姐,你不是在這里下車嗎?怎麼又上車來了?」
「我包你的車一天,要多少錢?」忍著滿腔的心酸,喬汐平靜地問。
如果,這真是白笑凡對她的背叛,那麼,就讓她親眼見證到底吧!
就讓她的心,再狠狠破碎一次,直到無法再拼湊完整。
這樣的話,從今以後,她就不會再犯傻,不會再傻的愛上任何人,不會傻的對任何人交心,也不會傻的相信任何人。
喬汐一直看向車窗外,看著秦嵐親昵的依偎著白笑凡,親昵的挽著白笑凡的手。
雖然,他們背對向她,她看不見他們臉上此刻談笑的神采,但,光是背影就足甜蜜了。
白笑凡和秦嵐果然很般配,般配到,連她這個合法妻子也不得不羨慕,嫉妒!
果然,她和秦嵐一對比,就立刻能分出高低,優劣。
比不上就是比不上,不管是先天,還是後天。
之前,她對自己的所謂自信心與把握,在此刻,早就蕩然無存。很諷刺,無不在無聲嘲笑著她的自以為是。
像她這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之前,究竟是打哪來的自信和把握?
看吧,現在,被狠狠打臉了吧!
這才是事實,破開虛假的迷霧,重歸殘酷的事實。
看著秦嵐黏著白笑凡進了秦氏的大樓,喬汐的臉色越發的發白,十根白皙的手指死死絞著衣裙,幾乎要將裙子給捉破了。
心里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堵得發慌,像被什麼一把一把,狠狠用力拉扯著,酸酸澀澀地全部洶涌上來……
如果,她現在也跟著進去秦氏大樓,會不會看到白笑凡和秦嵐親密的畫面?
會不會就真的變成捉、奸在床?
想到這,喬汐的心頓時揪得更慌,更痛,都說,關心則亂。
何況,白笑凡是她合法的丈夫?
她的丈夫,本該在m市出差才對的,現在,卻和前女友膩歪在一起。
他根本沒有出差,他一直都跟秦嵐在一起。
他的這個謊言,究竟騙了她多久?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和秦嵐,是不是一直都余情未了?
突然間,喬汐覺得很冷,整個人不停顫著抖,心很寒。
明明,白笑凡每天都有給她打電、話。
明明,前幾天晚上,他才對她說過,他也想她了。
原來,他的溫柔背後,竟然藏著這麼鋒利的背叛。
白笑凡,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可怕,為了掩飾自己的謊言,這出戲,你演的真是好!
她無話可說,反正,她永遠不是白笑凡的對手。
如果,這就是他的背叛,那是她活該承受!
誰讓她一頭栽進去了?誰又讓她這麼蠢了?
竟然,這麼輕易相信他,讓他騙了,又能怪得了誰?
***
「小姐,要喝口水嗎?」
無所事事的在這逗留了整整兩個小時,司機大叔下車買瓶水,鑒于喬汐包車出價很高,于是,多買一瓶,給她。
但,喬汐像沒听見,沒看到一樣,無神的雙眼一直望著同一個方向,秀氣的臉很蒼白,無血色,也沒有一絲表情。
看上去,就像被抽走了靈魂的人偶一樣,六神無主,魂魄不在。
司機大叔悻悻收回礦泉水,坐回自己的駕駛座上,正要開頻道听電台廣播時——
喬汐突然開口,沙著聲音問「現在幾點了?」
「哦,快到中午十二點了。」
十二點,喬汐想到了一個人,于是,她拿出手機,勉強按著印象,撥打了那個人的手機號碼。
很快,方蘭秋就接起了電、話,仿佛早就料到喬汐會打給她一樣。
「心情怎麼樣?」方蘭秋語氣輕松含笑著問。
「你讓我看到了一出好戲。」喬汐的聲音沙啞到連她自己,也認不出自己的聲音。
「我覺得你該多謝我才對。不然,你一直這樣被白笑凡騙下去,太可憐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事?」喬汐問的是白笑凡和秦嵐,是什麼時候開始又走到一起的。
「我說了,你信嗎?」方蘭秋不答反問。
「你說。」
「從白大老爺的壽宴之後,他們就開始若即若離,一直持續到現在,結果,你也看到了。」白笑凡和秦嵐,是真的又在一起了。
听到這,喬汐笑了,很冷的笑。
也就說,早在過年之前,白笑凡和秦嵐就已經開始了?
那麼,過年時,白笑凡在她老家里的表現,算是真的,還是假的?難道,都是假裝出來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真是厲害!
厲害到,讓她徹底心寒,失望……
手機那邊,方蘭秋听到喬汐的笑聲,不由挑了挑眉,略顯訝異。
接著,喬汐沒再問什麼,直接掛了方蘭秋的電、話。
這是一個想看她笑話的女人,她就算再狼狽、再可笑,也不能讓方蘭秋如願以償!
「嘟嘟嘟嘟……」電、話斷線的聲音,方蘭秋低下眸,看了眼手表,正好剛到登機時間。于是,關掉了手機,笑著喃喃道——
「真正的好戲,可不止一個呢。」
***
終于,喬汐鼓起勇氣撥打了白笑凡的電、話,她想要問問他,現在人在哪里?
她想要听听他,會怎樣說,是再一次的謊言,還是另一番解釋?
或許,她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明明都已經看得那麼清楚,親眼看到他和秦嵐在一起。
可是,她還是想要,再給他一次機會,或許,事情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糟糕呢?
但,結果,打不通,白笑凡的手機關機了。
很好,關機是最好的逃避方法。
這下,她連給他一次解釋機會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好像,從她和白笑凡在一起開始,他們之間的所有主動權都掌握在他手上。
從來都是他主動打過來找她,而他每次找她,都能找得到。
可是,現在,換成她主動,結果,卻找不到他人了。
諷刺,仿佛她只是一個他隨傳隨到的玩具,而他,依然是**、不受束縛的個體。
喬汐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瘋了,明知道白笑凡的手機關機了,可依舊不死心,一遍又一遍重復撥打著他的號碼!
想要他接她電、話,想要听他的聲音,想要听他說話,哪怕,是欺騙她的謊言……
卑微如此的請求,可為什麼,他連這一點,也做不到?
想要見白笑凡,很想,很想,極其的念想,前所未有的渴望充滿了她的大腦,她的思維!
瞬間的沖動以及復雜的情感,讓喬汐忘卻了懦弱,就當她想要下車,進去秦氏大樓找白笑凡的時候。
她看到,他和秦嵐牽著手出來了——
然後,她下車了。
然後,他們接吻了。
然後,她傾盡全力的勇氣,剎那間崩潰,消失殆盡。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殘忍,能讓你在短短一刻之間,嘗到生不如死的殘忍!
淚水慢慢溢滿眼眶,她所看到的世界,被模糊了,被扭曲了。
在眼淚朦朧的一片中,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白笑凡和秦嵐上了車,離開……
重新坐回計程車上,喬汐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丟了心一樣,完全沒有了生氣,也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要去干嘛,突然沒了方向。
整個世界,都沒有屬于她的出路。
司機大叔回頭,詢問道「小姐,你要等的人什麼時候才來?」
「……沒有了,已經沒有我要等的人了,他和別人走了。」喬汐試圖想笑,可是,做不到,她覺得自己要撐不住了。
將臉埋在自己手心上,眼淚脆弱的決堤而出,淚腺崩壞了一樣,想要忍住,卻心不由己。
司機大叔慌了,手足無措的安慰「……哎,哎,小姐,你怎麼突然就哭了……」
喬汐搖頭再搖頭,卻泣不成聲。
最後,她只能捂住耳朵,把自己縮成一團,企圖隔絕外界的所有聲音,做一個狼狽的失敗者。
***
喬汐沒有回去公司,她去了海邊,付了司機應有的包車錢,然後,就下車了。
冬天的海邊,特別冷,基本沒有人會自虐在這個時候來海邊,灌冷風。
所以,海邊上就只有喬汐一個人,踩著細軟的沙灘,茫然無助的走著。
最後,她走累了,應該說,她的雙腳被凍僵了,走不動了,干脆麻木的坐在沙灘上。
看著面前一個海面的浪花一下下拍打過來,想著,會不會突然掀起個十幾米巨浪,然後,把她卷走。
那麼,這樣,她就能一了百了,不用再去面對白笑凡對她的欺騙,以及背叛。
自殺的心思,油然而生……
喬汐心里一驚,猛地使勁搖頭,想把這些不良的心思,通通甩出腦外!
以前,和言楚分手的時候,她自殺過一次。
過程,很痛,血很多。
那次的自殺,耗盡了她的所有勇氣,自那之後,她自殘過,但,從未敢想過死。因為,真的很可怕。
那是最後一次,明明對自己說過,絕對不會再做這種傻事的了。
可剛才,她確實有一瞬間,又想到要用死來逃避。
但,想想,就覺得自己真是蠢的可憐!
為了一個背叛自己的男人而去輕生自殺?
別開玩笑了喬汐,你真要一直這樣蠢下去嗎?
不知道自己在沙灘上坐了多久,風勢很大,空氣很冷,仿佛連浪花都要凝結成冰一樣。
而且,陰沉的天空,開始漸漸飄下毛毛細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氣溫與濕度急劇下降,就變得更冷了。
可盡管是這樣,喬汐依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還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沙灘上,看著浪花的拍打,任由細雨撒在自己身上,濕透頭發,衣服,裙擺。
她不是想不開,要自虐,她只是想讓自己冷卻,鎮靜一下而已。
這樣冰冷的天氣,正是她最好的鎮靜劑,她的手手腳腳雖然已經僵硬麻木,但,頭腦,卻異常清晰。
她給一個人打了電、話,一個她以前怎麼想也不可能給他打電、話的人——
藍時默。
告訴他,她在哪里之後,她就把手機扔到海里,任由大浪把手機卷走。
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再听白笑凡的任何話了,解釋也好,謊言也好,什麼都好,她都不再需要了。
如果,那一刻你沒有出現,那麼,就真的永遠不需要再出現了。
因為,她不需要他了。
他的背叛,他的欺騙,他的殘忍,已經將她的信任,她的喜歡,她的依賴,全部摧毀掉了。
她的心,也破碎的不可能再拼湊完整了。
不過,最後,也真該謝謝白笑凡,他給她上了一堂人生很重要的課,她畢生難忘!
喬汐不知道藍時默會什麼時候來,他或許不會來,她也沒多指望他會來,之所以給他打電、話,不過是給他道個歉,順便把一些話,說清楚。
他來不來,她也沒多大所謂。
海面浪花一層一層的拍打,周圍連個人影兒都沒有,雨,應該一直在下著,但,喬汐身上的衣服卻沒有再濕透下去。
她一直毫無焦距的望著遠方的一望無際的大海,很出神,人在,靈魂卻不在一樣。
所以,她並沒有注意到,藍時默悄悄的來了,而且,一直在她身後,給她撐著傘,擋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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