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錦此刻臉上沒有了以往裝出的童顏與天真,正經的說道︰「因為我要自己做生意,想要我的家里人過得好,而不是背井離鄉,受人欺凌。」
縴娘沉默,這宋家是個什麼樣,她也算是比較清楚的,有的時候親情比那薄薄的紙還要脆弱,也是苦了這孩子了,還這麼小,就要開始承受各種的壓力。
「錦丫頭,你有這個想法是不錯,可是咱們女人天生就是該依附于男人的,以夫為天恆古不變!」不是縴娘想潑蘇牧錦的冷水,只是這現實就是這樣,從來沒有听說過女子去從商。
「縴姨,我知道您的顧慮,不過這只是人們一直以來的認知而已,沒有去實踐過的想法,未必就不能實現,再說也沒有規定女子不可以做生意的啊!」蘇牧錦緩緩的說道,臉上的不服輸油然而生,想想前世自己可是管理那麼大一個企業的,現在不就是從頭再來嗎?現代化的經營與經驗難道還不能比過古人麼。
縴娘看著眼前的小女孩,散發著一身的自信光彩,讓人不得不信服的錯覺,也許自己也都已經老了,縴娘自我安慰的這樣想。
「你娘教了一個好孩子出來,這麼有主見,是好事來著,這樣吧,現在縴姨也做不了主,不過我會和你王伯好好商量一下關于你說的這件事的。」縴娘認真的說道,她倒是真願意相信這個孩子是有辦法能夠解決自己家困境的。
「嘻嘻,縴姨是把牧錦想太好啦,那這件事咱們就這樣說定了啊,王伯那邊就靠縴姨搞定了喲。」蘇牧錦上前蹲在縴娘身前,握了握她的手,又恢復了平常的孩子模樣。
縴娘這下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孩子繞了這麼半天,先是把自己給稀里糊涂的繞著她思路走,然後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答應她要好好和自己相公商量這事情了,小小年紀,這心還真不簡單,不過就憑著縴娘對蘇牧錦的第一眼感覺,也明白這孩子心里雖然想得多,但還是一個真摯的小姑娘。
「你這丫頭啊!你縴姨都被你給哄騙了喲!」
蘇牧錦笑笑,又撒了會嬌,想了想又道︰「不過,縴姨,關于這養蠶的事,您可千萬別和我外婆和我娘說啊,牧錦還想著等穩定了下來,給她們一個驚喜。」
「好,好!」縴娘平時雖然愛和別人八卦,但也不是那種多嘴的人,反正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她自是不會和別人說啥的。
二人再聊了好一會,王嬌卻氣沖沖的跑進了堂屋,頓時大聲的嚷嚷道︰「娘,你非要讓我學那個什麼女紅,方才春兒教我最簡單的繡法,你看看,我都繡成這樣了。」說罷,拿出藏在背後的東西塞到了縴娘的手上。
縴娘其實早就知道自己這女兒就不是能做女紅的那塊料,讓她學那些也就是想讓她改改自己急躁的性子,頓時便板著臉道︰「你說你,整天像個男孩子一樣,成天和二狗那些兔崽子混在一起,不學個好,你是要氣死你娘我才開心是吧!」
王嬌一听她娘這樣說,臉上的不滿更甚,「和他們玩有什麼不好,要是整天都呆在家里做這個女紅,那才真的是會要人命的。」
「縴姨,你瞅見了吧,王嬌姐就不是做女紅的人,千萬別再叫春兒教她學做這個了,浪費了這麼大一塊布。」春兒也一起走進了堂屋,看著縴娘手上的那塊布料,臉上掛滿著心疼,她好想說︰浪費真是可恥啊!
「咳咳,春丫頭,也難為你了。」縴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又對著自己女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道︰「春兒比你小,啥都會,你哪天要是能听話一回,你娘我都能多活幾年了。」說完還故意捶了捶胸。
王嬌可不樂意听到這話了,是自己的親娘呢,干嘛還和別人比呢,撇了撇嘴便說道︰「女孩子又不是非得要學會這些才行,我還想跟著爹爹去外面跑呢,那得多有意思啊。」
王嬌老早就想跟著王元出去闖了,只是礙于自己家里的老古板,每次都被無情的拒絕了,這讓她心里的不滿越積越多,所以也越來越叛逆,大人不讓做的事,她都非得要去做,就不想讓縴娘他們稱心如意就是了。
「你……越來越不听話了!」
而一旁的蘇牧錦卻別有意味的勾了勾嘴角,這個時代的女孩子基本是不能自主的安排自己的人生的,可是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王嬌卻有不同的見解,看來是一個好苗子,稍微的引導一下她,說不定還有不匪的收獲呢。
于是便說道︰「縴姨你別生氣,我就覺得王嬌挺不錯誒,又有思想與見解,其實說來也慚愧,像我也是不會女紅這些的。」
蘇牧錦說完還干咳了幾聲,無視了一旁春兒那張得可以塞得下雞蛋的嘴,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都是遲早會被大家知道的事,還不如坦白的早點說出來好,免得到時再丟丑就不是她自己的風格了。
王嬌一听,頓時便興沖沖地一坐在了蘇牧錦的旁邊,問道︰「啊!牧錦姐也是討厭做那個東西嗎?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看著那個東西就煩,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布都給毀了的感覺?」
蘇牧錦的嘴角抽了抽,這孩子得討厭女紅到什麼程度啊!不過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這個答案。
「我就說嘛,女子不是非要做女紅才算是完美,娘,你看看牧錦姐也不會女紅,不也一樣看起來挺完美呀!」王嬌這下可就很理直氣壯的朝著她娘說大話了。
在王嬌此刻的心里,蘇牧錦的形象真心可以給到一百分,外貌好看,人看起來也溫柔,最關鍵是感覺她說話好有力度耶。
如果蘇牧錦知道王嬌心里的想法,估計會得意個幾天吧,溫柔?那二個字貌似與她真的很絕緣吧!難道穿到了異世,這人品就爆好?
縴娘已經只能用無語二字來對待自己的女兒了,對蘇牧錦不會女紅雖然詫異,但也覺得正常,也許以後叫自己女兒多和錦丫頭學學,還能改改那性子吧。于是便說道︰「那你以後好好和錦丫頭學習一下,溫柔和沉穩,別再一副野猴子樣子了。」
王嬌一听,頓時喜笑顏開了,有些曬黑的臉上呈現一種打仗勝利的喜悅,只要不讓她弄女紅,她就覺得此刻喝白開水都是甜的。
春兒和蘇牧錦在縴娘家待了一個時辰便出了門去,也不好再打擾人家做事就告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