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先扶外婆去外面走走,許久沒有見過外面的陽光了!」許氏朝著蘇牧錦招呼著,一臉的向往,好似真的好久沒有見過陽光一樣。舒愨鵡
蘇牧錦想要捂臉,看外面明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又何來的陽光之說,不過也明白許氏的意思,隨即就當真的扶著許氏走出了屋子。
余留下宋寧和鐵虎兩人在屋子里對著坐著,好不尷尬。
沉默良久,宋寧實在覺得單獨和鐵虎在屋子里不太好,隨即便起身,道︰「我先去做飯,你坐著罷。」
「寧妹,你打算就一直這樣避著我嗎?」鐵虎終于鼓起勇氣要問清楚,既然許氏留他倆在屋子里,就是想要讓他們自己談。
「鐵大哥,你說什麼呢,我沒有避著你啊?」宋寧頓住,眼楮飄忽,就是不看鐵虎,擺明了是說的反話。
「我想照顧你,還有牧錦和牧成。」
宋寧怔了怔,她就是因為不想和鐵虎有過多的牽扯,才總是避著他,這段時間,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從行為上來看,已經給自己增添了諸多的壓力,她已經沒有精力去想著兒女情長了。
「其實,你這又是何必呢,明知道我……」
「我只知道我想要照顧你,就這樣簡單,以前錯過了一次,已經讓我悔恨了大半輩子,現在說什麼都不能改變我的心。」鐵虎直接的說著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如果他還一直悶著,恐怕才是真的後悔。
「鐵大哥,我已經成家,而且,孩子也這麼大了。」
「我不在乎,我也喜歡牧錦和牧成這兩個孩子。」鐵虎回道。
「可是我在乎,我已經嫁了人了,這是不爭的事實,我愛我的相公,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哪怕他已經走了,我也會守著他的!」宋寧吼道,這些日子來的壓抑摩肩接踵,讓她暫時麻痹了喪夫之痛,如今又血淋淋的撕了一條口,讓她覺得無法呼吸了。
鐵虎苦澀,他又何嘗不知道呢,但是他無法說服自己放任不管,就算是討厭他也罷,那也總算是被記住了。
「我也會守住你們的!」
宋寧眼楮眨了眨,想要把即將流出眼眶的淚水逼回去,對于鐵虎的執著,她也莫可奈何,無論再怎麼說,都是毫無用,躲不掉,宋寧怕承受不起太多的情,她已經失去太多,便不再奢望什麼。
「為什麼?」宋寧問出一直以來的疑問,如果是為了以前兒時的戲言,根本就沒必要了。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看見你那麼辛苦的干活,我心疼,看見你強忍歡笑,我心疼,只要你的所有,我都心疼,也許是有病吧!」鐵虎嘆著氣,搖了搖頭,為自己的所想感到無力。
當看到村子里那些亂嚼舌更的人談論她的時候,鐵虎總是默默的去罵了一翻,然後得罪了更多的人;前段日子那些給蘇牧錦提親的人,鐵虎也是默默的暴力解決了大部分,不然哪能有現在她們如此安靜的生活呢,諸如此類,很多。
只是宋寧從來未曾知曉過而已。
宋寧沉默,心中雖然為這樣的話感到觸動,但是那一直克制自己的倔強的脾氣,不允許她過多的解放自己,只能是用沉默來說話。
良久,宋寧沒有動,鐵虎自言自語的呢喃了一句︰「瞧我又在開玩笑了!」
抬眼,鐵虎已經恢復了平日里的樣子,「妹子,大哥剛和你開玩笑呢,別當真啊!」說完還訕笑了一聲,仿佛之前說的話都不曾出自他的口。
宋寧自然也是希望這樣,也戴上了客氣的面容,「呵呵,鐵大哥以後可千萬別開這玩笑了,不然大家鄰居以後多不好相處啊,對吧!」
「嗯!你說不開玩笑,那便不開玩笑罷。」鐵虎起身,天色不早,他還是不打擾這一家溫馨的家了,道︰「我想起來,我家里還有點活沒干完,就不吃晚飯了,改天再來叨嘮了。」
宋寧自是在心底松了一口氣,知道再留人也是徒留尷尬,紙已經戳破,即便是再怎麼裝,也是不好的。
「那行,你的正事要緊,別耽誤了,下次再來吃飯一樣的。」
「嗯。」鐵虎點點頭,走出了屋子。
宋寧定定的看著鐵虎的背影,突生一種蒼涼的味
道,隨即又為這想法甩了甩頭,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呢?自嘲了嘲,便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頭疼。
而蘇牧錦一直扶著許氏在院子里面慢慢的走著,見鐵虎竟然這麼快就出來,而且看架勢是準備回家啊,許氏疑惑的問道︰「怎麼出來了?」
「呵呵,伯母,我突然想起了家里還有點活沒有干完,所以這才不好意思的給您陪個不是,不能陪您一起吃頓飯,實在抱歉。」鐵虎滿臉的愧意,只是任誰都能听得出他話中的借口。
「哦哦,這樣啊,那沒事,你干你的事要緊先,吃飯啥時候都可以來吃,活不能耽誤了。」許氏想著,肯定是兩人說了什麼不開心的話,這才見他這樣猶如霜打過的茄子一樣,懨懨的。
「那伯母,就告辭了!」鐵虎朝許氏點了點頭,再看了看蘇牧錦,抬手想要拍拍她的頭,隨即又忍住了,如果當時能如願以償,他的女兒也會是這般大小了。
蘇牧錦與許氏目送了鐵虎的離去,隨後許氏感覺到累了,就又送回屋子里休息去了。
蘇牧錦一直在觀察著宋寧,見她做什麼事都不專心,想來肯定是因為鐵虎說了什麼話,才會讓她如此失神。
瞧吧,這會切菜差點就直接砍上了手背,蘇牧錦囧了囧,要是再看她娘這樣,恐怕小心肝都會被嚇出來,所以就一把搶過宋寧手中的刀,親自操刀做飯吧。
一整個晚餐至結束,家里便呈現不尋常,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宋星都感受到了,使得宋星不敢大聲出氣,也不敢說話。
低氣壓了幾天,這天是臘月二十三,因是到小年,蘇牧錦開始打掃家里的每一處角落,這是習俗,要除塵,所以大家一早起來就在忙里忙外的。
現在房子大了,房間多了,干活也就累了,忙了一上午下來,差點沒有累死個人,蘇牧錦好不容易喘了口氣,又被門外的敲門聲給驚擾了。
敲得又急又響的,還讓蘇牧錦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呢。
開門一瞧,竟然是金花,蘇牧錦本就討厭金花,這下一看,更加的厭惡,每次一上門,準是沒好事,便不想理會她,就當著面,就要關上院門。
「等等!」金花急忙開口道。
蘇牧錦停手,不耐煩的看著金花,「你有什麼事嗎?似乎,我們與你都沒什麼關系了。」
金花假笑了笑,「哎喲,錦丫頭別這樣說嘛,咱們一家人怎能說沒關系就沒關系呢,對了,我家春兒現在沒事了吧?」
金花不提還好,一提春兒,蘇牧錦就想起她所受的傷,「感謝你大發善心,現在很好!」
「好了就行,害我老是記掛著她的傷勢。」金花說的好像真的是那麼一回事,只是臉上有些焦急顯露了出來。
「不勞您記掛了,她現在叫宋星,新的人生,你們不出現,那才是對宋星最好的表現。」蘇牧錦攔著院門,就是不放她進去,雖然不知她的目的是什麼,還是不要讓她壞了一家人的心情。
「錦丫頭啊,外面是誰啊?」屋里傳來的宋寧聲音,見她這麼久沒進屋子,才開口問道的。
「哦,沒有誰,就是一討要飯的人而已,等會就來哈。」蘇牧錦望著屋里,大聲的說道。
轉身,蘇牧錦便看到金花臉上一閃而過的腦意,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是什麼人,就有什麼樣的動作。
「呵呵,錦丫頭,讓舅娘進去說話吧,這站在外面多不好,對吧!」金花壓住心底對于蘇牧錦剛才說的要飯兩字的惱意,面上笑的很溫和,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你有事,就在這里直接說。」蘇牧錦直接戳入重點,不要告訴她,金花真的是改過自新了,突然良心悔悟,那會比吃了蒼蠅還要難受。
金花听蘇牧錦這樣說,瞬間就不再裝了,便道︰「其實我這次是想叫你們回去團個圓的,小年嘛,一家人聚聚開心一把。」
「說重點!」蘇牧錦再一次的沉聲問道。
「你舅賭牌,輸了!」
「然後?」
金花雙手攪了攪手中的絲巾,跺了跺腳,準備豁出去,「現在那人要我拿錢去贖人!可是我哪里有那麼多錢啊!」
金花說完,
竟然毫無形象的哭了,要不是需要救急,她還不想再踏進這里呢。
「抱歉,我們也沒錢!」搞了半天,看女兒好了是假,又想要錢才是真,當真以為自己家現在是個金庫,掏都掏不完啊。
「要是不能按時拿錢去贖回來,他們就威脅說是一天不拿錢贖,就砍一只手,兩天不來,就砍一雙腳。」金花抽噎的道。
「那又與我們何干?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要錢沒有,要命,抱歉,也沒有!」蘇牧錦冷冷的說道,賭博本就是害人的玩意兒,容易上癮,大把的銀子砸進去,都不見得會有好的回報。
「看在我們親人的份上,丫頭就借舅娘點吧,反正你也有個那麼有錢的男人,給自己人先花花,多好!」
如意算盤打得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