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如海藻,不失光澤,在冷藏室暈白的燈光下,看起來柔軟非常。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除去袋子,一個的身體赫然呈現在眾人眼前。
凹凸有致,魔鬼一般的身材。
膚勝雪,紅唇似櫻,五官精致,臉盤曲線完美,尤其是那個尖翹的下巴,可讓人想象這姑娘生前該是多麼的惹人憐愛。
雲微仿佛听到眼珠落地,止不住咽口水的聲音。
搖了搖頭,雲微上前一邊開始做常規檢查,眼角余光瞥到幾個工作人員還盯著尸體,便開了個玩笑,「這麼漂亮的尸體,看來這次上課的男同學有福利了。」
她的聲音驀然驚醒了周圍的人,李叔早就是過來人,從頭到尾就就沒有半點兒變色,他看雲微這個年輕的教授寵辱不驚,也是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不禁心下佩服,當然他不會知道眼前這個淡定的男人是個偽男人,身為女人,自然不會對同類的身體產生什麼特殊愛好。
常規的檢查其實就是看看尸體的受損程度,至于有沒有傳染病之類的,這在尸體被送入學校之時,學校這方面的有關負責人就已經做好了檢查。
雲微只是走走過場。
但,整體查了一遍,她也確實訝異,這具尸體太過于新鮮,若不是尸體太過冰冷,她幾乎懷疑這姑娘是不是剛剛死去。
「雲老師,這沒問題吧?」李叔問道。
「沒問題,把尸體送到解剖教室去吧。」雲微不著痕跡的模了一下尸體的頸項上動脈,確定尸體是死人,不由得心暗道自己多心。
只要是死人,其他的便沒什麼問題。
從冷藏室出來後,雲微一邊走去自己的辦公室,一邊囑咐助教嚴秋生一些注意事項,中途恰好踫上十點學生下課,她和嚴秋生兩人本逆著嘈雜的學生流不快不慢的走著,突然雲微停住腳步,回頭看去。
全是學生的後腦勺,什麼也沒有。
嚴秋生詫異的問道,「雲老師,怎麼了?」
「哦,沒什麼。」許是听錯了,她怎麼听到有人在叫她,聲音似乎還是那只……兔子……顧昀?
過了這一茬兒,兩人便沒有半分停留的離開,也就沒有看到一個戴著大大的黑框眼鏡,一身白色T恤休閑褲,踩著白色運動鞋的男生,抓著一個黑色的大書包逆著人群急匆匆沖過來,一臉焦急伸長脖子左看右看,什麼也沒看到,便又一臉失望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
「顧昀,你看什麼呢?」顧昀的一個同學跟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打趣︰「你剛才遠遠的就撒丫子的朝這邊跑,是不是看到你的心上人了?」
「是啊,顧昀,你要是看上了那位美女,給哥們兒說說,我們給你拉拉紅線,說不定就成了,大家說,是不?」又一個同學上前,擠眉弄眼揶揄著臉又有爆紅趨勢的顧昀。
「你們……你們……別亂說……我已經有女朋友了。」顧昀支支吾吾半天,才紅著臉鼓足勇氣反駁了一句話。
跟在他身邊的同學見他那副羞澀樣兒,又是一陣哄笑。
「顧昀,你這麼愛臉紅,你女朋友不嫌棄你啊?」
「就是,你這樣子,你的女朋友是不是比你性子還軟啊?」
「這要是一個性子要強的,顧昀,在床上你是不是都會被人家壓啊……」
「哈哈……」
一群人原地打打鬧鬧,直到快把顧昀笑話得想要跳進A大的人工湖,大家才消停了一些。
「哎,走了走了,我下節還有課了。」有人看了看手表,招呼一聲就先跑了。
余下的人里有一個人突然道,「听說,今天下午大二的法醫專業學生,也就是我們的前輩,要上人體解剖課呢,據說,學校校醫都已經嚴陣以待,防止下午有學生嚇暈倒做了準備。」
「嘿,你說師哥師姐們會不會被惡心得吐出來,或者嚇哭,嚇尿褲子?」
「不至于吧,大概都是不敢直視吧。」
「對哦,他們要是看了,估模得十天半個月不敢吃肉,半夜說不定都會做噩夢呢……」
「喂,留點兒嘴德吧,我們也是法醫專業的,他們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
「嗨,我這不就是說說嘛,對了,是哪個老師作他們的解剖課老師?」
「據說是被稱為A大解剖室內的開膛手杰克那個人。」
「誰啊?」
「冷面帥哥雲微。」
雲微?
在一邊窘迫的顧昀眼楮一亮,拉住還在討論的同學,問道,「他們在哪里上課?」
周圍的人霎時安靜,面面相覷,有人不確定的問︰「顧昀,你這話的意思是,你想去?」
不會吧,大家都不敢置信,這個膽小如鼠的家伙居然想去上解剖課?
「我……我只是問問……」顧昀小聲道。
輕吁了一口氣,有人拍著顧昀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顧昀啊,這個解剖課呢,你可千萬別好奇去听哦,要不然你被嚇著了,每天晚上半夜躲在被子里哭,我們可不會去安慰你的……」
周圍人又是一陣的哄笑,顧昀紅著臉瞪著這些逗他逗得樂此不疲的人,頭一甩,氣呼呼大步流星而去。
只不過,被清風拂去臉上的燥熱,心中冷靜下來後,顧昀站在一棵百年大樹旁,低著頭面樹,腳無意識的踢著樹根,手指扣著樹皮。
雲微老師的課,他真的很想去听听,可是,解剖尸體,他真的很有直面障礙……
思慮半晌,在去與不去間掙扎徘徊……
最後糾結無比的顧昀腦袋里燈泡一閃,終于想出了一個好辦法,他隨手就從旁邊的花圃里摘了一只玫瑰,扯一片花瓣說一聲,「去……」,然後又扯一片花瓣,再說一聲,「不去……」
如此反復,直到花瓣扯到最後一瓣,他念出一句,「不去。」
頭頂那撮呆毛被風撩得彈了彈,他一呆,還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