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小孩兒其實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
雲微上輩子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也不知道,因為她是從冰冷的試管里出來的試驗品。天生冷感不說,七情六欲比常人都卻了幾分,若不是後來遇見那人,她想她就算是重活一世,情商依舊捉急。
但,情商這玩意兒是從小培養出來的,上輩子雲微沒有童年,無從可養,這輩子她重生就是十歲,成人心理年齡的她若是跟小孩子打成一片,那絕對是她智商被拉低了。
說白了,她很鄙視做小孩,但眼下她卻不得不當小孩兒,甚至還是被一只不在正常次元待著的兔子當成一只小妖精。
更甚,在她因為身體不知緣由的不適中,還被這只兔子拐回了他的家。
顧家門口,雲微冷著一張臉,坐在車子里,無視掉顧昀期盼的目光,淡淡道,「我沒必要去你家里,開車門,我要離開。」
對于顧昀,不經她允許就帶她到顧家的行為,這是極為不明智的。現在她的臉不能改變,這就意味著,只要是見過她這副模樣的人,就有可能召來災難。
且,除了被她咬死的艾西,被槍殺的艾克,余下的艾洛,還不知是死是活。
她本來打算在山林里就跟顧昀分道揚鑣,可這只兔子沒經過她的允許,擅自將她帶走,想來都是讓她郁悶。
顧昀瞅著雲微的臉色,小聲卻又真摯的道,「哦……可是,我都已經把你帶出來了,你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又能去哪里?就算你是一只聰明的妖精,但也只是一只未成年的妖精,在城市里亂跑,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發現,他們會傷害你的!」
雲微︰「……」
妖精泥煤!這只兔子爛好心死拽著她不放,究竟要做什?
顧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用一種屬于大男人的,特別豪氣的口氣道,「阿雲,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末了,他又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目光看著她,道,「既然,你不想去我家里,那我得給你找一個安全的住所,這次,你不能拒絕我,我只是好心為你,阿雲,你就答應吧!」
「我不去。♀」
雲微毫不留情的拒絕,結果抗議無效。
倒霉催的雲微,好死不死的因為身體還處在綿軟狀態,叫她正常走路還可以,但讓她放倒顧昀,在不傷人不要命的前提下,她幾乎沒辦法。
呼,雲微長呼一口氣,瞪著顧昀啪啪將車門鎖了,然後他挪到駕駛位上,手腳麻利,無視她惱怒的注視,嗖的一下將車子開走了。
好啊,兔子也跟她硬氣了,還真把她當小孩了?
但雲微完全沒有想到,這只是一個她被當成小孩子來照顧的開始。
約莫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座別墅前,夏季天氣多變,在這一個小時的車程內,居然下起了暴雨。
驟然下降的氣溫,再加上雲微身體的免疫力似乎也因為這一次的變異,變弱了些,致使她一下車,便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然後……然後,她就兩輩子來,第一次光榮的感冒了。
有話說,病來如山倒,雲微是切身體會了一把。
全身發涼,無力,頭暈,咳嗽,雲微叼著一支溫度計,被顧昀裹成一個毛球,縮在客廳的柔軟沙發上,強撐著疲倦的眼皮,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帶著金絲邊眼鏡,穿著得體,舉止優雅,據說是叫做傅恆哲的男人。
傅恆哲拿起溫度計,掃了一眼,低沉性感的嗓音透著一絲無奈,「哎,39度,小寶貝,你真是可憐……」
小寶貝!
若是此時她的目光還能夠殺人,眼前這只叫她小寶貝的金絲眼鏡猴,絕度已經去見了如來佛!
「她是阿雲,你別亂叫!」顧昀取來感冒藥,端來白開水,細心的伺候著雲微喝水,「小心燙啊,慢慢來……」
俊秀干淨的大男孩溫柔的呵護美麗的小蘿莉,見此一幕,雙腿交疊坐在一邊沙發上,拿了一張報紙裝模作樣看著的傅恆哲古怪的笑了一聲,「呵——」
雲微的目光瞟了過去,又一次用她犀利的觀察力,對傅恆哲來了一個全身掃描。
雙手骨節勻稱,拿東西時,靈活沉穩異于常人,一看就是常年與手術刀打交道的人,身材看似瘦削,但是單薄下隱藏的爆發力,她還是看得出來的——這人會武。♀
身上雖然有著一股淡雅伊人的清香,但在雲微靈敏的嗅覺下,那一絲極淡的藥水味還是被她察覺。
氣質是沒話說的,貴公子一般,若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雲微有些訝異,顧昀這種性子的,怎麼會認識這麼一個……看似平淡,不顯山不露水,實則不簡單的朋友?
「阿雲,熱水我給你放好了,你趕緊去泡一個熱水澡,出出汗。」顧昀突然伸出雙手,將雲微打橫抱起。
雲微猛然回神,一看顧昀的動作,差點兒將嘴里還未咽下的白開水噴到他臉上,「放我下來!我的腿好好的,沒必要……」
「阿雲,乖啊,你現在生病了,鬧脾氣可不是好孩子!」顧昀制住她的掙扎,柔聲哄道。
雲微︰「……」尼瑪誰是小孩子!
活了兩輩子,頭一次被人當成小孩,呵,這感覺真是非一般的讓人感覺‘良好’!
客廳里,正對的沙發上,正面對面的坐著兩個男人。
金絲眼鏡,笑容儒雅,宛若貴公子一般,嘴角帶著一抹戲謔的笑,饒有趣味的瞅著對面的男人,幸災樂禍的道,「king啊,要是她發現你的把戲,你說你會不會吃不了兜著走啊?」
脊背放松的靠在沙發上,整個人慵懶愜意的男人,俊秀的臉依然不變,但在某人面前的那抹純粹,天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歷經時光沉澱的深邃,睿智。
他的手上旋轉著一張撲克牌,撲克牌上,嘴巴紅紅的小丑笑得邪惡肆意,白皙修長的手指突地輕輕一彈,便見那輕飄飄看似沒什麼勁道的撲克牌,劃破空氣,嗤的一聲,閑閑的擦過對面人的耳際,沒入沙發。
幾根發絲飄落,傅恆哲面不改色,看也不看,只是勾起一抹無語的弧度,「我只是叫了一聲小寶貝,你用不著吃這麼大的醋!」
冷冷的哼了一聲,男人一邊注意著浴室里的動靜,一邊語速極輕卻又十分清晰的道,「今天抓到的那人交代了什麼?」
談起正事,傅恆哲倒是收起了打趣自家老大的心思,習慣性的想要一邊抽煙,一邊說事,卻在剛拿出煙,就被對面的男人冷冷的掃了一眼,嘴角一抽,他將煙收起來,道,「好,好,我不抽,她不喜歡,我知道。」
這人以後一定是妻奴!
傅恆哲心底默默吐槽,面上正色道,「那人的嘴巴硬得很,用刑,催眠,用藥,都不行,最後還是用了你的新藥才有了效果。那人說,他是屬于一個代號z的組織,忠于一個被他們敬稱為教父的人,據那人說,z組織是一個專門培育異能人的基地,而基地在何處,還有沒有其他功用,基地里有多少人,他們的勢力有多大,那人一概不知,據他說,他們接受任務,也不是依靠正常的通訊工具,而是腦子里憑空就出現了任務……听起來很神奇。」
從他跟著king這些年,傅恆哲接觸過的異能人,少說也得有上千個,各式各樣,雙眼透視,精神控物,力大無比,奔跑速度賽過跑車,脖子能夠旋轉360,身體帶電……
但他從來不知道有人居然能夠像種植大白菜一般,系統的培育異能人。他是學醫的人,自然能夠明白,那些人是從人類基因方面入手,做了許多改變。
可人類基因方面的研究,在國際上都是一個敏感話題,想要做這方面的研究,要麼是國家授意,要麼是私人依靠強大的經濟支撐,獨自暗中研究。
他不知道,這個z組織究竟是個怎樣的勢力,但無須懷疑的是,z組織必然勢力雄厚。
窗外依舊電閃雷鳴,室內的燈光有些昏暗,閃電光映照入室內,照亮俊秀男人的側臉,他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像是陷入了遙遠的記憶之中。
「king?」
男人被喚回了神思,他似是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輕道,「既然那人說不出其他的信息,你就把他徹徹底底的解剖看看。」
解剖?
傅恆哲不解,「不留著繼續用作**實驗人?」話說,那異能人身體的自愈能力很好,他們很多的藥都需要這樣小強體質一般的人來試藥。
他認為king應該會知道那人最大的利益的,這把人殺了解剖,要做什麼?
「叫你去你就去,仔細一些,我想要看看他身體內有什麼。」男人注意到浴室那邊的時間有些長了,不由得開始趕人,「我明天要看到解剖結果。」
「呃,你……這正下暴雨吶,你不要這麼狠心讓我一整夜熬夜跟死人待在一塊兒吧?」傅恆哲瞪著自家那重色輕友的老大。
沙發上的男人悠然一笑,涼涼道,「你不願自己走,我可以勉為其難的扔你出去的。」
「好好,我走……」傅恆哲抽抽嘴角,果斷的決定,自己還是不要在這里當電燈泡了,看戲是小,要是壞了king和美人相處的好時光,他會很倒霉的……
不過,他猛地又想到,此時的那位美人可是一個小蘿莉,king……嘿嘿,口味有點兒重啊!
傅恆哲神色笑得曖昧古怪,沙發上的男人哪里不知道他想著什麼,冷颼颼的盯著傅恆哲的背影,似乎也是無奈加郁悶。
好好的能讓人待在他身邊了,又是一副小娃樣,唉……
「顧昀,你給我滾進來!」
傅恆哲還未走到門邊,突然听到從浴室內傳來一聲怒吼,頓時噗嗤一聲,悶聲低笑了起來,他們的king啊,何時被人這麼驅使過……
「滾!」許是被笑得惱了,沙發上的男人很失風度的一個靠枕砸到了傅恆哲的頭上。
「哈——」傅恆哲被這幼稚的一砸,笑得更歡,但這會兒被嘲笑的人,卻沒有心思跟他計較了。
連忙些調整好表情,剛剛還慵懶霸氣如王者降臨的男人一秒鐘化身小白兔,立刻屁顛屁顛沖向浴室。
而浴室里,雲微裹著大浴巾,瞪著顧昀給她準備的衣服,剛泡了熱水澡後,紅紅的臉蛋上,那雙瑰麗的眼楮瞪得老圓,嘴角疑似微微抽搐。
嘩啦一聲,浴室門被拉開,她一抬頭亮得驚人的眸子炯炯的盯著顧昀,指著衣服,涼涼道,「這什麼衣服?」
顧昀順著雲微的手看去,一看之下,也傻了眼。
那啥,好邪惡的睡衣……
只見那睡衣上印了小熊維尼的樣子,這很正常,很適合小孩子,就算是雲微這個偽小孩,也能接受,但是——
那上面成雙成對,相擁在一起,完美詮釋了那啥啥三十六式的各種姿勢,究竟是鬧哪樣?
傅恆哲……顧昀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一片冷光從上面閃過,默默的領悟,誤交損友,真是給自己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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