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顧盼盼還是趴在了洛子言的背脊上,兩人一路無言,顧盼盼或許是過意不去,又或許是害羞,有那麼的好幾次都想從洛子言的背上跳下去,可是,卻被洛子言拒絕了。
趴在洛子言的背脊上,尤其的尷尬,顧盼盼不停地找著話題說,最後還是被洛子言一一拔開了……
兩人再次經過了傍晚維多利奧馬努埃爾二世回廊,夜色中的建築更加的眉眼,湛藍的夜空通過了拱廊的玻璃射進了建築,與內部的燈光構成了一個尺度很大卻很溫馨的,讓人很是留戀的空間。
兩人的晚飯是在外面吃的,吃完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回到酒店的時候,顧盼盼看著房間那唯一的一張床,她有些犯難了……
洛子言入浴室洗澡的時候,顧盼盼雖然眼楮是盯著電腦的屏幕看,腦子卻開始胡思亂想了,這樣的情況,要是擺在以前,尷尬的人絕壁的不是她,自己暗戀多年的王子,就這樣擺在自己的眼前,或許自己會半推半就,但是這一次,她的思想卻得了轉折的變化,她開始堤防著洛子言了。
可是,這次以男女朋友的名義出來的,有點那麼的難堪,連個提防的理由都不能夠理直氣壯了。
就在顧盼盼在胡思亂想的功夫,洛子言已經披著浴巾,邊擦頭發邊朝著顧盼盼的方向走去,見顧盼盼在發呆,他有些好奇地湊到她的旁邊,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顧盼盼的耳邊,讓顧盼盼‘唰’地回神了,這美男出浴圖,孤男寡女的,顧盼盼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位置。
洛子言有些尷尬地坐直了身體,臉上浮現一絲明明白白的受傷,過了半晌,他才慢慢地走了起身,坐在顧盼盼對面的椅子上,靜靜地盯著顧盼盼的臉看,有些不可置信地陳述著,「你害怕我?」
顧盼盼其實很想否認的,可是話,就那樣卡在自己的喉嚨間,怎麼也說不出來,她而剛才她確實是在躲著洛子言,甚至是有些害怕他接下來的動作。
洛子言有些苦笑地移開了自己落在顧盼盼身上的視線,「你在害怕我什麼呢?你不是說了麼,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顧盼盼唯一能做的就是低頭,繼續低頭。
長時間的沉默,顧盼盼只听到他嘆了一口氣,還有拖鞋拖在地板上的聲音,最後,他還是說了,「今晚我睡沙發吧!」
酒店套房的沙發雖然質量挺好的,但是有點小有點短,相對于洛子言那182的身材,在那沙發睡,那是相當的困難,就想一個蜷縮起來的龍蝦一樣。
顧盼盼躺在寬大的床上,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窗外那皎潔的月亮,白色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套房,月光打落在躺在沙發上的洛子言身上,給他蓋了一層蒙蒙的白紗。
整個空間很安靜,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顧盼盼知道洛子言也許沒有睡著,而他也許也知道自己也沒有睡著。
兩個人就那樣直挺挺地躺著,沒有翻身,也沒有說話,就那樣尷尬地躺著。
顧盼盼並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抗拒洛子言對她做親密的舉動,或許是昨天安子念對她說了那番話之後,又或許是當她懷疑洛子言的時候,或許是更早。
腦海中不自覺地想起了李傲曾經問她的那句話,「你幸福麼?」
她記得自己對于‘幸福’這一涵義有了猶豫,盡管後來她用肯定地口吻回答著李傲,她只知道自己守候了多年的東西突然間回來了,又給了自己一個意想不到的回應,她就會不自覺的高興,可是她還是覺得整個心都是空蕩蕩的,沒有太多的著落,也沒有最初認識李傲那種把心口漲得慢慢地氣憤,或許,和洛子言在一起,只是為了幸福而假裝幸福的吧……
兩人一夜無眠。
z市,「蘇」的頂層。
李傲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眼楮凌亂地盯著眼前的酒瓶,安子念說得太對了,他就是犯賤,親手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推給了別人,這不跟著別人去旅游了,連招呼都沒有打。
顧盼盼,顧盼盼……
你可曾知道我為你做的一切,那個洛子言真的有那麼好?你就不計較他以前的一切,難道他就有那麼的好?
又是一杯酒下肚,可是很快,他又是那個倨傲的李傲,一個區區鋼琴王子,有什麼能耐,顧盼盼注定是他的,誰也搶不去。
他現在只不過教著顧盼盼什麼是愛情而已,旅游而已,有什麼可稀罕的……
直至第二天早晨的時候,兩人盯著國寶級的眼楮,出現在浴室的時候,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洛子言和顧盼盼的記性不太好,兩人在清晨的陽光下,上演了一出一笑泯恩仇,把前一天的不愉快徹底地拋之腦後。
最後洛子言的在米蘭的洽談的項目合同成功簽下,只是,事後的料理東西還有許多,他不停地抽出時間編排著,但是,似乎忙碌已經過,不過洛子言看起來比之前更加的忙碌,讓顧盼盼百思不得其解,有時候認真地想起來,與其說他忙,倒不如說洛子言想著辦法避開自己。
黃昏時刻,意大利的天空,漫天的雲霞,暈黃的光線灑在公園的草坪上,閃耀出晶瑩的亮光,顧盼盼慢慢地在公園走著,靜靜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這次,洛子言帶自己出來散心,竟然把自己的心散得愈發的亂,計劃明天一早便離開這里。想到離開米蘭,她竟然有些興奮,似乎特別的期待回z市,心情就像高三那一年住宿時,每到月末才能回一趟家的心情,有些雀躍!
她想不出自己的心情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曾經安子念說過,愛一個會無限地縱容她,不論她是對是錯;想起了這句話,顧盼盼第一個想到的是李傲,再然後是洛子言,曾經無論她做錯了事情,李傲都不會予以計較,可是,洛子言似乎也是,為什麼自己想到的是李傲呢?顧盼盼搖了搖頭,不再想下去,盡管現在自己對洛子言的感覺並沒有以前那麼強烈,或許自己還沒有緩過來,只要時間一長,慢慢地習慣有洛子言在身邊的生活就好了。
搖了搖頭,步行著回到酒店,回到了套房的時候,剛好看到洛子言正在整理著行李,她走了上去,從後面抱了抱他。
洛子言明顯地愣了一下,他抓住顧盼盼的手,轉過身來看著她,柔聲地說道,「怎麼了?是不是還想在這里逗留幾天?」
顧盼盼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就那樣摟著洛子言,深深地吸著他身上好聞的男子氣味,許久,才說,「子言哥哥,對不起。」
洛子言看著顧盼盼,揉了揉她的頭發,笑容還是那樣的甜膩膩,「傻瓜,無緣無故說什麼‘對不起’呢。」
其實,他有些明白,自己離開顧盼盼那一段時間,她和另一個男人有著微妙的感情,開始慢慢地依賴著那個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就算她嘴上說討厭著那人,可是還是會想著念著那人,所以,這幾天,他們在一起,她都會不自覺地把自己當做他。
想到這里,洛子言有點害怕依賴這個詞,一旦依賴上了,那就是一個根深蒂固在靈魂深處的習慣。
十分可怕地習慣。
小盼,這可怎麼辦,你會不會有朝一日會無法地剔除那個習慣,似乎,你在那個人的心底,有著無法取代的地位……
洛子言有些底氣不足地看著顧盼盼,她的雙眸閃亮閃亮的,卻缺少了些亮光。
「只是覺得自己幫不上忙,有些對不起子言哥哥。」
洛子言听到顧盼盼的話,輕笑了一下,「沒關系,只要我們的小盼開心就好!」
「真的麼?」
「嗯,放心吧,無論小盼怎麼樣,我都不會嫌棄你的。」洛子言一副認真地表情看著顧盼盼,低低地笑了笑,那樣的笑容卻掩蓋不住他眼底下的黯淡。
顧盼盼愣了一下,最後還是反應了過來,掄起拳頭,便往著洛子言的胸膛錘了一拳。
顧盼盼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月朗星稀,一路月光,鋪遍了整個大地,她側了側頭,看著送她回來的洛子言,眼角彎起,車子穩穩地停在不遠處的李宅的大門口,顧盼盼下了車,「回去早點休息,晚安!」
洛子言點了點頭,看著顧盼盼的背影,心頭又涌上一股惆悵。
而在李宅門外的暗處,停著一輛蘭博基尼,車旁邊倚著一個人,他一邊抽著煙,一邊靜靜地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這麼多天思念的人終于都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不爭氣,對上顧盼盼的時候,卑微得要死,明明說好,留她在外面野幾天,可是,反過來,自己卻很沒有出息地讓何錚去查洛子言的行程表,李傲扔掉手上的煙卷,快步地追上顧盼盼,伸出拽住了顧盼盼的胳膊,嚇得顧盼盼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