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打小便伺候在皇上身邊,說句不該說的話皇上心里想什麼奴才是一清二楚,奴才知道皇上覺得自個兒虧欠了您的。可話又說回來,你們是父子皇上犯了錯您不替他還,還有誰能替他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井順像個沒事人一樣說著這些心里話勸慰玄黃。
不得不說井順的話還真是有用玄黃感覺心里好受多了,井順說的沒錯父皇欠下的債自己不還又有誰來還。「公公還是去照看父皇吧。明日我再來給父皇請安。」說完玄黃便大步離開了,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得加緊時間準備一切,也只有這樣才不會辜負了父皇對自己的期望。井順一直看著玄黃的背影消失不見才轉身走進宮殿,看了眼床上的西玄帝井順暗暗地松了口氣。
這幾個月來皇上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心連睡著了嘴角還帶著笑意,看來皇上是真的放下一切了。井順扭身輕步走到桌旁倒了杯茶正準備喝卻忽然間想起什麼猛地一下松開了茶杯。茶杯被摔了個粉碎聲音震天刺耳,可西玄帝似乎真的太累了這麼大的聲響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井順一時間站立不穩狠狠地跌倒在地上,之後滿臉慌張地爬到西玄帝的床邊。「皇上,皇上您睜開眼看看奴才啊。」井順叫了半天不見西玄帝有一點動靜,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探到西玄帝的鼻子下方。「皇上駕崩了,皇上,駕崩了。」震驚帶來的悲痛讓他整個人仿若被扒皮抽筋一般只剩下一副空蕩蕩的軀殼。在床榻下坐了好一會兒井順才模索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殿門外。「皇~上~駕~崩~了~。」
一聲淒厲至極的哭喊聲傳遍了整個西玄郡行宮,听到這句話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頭的活愣在了原地。玄黃才剛走出給西玄帝養病的宮門不遠便听到了他極其熟悉的井順的哭喊聲,這一聲讓他的心瞬間一陣刺痛生疼生疼的。下一刻玄黃立即轉身返回西玄帝的宮殿,剛走進宮門他便看到井順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宮殿門前。「郡侯,皇上他駕崩了。」井順眼角看到玄黃便抬頭傻傻的說道。
玄黃顧不得去扶井順一把推開宮殿的門沖了進去,可是當他站在西玄帝的床榻前時卻忽然間感到害怕不敢上前去確定西玄帝是否真的駕崩了。猶豫了一下他努力鼓起勇氣探了下父親的鼻息,眼淚沿著臉頰蜿蜒而下,自長大後便未流過淚的他此刻流下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串眼淚。
「郡侯,老奴五歲入宮,如今已有整整六十個年頭了。六十年來老奴戰戰兢兢把每一天都當做是自己的末日來過。現在終于不用再擔驚受怕了。」景順的話從玄黃身後幽幽地傳來,砰地一聲重響,玄黃聞聲迅速轉過頭。井順倒在血泊中鮮血順著涂了紅漆的柱子流了一地,陽光從敞開的殿門間照射進來格外的晃眼。這天整個西玄郡行宮的宮人都變得格外忙碌,他們忙著準備西玄帝的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