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雅歌在雪地中跪坐了很久,這才漸漸的將神思從以前拉了回來,伸手捂住了心口受傷的位置,一模上去,滿手的腥紅,捏緊,粉白色的嘴唇上揚,一個充滿了嘲諷的笑,說好了放下的,可是剛才呢,他卻為了她受了傷,要不是他是冥界之皇,估計早就沒命了吧。
抬眸望了望,發現梁公公一直守在他的身旁,臉凍得紫紅,嘴唇也變成了紫紅色,抱著靜瑤白色的斗篷在蜷縮著身體發抖,但是卻始終待在他的身旁,不遠也不近。
冥雅歌不知心里是什麼滋味,瑤兒給他的斗篷,他說什麼也不肯穿上,雖然知道他很有可能被凍死在這兒雪原中,但是卻死固著不穿,只是在為瑤兒著想。
「冥公子,你總算是醒了,讓老奴擔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呢,你的身子無大礙了吧?」梁公公見冥雅歌醒了,立馬一瘸一拐地向他走了過來,臉上是真心實意的擔心,不是那種虛以為蛇,是真的在擔心他。
「梁公公,我送你回去吧,這個地方真的很危險,你先回去,將瑤兒和冷墨殤的情況告訴他們吧,讓他們不要太擔心,他們很安全,過幾日就會回去的。」冥雅歌望望昏暗的天,對梁公公說道。
梁公公先是愣了一下,但是隨即的搖頭,剛開始的時候他是想過要回去,可是現在他又怎能丟下逸王妃一個人離開這里呢?說什麼也不離開。
冥雅歌嘴角勾笑,「梁公公,請恕我直言,你斗氣不怎麼樣,雖也能御寒,但是斗氣一旦用完,到時候你該怎麼辦?瑤兒雖有能力,但是她顧不上那麼多的人,現在冷墨殤也來了,你就不用擔心了,放心的回去吧。」
知道冥雅歌說的是實話的梁公公臉上還是忍不住一陣紅一陣白的,那日風華絕代的逸王妃現在還記憶猶新,現在王爺來了,理應他該放下心來的,可是為什麼心里面老是有一股不安的情緒圍繞著他,還沒等他想出個理所當然來,冥雅歌就一揮手,吹起了一道勁風,將梁公公包裹在其中,梁公公回過神來,叫喊著,可是他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雪暴淹沒了。
冥雅歌看著梁公公遠去的身影,在看看那昏天黑地的雪暴,勾唇一笑,朝靜瑤他們那個方向飛去了。
那龐然大物在和那道七色的光芒做著斗爭,揮動著大掌想要掃開那些惱人的光芒,可是它越揮,那光芒就越多,沖天嘶吼一聲,冷墨殤他們都感覺到了大地在顫動,好像下一刻就會裂開一樣,扶住了靜瑤用斗氣凝結而成的冰椅這才勉強的站穩住了身子。
下一刻,冷墨殤就抽出了別在青楓腰間的劍,只听「叮」的一聲,電閃雷鳴。
青楓護著青月和玄然滾落在了結界邊緣,懷中的玄然痛苦地皺了皺眉,但是因于靜瑤在他額頭上點的那一點,所以即使在痛苦,他也不會醒過來,「楓,你快看,那是什麼東西?」青月指著那邊已經和冷墨殤交上手的黑影。
青楓皺著眉頭看過去,可是又隨即抱住了青月和玄然離開了他們剛剛停留的位置,回頭一看,他們所在的位置依然變成了黑色,如果他們慢了一步,不敢想象。
冷墨殤顯然有些吃力,雖然能很快的捕捉到它們的動作,但是腦子好像有點暈乎乎的,手中的七靈羅石的光芒越來越弱,冷墨殤隱隱約約听見一道微弱的聲音,稚女敕的像個小孩子,「唔,主子,我好難受…。」然後七靈羅石的光芒就徹底的消失了。
一股難以名狀的悲澀心情涌上了心頭,再回想起剛才靜瑤一瞬間的臉色慘白,再想想現在瑤兒的結界竟然來了一群外來者在此囂張跋扈,越想,心中的怒火更甚,眼眸的顏色在不停地變轉,身上的氣息壓抑凌厲,手中握著的劍慢慢的被他的氣息融化了,點點碎末與地上的白雪混合在了一起。
青楓和青月護著玄然,想要戰斗,發現身子卻突然動不了了,眼皮越來越重的同時,身體也不听使喚的再往下滑去,青月懷中的玄然摔在了地上,剛好落在了另一黑色身影的腳邊,那黑色身影揚唇,露出了白色陰森森的牙齒,看得青楓和青月毛骨悚然,但是毛骨悚然過後卻是不盡的擔憂。
「殿…下,殿下。」青月顫抖著聲音叫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地上的玄然被黑色身影帶走。
冷墨殤的變化驚呆了那些個黑色身影,它們是嗜影兵團,不生不死,生生世世為與它們定下契約的主人服務,不得有半分的反抗,它們殺不死燒不死,所以這雪原中的妖物都怕它們,它們隸屬雪狼王皇室一族,可是自從雪狼王皇室一族被那個實力深不可測的男人屠殺了雪狼王皇室一族,現在只剩下玄然這個年僅兩百多歲的殿下逃了出來,但是他的僕人也死了不少,現在只剩下青楓,青月,青塵,青惜四人,青楓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玄然又中了毒,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它們不能心軟,即使心里面存有對玄然等人的心軟,可是它們只是影子,再心軟也不能幫上什麼忙,這次的目的是要玄然和那個男人。
冷墨殤身上的凌然的氣息一方倒,將嗜影兵團的黑色氣息壓了下去,七靈羅石的七色光芒這也才漸漸的散發出來,雖然很淡,但是總的讓冷墨殤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許欣慰,手在空中一抓,一把由上古玄鐵打造的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劍刃周圍纏繞著血紅色的光芒,赤剎劍,是用上百萬妖獸和魔物的血喂養而成的。
赤剎劍一現身,就抖了抖,不是怕,而是激動,沉睡了三千年,今日終于重見天日了,怎叫它不激動,而且還可以大展身手。
嗜影兵團的黑色影子徹底的被壓制住,它們低沉陰暗的氣息被冷墨殤的氣息全都吞噬了,青楓和青月也都清醒了過來,甩了甩還有些昏昏沉沉的頭腦,站起身來,青月拔出了腰間的劍,用手握住了劍刃,一滑,劍刃上出現了鮮紅色的血液,青月舉劍刺向了那黑色影子,這是死去的老雪狼王告訴她的,如果遇見了嗜影兵團的黑色影子,就用鮮血抹在劍刃上,刺向它們的頭部,雖然不能殺死它們,但是至少有緩和的機會。
青楓歲心疼青月的手,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明顯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就在青月刺向那抱著玄然,行動在冷墨殤的氣息下顯得緩慢不已的黑色身影的同時,身下一滾,接住了從黑色身影手中落下來的玄然,青月也趁機跳到了後面。
這面的冷墨殤眼眸變成了透徹的湛藍色,發色也隨之而變,滿頭的銀色發絲在雪的映襯下,耀眼魅惑,身上的白色袍子在無風自動,手中的赤剎劍發出了悶沉的嘶吼聲,然後從劍身處發出了一股血紅色光線纏繞住了那些身體動彈不得的黑色身影,冷墨殤也放手,那赤剎劍就飛到了那些黑色身影的上空,歡快地轉動著,劍尖點點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過,駭人眼球。
血紅色的光線纏上了那些黑色身影的腳踝,然後將它們倒吊了起來,赤剎劍像是玩一樣的讓那些血紅色光線晃來晃去的,那些黑色身影也跟著一晃一晃的,別提有多好玩了。
冷墨殤湛藍色的眼眸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冰冷的像是沒有任何感情,青楓和青月望著這樣的冷墨殤,青楓心下訝然,但是什麼也沒說,神界的事,他們妖界的不能插話,更何況還是這麼一個殺神呢。
冷墨殤冰冷的藍眸望向了青楓和青月,在記憶正搜尋了好一會兒,終于在最角落的地那個地方發現了他們的記憶,皺皺眉,「青楓和青月?」
青楓點頭,而青月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抱著玄然在望著冷墨殤發呆,直到旁邊的青楓用手肘踫了一下她,她這才迷迷糊糊的點頭。
冷墨殤將視線轉移到了外面,看到那個龐然大物似乎被惹怒了一般在不要命的撞擊著結界,眉一皺,松開了握著七靈羅石的手,手指在七靈羅石上面點了點,七靈羅石的身軀動了動,迸發出更加強烈的七色光芒,然後自己飛到了空中,七色光芒甚至充滿了結界,青楓反身護著青月,不讓那光芒直射到他們的眼楮,否則會瞎的。
「主人。」七色的光芒還未散去,只听那光芒中出現了一個稚女敕地猶如嬰孩的聲音,秀氣的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究那聲音的主人是個怎樣的面孔?
「白鳥。」冷墨殤的聲音有些緩和下來,至少不像剛才問青楓和青月那樣的冰冷。
青楓和青月傻眼了,主人?
七色光芒逐漸的退散開來,像是霧遇見了風一樣,然後從那褪去的光芒中出現了一個短發的小孩子,黑色的短發在風中搖曳著,漆黑明亮的大眼,像是夜空中最耀眼的那顆明星,小巧可愛的鼻頭,顏色粉女敕粉女敕的雙唇,金色帶著點乳白色的小衫,光著的巴掌大小的小腳,雙臂張開,撲向了冷墨殤,可是卻被赤剎劍攔住了,砰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雙手雙腳朝天,半天起不來,赤剎劍在冷墨殤的周圍晃了晃,像是在說,這是我的主人,你一邊去。
由七靈羅石化身的那個小孩子從地上爬起來,就這樣坐在地上,憋著嘴,金豆子在眼中打著轉,可憐兮兮地看著冷墨殤。
「主人,白鳥的屁屁好痛哦。」白鳥咬著手指眼淚汪汪地望著冷墨殤。
赤剎劍在空中轉了轉,然後揚著劍刃就朝地上的七七戳去,下手毫不留情可言。
「好了,別鬧了。」一道清冷猶如來自天外的聲音制止了白鳥的慘劇。
靜瑤一身白衣踏進了結界中,看著銀發藍眸的冷墨殤,唇角勾起一笑,將手中朝赤剎劍的方向一丟,整個人就猶如流星一般飛向了冷墨殤。
冷墨殤再听見靜瑤聲音的那一刻,整顆心都軟了下去,藍眸中是化不開的柔情蜜意,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專屬于她身上的那股清淡的蓮香侵入鼻尖,冷墨殤的手輕輕撫模著她柔順的發,所有的愛戀皆不言。
赤剎劍在靜瑤的面前時絕對不敢放肆的,白鳥也站起了身子,接過了靜瑤扔過來的利劍,眨巴著眼楮盯著相擁的兩人,白皙精致的臉上浮現了兩朵紅雲。
青楓與青月相視一眼,便笑開了,不管兩人的身份如何,但是只要他們真心相愛的,身份的什麼又何妨呢?
「白鳥,好久不見了,你這小子在我的手上硬是連身也不肯現啊,怎麼怕我吃了你啊。」望著還沒到她大腿的七七,笑意盈盈。
白鳥癟了癟嘴,抱著差不多和他一般高的利劍,又不是他不願意,實在是他感受不到周邊的氣息,好像是有人故意為之,封印了他對外的感官氣流,讓他身處于黑暗之中,剛才的時候是因為主人身上的氣息幫他驅散了那圍繞在他身邊的黑暗氣流,他這才得以出來的,說的他好像是故意的一樣。
冷墨殤曲手敲了一下七七的腦袋,板著臉教訓道︰「七七,別放肆。」
白鳥撇了撇嘴,但是對靜瑤卻沒有惡意,只是小孩子脾氣而已,而且他只是在撒嬌,「主母,白鳥錯了。」
靜瑤蹲子,模著他的頭,眉眼彎彎,白鳥最受用的就是靜瑤笑起來的樣子,唇邊兩個深深地酒窩,眉間落滿了猶如清晨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整個世界的柔美,讓人忍不住將她的笑抖落捧在手心中珍藏。
白鳥鼓著腮幫子,稍微的踮起腳尖,粉女敕女敕的嘴巴嘟起在靜瑤光滑細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冷墨殤的臉色霎時就陰沉了下來,彎腰提起了白鳥,二話不說就扔了出去,敢親他的媳婦兒,這不是找死嗎?要不是看他是個小孩子,他早一掌拍死他了。
「主人,就親一下也那麼小氣啊,主母啊,你干脆嫁給白鳥吧,主人他太小氣了,不要嫁給他,嫁給白鳥,白鳥會對你很好的,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你。」被扔出去的白鳥還在不怕死地說道,白鳥每說一句,冷墨殤的臉色就陰沉一分,「赤剎,好好教訓一下他,真是膽大包天了,連主母的注意都敢打。」
赤剎劍似乎很高興這個差事,飛向了頭栽進了雪地中的白鳥,劍身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白鳥小屁屁,白鳥的頭拔不出來,短小的四肢在不停地揮動著,雪地下白鳥的聲音嗚嗚咽咽地傳出來,惹來靜瑤的一陣柔笑,冷墨殤冷硬的臉龐柔和了下來,模著靜瑤的頭,看向白鳥的眼神中還是稍稍帶著點怒氣,顯然是剛才被他氣得不輕。
「好了,白鳥只是一個孩子,現在,殤,流舞被帶走了,交換條件是我和玄然,看樣子,現在又加上了你。」靜瑤望著外面的那個龐然大物,清冷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冷光。
她最不可原諒的就是那個人竟然變做了她的模樣去接近戰斗過後的流舞,不可原諒,要是被她抓到的話,定要剝了那人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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