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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里坐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蘇嬌從他石化的五官上隱隱瞧出幾分熟悉感,再听夏寞所謂的馬車超了領主配制的論調,心里面不免犯起了嘀咕。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難不成坐車里的人是王親國戚?哇呀呀,那不就等于又是她的晚輩了?
雖然蘇嬌沒點王族的自覺,但由于沾了她老媽琳瑟公主的光,她確實是如假包換的王族,而且輩份還很高。
要救回一個不知道石化了多久的人,蘇嬌並沒什麼把握,好在夏寞在一旁說能救便救,救不了就算了的話,在沒有壓力之下,居然硬是讓她成了功。
男人身上的石殼好像雞蛋殼破掉一樣有了龜紋,跟著一塊一塊的往下掉,臉上的石殼很快都掉了個干淨,跟著是身上的石殼也開始往下掉,露出內里華麗的服飾。
「嗯?你們是……」男人睜開眼就瞧到蘇嬌湊得有點近的臉,稍稍地愕了下,黑色的眸子里帶著濃濃的疑惑,問道︰「你是誰?」他其實更想問她為什麼長得好像琳瑟。
她是誰?她說名字,他能知道嗎?
被對方直接問是誰的問題,蘇嬌表示不知道怎麼回答。愣了下回頭去瞅夏寞,後者已經到了車廂旁,顯然是听到了男人的問題,沒等她示意便代答道︰「我們是救了你的人。」末了幽幽地問︰「而你……是誰?」看這身行頭,再頭身上的配飾,夏寞感覺他應該是某個大人物。
對北方歷史不了解的夏寞,推測不出男人的身份,只能大致的猜測一下。
男人對于夏寞的答案是不滿意的,可能看出涵養不錯,只微微的蹙了下眉頭沒多說什麼,跟著再听夏寞問起他的身份。這下子便反應有點大的睜了眼,黑色的瞳仁里盡是錯愕,月兌口問道︰「你們居然不認識我?」
這話明顯是在說他的身份很大,只要是個人就應該認識他。
嘿,這廝是明星吧,誰都應該認識他嗎?蘇嬌在心里調侃著,回頭去瞧夏寞,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她傳達了她的促狹,他卻是意味不明的滿意。
是個大人物就好。就是不知道這人的身份有多大。
奇貨可居啊……
夏寞青色的瞳仁落在男人身上,略略的縮了縮,兩步跨進車廂里坐到男人對面蘇嬌身邊。將男人上下仔細打量了番,高深地問道︰「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日子嗎?」
和之前的話題完全的不搭調,問得男人偏頭思索了下,倒是沒問夏寞什麼意思,報了個年份出來。
夏寞推算了下。有點驚訝的斜了蘇嬌一眼,探究的目光里帶著錯愕,隨後才對男人說︰「原來如此……你在這里被困了四十年了。」她居然救回個四十年前的人。
他的話明顯有誤導的成份,好像在說因為過去了四十年,所以他們不認識他了。事實上就算不過這四十年,夏寞也不可能會認識他。就算他對北方再了解。那也不是北方人,他連第一黑巫長啥樣都不知道,怎麼會去認識這疑似的大人物呢?
有了四十年的落差。男人錯愕之余倒是理解了夏寞和蘇嬌為什麼不認識他的原因,末了簡單的介紹了自己叫哲奈以及王室的身份。
「都過了四十年了……」哲奈惆悵地喃了句,末了再抬眼看著蘇嬌,見她正在出神,微啟的唇保持了片刻。最終還是閉了起來。
雖說早就猜了個大概,在听說哲奈王室的身份後。夏寞還是很驚訝的抬了抬眉,末了睨向蘇嬌,後者正擰著眉心若有所思的模樣,黑瞳里星星點點,就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嬌這個時候想的,並不是臉上看來那種嚴肅的內容,而是簡單的輩份問題。哲奈是四十年前的人,而她應該算是一百年前的人,如果說宇白是她的孫子輩,那哲奈怎麼算也只能是她的佷子輩。
她的輩份這麼高,不知道可不可以利用一下的。
手臂被誰拽了一下,蘇嬌回過神來正好听夏寞說︰「你去把馬也弄醒,我們快點進去轉一圈,回頭再找離開峽谷的路。」
「哦哦。」蘇嬌點頭跳下車廂,還沒站穩就見夏寞把車廂門關了,出于對夏寞的了解,她認為他一定有悄悄話和哲奈說。
呃?叫她救馬,難道是支走她?不過做這麼明顯,就不怕她偷听嗎?蘇嬌沖著窗戶眨眼,腦子里正生出偷听的念頭時,夏寞探了個頭出來,說︰「你怎麼還沒去?注意要讓五匹馬一起醒過來,免得一個不小心弄……」說到這里看蘇嬌的眉頭緊了下,他立即明白她還沒從不小心讓車夫喪命的陰影里走出來,便頓了下改口道︰「反正你快些去吧,時間可不等人!」
夏寞的話必然是提醒了蘇嬌那後悔的瞬間,頓時什麼心情都沉了下來,嘴上悶悶地答著︰「知道啦!嗦。」帶著郁悶的表情往車頭去,路上一個不小心的絆到了趴地上的大黑貓,幾個趔趄差點跌到地上。
大黑貓無辜地抬頭沖蘇嬌叫了幾聲。
對著和豹子一樣臉嘴體型的貓,就算蘇嬌想遷怒一下也得忍著。
她還是把石化的人都救了吧,反正只是費時間,並不費勁。這念浮出,蘇嬌收起郁悶的情緒。
如果說在外面救人的蘇嬌,是體力活,那麼坐在車廂里和哲奈套近乎的夏寞,干的就是腦力活了。拿他的話來說,奇貨可居,當然要善加利用。
只是哲奈並不傻,作為王室的一員,他的腦子當然是極為的靈活的,但凡夏寞說了上一句,他大概就能猜到下一句,兩人打太極似的對話,一說起來就忘了時間。
好在有夏寞蘇嬌救了哲奈的先決條件在內,哲奈對夏寞的戒心不算太重,說著聊著繞彎著,最終夏寞還是听到了他想听的內容。
「原來黑巫的專橫已經這麼嚴重了……」雙手交叉放在唇下,滿臉憂色的哲奈低喃了句,隨後他抬眼眼瞼,黑色的瞳仁直視著夏寞的雙眼,說︰「那麼,你是以什麼身份在說這些話的?還有,她是誰?」
兩個問題,夏寞卻覺得後面那個問題更重要。
哲奈如果早幾分鐘問出這問,夏寞多半會隨便找個身份來搪塞他,而在之前哲奈無意間表露出對黑巫的失望,令夏寞改了打算,直接抖出了蘇嬌的身份。
「她是琳瑟公主的女兒。」
哲奈的身體狠狠地顫了下,瞪大的雙眼里分明寫著驚詫,好像懷疑他話里的真實,又好像在試著接受這難以接受的事實。
糾結之間,夏寞再說道︰「百年前琳瑟公主帶著她去了異界,百年後有人將她拉了回來,所以她應該是你的長輩。」夏寞故意不去提拉蘇嬌回來的,就是他。
相對于懷疑,哲奈更難接受一個比自己小的姑娘是自己的長輩這事。
哲奈相信夏寞說的是真的,畢竟蘇嬌的模樣和他記憶里的琳瑟公主的畫像很相似,這是造假也造不出的證據。
「她……那她有什麼打算?」哲奈有些凌亂,以至于沒注意到他不應該來問對面的男人,蘇嬌是個什麼打算,而應該當著面問她才對。
夏寞很滿意哲奈的反應,雖說和他斗智挺費心的,但最終哲奈還是有些妥協的感覺,加上眼下他有絕對的優勢,真要說不服哲奈,他就打算威脅哲奈。
當然,能不傷和氣還是最好。
「按排下她和國王見個面吧。」夏寞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跟著再補充道︰「論輩份的話,你應該是國王的叔叔,想必國王不會拒絕。」
哲奈也覺得,他回到王城宮殿里替蘇嬌引見,現任的國王應該是不會拒絕,但他想知道她和國王見面為了什麼。畢竟當年琳瑟的事鬧得很大,據說她的相好白巫還被押入了黑巫陣里折磨了八十一天才砍了頭。第一黑巫在暴怒之下,更是給南方施下了令文明倒退且永不翻身的巫術,如果蘇嬌借會面對國王發難……
瞧著哲奈臉上的猶豫,夏寞平淡地說道︰「你在擔心什麼?她可是你們的血親。」言下之意大有人親骨頭香,蘇嬌不可能做出傷害自己晚輩的事來。
哲奈沒有點頭,抿著的雙唇里顯出擔憂。
看來他挺謹慎的嘛!夏寞也不急,安靜的給他時間來思考,等了半晌之後才幽幽地說︰「若她真有打算害國王,第一黑巫也拿她沒辦法。」
雙手交叉著放在唇下沉吟的哲奈僵了下,抬眼看著夏寞,問道︰「這話怎麼說?」
有絕對優勢的夏寞也壓體,學著哲奈用膝頭支起小臂,雙手交叉著放在帶著意味不明淺笑的唇下,說︰「你以為她救你,是用的黑巫術嗎?」
哲奈擰了下眉,沒發問,不過表情已經說明他沒明白。
夏寞唇邊的笑容更深了些,有種即將看到勝利的優越感。他不慢不快地說︰「那是灰巫術,而前面很可能就是灰巫的聖地,一個連第一黑巫也不敢踏足的地方!」
對面的男人頓時睜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