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藍影從彌勒佛像後閃出,快的蘇七七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哎,何必那麼麻煩呢,都點了穴不就得了!」
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清秀的眉目,狹長的眼,惺忪可愛,一身素衣,懷里抱著把長長的劍,嘴角彎起來的弧度恰到好處,七分俏皮,三分張狂,讓人莫名的覺得親切。
「謝謝!」蘇七七這時才吃力的放下劍,胸口的血雖然止住了,但是那種灼熱錐心的疼痛讓她臉色慘白,整張臉都擰在了一起,只能無力的靠在牆上。
「嘿嘿~不客氣。我潘達,平生最看不慣的就是以多欺少的人。」少年的眼在和蘇七七審視的眸子對上的剎那,一下子變得紅撲撲的,竟然連耳根子都紅了。
「潘達?你的姓很特別。」許久,蘇七七才吐出一句話,說的很慢,卻咬字清晰,因為幾乎連說話都會扯動到傷口。
「是嗎?呵呵。對了,這個女人怎麼處置?」小潘達在望向那個不甘的丑女人的時候,心里不由的厭惡,他剛剛就睡在佛像後面,沒想到,被嘈雜的聲音吵醒的時候,就看到了蘇七七被暗算的一幕,同時,也深深震驚于她華麗的武功招式。
師父說的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下山溜達果然是對的。
「她麼?」呵,王雅倩,是你先招惹我的,既然你不想放過我,那我也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你想干什麼,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都是你,都是因為你,青哥哥才不要我的。」王雅神情激動,望向蘇七七的眼里有著深深的恐懼和恨意。
「你,唔」蘇七七直接點了那個聒噪的女人的啞穴,又從口袋里模索出一個白色的瓶子,瓶子外面貼著一個胖女人的畫像。
打開瓶蓋,頓時一陣綠色的煙冒了出來,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王雅倩還是本能的屏住了呼吸,看向蘇七七的眼里有著巨大的恐懼,這個女人不好惹!
「沒用的,這東西無孔不入,已經滲入到你的皮膚里了,你就等著做個胖妹子吧。」嘴角嘲諷的輕扯,與其讓你死,讓自己內心不安,還不如把你變成個肥婆,哼哼,叫你謀害我,我讓你胖到爹娘都不認識,男人見了想倒退,女人見都繞道,哼哼!
王雅倩不能反抗,也不能說話,只能那樣睜著一雙驚恐的眼楮看著她,她有點後悔了,後悔沒打听清楚就這麼直接殺了過來。
「啊——,我也吸了,我會變胖子嗎?」小潘達後知後覺的連連倒退十幾步,雙手捂著自己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臉蛋,甚是可愛。
「小傻瓜,放心啦,這個只對女子的身體有作用。」蘇七七好笑的看著這個不做作率真的小男孩,想到冬筍也曾經做過這樣的表情,不由的搖了搖頭。
抬頭看了眼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已經放晴了,太陽又重新出來了,不過只是低低的躲在雲層里,雨後的空氣變得很清新,夾雜著淺淺的泥土氣息和草木的芳香,到處都郁郁蔥蔥的,水洗過的世界,特別的干淨,讓人十分的心曠神怡。
「我要回家了。」蘇七七轉頭看了那個叫潘達的少年一眼,卻不看那個女人,轉身,一步一步,慢騰騰的往門口走去。
「我送你回去吧,師父說幫人要幫到底,不能半途而廢。」小潘達一溜煙的躥到了蘇七七的前面,轉身笑嘻嘻的看著她。
「謝謝。」對于這個可愛的小正太,蘇七七無法說no。
還是老樣子,蘇七七先去了那家客棧。
「我到了,謝謝!」轉身吃力的往客棧走去,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她選擇了撒謊。
「到了啊,要不要我幫你請個大夫?」善良的小潘達眼楮撲閃撲閃的,眼里有著對蘇七七的關切,雖然是淡淡的,但是她還是察覺到了。
心里一暖,「謝謝,不用了,我剛剛自己處理過了,太陽快下山了,你也趕緊回家吧!」
「啊,下山,完了,完了,我忘記給師父他老人家買東西了。」原本上一刻還斯文秀氣的某人,突然焦急的像只上躥下跳的猴子,卻依然掩不住那份可愛。
「那你快去買吧,到時候師父生氣了,就不好玩了!」
「嗯,那我先走啦,後會有期。」潘達對著蘇七七做了個鬼臉,足尖一點,人已經飛身上了屋頂,站在上面,轉身又對著蘇七七擺了擺手,見她對著他揮了揮手,這才轉身,卻是往西邊五絕山的方向而去。
難道他是帶發修行的俗家弟子?
想到這種可能,蘇七七獨自樂了,這麼好的苗子,要是做和尚就太可惜了。
照常換了裝扮之後,蘇七七沒有直接走回去,而是沿街叫了輛馬車,載自己回去,一個是怕走路走多了,又會不小心扯動傷口,重新包扎好的傷口會再次裂開,到時候冬菇他們又要擔心了。
「蘇爺,到了。」顯然蘇爺這個人,以及這個名號對于香澤城的百姓來說,就像五谷雜糧一樣,耳熟能詳,
「大爺,給你錢,不用找了。」跨下馬車之前,蘇七七提前把錢遞給了那個老人。
「謝謝蘇爺,謝謝蘇爺,您慢走。」老人看著手里的那錠銀子,整個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那是他一個月都掙不來的錢呢,感激的對著那個已經消失在轉角的背影,拜了三拜,這才駕著馬車調頭往回走。
此時,天色剛剛起黑,家家戶戶也開始陸陸續續的點起了燈籠,散發著淡淡的鵝黃的柔光,指引著路人的方向,也為自己點上了心靈上的一盞明燈。
「哥哥,你可回來了~」一進門,冬筍那孩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就撲了上來,像往常一樣撒著驕,只是,這次,卻生生的撞在了蘇七七的傷口上。
「嗤——」暗暗咬牙。
「你怎麼啦,哥哥?」冬筍听見聲音,抬起了頭,迷惑的看著她。
「沒事。」雖然臉上撲了點胭脂紅,但是還是怕冬菇和冬筍會看出來,別過頭,見冬菇正雙手撐著臉蛋坐在圍欄上眼巴巴的看著她,小腿蕩呀蕩。
「還沒吃飯嗎?」一出口,才想起要給這姐弟倆做酸菜魚的事情,而她忘記了帶魚回來。
「還沒呢,姐姐和我都在等哥哥的酸菜魚呢。」冬筍說完急切的前後左右找,疑!魚呢?
「呵呵,那個,那個哥哥今天書院那邊太忙了,忘記了。」蘇七七不好意思的解釋,「明天,明天,哥哥一定給你們做酸菜魚,好不好?」
「哥哥,你撒謊,你今天根本沒在書院。」冬菇這時一下子從欄桿上跳了下來,嘟著嘴氣呼呼的跑了過來︰「今日我在那等了哥哥足足三個時辰呢,可是哥哥一直都不出現。」
「呃,早上去采薇園看下棋比賽了。」謊言被當場拆穿,還真的蠻尷尬的。
「哥哥越來越壞了,自己去玩兒都不帶冬菇和冬筍了。」說著還拉著弟弟冬筍的手,結成同盟戰線。
「兩個小笨蛋,就為了這事不開心啊,好啦,下次去哪里,都帶上你們姐弟倆。」蘇七七一邊一個牽著,往院子里走去,「晚上我做果凍給你們吃。」
「耶,好哎,哥哥最好了。」冬筍一听說有果凍吃,兩眼都放光了,他可喜歡吃了,書院里的孩子都羨慕他呢,因為他吃過好多好多好吃的,可是那些他們連听都沒听過呢,想著,抬頭悄悄的看了眼蘇七七。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相對于冬筍,冬菇要成穩多了,只是她的氣已經消了,心里卻是極開心的,握著蘇七七的手,緊了緊,緊的一輩子都不願意放手。
好不容易把姐弟倆打發走,蘇七七才重重的吐了口氣。
好累!
明天不知道還能不能跳舞,想著,才想起剛剛傷口又再度裂開的事,好在今日她穿的是暗紅的外袍,滲出一點,也看不大出來。
小心的月兌了外衫,重新撒了點止血的藥,又再胡亂捆扎了下,便直挺挺的倒在床上,不想再動了。
「吱吱~「蹲在角落里的小葡萄,這時才踩著貓步,一縱身躍到了蘇七七的床上,伸出小舌頭一下又一下的舌忝著蘇七七的臉,轉而又開始咬蘇七七的繃帶。
「唔,小葡萄,別鬧,我好累,讓我靜靜睡會。」雖然閉著眼,但是還是準確的找到了小葡萄的小腦袋,把它的頭按像了另一邊的床,因為傷口在右側偏下,所以她只能朝里睡。
也許是因為真的太累,蘇七七一沾床,便沉沉的睡去,比任何一次,都睡得要死。
夢里,她看到一個長的十分好看的男人,正低著頭認真的擦洗著自己的傷口,還用那種甜的膩死人的笑臉看著她。
蘇七七想,做了那麼多年的夢,這夢到帥哥的次數還真是寥寥無幾啊,想著便伸手去模那個男人的臉,滑滑的,果然,和想象中一樣。
那個帥哥對著自己溫柔的一笑,一只手還握著她的手,雙眼幾乎溫柔的要滴出水來。
看的蘇七七怪不好意思的,別扭的別過頭去,引得那個男人一陣哈哈大笑。
蘇七七一想,這是在夢里啊,我怕什麼,于是,再轉過頭時,已經換上了一副痞女的表情,對著那個男人拋了個媚眼。
再次引得對方哈哈大笑。
蘇七七怒了,笑什麼笑,不準笑,氣呼呼的坐了起來,一下子把那個男人撲倒,卻被那雙亮晶晶深潭一樣的雙眸吸引,不由自主的低頭去吻上那潤澤紅艷的唇。
好甜!幾乎是雙唇踫上的那一秒,蘇七七便醉了。
原來做夢,也能這麼真實。
正當蘇七七準備繼續干壞事的時候,由于動作太激烈,狠狠的再次扯動傷口,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緩緩的睜開眼楮,原來真的是夢啊!
可是,那種感覺,真的好真實!
「呱呱~呱呱~」窗外的蛙鳴,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那扇開著的窗戶,她心里一驚,她明明記得自己睡覺前都關死了啊,怎麼會這麼大喇喇的開著。
想著,便起身,卻發現自己胸口的布條被拆開了,床邊還放著一瓶絕好的療傷聖藥———烏血。
難道,那個夢,是真的嗎?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想到剛剛自己的舉動,不由的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