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一怔,「你,你要去哪兒?」
「呵,遠離你啊,你不是厭惡我麼?」許靳喬沒有抬眸,繼續嗅著吻著她的鎖骨和胸前的肌膚,只是不敢太過,以免留下吻痕,引來麻煩。舒愨鵡
他隨口一說,似真似假的話,令蕭琰辯不清,可心里定然是不舒服的,她抿了抿唇,細若蚊蟻的嘀咕,「我又沒厭惡你,我只是……」後面的話,又卡在了喉嚨口,連她自己都是矛盾的,又怎麼告訴他呢?
這種想愛而不敢愛,想珍惜余下時光卻又擔負著罪惡感的矛盾糾結,已經快將她逼瘋了!
想推開,舍不得;不推開,又不敢迎上前!
許靳喬受不了她,連她自己也痛恨自己,可是目前又有什麼辦法呢?肝癌晚期,根本就不是有沒有錢治病的問題,而是神仙也難救!還有貝兒,她必須負責任的給貝兒留下足夠生存的錢,所以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蕭琰仰目,眼角泛起難以控制的水霧,她不由自主的伸出雙手,緩緩抱住了她深愛的男人,她不想死啊,如果可以多活幾十年,那麼她遵從他的選擇,倘若他能成功退婚,她便一定纏著他再也不放手,她想為他生兒育女,想就這樣和他擁抱到老……
「寶兒,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再拋下你,一定不會了!」她的舉動,令許靳喬詫異,但轉瞬便想起了什麼,他輕聲作著保證,他知道,那四年他的失言,給她心里留下了陰影。
蕭琰思緒回籠,她用力眨了眨眼楮,憋回了即將沖出眼眶的淚水,她故作輕松的問道︰「那你究竟去哪兒?是搬回公寓和葉小姐一起,還是去別的地方?」
「送葉美璇回美國,然後辦點事情,應該很快就會回來。」許靳喬解釋著,忽然從她胸前抬起頭,她發紅的眼角,眸底未及全部褪去的氤氳,猝不及防的落入他眼中,他心頭一緊,「你哭了?」
蕭琰慌亂的連忙搖頭,「沒,沒有啊,可能是……是睫毛膏不小心弄到眼楮里了,所以……」
「寶兒,你有事瞞我?」許靳喬陡然一針見血的問道,「你和白爍分手的原因,究竟是什麼?白爍目前人在哪里?」
他的問題,太過倉促,令蕭琰連心理準備都沒有,她唇瓣輕抖著,試圖從他懷里掙出來,她害怕他的逼問,會讓她堅守不住的全線崩潰,可他根本不給她逃月兌的機會,一把將她死死桎梏住,他如炬的黑眸,審視般的盯著她,「告訴我!我要听實話,你一字不漏的說給我听!」
蕭琰緊張的心「咚咚」狂跳,「沒有,什麼事也沒有,你……」
「說!」許靳喬厲聲一喝,俊容嚴厲,「我不想處處調查你,但你若不說實話,我便找人查你!」
聞言,蕭琰額頭冒汗,她不清楚他對她的事究竟知道多少,可她萬萬不能讓他知道她生病的事,她好怕他撐不住的崩潰掉,所以她腦子飛快的轉動著,急中生智的月兌口說出一句,「因為白爍劈腿了!」
這個答案,對于蕭琰是臨時編造的意外,但對于許靳喬,卻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原本便猜想是這個原因,現在經由蕭琰親口說出來,他便沒有懷疑,默了一瞬,道︰「這件事,我早知道,在酒吧遇到過。」
這下輪到蕭琰發楞,「你……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早了,在你剛搬到西城區不久。」許靳喬道。
蕭琰回憶了一下,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因為她就沒有特別關注過白爍的私生活,竟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
見她神色不定,許靳喬輕嘆了口氣,幽幽的道︰「白爍不適合你,既然分手了,就別多想了,好好專注事業,把貝兒養大成人,我們……我們決定權在你,你什麼時候願意跟了我,我便什麼時候為你負起責任。」
蕭琰干扯了扯唇,沒法回答他,她只能打著馬虎眼兒,「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沒心思。」
「咚咚!」
正在這時,康東城在外面敲門,「許總,我可以進來麼?」
聞听,蕭琰連忙推他,「快放開我!」
許靳喬拍拍她的臀,薄唇噙起一抹玩味的笑,「慌什麼?你要潛我的事,還是小康牽線的,你覺著他會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做什麼?」
「誰,誰跟你做什麼了?別胡說!」蕭琰用力掙開他,臉紅耳赤的跑到沙發前坐下,羞囧的無地自容。
自從那天後,她再沒有見過康東城,今天見面也在忙著談合約,以至于她忘記了潛.規則的事,現在經許靳喬提起,她真是有種沒臉見康東城的感覺!
見狀,許靳喬忍俊不禁,他坐正身體,緩了緩神色,方才揚聲道︰「進!」
外面,康東城輕呼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很正氣禮貌嚴肅的說道︰「許總,這是蕭琰的全部通告資料。」說著,將手中的一沓文件遞給許靳喬。
許靳喬下巴輕點了點沙發方向,「唔,拿給蕭琰看。」
「好的。」
「對了,從今天起,蕭琰不論出席什麼活動,小康你必須親自跟著,而且要調保安隨行,我呆會兒會交待秘書給保安部發調令函的。」
「是,我記下了。」
蕭琰仔細看了一下她近期的通告,明天周四要參加《神醫傳奇》開機發布會,周五要去電視台錄制《笑笑大聯盟》的節目,下周一遠赴巴黎開拍mv,結束後回國休息三天,便要到麗水影城正式進組,需要拍兩個多月的戲,中間還要配合電視台錄制另一檔綜藝節目《寶寶開門》等,總之檔期很滿!
康東城正在一項項的為蕭琰講解時,蕭琰包里的手機有來電呼入,她說了句抱歉,取出手機一看,竟是中廣日化的施總,她忙按下接听鍵,片刻後掛機,她道︰「許總,我之前拍過一個廣告,公司現定于後天周三上午全國投放廣告,並同時召開產品發布會,邀請我參加呢。」
「哦,可以。但恐怕你趕赴麗水影城的時間會比較緊張……」許靳喬略一沉吟,看向康東城,「你和齊非聯系,蕭琰活動結束後,不跟組單獨去麗水,到時請他派車接一下。」
康東城點頭,「好。」說完,便拿出手機走到一邊去聯絡調整蕭琰的行程。
蕭琰想起什麼,走過去,離辦公桌一步站定,她小聲問道︰「先生,那你什麼時間去美國?」
「明天。」
「哦。」
康東城在,他們倆人誰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不舍的情緒,已悄悄的在彼此心間蔓延,蕭琰十指摳在辦公桌邊緣上,紅唇抿得很緊,對美國這個國家,她是有心理陰影的,他曾一去不歸四年,而今又要重返美國,她不免心頭不安……
很快,康東城扭過身來,捏著手機輕快的笑言道︰「許總,齊制片那邊談好了,沒問題。」
「ok。」許靳喬頷首,「吩咐司機,把蕭琰先送回家休息。」
康東城應聲,「好!」語罷,便識趣的先出門,在外面等。
許靳喬抬眸,看向蕭琰,語氣溫了幾分,「我還有工作要交接處理,晚點回來,晚餐不要等我,你和貝兒先吃。」
「嗯。」蕭琰點點頭,停頓一瞬,又囁嚅著唇,小聲說,「那你也記得用餐,別餓著肚子工作。」
許靳喬勾了勾唇,輕溢出一聲,「嗯。」
蕭琰拎起包包,轉身離開。
盯著關闔的辦公門,許靳喬唇角的笑意漸漸垮坍,緩緩漫上了苦澀的味道……
這塊冰冷的石頭,他會不會有捂熱的一天,有沒有可能,她對他的情,可以從親情轉化為愛情?
……
康東城親自送蕭琰回家,本以為還是西城區,可當蕭琰報了地址後,他不由驚怔,「綠洲別墅?」
「哦,對啊。」蕭琰沒有多想,理所當然的點頭,並多嘴說了句,「我在那兒住了快十年了呢。」
「那是你的老房子?」康東城瞬間又迷茫了,這是什麼節奏?難道不是總裁包.養了手下藝人麼?
蕭琰微笑了笑,「也算是吧。」停了停,她忽然明白過來什麼,扭頭看著康東城道︰「康先生,你別跟我八卦我和許總的關系哦,我不會告訴你的!」
康東城尷尬,「嘿嘿,不會,我沒那麼重的好奇心,反正我知道你們是舊識,以前應該就認識的。」
「嗯,認識好多年了呢。」蕭琰收回目光,瞥向車窗外,心情無端又憂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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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她,可以撐得過這個冬天麼?可以再過一個年麼?她是冬天的生日,空缺了四年,不知今年,他會不會再為她過最後一個生日?
車子停在別墅門前,康東城婉拒了蕭琰的邀請,道別離開。
回到家,李阿姨早已做好午餐,給蕭琰加熱了一下,蕭琰吃飽便上樓休息。
算計著時間,霍柏驍應該已到b市,蕭琰想了想,忍著沒給打電話,以免打擾到他的工作,他說了有消息便會聯系她。
白爍啊白爍,她何時才能找到他呢?
雖說,許靳喬對貝兒也不錯,但終究不如白爍對貝兒三年多的養育之情,所以她還是覺得,把貝兒過繼給白爍撫養是最好的決定。
……
許靳喬回來的果然很晚,時鐘敲過了十二下,蕭琰才隱約听到樓下有腳步聲響起。
因為惦記著他明天回美國,她哄睡了貝兒以後,便沒有了睡覺的心思,想坐在一樓等他,又擔心貝兒起夜找不到媽媽會哭,所以她開著臥室門,一直豎起耳朵聆听著樓下的動靜。
此刻,男人上樓的聲響愈發的清晰入耳,蕭琰確定是他回來了,激動的扔下手中的雜志,趿上拖鞋快步跑出去!
依著走廊不甚明亮的藍色弱光,男人熟悉刻骨的俊容,緩緩的映入眼簾,蕭琰喉頭一梗,情不自禁的奔向他,「先生!」
許靳喬一怔,抬起疲憊的眉目,他訝然的停下步子,看著投入他懷抱的蕭琰,竟是半響反應不過來!
「先生,你回來啦!」蕭琰忘情的抱住男人的腰身,把臉貼在男人胸膛上,關切的話語,不需要思考,便月兌口而出,「累不累?吃飯了麼?」
許靳喬懵了足有一分鐘,放空的大腦,才逐漸回過神來,他扳起蕭琰的肩,大掌貼上她的額頭,蹙著眉峰緊聲問著,「生病了麼?哪里不舒服?」
「我沒……」蕭琰本能的答他,卻突地楞下,他竟以為她發燒了麼?
哦對,她平常都是冷漠待他,他踫她時,她總要掙扎抗議,雖說結果一樣被他吃干抹淨,但總歸她是被強迫的,而像現在這般的熱情和主動,竟是破天荒頭一回,所以他……
許靳喬的確不適應,他第一反應就是她生病了,女人在病中會比較脆弱,所以情緒才會異常。
「到底哪兒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許靳喬大掌抽回,她身體溫度正常,但他依然不放心,一攬她的肩,沉聲道︰「先換衣服!」
蕭琰咬唇,走了幾步,她忍不住訥訥的小聲說,「我沒生病。」
「嗯?」許靳喬聲線愈發的緊,他嚴厲的說,「不許任性,該去醫院就得去醫院!」
他說著,快步將她帶到臥室門前,她生怕吵到貝兒,死撅著臀部不走了,並且急急的道︰「我真沒生病啊,我只是……只是看見你回來了比較高興而已。」
許靳喬步子一滯,大掌按下牆壁的走廊開關,直接打開大燈,白熾的光驅散了昏暗,將蕭琰的臉龐照的分明,他上下打量著她,「真的沒病麼?不許騙我。」
「沒,沒有的。」蕭琰心下一「咯 」,悄悄的心虛了一下,也再一次堅信她瞞著他是正確的,她一點小病,他都能焦急上火,一旦知道她得了肝癌的大病,他豈不是……她不敢想象!
他對她的親情,她是很有自信的,那些年,他待她就像視出已出的女兒般。
許靳喬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她確實不像生病的模樣,方才放松了緊繃的心,他直接牽起她走向他的臥房,一進門,便將她抵在了門板上,而他火熱的吻,便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