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書平仰面躺在初夏冰冷的地面上,在杜卓陽來到他身邊的時候,用力抬起右手輕輕地拉住了杜卓陽的衣角。(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他很想說出點什麼,但是傷口處的銳痛和失血帶來的無力讓他喉嚨里充滿了甜腥的味道,張口喚出的「卓陽」二字也吐字不清地消散了穿堂而過的夜風里
然後,手里的衣角緩慢而又堅決地離開了他的指尖。
車隊如潮水般退去後,原本就人跡罕至的小巷里安靜得就只剩下輕微的風聲和路旁矮木叢被風吹過時的嘩啦作響聲。
房書平覺得身體的溫度隨著奔涌而出的血液在漸漸變涼,然而心中卻像是燃燒著什麼東西一樣火熱。
這樣可不行……他想,心跳得太快只會讓血流的更快。
手機在車里的副駕駛里,卻剛在幾分鐘前被附近一個偶爾听到槍聲的小混混模過來,偷偷模模地倒著開走早沒影兒了。
房書平咬了牙伸手按住胸月復間的濕熱,調起好不容易積攢起的力氣,試圖不顧還留在體內的子彈,想要掙扎著挪到巷口求救。豈料剛撐起身子時,一聲女人的驚呼傳了過來︰
「內斯!他在這里!」
然後是一雙有力的男人手臂從他身後扶住了他。
「不要拖他!」女人著急地制止了他,「看到地上的格洛克了嗎?如果是這支槍打中了他,那子彈一定還留在他身體里。我們沒有擔架,如果就這樣把他帶走,子彈很有可能在他身體里發生移動,彈殼會造成更大的重金屬污染,而且也更不容易取出。」
被叫作「內斯」男人有點不滿地說︰「你怎麼知道他會是被這把槍打中的?萬一這把槍只是他的防身武器呢?」
「這不可能,」女人肯定地說︰「你看這把槍的槍頭是指向他的。如果是自衛的話,槍頭應該指向子彈射來的方向。」
男人搖了搖頭︰「安娜,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淌這趟混水。那個告訴我們這里出現槍擊事件的亞洲男人看起來就不像什麼正經人。維爾市最近被他們這些黃種人搞成了一團烏煙瘴氣,而且那個人臉上還帶著一條刀疤!你不要……」
安娜焦急地打斷了男人的話︰「可是你看到他的眼神了嗎?那還只是一個孩子!」說完這句話,她轉而面向房書平,用力地扯開他的領帶和領口,好讓他呼吸到更多的空氣︰「先生,你還好嗎?能听得懂英語嗎?」
房書平點點頭,過多的失血讓他的腦袋一陣陣地發暈︰「謝謝,我……」
「你不要說話也不要動,」安娜豎起一根手指在房書平的唇前,然後溫柔地拉開了他的上衣,對著他胸月復前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氣,「希望救護車可以快點來,我已經告訴那幫警察這里有重傷員了。」
「安娜,」扶住房書平的男人憂心忡忡地說,「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們可能會因此卷進大麻煩里。」
「如果我們不管他,」安娜認真地對內斯說,「他才是真的卷進了大麻煩里。」.
呼嘯而來的警車迅速地把平時人跡稀少的小巷堵得水泄不通,帶有「犯罪現場」的*警示條已經把整條小巷已經圍起來了。
一名穿著「fbi」字樣背心的男人舉著照相機,從好幾個角度對房書平拍了一些照片後就揮了揮手示意隨行醫生把他帶走醫治。
這讓曾經在警務系統做過志願者的安娜有點吃驚——按理說,這樣一起簡單的槍擊案一般都是由地方警局負責,沒想到現場來的卻有fbi。
「這把槍有被踫過嗎?」另一名穿著「fbi」字樣背心的女人,在同伴對現場進行拍照後,用透明的取證袋裝起地上的格洛克後問安娜。
「沒有。」安娜肯定地回答,「我們只是扶起了他,然後給他找了一些水喝。」
「你們是怎麼發現他的?」女人繼續詢問,「
「我們是偶爾遇到他們的。」內斯搶先回答。
「不是,」安娜堅定地說︰「我們在離這里有好幾條街的另一個街區,遇到了一個好像車子壞掉的亞洲少年,他給了我們這個,然後告訴我們這里有人受傷了,請我們過來幫助一下他。」
「安娜!」內斯用力地拉了一下她,卻依然被自己的女朋友選擇了無視。
伸手接過安娜遞過來的一個信封,女人在打開後就喊住了自己的伙伴︰「喬安!你過來看一下這個。」
喬安走過來,接過信封,看了一眼後就皺起了眉,「……全是嶄新的連號鈔票,我敢打賭,它們絕對還沒有流通過。」
「發現別的什麼了嗎?」女人環顧了一下有條不紊地清理現場的警察們,問道。
「暫時沒太多東西,」喬安搖了搖頭,「現場太干淨了。這個巷子里沒有攝像頭,穿過去不遠處就是進入州際公路的一條小道,沿途的攝像頭剛剛已經確認早被破壞殆盡。而且最近天氣都很干燥,連條見鬼的車轍都沒留下。凱琳,你有什麼想法?」
「現在我們只有這兩個。」凱琳舉起了手里的兩個袋子,一個裝著那把裝了消音器的格洛克,另一個裝了一條被扯壞的金色鏈子。
「希望不是我們猜想的那個人。」喬安輕輕嘆了口氣,「維爾市現在已經夠亂的了。」.
房書平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白色病床上,手臂上的輸液管正輸著血。
「真不知道是你的運氣好,還是開槍的人手法準。」得到他醒來的消息,醫生就和隨之而來的喬安還有凱琳一起趕來了。
醫生拿著一張ct片子指給他們看︰「你們看這里,子彈穿過了胃和脾之間的這一層極薄的夾膜。如果往左偏一點,躺在我們面前的就可能是一個被自己胃液腐蝕內髒死掉的人,或者一個肺葉被打穿死掉的人。」
房書平看了一眼ct片子,雖然一點都看不懂上面黑乎乎的一片,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暗自得意的心情︰「這個片子可以留給我做紀念嗎?」
醫生有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可以。」
喬安輕咳了一聲︰「房先生,你知道是誰射傷了你嗎?」
快手快腳收起了ct片子的房書平毫無壓力地回答︰「什麼射傷?我沒有被射傷啊,我只是在走路時不小心暈倒了而已。」
喬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從旁邊的盤子上取過一個取證袋直接伸到房書平的鼻子下面︰「這是從你身體里剛剛取出來的子彈,9mm,彈道測試與你身邊那把格洛克完全吻合!」
「你們美國太危險了,好好走著路都會被流彈打中,應該全民好好反省一下。」房書平義憤填膺地說︰「我會讓大使館向你們提出正式的書面抗議的!」
凱琳伸手攔住了想要再說些什麼的喬安,轉而對房書平說︰「那房先生可以告訴我們,為什麼你半小時前還在卡納劇場里領獎,半小時後就中彈躺在離劇場足有20公里以外的一條巷子里?」
「我去散步了。」房書平嚴肅回答。
「他知道嫌疑人是誰!」走出病房的喬安惱怒地說,「而且還在包庇他。」
「那把槍上的指紋很干淨,」凱琳邊思考邊說,「但是那條鏈子說明他被嫌疑人搶走了什麼東西……不到半小時20公里,他一定開了輛好車。還記得他錢包里那張租車條嗎?現場沒有發現車,我們應該去那家租車行問問。」
「要我說,這個案子已經很明顯了。」喬安狠狠咬牙說,「和特里家一個多月前在維爾市莫名其妙蒸發掉的那些人手一樣,都是他們做的!」
「沒有證據,」凱琳冷靜地說,「我們申請不到逮捕令。」
「早晚會抓住他們的小辮子!」喬安攥緊了拳頭。
「這次未嘗不是一次機會。」凱琳舉起拳頭和喬安踫了一下,「出發!」.
用一槍報了一夜之仇的杜卓陽並沒有得到他預想中的平靜,甚至還沒有「大仇」得報之前那樣冷靜。
用力地把平時最*的那把m9扔在地上,杜卓陽叫來了一旁隨侍的部下︰「這把槍是誰做的保養?彈道糾正是怎麼做的?!」
在不遠處標有50米的槍靶上,散落地排布著亂七八糟的彈孔,準度偏差得簡直慘不忍睹︰就沒有一發是落在8環以內的。
被訓斥的部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自然更不敢指出這把槍是在上午剛剛做完的保養,而且眾所周知的是,這把槍是杜少的*槍之一,又哪里有誰敢在保養它的時候漏掉最關鍵的彈道糾正?
習慣性地去模自己左手小指的杜卓陽又模了個空︰那個尾戒被他拿回之後,就命人束之高閣地收起來了,雖然就連他也知道這不過暫時的自欺欺人︰
在出席一些重要場合,包括杜家一些聚會和會議的時候,作為正式被確立了身份的家主繼承人,這玩意兒是不可或缺的。
怎麼會這樣呢?杜卓陽皺起了眉。
最後,他將這一切歸結于那一槍命中得太快、復仇結束得太快,以至于根本無法平靜之前為之而生的漫長憤怒和焦灼。
推門而進的阿基解救了因不知如何向boss回答而冷汗直出的男人,他示意對方退下後,有點心虛地看了杜卓陽一眼︰「杜少,我派人看過了,房……房書平已經不在那里了。」
杜卓陽看了阿基一眼,破天荒地沒有因為他這次提到了房書平而開口訓示,而是冷哼了一聲︰「算他的命夠硬。」
阿基看他心情還好,就大著膽子繼續說下去︰「但是,還有一個壞消息。」
杜卓陽拿起一旁的濕巾擦了擦手︰「你說。」
「現場出現了fbi的標識,這次他們會不會像上次那樣盯住我們不放?」阿基問。
「沒用的廢物,」杜卓陽冷冷地說︰「不過是月兌身而已,居然都會惹上fbi?不算是什麼大麻煩,但是最好不要讓我查出來背後是不是有人在多事。」
已經擅自多事的阿基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干咽了口口水後說︰「還有,杜少,您今天晚上要和蒙家的小姐的吃飯。」
杜卓陽更加不耐煩起來︰「那就等到晚飯的時候再告訴我。」
作者有話要說︰先向大家做一下說明︰本文因為是半架空,所以在一些諸如政府架構、美國司法體系之類的,是以現實為基礎,按照行文的走向,進行了一定的發揮。
在這里,如果是簡單的傷人案件,應該由當地警局來負責,隸屬于司法部直接管轄的fbi們則對全國範圍內毒品、組織犯罪、外國反間諜活動、暴力犯罪等重要案件進行優先負責。
因此,對于動作頗大的杜家和杜卓陽來說,已經早就是fbi的重點關注對象了。
所以,當與之有關的房書平成為受害人之後,這起案件已經直接交由了fbi而非地方警局負責了。
以上是枯燥的背景解釋~
不知道大家中秋節有木有吃到什麼好吃的?外出游玩也要堅持作者養成游戲哦~xd
再次謝謝神棍、13859817、疏十、分不清夢境過往和白帝妹子們扔給我的霸王票,全部拿去給小房子養傷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