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維爾市最大的頂樓旋轉餐廳的私人包廂里,一身粉色長裙的少女在推開包廂門走進來之後,就沒什麼好氣地對坐在她對面的男人說︰「先說好,我只是來和你吃這一次飯的。(鳳舞文學網)」
杜卓陽沒理她,對一旁的侍者說︰「雙人套餐,隨便哪種,一瓶軒尼詩,一杯加冰苦泉水。她喝什麼你自己去問。」
他在整個點餐過程中,都沒有翻看任何餐單和看坐在他對面的少女一眼。
「我要牛女乃!」少女氣鼓鼓地說,然後用力地拍了桌子一下,「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怎麼這麼沒有教養?」
杜卓陽點起了一根煙︰「哦。」
「你這人怎麼這樣?」少女是真的生氣了,「不要試圖用這麼無聊的方法引起我的注意!我老實告訴你,我之所以過來和你吃飯只是因為爺爺的要求,你可不要多想了。」
杜卓陽吐出了一個煙圈︰「哦。」
從小嬌生慣養慣了的少女再也忍受不了杜卓陽的目中無人,騰地一聲站起身來︰「你們混黑社會的人都是這樣粗野這樣沒教養嗎?不要以為你是什麼太子我就會怕了你,更不要以為你是什麼太子我就會嫁給你!」
「這樣最好。」杜卓陽連頭都不抬,仿佛面前憤怒得像只小野貓一樣張牙舞爪的女孩子只是層空氣。
忍無可忍之下,少女伸手就去抓桌子上的杯子,想也不想地沖杜卓陽劈臉潑去。
一向反應速度遠超常人的杜卓陽用比對方更快的速度,迅速地舉起面前的餐盤擋在臉前︰整整一杯水被重重潑在盤子上,化成四濺的水花打濕了男人的肩膀處和因為餐盤面積太小而無法完全阻擋的身前。
陰沉著的臉的杜卓陽站起身來,反手把手里的盤子狠狠地砸在餐桌上,碎開的瓷片 鐺鐺地掉了一地。
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的少女不自覺地縮起了肩膀,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比她高了足足將近30厘米的男人。
「我看,」杜卓陽冷冷地開了口,把手里打濕的香煙隨手扔在地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被嚇住的女孩子猶自還要嘴硬地強撐︰「……你……你是黑社會就能隨便摔餐廳的東西了嗎?」
「黑社會?」杜卓陽解開被淋的半濕的薄款風衣,三兩下月兌掉後隨手丟棄在地上,「你口口聲聲地說我是黑社會,又以為你們蒙家是什麼東西?」
蒙夢夢有點發呆地看著男人月兌衣服,腦子里卻不合時宜地閃過了「他月兌衣服的樣子好帥」的念頭。
等等……我在想什麼啊……
「你身上的香奈兒、手腕上的浪琴、挎著的*馬仕,哪一件不是你老子混黑社會混出來?」杜卓陽諷刺地問。
「你胡說!」蒙夢夢睜大了眼楮,「我爸爸是做正經生意的!」
「正經生意?」杜卓陽冷笑道,「回去問問你爸爸,只僅僅在維爾市的紅燈區里,就有多少流鶯每天要給你們蒙家交出她們接客收入的三分之一?不然的話,你以為你身上的那些東西是從哪里來的?」
「不可能,」蒙夢夢白了一張臉,頓時覺得自己身上剛買的這件衣服變得扎人起來,「我爸爸說我們是做鋼材生意的。」
「那是因為他有一個知道真相會看不起他的好女兒。」杜卓陽毫不留情地說,「而且,你以為什麼是黑社會?帶著紅紅綠綠的紋身搶地盤砸場子收保護費?那叫流氓,不叫黑社會。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做了會弄髒雙手的事情,總要有人代為去做——我們,不過是這雙手而已。」
蒙夢夢被杜卓陽這段話驚得張大了嘴巴,絞盡腦汁地想要說出什麼來反駁他。
但是……說著這種話的男人,帶著一臉的漠視和一股子逼人的睥睨氣勢……
……真的,真的好帥。
「還有,」杜卓陽挑了下眉,在開口說話之前勾起的唇角帶著含義不明的惡意,「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會和你吃飯的?你媽媽是姓任吧?回去問問她,任家現在還好嗎?再回去告訴你爸爸一聲︰我杜卓陽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從來不搞什麼牽連和連坐,他大可放下我會對蒙家動手的擔心,別再費心往我這里塞你這種蠢貨了!」
說完,他也不管扔在地上的外套,拉開身後的椅子干脆利落的離開了包廂。在臨出門前,又淡淡地扔下了一句話︰「這頓飯我請了,不用你拿蒙家的錢結賬,好好吃。」
听到門被關上的聲音,蒙夢夢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一樣跌坐在椅子上,伏在桌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只是,哭歸哭,痛哭了好一大場之後的蒙小姐擦干眼淚的第一件事,卻是把地上那件被弄污了的外套小心地收了起來.
由于阿基同學被明杉「借走」去談一筆賭場許可權的生意了,所以這次給杜卓陽充當司機的人換成小五,一個和阿基年歲差不多的年輕人。
帶著怒氣下樓的杜卓陽拉開車門坐進去之後,只說了「回家」兩個字後就再也一言不發起來。
小五這是第一次單獨跟杜卓陽出來,原本就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他,在看到明顯氣頭上的老大時,更是不敢多說一句話。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原本跟著杜少頗受寵信的阿基前輩,因為說錯了一句話被懲罰的慘樣。
越是瞻前顧後,越是害怕出錯,錯誤反而主動找上門來。
小五直到把車子開到別墅大門口前,才發現自己開錯了地方——這里是杜少之前住過的地方,但是因為一個多事的記者,已經早在兩個多星期以前就換了新的住處。
「杜少,」小五哭喪著臉說,「我錯了,您怎麼罰我都好,但是千萬別趕走我,我保證我以後會改好的……」
一路上都在閉目養神的杜卓陽睜開眼楮,看了一眼窗外,不以為意地說︰「不過是繞了點兒遠路,開回去就是了。」
一場虛驚的小五一邊調頭,一邊在心中暗想︰杜少很和善的啊,由此可見把這麼和善的杜少都惹發火的阿基前輩,該是怎樣的愚蠢才會放棄治療啊……
「等等。」杜卓陽喊停了他。
小五一腳踩住了剎車,然後就從後視鏡里看到杜卓陽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等反應慢了半拍的小五連滾帶爬地竄下車,連抓帶撓地跟上杜卓陽後,就看到他在一個背靠著別墅大門坐在那里打盹的男人面前站定了腳步。
「弄醒他。」杜卓陽沖男人揚了一下下巴。
于是,小五一腳就踢在男人的腿上,「去去去,一邊睡去,你不知道這里是我們杜家的地盤嗎?」
被人踢醒的汪逸還沒來得及看清踢自己的人是誰,就一眼先看到了杜卓陽,然後一咕嚕地爬起身來,一邊有點局促不安地拍著自己身上的塵灰,一邊熱烈而又急切地喊了一聲︰「杜先生!」
杜卓陽皺著眉想了半天,才想起站在自己面前有點面熟的男人是誰︰「是你啊?你不是那個……」
他到底沒想起來此人姓什麼叫什麼。
「您還記得我!」汪逸更加激動了,「我……我一直在等您。」
杜卓陽挑了一下眉,「哦?」
汪逸把手握成拳狀,放在自己唇邊咳了一聲以壓抑住自己此刻太過激動的心情︰「杜先生,我……」
「你找我有什麼事?」杜卓陽直接打斷了汪逸的一訴衷腸,他對他想說的話一點都不感興趣。
「我……我能和您一起吃個飯嗎?」汪逸有點忐忑地問道。
本想一口回絕的杜卓陽,在看到男人衣服上明顯在地上坐了很久留下的污跡和他眼中不安而又帶著希冀的小心時,到嘴邊的話語就換了方向︰「正好我今天沒吃飯,走吧。」
他看著因為不敢置信而睜大了眼楮,並且毫不掩飾自己驚喜的男人,原本不太好的心情突然就好上那麼一點點了。
坐到車上的汪逸仍然帶著未曾消去的喜意,連說出口的話也帶上了幾分歡悅︰「麻煩開到梅普大廈,我知道那里有一家不錯的中餐館,價格不貴又很好吃。」
小五沒理他,而是按照原本的路線向杜卓陽現在住的地方開去。
「去時代廣場。」杜卓陽吩咐。
時代廣場是維爾市最有名的購物中心之一,從佔地面積到所駐商家都帶著一股子能把人卡刷爆的高消費勁兒。
「我……」汪逸有點不太好意思開口說自己身上根本沒帶上足夠的錢。
杜卓陽點起一根煙,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了他心中所想︰「這頓飯我請。」
「那怎麼能行?!」讓杜卓陽沒想到的是他這句話招致了汪逸的激烈反對,男人雖然漲紅了臉,但仍然堅持著說︰「絕對不能讓您破費。請開去梅普大廈吧,因為……因為我想要追求您!」
男人堅持的樣子讓杜卓陽有點想發笑,他在車窗外彈了一下煙灰,沖正在後視鏡里等待自己指示的小五點了一下頭。
于是,這輛黑色的賓利在前面的環島掉了一個頭之後,向著維爾市西南方向的梅普大廈駛去.
接到房書平出事的消息之後就第一時間趕往美國的邵鈞哲,在趕飛機途中、飛機飛行途中和下了飛機趕赴醫院的途中,都在心中構想了無數次如果能回到過去一定堅決不要和此人有任何聯系的美好願景。
現在,已經再次無數次後悔來看房書平的邵鈞哲正端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拿著一張ct片子向自己炫耀的男人。
「你看這里看這里,」房書平驕傲地指著片子上一個小黑點說,「看到了嗎?這就是卓陽打我的那一槍!」
我操!邵鈞哲想,這他媽有什麼好值得炫耀的地方嗎?但是他看到房書平一雙眼楮充滿期待地看著他就只差blingbling地大放光明時,只能違心地勉強點了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嘲諷他說︰「真遺憾他沒一槍崩了你。」
被他這麼說的房書平非但沒有受傷之類的情緒,反而仔細地把那張ct片子收好後,繼續驕傲地說︰「你這種智商不夠的人類怎麼能理解我們之間偉大的*情呢?……就只準你看一眼啊,再看交費!」
你麻痹……邵鈞哲的臉色立刻變得有點發青起來,果然什麼時候和這家伙說話都想揍他。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敲了兩下後,走進來了兩個人。
是喬安和凱琳。
凱琳先微笑著和邵鈞哲點了下頭致意後,對房書平說︰「房先生,不知你今天有沒有想起來那天被襲擊的細節?」
房書平驚訝地看著她︰「誰被襲擊了?不是我啊,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作為fbi來說這可是重大失職,要不要集體組個團去華國考察學習我們的刑偵隊一下?我讓我大哥給你們打八折優惠。」
凱琳接著問道︰「開走你的車的人,我們已經找到了。據他作證,那天在你被襲擊的地方,看到了一群開著車離去的黑衣人,並且已經確認是華裔。而你,也應該認識他們吧?」
「不認識,」房書平一副「我是老實人」的模樣回答說,「不信你們看我真誠的眼楮。」
喬安皺了皺眉︰「房先生,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要知道,包庇嫌疑人同樣也是觸犯美國法律的。」
「我沒不配合你們的調查。」房書平收回了臉上的笑意,「一、我沒受襲擊,二、沒什麼嫌疑人,這就是我對你們所有問題的回答。還有,關于我何時出院的問題,請你們和我經紀人談,而且我們會保留請律師的權利。」
「經紀人」邵先生跟著兩位fbi走出病房的時候,臉色一點也不!好!看!
「邵先生好,」喬安向他伸出手來,「我們知道你是a.e的董事長兼總裁。你們的電影拍得真不錯,我媽媽就很*看《暗流》。」
邵鈞哲沒有接他的話茬,默不作聲了將近半分鐘,直到喬安臉上有些掛不住想要收回手來,才伸出右手簡單地和他握了一下︰「你們想問我什麼,直接問吧。」
凱琳和喬安對視了一眼後,便開門見山地問道︰「邵先生也知道是誰開的槍?」
邵鈞哲坦白地說︰「對。」
「和之前在維爾市的黑道勢力上進行了一次大清洗的,是一個人?」凱琳步步緊逼。
「這我就不知道了,」邵鈞哲有點狡猾地回答,「我只是一個正經商人。而且,即使是誰打傷了那個蠢貨,」他伸手指了指病房里面,「我也只是猜測,當時並不在槍擊現場。你們警察辦案不都是講究證據嗎?我這種一面之詞,還是不要听信為好。」
「你的母親,也是姓‘杜’吧?」喬安突然出其不意地問道。
邵鈞哲聞言立刻變了臉色︰「兩位,你們的手有點伸得過界了。」他冷笑了一聲,「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不妨告訴你們︰我們華國老祖宗有一句老話,叫作‘清官難斷家務事’。二位,好自為之。」
喬安不卑不亢地說︰「請問這句話指的是?」
「收手吧。」邵鈞哲說,然後直接轉身離去。
「這個案子比我們想象得還要難辦。」喬安看著邵鈞哲的背影消失在醫院走廊的拐角處後,才說。
「這正是我們做這份工作存在的意義。」凱琳拍了一下喬安的肩膀給他打氣,「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什麼完美犯罪,一定有他們想不到的地方還保存著線索。」
「說的也是。」喬安重新打起了精神,「希望伊森那里能找到突破點。」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很多妹子都還記得《重生》里的「蒙穎怡」,甚至欣慰啊^^這個妹子也是我塑造出來的很喜歡的人物呢~
不過這里的蒙小姐卻不是蒙穎怡mm。美國的蒙家和華國的蒙家,嚴格說來應該算是同族不同宗,一個做地產另一個做的卻是黑道生意。
謝謝抹茶豆沙和神棍妹子持之以恆的「包養行為」哈哈~
另外,每天都要用上4個小時以上時間寫文的苦逼作者,表示想要打劫一下讀者大大們的評論~也很想知道大家的看文心情嘛~
下章房二少小朋友就要肥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