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呆著也沒什麼事做,雖然考古她一竅不通,但好奇心還是有的,就跟在牧文心後面去看石碑。(鳳舞文學網)
石碑雖然是一組負責的,但牧文心是考古專業的女神兼才女,平時人緣也不差,一組正嫌棘手的幾個人也樂意她一起來。
那石碑是壓在墓道外的,保存環境很差,上面的泥幾乎已經長成了一體,字又被雨水反反復復泡了一千年模糊不清,只能一點點小心翼翼的清理。
「這個墓好奇怪啊,碑為什麼不豎起來?」
「是不是躲仇人怕被人掘墓?」
「感覺這墓好像不小啊,不知道能不能踫上個王侯墓,那就發達了……」
「不可能啦,規格上就不符。古人那麼講究,就算是落難王侯也不可能。」
「是啊,有錢有權的最講究這些了,可是沒錢的也不可能建這樣的墓,這還真奇怪……」
「哎,你們看這是不是個‘逍’字?」
「好像是哎,第三個是個‘門’字!這是什麼,幫派嗎?逍什麼門?」
「——逍遙門。」
桑寧幾乎是月兌口而出——說到「逍」就想到「遙」,這兩個字放在一起似乎再順口不過,她卻突然胸口一悶,腦子里不知有什麼晃了一下。
「別說,搞不好還真蒙對了,中間的字看這輪廓是有點像‘遙’……」
「快點,再清理看看——」
「這麼說里面埋的可能是個民間組織幫派的頭頭?」
「搞不好還不是墓地,是什麼秘密組織的藏寶庫呢!」
——考古嘛,就是大膽猜測謹慎考證。最初什麼不是靠連蒙帶猜各種聯想?
雖說只是三個字,但就三個字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說清理就能清理出來的,大家這會兒都有了干勁兒,桑寧卻不想看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不想看。好像就算不看也知道結果。
桑寧退後幾步在後面的小馬扎上坐著,腦袋空空的出著神,好像這里的忙碌,緊張,興奮都與她無關。
她為什麼會在這里?
這里的一切與她平凡的生活都相去太遠……可是,又為什麼會覺得其實這一切又都跟她有著扯不斷的聯系?
「——喂,你們看第四個字是不是也是‘門’?」
「一定是門主!」
「快看看叫什麼!」
「別急別急啊!踫壞了怎麼辦!」
「這是……‘彥’?」
「看起來是個偏旁,姓‘顏’的顏吧?」
「哎,下面的字被擋的太嚴實,不知道能不能摳出來了……」
「什麼摳啊,有沒有點專業素質……」
「你們誰趕緊去打電話,查一下當地有沒有關于逍遙門的民間傳聞啊!」
——逍遙門門主,顏。
逍遙門,門主……
顏。
「牧文心,那個……是你們組新來的師妹吧?」
「嗯?是啊。」
「她沒事吧?怎麼在哭?」
牧文心一轉頭,頓時就被淚流滿面的桑寧結結實實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嗄?」
「還嗄什麼啊,什麼事哭成這樣?」
「嗄?」桑寧愣愣的一模,滿臉涼浸浸的淚,自己卻一無所覺。
這是怎麼了?
胸口里微微悶著,墜著,搖來蕩去的沒有了著落。
牧文心想關心她一下,可心思又掛在石碑上,這里其他人也都一樣,在一個千年古墓前沒有誰有多余的心思去關心一個小女生突來的情緒。
而桑寧也並不需要誰的關心,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她胡亂抹干淨眼淚,心想這回丟人可丟大了,哪兒有人莫名其妙就當著這麼多人哭鼻子的。這不神經病一樣嗎。
好在大家並沒有過多的心思去在意她,因為很快墓室入口那邊就傳來了喊聲︰「華助教上來了!」
——上來了?怎麼會這麼快??
有人在小聲議論居然這麼快就上來,恐怕不是遇到麻煩了,就是這個墓沒有價值。
無論是哪一個,顯然都不是件好事。
桑寧也跟著去看,雖然無法靠近,也看到華助教被繩索吊著拉上來,一邊卸除身上的繩索,一邊說︰「下面是空的,沒有看到棺樽。」
所有人都愕然了——空的?
費了這麼大周章,底下竟然是空的?
桑寧看到華助教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雖然也有點莫名的樣子,但卻似乎太平靜了。像是他也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是這樣子,但卻知道事情不會就這樣子。
那是一種有恃無恐準備慢慢來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感覺得到,但是看著旁人一副唏噓不已,不肯置信,搖頭嘆息的樣子,就奇怪他們真的感覺不到嗎?
——華助教的臉上,分明一點失望也沒有啊。
大家一邊是失望一邊是抱著一線希望,可一來華助教的能力有目共睹又是信得過的,二來他也沒有說謊的必要,是真是假別人再下去一看就知道了,他怎麼會開這種玩笑。只能找人再下去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密室暗道,等著領隊的盧教授拿主意。
盧教授一言不發,甚至連看也不看華助教一眼,神情嚴肅的等著第二波人再上來,證實了︰「——下面的確沒有棺樽,看起來這個墓建好之後並沒有使用,只有一些簡單的陪葬器皿,看起來也不是太有價值。」
——當然了,主人都沒有葬在這里,當然不會有什麼值錢東西了。至于那些陪葬器皿也許只是一開始放進來的,墓室被棄用之後連搬走的價值也沒有。
「好失望哦……還以為沒有樹碑是有多玄乎的理由呢,結果只是因為這墓被棄用了啊……」
古人講究多,指不定是因為有什麼你想都想不到的理由就放棄了墓穴,有時候只是風水被破壞了,又或者被什麼道士算命先生嚼了耳根子,那些玄乎乎的理由真是連追究都不一定有結果。
「唉……真是,棄用都棄用了,還封什麼門啊。讓人白期待一場。」
——只有桑寧跟他們的關注點不一樣嗎?
「那個……盧教授對華助教的態度……會不會太冷淡了一點啊?」
兩個人之間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啊?若是不信任他,也就不會讓他第一個下墓穴了。可既然信任他,這種看都不看一眼的隔閡感是什麼?
但其他人卻似乎根本不在意,「盧教授就那麼個人,對誰都是一樣的。」
桑寧這才沒有多想,而盧教授此時也已經思量出結果,安排下來︰「等會兒再派人下去審量一下,確實沒什麼價值考古隊的人就回去吧,留下學生在這里整理,順便觀摩一下。」
學生們倒是很高興,就算是空的,好歹也是個古墓。要真是有價值的,還輪不到他們來,這也算因禍得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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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天色已經暗了,雖然對下墓室來說沒有什麼區別,但要往上搬東西整理器物卻是不方便。所以專業考古隊又下去考量過一次之後,就趁夜色還沒有很深下了山。留下盧教授和華助教以及一些助手,帶學生們在已經支好的帳篷里過夜。
帳篷里都透亮透亮的,哪個學生也沒有心思睡覺。用功的就在抄寫整理著白天的資料,其他就在一起扎堆聊天。
這種時候桑寧就郁悶了,抄寫整理她幫不上忙,聊天她又插不上專業話題。
在帳篷里呆了一會兒就呆不住出來透氣,誰知道一出來就看見華助教和李妙彤——華助教站在駐地外圍的樹旁斜斜的站著抽煙,李妙彤就站在他旁邊,從背後看超短熱褲把那兩條白白的腿襯得格外修長,看起來真的很養眼。
桑寧又回頭看一眼投在帳篷上的牧文心專注抄寫資料的影子,嘆一聲,一個有才華一個有背景,美女也是要有實力才能當的啊。
她這一嘆,明明離得那麼遠,華助教卻轉過頭來看見了她。
桑寧頓時一囧,因為李妙彤的目光也隨即掃了過來,像看著不識趣的電燈泡,帶著濃濃的不滿。
「你有事嗎?」
李妙彤不耐煩的問了一句,那雙眼楮瞪著她的意思是︰怎麼還不走?
桑寧在學校就領教過她的毒舌了,這種女人惹不起還躲得起,而且就算看見她和華助教站在一起——看見華助教和牧文心她心里還別扭一下,看見李妙彤?半點感覺也沒有!
大妖怪是想吃掉她還是留著玩都隨便,她還是先退散吧!
自覺不是李妙彤對手的桑寧剛動了想走的念頭,耳中突然響起華助教悠悠的聲音——「你敢走試試看?」
桑寧頓時瞪大了眼楮看向華助教——他站在那里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根本沒有開口說話嘛!
——妖怪果然是妖怪!
華助教雖然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桑寧卻感到了森森的威脅,走也不敢走了。
李妙彤更不耐煩了,催促著,「問你呢!」
「嗄?我?我沒事!」
李妙彤瞪著她——沒事還不走?
桑寧站著不動裝看不懂。
李妙彤一看,這是跟她叫板呢?搞了半天這女人也是沖華助教進考古組的?
在華助教面前她當然不能原形畢露,只是靠近了華助教,雖然很想去挽他的胳膊,可惜無數次經驗告訴她她根本是挽不到的。她只能貼過去,隱約有向桑寧示威的意味,「華助教,我們去別處嘛——」
華助教卻只是聳一下肩示意,「我的煙抽完了,該回去了。」
「那我也一起……」
「我還要去找盧教授商量點事情,你也要來嗎?」
李妙彤這下可噎住了,雖說盧教授對誰都是一副嚴肅古板的樣子,但是對不上進或者滿腦子歪道的學生好像特別不待見。她這個明顯沖著華助教而去卻被連續兩年被拒絕申請的,還是不要去自討沒趣的好。
她正不瞞著,華助教卻轉頭對桑寧說,「你也一起來吧,反正也是組里的學生,一起來听听明天的安排。」
「……=__=」
——華助教你這是吃果果的拉仇恨啊!
李妙彤的目光都快要把她瞪穿了,都怪她搶了她的名額搶了她的名額搶了她的名額!!
華助教走到桑寧身旁彎彎著眼楮一笑,「走吧。」
桑寧就算轉身都能感覺到背後如針扎的目光,悄悄抬頭看看華助教嘴角似有若無的弧度,小心翼翼的低聲問︰「華助教……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啊……?」
華助教腳下頓了一頓,低下頭看她時臉上的笑容粘膩得有點發冷,「——你說呢?」
桑寧身上一冷,趕緊閉嘴低頭走路不再做聲——她到底什麼時候惹了華助教啊?她一個安分守己的好少年怎麼可能惹上一個單手摁狐仙的大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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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妙彤氣呼呼的返回帳篷,氣得不行往那里一坐,偏偏穿熱褲露出兩條白白的長腿還在夜里出去的代價就是被蚊子咬出無數的包。
——這一切當然都是桑寧的錯!
桑寧搶了她的名額,桑寧害她不能跟華助教親近,連被蚊子咬也是桑寧的錯,它們都是桑寧派來的!
嗯……女神的思維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每個組的女生都是住一起的,她們這邊一共五個女生,另外四個面面相覷一眼——這又怎麼了,該不會又在華助教那里吃了閉門羹?
只是她們都知道李妙彤有背景不想得罪,關心的問︰「妙彤,怎麼啦?」
「你們得幫我!」
「啊?」
「我不會讓桑寧好過的,明天下墓穴,你們得幫我整整她!」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