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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展開漆黑翅膀,覆蓋喧囂城市之上。(鳳舞文學網)皎潔月光裝飾著天幕,也眷顧著大地。
夜幕下樂園,與白天耀眼明麗相比,別有一番深沉韻味。與三年前相比,這里並沒有太大變化。第一次來這里時經歷種種,仿若昨天才剛發生一般,歷歷目。一路走來,穿過繁花似錦庭院,踩著五彩繽紛花磚地。物是,人亦然,不同是心境。
朱紅色門扉徐徐打開,如同揭開了潘多拉魔盒蓋子。輝煌大廳里繁華氣息噴涌而出,轉眼消散沉悶潮濕空氣里。無憂無慮歡聲笑語被清冷晚風拂過,如同遭逢冰霜花朵,瞬間凋零。
奢華水晶頂燈沉默地灑下明亮光芒,如鑒大理石地面無奈地泛起一片慘淡銀輝。富麗堂皇客廳被一種壓抑且怪異氣氛充盈,令人窒息死寂中,容貌俊美男男女女,各自帶著復雜表情,面面相覷。
主人們不同尋常反應,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了敏感下人們。每個人腳都像被釘地上一樣,身體也跟著僵住了。
幸好有識大體、頭腦冷靜鴻伯,他趕忙迎上前去,接過光赫手里行李箱,體貼地說︰「三少爺,您回來了。我馬上通知老爺和大少爺,為您和小姐接風洗塵。」
光赫漠然回答︰「不必了,連日舟車勞頓,我們需要休息。待會兒,把晚餐送來我房里。」
「是,三少爺。」
得到指令,鴻伯立刻忙碌開來,命人為少爺制作晚餐、收拾房間、準備熱水淋浴。其余下人也知趣地退下,把寬闊大廳留給了幾位「各懷鬼胎」主人。
光赫似乎早已經預見到會有這種尷尬場面出現,掃了一眼那張他們進門瞬間就同步石化俊臉,淡然地對婷婷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童家二小姐贅婿——韓梓高。」
然而,她似乎根本就沒听到身邊人說了些什麼,從進門開始就愣那里,目光怔怔地盯著梓高脖頸上那顆被金鏈子穿住核雕,神情不自居地凝滯住了。
光赫拉過魂不守舍她,一雙豐潤大手有力地握住瘦弱肩膀,鄭重其事地介紹道︰「這位小姐,是我未婚妻——單婷婷小姐。」
「未婚妻?」光盈臉上除了一如既往不屑表情,還夾雜著出乎意料驚訝和尊嚴遭到踐踏之後憤怒,復雜表情令她嬌俏小臉扭曲變形,「你瘋了吧?爸爸和大哥知道話,一定會把你們兩個都趕出門!」
光赫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牽起婷婷手,徑直走向樓梯。從她身邊經過瞬間,冷冷地說︰「看好你人。」
光盈扭頭,正看到望著婷婷兩眼發直梓高。胸中霎時燃起一股無明業火,惡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返過神來梓高,看到妻子眼楮里冒著粼粼火光,慌忙垂下眼簾。臉色蒼白,一言不發。
光赫攜佳人回到房間——古香古色布置亦如三年前,絲毫未變。
他松開拉住婷婷手,輕輕關上房門,挑剔地審視著房間每一個角落,然後,頗為滿意地說︰「保持得蠻好……」
回頭再看——她面容憔悴,已經疲憊不堪,卻滿月復心事地站門口發呆。于是,貼心地囑咐她︰「休息一下吧。去你上次住過房間——里面東西全部都為你保留著。」
豈料,佳人眉頭輕蹙,言簡意賅地拒絕了他體恤︰「不用。」
他愣了一下,精致面孔突然漾開一個嘲諷笑容︰「那麼,是想去我房間,陪我一起休息嗎?」
婷婷充耳不聞地低垂眼簾,沉默了半晌,似乎積聚勇氣。後,他好奇眼光中,慢慢抬起頭,怯怯地說︰「我已經跟你回來,現可以告訴我,我親生父母是誰了吧?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他們?」
光赫面沉似水地走到桌前,倒了兩杯馥郁芬芳清茶。端起其中一杯,遞到她手上︰「跟不跟我回來,是你決定;說不說,是我自由。」
溫暖馨香茶水也不能消除她內心苦痛,失落神情毫無掩飾地寫清瘦臉上︰「我真是太傻了,失散多年親人,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能見到……」
「別這麼說,不是已經見到一個朝思暮想人了嗎?」
光赫一邊不以為然地說著,一邊月兌下箍身上外套,舒適地坐進圈椅里。品了一口香茶之後,轉瞬黑下臉來說︰「順便奉勸你一句︰對那個男人,還是死心吧。——你們是絕對不可能。」
婷婷沉默地捧著茶杯,靜靜地看著碧綠茶葉水滋潤下舒展開來,宛若蘭花初綻。
光赫冷眼觀瞧她反應,言近旨遠地說︰「命運是很奇妙東西,有時候你渴望、覺得遙不可及東西,卻恰恰藏身邊。或許,正因為離得太近了,所以才看不到……」
「為何不見珍姨?」婷婷適時地岔開了他話題。
他面色陰沉地起身,來到佳人身邊。短暫沉默過後,低聲說道︰「難得你還記得她,不枉她臨終前還對你念念不忘。」
「珍姨,她……」
淚水迅速蒙住雙眼,疲憊身體因為承受不住哀痛侵襲而幾欲跌倒。
光赫急忙伸出雙手,扶住她,柔聲勸慰︰「她離去地很安詳,節哀順變……」
溫暖手想要拭去佳人眼角淚水,她卻不經意地低頭,下意識地躲開了他好意。
對此,光赫淡然一笑,若無其事地說︰「與父母重敘天倫,並非痴人說夢。下月初六是黃道吉日,成親之後,你就能得到一切你想知道答案。」
像被惡毒針刺到一樣,她瞪大還飽含著淚水眼楮,惶恐不安地問︰「為什麼這麼?你不是說會等我……」
光赫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幽幽回答道︰「我好像是這麼說過……」
清澈眸子里漾起淚水,楚楚可憐地懇求他︰「請多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如果你不希望我跟……跟其他人接觸,我就乖乖呆房里,你說什麼我全都答應你。」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那焦急面容說︰「我說什麼,你都答應?——好吧,既然你已經允諾留我身邊。那麼,請讓我放心︰告訴我,你是我人。」
說話間,他清氣息拂過她臉龐,俊朗面孔慢慢逼近那嬌艷欲滴櫻唇。
不出所料,佳人眉目間即刻浮現難以掩飾厭惡,猛然扭頭,緊閉雙眼,皓齒咬碎朱唇,全身僵硬地縮成一團。
他視若無睹地繼續俯身,貼上白玉般耳朵,一字一句地將話語堅定地送進她耳內︰「我會等你——到下月初六成親。」
然後,松開雙手,無視她絕望表情,毅然說道︰「三天後出發,搬去我別墅住。以後,想要回來應該都沒辦法回來,好好享受樂園里後時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