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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一輛轎車火速疾馳通往市郊公路上。(鳳舞文學網)不多時,又轉入鄉間小路,幾經輾轉,終于到達了目地——白石村。
一位頭發花白、身材敦實中年人匆忙從車里下來,一路小跑,進入一間低矮鄉間小屋。
一推門,映入眼簾是一位小月復微微隆起美麗女子。兩人一照面,不約而同露出了驚訝表情。
「小姐……」
中年人低沉聲音不由自主地輕微顫抖,詫異臉上說不清楚是驚喜多一些,還是驚恐多一些。
姑娘紅著臉,問候道︰「鐘叔,您來了……」
「誰來了?」
伴隨著甜美聲音,廚房門簾一掀,一位面容嬌美青年手托湯盤,走了出來。
一眼看到來人,他神情不自地說︰「爸爸,您怎麼來了?」
「跟我出來。」
說完,中年人陰沉著臉出了門。
他放下湯盤,沖著她做了一個安心手勢,隨後跟出門去。
剛一出門,就遭到了父親連珠炮似數落︰「你怎麼可以帶她到這里來?你知不知道為了找到你們,少爺已經把市里翻了個底朝天……」
眼看父親煩惱急躁地直跳腳,兒子卻語氣不咸不淡地問道︰「噢,哪一個?」
听聞此言,父親不由得氣急敗壞地說︰「你這是什麼態度?廢話少說,把她還回去!」
對此,他並沒有急著給出自己決定,而是冷靜地說︰「我記得您說過,‘得人恩果千年記’。——如果說,任勞任怨為童家做苦工、償還恩情是應該,但是,為什麼要幫他們害人?」
然後,看到父親臉扭曲著,不言不語,他繼續質問︰「她做錯了什麼事情,還是做過什麼壞事,您為何幾次三番要把她送進火坑?」
听到兒子不客氣「質詢」,父親情不自禁地反駁道︰「怎麼是‘火坑’?三少爺,不會傷害她!」
「是呀。」他冷笑一聲,不買賬地說,「那麼,那一位呢?」
像被打中七寸蛇,激憤父親瞬間萎蔫下去。沉默半晌,甕聲甕氣地問︰「事到如今,你打算怎麼辦?」
他沒有回答,進而反問父親︰「您會怎麼辦?——把她這里消息告訴童家?」
听他這麼說,父親頓時激動起來︰「如果我想告密話,為什麼還要深半夜偷跑來找你們!」
一語驚醒夢中人,他若有所思地輕嘆︰「如果您能來白石,三少爺也一定會想到。這里,已經不是個躲避好地方了。」
父親愁苦地看著他說︰「帶著一個有身孕女人,你能跑到哪里去?」
他抬眼望著無黑夜里閃耀群星,喃喃說道︰「只要不被找到,到哪里去都好……」
「唉……」
無奈地嘆息過後,父親忍不住問他︰「琬成,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沉吟片刻,坦然回答︰「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我,應該這樣做。」
得到這樣答案,父親只好無可奈何地說︰「如果你堅持這樣做,我也沒什麼好說。不過,要記住,我們可不能做忘恩負義人。」
兒子認真地點點頭,鄭重應允道︰「您放心,我不會做出以怨報德事情。我……只想保護她,遠離傷害,而已。……」
轉眼,又是一個草長鶯飛春天。良村里,天空湛藍,明淨無雲。
簡樸整潔民房中,身懷六甲、即將臨盆女子痴痴看著坐身邊、聚精會神縫補衣服秀氣男子,紅潤臉上不禁露出甜蜜笑容。
那捏著銀針、翹著優雅蘭花指男子察覺到她異樣,忍不住停下手上工作,好奇地問︰「笑什麼?」
雖然有些難為情,她還是坦誠地回答說︰「我從來沒想過,會有男人幫我縫補衣服。——能夠嫁給你姑娘,一定很幸福。」
「是嘛……」他重低下頭,一邊縫補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我把這份幸福留給你,好不好?——我救過你兩次,以身相許是個不錯主意。」
她臉上立刻被紅霞浸染,趕忙岔開話題︰「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讓你受苦,丟了工作,遠離家鄉。」
他「嫣然一笑」,力圖平復她不安︰「說什麼傻話,有你身邊,怎麼能算得上‘受苦’。」
然而,她依舊擔心地說︰「好久沒有鐘叔消息,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到牽連,過得好不好……」
听聞此言,他再次停下針,平靜地勸慰她︰「不必擔心,爸爸為童家工作了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們不會難為他。而且……雖說白石是我母親故鄉,但是我對那里並不是很熟。——實際上,我是樂園長大……」
「樂園?」
她不禁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一臉疑惑。
他呵呵一笑︰「說來話長,還得從我祖父——鐘粲——說起。」
「鐘老?原來數學系建系元勛是你祖父!」
令她驚異事情一件接一件地襲過來,不由得像看怪物一樣注視著他。但是,無論她怎麼努力,也不能從那張美艷臉上找出一丁點可以跟數學掛鉤線索。
「想不到吧。」看出了她詫異與疑惑,他毫不避諱地坦言道,「我祖母也是數學系教授呢。——不過,身為獨子爸爸卻一點數學天賦都沒有。當然,我也沒有。」
說完,他不忘手中衣服,一邊繼續工作,一邊講述故事︰「祖父祖母去世以後,作為明德大學建校八大金剛之一後人,爸爸被安排數學系總務科工作。不久,遇到我母親。……後來,我出生了,母親卻病故了……所以,為了紀念母親,爸爸決定讓我隨母姓,姓白。」
听到這里,她不禁感嘆︰「鐘叔真是個重情重義人……」
對此,他頗為自豪地說︰「確如此。爸爸薪金微薄,母親生病時候,一直靠童家資助。母親去世以後,雖然老爺什麼也沒說,爸爸還是主動辭去了學校工作,決定到樂園去侍奉童家老小。」
「一個帶著孩子獨身男子,生活不易……」
她不自覺地傷感起來,一雙悲天憫人眼楮似乎說︰寄人籬下日子很淒苦吧?
面對她哀憐,他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也沒有你想象那麼可憐。實話實說,童家人對我們都很好。就像你剛剛說,爸爸是個‘重情重義’人,加上年輕時練過些拳腳功夫,樂園里,還是蠻受器重。我呢,雖然只是司機兒子,但是待遇也跟少爺們差不多。確切地說,我跟……那位少爺,是一起長大。後來,因為喜歡清淨,就跟隨光輝少爺,到海川工作。結果,還是被很多討厭人糾纏,唯一幸運就是遇到了你。……」
「原來是這樣……」
看到她若有所思地沉靜下來,他慌忙解釋︰「我不是有意要隱瞞你什麼,只是怕你多想。」
不料,她搖搖頭說︰「不,謝謝你。你跟童家有這麼深厚淵源,還幾次三番地幫我。不知該怎麼感謝你……」
听她這麼說,他才松了一口氣︰「真想感謝我,就不要再說這些見外話。把我當成自己人看待,我會高興一些。」
言畢,他拿起衣服,用珍珠般皎潔銀牙咬斷了棉線︰「大功告成,穿穿試試吧。」
不過,她接過衣服,並沒有立刻衣,而是愣愣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見到這副似曾相識表情,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說︰「哦,對不起,我回避,你換衣服吧。」
說罷,他跳下床。但是,往門口走了兩步之後,又不甘心地轉過身來︰「每次都趕我出去,真是太不方便了,我能不回避嗎?我發誓,不會偷看!」
听聞此言,她滿臉通紅地看著他,不知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地抱怨。
看著她為難樣子,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好吧,當我沒說。」
說完,他垂頭喪氣向門口走去。臨出門時又停下腳步,一個深沉聲音從那寬厚胸口發出︰「謝謝你,把我當做男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