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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見不到孝琳,梓高開始心神不寧。(鳳舞文學網)看到背著自己偷偷落淚母親、兩鬢生出白發曹老師和驟然憔悴衰老天神。梓高直覺地感到,孝琳身上,肯定發生了一些不好事情。
適逢光輝前來探病,梓高便旁敲側擊地詢問孝琳近況。不料,光輝神情嚴肅地思忖了一會兒,語氣沉重地說︰「梓高,你身體還沒恢復。有些事情,本來不該告訴你,但是……」
話說到一半,卻突然口風一轉︰「算了,沒事。好好休息,別多想。」
結果,他越是賣關子,梓高越是沉不住氣︰「光輝少爺……」
「哎,家時候不都是叫‘哥’嗎?怎麼突然見外了。」光輝打斷了他話語,敷衍道,「沒別事情話,你先歇著,我改天再來看你。」
說著,光輝扭頭就要往門外走。梓高趕緊一把拉住他,可憐巴巴地說︰「哥,請告訴我,孝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著他焦急樣子,光輝輕輕嘆了口氣說︰「你這孩子,怎麼說不听呢?別多想了,想多了也沒用。」
「您這是什麼意思?」梓高警覺地瞪大了眼楮,攥住光輝手不知不覺地用力,對孝琳安危擔憂頓時暴露無遺。
被他驚慌失措樣子影響到了,光輝竟也跟著慌亂起來,眼神閃爍,額上滲出汗水,但是,嘴上卻不住地安慰他︰「別激動,千萬別激動。」
「告訴我!」梓高懇切地看著光輝,眼楮里開始閃淚花。
光輝克制著自己情緒,努力冷靜下來,面沉似水地凝視著眼前男子,沉默了良久,終于,同情心作祟一樣,聲音低沉地說︰「那天,孝琳從你病房跑出去時候,因為哭得太傷心,所以……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話還沒說完,梓高就像詐尸一樣,猛地從床上跳到地上。但是,因為起身太突然,腦袋一陣眩暈,又重重地趴伏病床上。嚇得光輝臉色都白了,沖過來,對著他一陣數落︰「簡直是胡鬧,你要是再有個閃失,我忙得過來嗎?——你乖乖地呆這里,配合護士小姐工作,讓大家少操點心!」
光輝斥責聲中,梓高臉色漸漸變得灰暗,宛若積聚著暴風驟雨夏日烏雲一樣陰沉難看。
發覺自己話說重了光輝趕緊調整語氣,「安慰」他說︰「你要听話,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帶你去病區21房間看她。不要心急,反正一時半會兒她也醒不了……」
「什麼!」听他這麼說,梓高是心急如焚,「我要去看她!」
「不行!」光輝聲色俱厲地警告道,「你要是再亂來話,別怪哥對你不客氣,我馬上通知醫生把你捆床上!」
梓高一臉愁怨地看著光輝,半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無奈地說︰「您說對,就算我去看她也幫不上什麼忙。……那就按照哥吩咐做吧,我、我改天再去看她。」
「這樣才乖。」光輝松了口氣,再次跟他道別,「那麼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改天再來看你,好好休息。」
「好。」梓高順從地點點頭。
結果,光輝前腳剛離開病房,梓高便偷偷溜出病房。硬是不顧他人異樣眼神,一路休息了好幾次,喘著粗氣,歷「千辛萬苦」,終于來到了病區。
輕輕推開21室門,一眼看到被繃帶包扎地面目全非「孝琳」,梓高忍不住撲上去,抱著幾乎失去生命體征她,失聲痛哭︰「對不起!對不起……」
淒慘哭聲立刻招惹來了大群看熱鬧病人和陪護家屬,就大家竊竊私語、指手畫腳之際,突然,人牆被一股強大外力沖擊開來,被迫打開一道豁口,一個拎著暖壺彪形大漢赫然出現眾人面前。
他擰眉瞪目、氣勢洶洶地沖進門里,對著梓高厲聲質問︰「你是誰,為什麼抱著我媳婦哭得這麼淒慘!」
「你、你媳婦?」梓高完全蒙了,剎不住閘眼淚兀自順著臉頰簌簌地往下落。
看著他那眼淚汪汪多情樣子,男子氣大了,眼楮瞪得像是要兜不住眼珠子一樣,吼道︰「是呀!我媳婦!你是誰!」
正梓高茫然不知所措時候,一個熟悉聲音適時響起,總算替他解了圍︰「梓高?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話音未落,曹老師走進門來,對大漢連連致歉︰「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家孩子,他生病了。走錯病房,給您添麻煩了。」
大漢疑惑地看了看梓高,那嫌棄表情似乎說︰生病了?是精神病吧!
雖然他滿心不悅,想要發泄怨氣,但顧忌著梓高那風一吹就倒孱弱模樣,還是強壓怒火,甕聲甕氣地說︰「算了,出去。」
听到這話,曹老師趕緊拉著梓高出門,一邊走,一邊心疼地說︰「你這孩子,身體還沒康復,怎麼可以到處亂跑,我先送你回病房吧。」
「不用了,曹老師。我、我是來找孝琳。」梓高有些難為情地說。
一提到「孝琳」名字,曹老師不禁一怔,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眼圈微微泛紅,轉過臉去,似乎不想讓梓高看到自己傷心樣子。——雖然看不到她表情,但是,梓高清清楚楚听到了她嘆息聲︰「唉,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梓高實不知道當下該說點什麼才好︰是和盤托出光輝告知自己「真相」,讓曹老師不必因為顧忌而對自己有所隱瞞,還是好言相勸,表露心聲,撫慰一下這位母親受傷心靈,讓自己能夠名正言順地接近孝琳,加入到照顧她行列之中。——左思右想,好像覺得此刻說什麼都是多余,他不自覺地垂下頭顱,像是一個犯錯小學生將要受到老師懲處一樣,靜靜地等待著……
然而,曹老師並沒有責備他,而是默默拭干了淚水,慈*地對他說︰「好吧,孝琳22室。進門時候輕一點兒,她還沒醒。」
梓高沉痛地點點頭說︰「我知道。」
「那你去看吧,我要去護士站一趟。」曹老師不忘叮囑他,「待會兒我送你回病房,別一個人到處亂跑。」
梓高乖乖地答應著,輕手輕腳地走進隔壁病房。腦袋被紗布層層包裹孝琳安靜地仰臥潔白病床上,臉色紅潤、呼吸均勻,如同睡著了一樣安詳。
一看到她樣子,梓高忍不住握住那只露被單外面小手,抽泣了起來︰「對不起,你為我做了那多事情,我不該對你發火……是我錯,請原諒我……拜托你,點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