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著村後不著地,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山路上別說一輛牛車經過,就連一個路人甲都沒有見著,筱雅越走越無力。(鳳舞文學網)
「死黑車!」筱雅側斜坡邊上大口喘氣,忍不住咒罵一聲。半個時辰前她搭運貨車,慘無人道把她丟半路上,任她死求、爛求,說什麼都不肯繼續帶她,趕車猥瑣大叔一抽鞭子,駕著馬車飛一般消失無影無蹤。竟留她一個弱小女人荒無人煙冰封雪地路上。
筱雅呵口熱氣,搓著手,干澀眼楮望前路茫茫,忍不住一陣一陣心寒。她錢都被該死猥瑣大叔榨干了,身上還剩兩塊大餅。她可謂身心俱累,連罵人心情沒有,這一路連回想一下過去心思也不敢有了,誰叫這是她選擇。據她離開都城,已經一個月。
錢,真是一個必須東西!不是萬能,但沒有錢,萬萬不能。不管甚至什麼世道,儼然都是真理。一趟黑車之旅,可把筱雅點撥開了。吃一塹長一智。說總比唱好听都不要相信,天上也不會掉餡餅,等你沒有了錢,就幾乎等于沒有命。
以後得帶眼識人。離開這里第一件事得賺錢,她曾筱雅絕對不能餓死,作為一名穿越者她也絕對不允許自己餓死。筱雅勒緊包袱,繼續艱難向前跋涉,懷揣著永不滅希望和堅韌斗志。話說我們先來看看筱雅裝扮吧。她把自己收拾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慘不忍睹。她眉清目秀楞是把自己打扮跟帥氣、干淨一點都沾不上邊漢子。依舊是一對濃眉,灰眼圈,粗辮子繞額頭一圈,又矮又挫,衣衫破敗。
又走了一段路,身後傳來緊蹙馬蹄聲,筱雅欣喜心道。天無絕人之路,這下有救了。
筱雅轉身眼見一輛馬車悠悠向她駛來。筱雅掩蓋不住心底喜悅,伸長脖子盼著馬車來到跟前。這時路邊小山坡上突然滑下了一個人速度很,只見一道滑落痕跡不見身影,那人就站到了筱雅十米開外,伸手攔車。筱雅一愣,被搶先了?連忙跑了上去。
「大哥,小弟這路上走了一天了,行個方便載小弟一程吧,小弟將萬分感謝。」駕車人吆喝一聲。馬車穩穩地停他們跟前,不待駕車人怒言,那個從山上滑下來人開口道。
「還有我。我們一起。」筱雅剛好剛到接了一話。那人呲牙瞪她,筱雅咧嘴就笑。管你呢。
「不行啦,我趕時間,你們讓開。」駕車大個子不爽驅趕他們。
「大哥,這離近村莊還有十里路。您好心有好報幫個忙,我不佔地,我看後邊干草堆上還可以坐一個人,你就載我一道吧,不用理他。」那人彎腰請求,極力表現出可憐和謙遜。可後一句話說多無情啊!筱雅嘖嘖心寒。
「也就可以坐一個人,可是你們兩個人啊。十里路再走上一天就到了,讓開別擋道。」大個子吆喝。
「不是啊。大哥我不認識他。」
「哥,你不能丟下我……」筱雅撇嘴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人死死抱住,她先看到馬車憑什麼讓他搶了去。再走一天就到存,說倒輕松啊,怕沒到天黑她就要被野狗野狼叼走了。
「大哥。你看我這麼瘦小還得重感冒,你載我吧。他比較壯他再走個兩天都沒問題。」那人惱火瞪她,筱雅便一邊和他大眼瞪小眼一邊對駕車大哥求情,說完還不忘猛咳個幾下,怪嚇人。那人乍听一看,火冒三丈。
「面善大哥,這樣吧,我這里有錠銀子,如果你把我載到下一個村莊放下,這個就屬于你。」筱雅見他掏出一顆個頭不大但確確沉甸甸真金白銀,瞬間面如死灰,她一文錢都沒有,死定了,她會被拋下啦。
「哥,你真不能丟下我一個人,我會死路上……」筱雅扯著他那銀子手,哭喪著臉不依不撓。那人幾次想抽回手,楞是抽不出來。一臉郁悶不耐。
「大哥,你就讓我倆上車吧,好心有好報謝謝了。」筱雅死勁拉著那人往車後走去,不管駕車大哥答不答應,楞死擠上了干草堆,末了大喊一聲。
「大哥可以走了,銀子到村一定奉上。」
「你……」那人對這個半路對他又是認親認戚,又拉又扯人啞口無言。
還好馬車動了起來,等到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再跟你算賬。範雲別恨恨地看了筱雅一眼,模著饑腸轆轆肚子硬是忍下了這口氣。他這條路上已經跋涉了一天,誰讓他那麼倒霉租車半路跑路了。身上除了銀子,什麼都沒有,餓他半死,要不然他老早就走出了。
筱雅見他胃疼樣子,掂量了一下,還是打開了自己包袱,攤開自個僅剩兩個大餅。範雲別聞到香味,回頭一看眼前一亮,正想要開口討回一份,筱雅撕開一個餅遞給他一半。
「給。」
就一個字,筱雅也不多說什麼。雲別自然是接過,撇了她一眼,他出了銀子,這餅拿心安理得。
「大哥怎麼稱呼?我叫小曾。」筱雅咬著面餅問。
「範雲別。」男子漢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雲別大大方方告訴她。
「喔。範大哥怎麼會也困這路上?」筱雅純粹是沒事找事問。
「倒霉唄。」雲別不屑一提。
「呵呵,那我也是。」
「大哥喝水不?」筱雅拿出水囊。
「好好,謝了。」雲別倒還是懂禮,既然聊上了前面那點小插曲不愉就算過去了。
「這是要回家省親還是外出找活?」雲別撇了一眼她包袱,里面略看有幾套衣服,幾個小包裹不知裝了什麼東西。
「先省親再外出找活。」筱雅隨便回答到。
「你有相好了?」
「呃?」
「你帶了女人衣服。」雲別指了指,筱雅連忙反應過來,心想自己還是太大意了,連忙把包袱捆了起來。
「不是相好。給妹妹帶而已。」
「哦。」雲別別有深意看了看她臉,濃眉眼,眼白分明,粗辮子鼻紅唇干,瞧著臉很小。那對濃眉,太別扭了,可惜了一張臉。雲別心想她有妹妹話,妹妹應該長不錯。筱雅半躺干草堆上,放松身體。吃飽喝足,頓覺疲累。她現突然不想那麼達到下個村莊。她身上又沒有錢,萬一找不到活賺點錢,吃喝睡覺都成問題。這鬼天氣餓不死也要把她凍死。怕是橫豎都是死。筱雅皺了眉頭,半眯著眼打起身邊人主意。
範雲別青年才俊,模樣白白淨淨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身,有學識人,心腸如何暫且不論。重點是他有錢,隨便一出手就是一錠銀子夠人家吃喝一年。筱雅心想絕對不能放過這個傍大款機會。可別看雲別書生白面,他是商人,精明很。
「範大哥一個人這是要去哪?」筱雅望天,無意問他。
「天南地北,隨便走。」
「哦。範大哥很厲害啊,一個人周游四海,一定遇到很多趣事。能不能給小弟講講?」
「趣事那當然多,怕是到了前面村莊也講不完。還是留口氣,下次再說吧。」雲別也疲乏不行,學她半躺草堆上,兩人緊挨著。手貼手。
「到達前面村莊往下有大點城鎮嗎?範大哥。」
「肯定有,近是林家鎮。不過說近也不近。前面村租個車過去,還得經過幾個村趕三五天路。」
「哇。好遠。真怕我還沒見到鎮門口就餓死路上了。」
「哈哈。有這麼夸張嗎?」雲別轉頭瞥見她皺起眉頭,不像是說喪氣話。雲別咯 一下,猜測她下一句話一定是想問他借錢,準確說應該是訛錢。這些人他見多了。而且方才上車前,她裝病,自私態度不是很明顯嗎?還打算撇下他,說什麼他比較壯走個兩天也沒問題。
我定然不會讓她騙。雲別心想。
「夸張嗎?這天氣,這世道,有道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雲別讓她這散漫無意一說,頓覺有理點了點頭。還待等她下一句話,卻沒了下文了。筱雅安靜地打起瞌睡。嘿,雲別撇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自覺無趣。馬車一顛一顛前進,大個子抽鞭子響徹空蕩寂靜山道,偶爾他還哼起小曲。這麼一走將近凌晨他們才到達村莊。
筱雅看雲別老實巴交把銀子給大個子漢子,漢子只是推月兌了一下便爽揣進腰帶里。筱雅努努嘴,心里有點羨慕有點恨。
「大哥今天多得你了,天下若多幾個像大哥這樣好人,那像我們這樣一時流落遇難人就不會寸步難行挨凍餓死。」筱雅說。
「好說好說,不客氣舉手之勞。」大個子露齒大笑。
筱雅還想說點什麼,卻見雲別好聚好散周身輕松離去,筱雅立馬丟下大個子跟上雲別。
「範大哥。」筱雅叫他。他不理,徑自往前走,窮鄉僻壤地方看來想找一家像樣客棧很難。實無奈,雲別瞧著一農戶家還亮著燈,家中有小兒啼叫,便上前去拍門。待有人出來前,雲別不善對筱雅說。
「今天我暫且再讓你蹭著我住一個晚上,明天我們就各走各路。知道嗎?」雲別對筱雅印象還是可以,所以默許她跟上來。
「好。」筱雅瞪著他,良久應了聲。不好也得好,初次見面他對我亦算仁至義了。罷,至少今夜有個落腳處。明天她還可問這戶人家那里有事做。情況不壞。
第二天,範雲別一大早不告而別。自此筱雅很長一段時間再也沒遇到他,時光長到筱雅幾乎把這個人忘記時候,很意外他們又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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