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江山 004 被抓

作者 ︰ 小胡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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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急促馬蹄聲從身後遠處響起。(鳳舞文學網)丁易和千雪起初也沒太意,以為是兩路人。可眼見著那兩匹馬越跑越近,而且是直沖他們方向而來,丁易才臉色大變,一把拉起千雪,奮力跑起來。

荒野上一片空曠,全無遮避之處。丁易和千雪兩條人腿,哪跑得過後面馬腿。轉眼工夫,馬蹄聲已近耳畔。一股勁風夾雜著馬臊味,從千雪身邊刮過。她還沒來得及調轉方向,就感覺背上一緊,自已被騰空拎起,和丁易緊握手,也被硬生生地拽開。

她「啊」地一聲尖叫,手腳並舞著,一邊側頭尋找丁易所。

丁易那邊,另一個大漢也從馬上伸手去抓他,但被丁易一拳擋開。那大漢惱羞成怒,從身側解下大刀,用刀背往丁易後腦勺狠狠一砸。丁易一記悶哼,身子一軟,正要倒下,也被大漢一把拎住,拖到了馬上。

千雪被俯身按馬背上,一聲「丁易」剛喊出聲,嘴就被一塊布條粗魯地塞住,同時,一記惡狠狠威脅自頭頂傳來,「要想不挨揍,就給我老實點!」

馬又開始飛奔起來。千雪肋骨被馬背硌得生疼,月復內也開始翻江倒海起來。她艱難地仰起頭,向路人投去求救眼神。可一路行人只齊刷刷地對她行著注目禮,眼中有同情,有憤怒,有恐懼,就是沒人敢上前一步。

千雪眼中噴出了火來,看著路人一個個從眼前掠過,心中一片淒然︰這都什麼世道呀!還有沒有人性,有沒有王法了!

千雪被顛得暈過去時,馬終于停了下來。她被人從馬上一把拖下,捆住雙手,然後塞進一輛馬車里。緊接著,「咚」地一聲,昏迷丁易也被扔了進來,重重壓千雪身上。

千雪把丁易從身上挪開。腦袋剛探出車廂,一把明晃晃大刀,就架到了她眼前。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把脖子縮了進來。

她用腳把丁易翻了個身,開始檢查丁易傷勢。丁易後腦勺有一條紅腫淤痕,別也看不出什麼來。這時千雪,比剛來異世時還來得無助,那時候她還有丁易可以依靠,可現丁易這個樣子,讓他六神無主,恐懼漫過全身。

她蜷丁易身邊,身體靠著他,嚶嚶地哭了起來。

馬車劇烈地顛簸了一陣後,千雪听到了「嘩嘩」流水聲。

車一停,她就被一只大手抓出車廂,丟地上。緊接著,丁易也被拖了出來。

這里是江邊,四周空曠無人。除了載她那輛馬車外,還停著另一輛馬車。

千雪驚怵地看著眼前兩個大漢,身子往丁易身旁縮了縮。那兩人身材魁梧,滿臉凶神惡煞,是典型打手形象。

一聲輕咳自另一輛馬車內響起。兩個大漢不約而同地退向兩邊,目迎著一人自車廂內挑簾而出。

葉老爺!車廂內出來是葉老爺。

抓捕他們果然是葉府人!

隨著葉老爺走出來還有葉夫人。葉夫人滿臉驚懼,腳一落地,就被葉老爺反手從身後拖出,摜地上。

葉老爺陰鷙臉上滿是暴戾,「說!這小子為什麼還沒瞎!」

葉老爺質問是朝著地上葉夫人。

千雪懵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反而糊涂了。

「老爺,」葉夫人爬到葉老爺腳下,抓著他袍角,渾身瑟縮,帶著哭腔,

「我是不忍心哪……無冤無仇地把人弄瞎,我下不了手哪……」

葉夫人話,像一股冰水,把千雪澆得渾身打顫——葉老爺居然要把丁易弄瞎,為什麼!丁易跟他可是無冤無仇呀!

丁易說得果然沒錯,那老爺真不是好人!

葉老爺冷哼了一聲,目光寒森森地把丁易和千雪各瞄了一眼,眼中殺氣頓起,「事情到了這個份上,留著你們反而壞事……」

葉老爺話未說完,葉夫人一聲驚呼擋了千雪面前,向葉老爺不停哀求,

「老爺,你就留著這孩子吧……除了她,咱們上哪再去找這等樣貌!再說,找個有來歷,咱們也不放心呀……」

听著葉夫人苦求,葉老爺眼神動搖了一下,但還是陰著臉,沒有開口。

「好孩子……你跟老爺說,說你願意給我們當女兒,說呀……」葉夫人見葉老爺不松口,轉而求向千雪。

千雪喉底發出「嗚」一聲,葉夫人急忙拿掉她口中布條。

千雪張嘴大吸了幾口氣,看著葉夫人驚慌失措樣子,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讓她誠心誠意當葉老爺女兒,她是做不到。可如果不答應,下一秒她和丁易就會被結果掉性命。

怎麼辦?

千雪茫然地看向葉夫人,口中吐出,卻是一句自己都不敢相信傻話,

「殺人是犯法。」

轟地一聲狂笑,兩個大漢已經笑得東倒西歪了,好像听著世上幼稚話,

「葉老爺卸任前可是寧城縣令,是寧城土地爺爺,他殺個人還要管犯不犯法……哈……」

千雪听得心神俱顫,這是什麼社會呀?官老爺殺人不犯法!

見千雪遲遲不開口,葉老爺眼中殺氣又騰了起來。

葉夫人捕捉到了那抹殺氣,緊張地捏住了千雪手,使勁搖她,「你這孩子,是不是想死呀……」

被葉夫人恐懼傳染,千雪所有抵抗意志全部瓦解,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葉老爺,我本來就無家可歸,跟著你們自然是好,但是……」千雪憂心地看了一眼丁易,「我這個朋友,請你放過他……」

說完,千雪便垂下頭,靜听著葉老爺聲音,像一個等待發落犯人。

無論葉老爺會不會出爾反爾,回頭又弄死丁易,為今之計,她能做,只有這樣了!

半晌,葉老爺冰冷聲音從頭頂響起,「如果讓我發現你們還有聯絡,他必死無疑!」

原來葉老爺要把丁易弄瞎,是不想他們有聯絡。

「好……」千雪顫聲答應著。這時她,還有什麼資本討價還價呢!「可是,我朋友還能醒來嗎?」這是她此時關心事情。

一個大漢獰笑一聲,撥出自己刀,往丁易手臂上「刷」地劃了一刀。

大漢割地從容淡定,像砧板上切菜。千雪卻驚得一聲尖叫,撲到了丁易身上,捂住了他噴血傷口。

丁易一聲痛哼,蘇醒過來,驚懼地看著身邊一切,一臉茫然。

「丁易,」千雪捂著丁易傷口,淚如泉涌,「我要跟葉老爺,葉夫人回去了,你以後要好好保重……」

看著丁易渾噩而急切眼神,她還不忘加上一句,「你千萬別去找我……為了你自己安全,千萬別去找我……」

丁易眸子正清醒過來,有點明白眼前發生事情了。他攥住千雪血手,紅著眼眶凝視她,

「你自己多加小心……」

千雪對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

馬車顛簸。看著丁易身影越來越模糊,千雪心像被掏空似慌。前途渺茫,未來坎坷只能由她一個人面對了。沒有丁易,她可以嗎?

千雪無助被葉夫人收眼里,她握住千雪挑簾手,輕嘆一聲,「好孩子,別看了,他會沒事……」

葉夫人溫和聲音,像一劑催化劑,把千雪恐懼化成了洶涌眼淚,傾瀉而下,

「葉夫人,謝謝你……」千雪哽咽著。她知道,如果不是葉夫人惻隱之心,丁易現已經是個瞎子了。

「別怕,」葉夫人一邊掏出手絹,替她拭著眼淚,一邊柔聲哄慰她︰「以後你就是我女兒了……一切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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